老街轶事《一》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老街轶事《一》,欢迎阅读与收藏。
对于心高气傲的年青人说来,沙河堡只是东门郊区一条毫不起眼的老街,一条可有可无烂巷子而已。街头的小年青想方设法搭乘发迹的战车拼死往城里冲。和城里人谈起家宅的时候尽量支吾,搪塞。哦,嗯,啊九眼桥附近嘛。呵呵。对于他们而言沙河堡都羞于起齿,明摆就矮人几等!烂摊子,烂巷子,烂棚子,烂得来下啥漏啥。赶趟车就给他妈上趟老山前线,拿起青春赌明天。九死一生挤上去就怕留不下性命到目的地!不晓得和叠罗汉有啥区别?分明就是打算压缩了肉饼往前线送。唉,老子富贵命咋就生在了穷人窝?多办是挨了狸猫换太子的生意!憋憋!只有九眼桥,春熙路,青年路,科甲巷才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殿堂。乘风破浪的鲸鱼却就把你丢在哑巴堰这个烂泥坑和麻麻鱼较劲!甚至就连很多老沙河堡人都搞不明白自己世代居住的这条街到底是铺还是堡?神戳戳的,一会儿写堡一会儿写铺!
沙河堡距离繁华大都市九眼桥仅仅五个站台四站路,半小时,车费一毛二分。往五站内是愈发发达的文明,是无可限量的康庄大道,往五站外是伤透脑筋的愚昧、落后,大倒胃口土广东。所有国营大企业都紧密包围在城市边缘,而沙河堡方圆的企业尤以大集体小摊摊儿为主。剪刀厂,带带厂,铁匠铺,山口组。瞅瞅,瞅瞅,真是土得伤心!剪刀厂!还垒不垒个锄头厂,镰刀厂,指甲刀厂?罐罐窑?干脆再整个刷把厂!正好刷罐罐儿!球莫名堂。啧啧啧。哦,不是山口组,人保组!别个城头,九眼桥,就桥洞都比你龟儿企业多!人家咋个不该洋盘!
每天下班时间,我便会怀揣期待焦急守望在十二路站台,举踵匆匆归来的人流中有父亲瘦削的身影,慈祥的笑容,熟悉的铃铛,亲切的脸孔。即使父亲什么也不带,他的归来就是一种足以壮大你胆识的力量。父亲,就是这样,所有的情感毫无保留倾注在沙河堡以及与沙河堡风雨同舟家人身上。父亲,总是这样,三百六十五个每一天里,你怎么就从来不曾去想到过那怕只是拿出微不足道的一分一秒来为自己片刻考量。每当我们寂然肃穆于你的画像前,你总是让我们满怀惆怅无可不可,你总是让我们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为什么会在那一次次朝朝暮暮耳鬓厮磨间,我们却满当当的心胸里就不曾会舍得花去哪怕只是磕上一颗瓜子的功夫为你去着想!唉!我少言寡语,地地道道,九死未悔,鞠躬尽瘁的父亲大人!在他坚定的眼神里面,你洞察不到胆怯。在他刚毅的个性深处,你体会不到懦弱。在他蜷缩佝偻的腰身后面,你就不曾聆听来仅仅一次长吁短叹。在他平淡无奇的外表背后,却再也无法掩饰他骨子里边儿的纯粹、高尚。父亲是生命的中间,父亲是力量的源泉,父亲是铁打的脊梁。有他在,就永远没有不可逾越的高山,不可战胜的困难!其实,在那里来来去去的每一位路人,每一位过客,每一个生命,他们都是那样,他们都曾经拥有着一段似曾相似的人生体验。他们总是会一次又一次激情澎湃去续写出一个再一个感人至深的生命故事,就正如我始终不渝满腔热忱的伟大父亲。匆匆忙忙的他们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出沙河堡,再头顶星辰慌慌张张赶回家。三百六十五个每一天三百六十五次辛苦辗转,三百六十五次朝出晚归三百六十五份殷切期盼,乐观向上的他们纵使踉踉跄跄我自一如既往。直到有那么一天,为人父亲的自己,为人父亲的尔等,随他们的脚步去奔忙,随他的体会而苍黄,再随着他们的白发渐渐失去稚气,一轮又一轮,一茬接一茬,一辈再一辈。他们就是这样,孜孜不倦,百折不挠,他们总是这样,跛行千里,逆水行舟。
常常体会父辈的精神,去追寻他们的足迹。父亲是一杯无色的山泉,甘冽澄澈清新润肺;父亲是一壶陈年的佳酿,清香腹郁一饮倾心;父亲是一杯浓酽的花茶,醇厚芬芳齿颊留香;父亲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天高云淡一揽众山。
从家公那辈算起,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沙河堡老街周围的农村,最远的两户分别落足琉璃场,龙泉驿。唯一一户有血缘关系的城市亲戚是六八信箱的大爸,除此之外都是拐弯抹角来的亲戚。管他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婶婶,父母怎么介绍就怎么称呼好了!和城里人攀上亲戚也不一定就能吃上两块免费水果糖,或者异想天开哪天再过去噌一顿牙祭,动动嘴皮而已的事,又不须八拜九叩,顶礼膜拜,亲戚就亲戚好了。你知他打骨子里当你亲戚没有?就把家徒四壁的黄麻子认作亲戚也行。
十岁那年,从无瓜葛一家子穿着光鲜的城里人突然蹿到沙河堡农民家里做客,死活不进门。其实某清楚他们根本就不是胆怯汪汪狂吠的小花,你就把小花砍了他依然不会屈身你邋遢透顶的棚户筚门。父亲热情地逐一递上小凳子,偷偷隔几步开外,瞅见他们把父亲拉得很拢,掩着耳根,左顾右盼,神神叨叨,半遮半掩坐门前红苕地唧唧咕咕上好一阵子,见人过去,赶紧停下来,往菜地边缘磨去。心满意足,一哄而散后,便听父母说自己多出来一门亲戚,而且同来的一位大脑壳和街上住的郑大娘也是亲戚。大脑壳正是被来家的城里人之前抱养给郑大娘做孙子的。大头也可以喊作青蛙儿。正为新添城里人亲戚洋洋得意,那以后却再也没见着过这一家子,自然也没机会去领略城里亲戚的慷慨输浆,一掷千金,或者免费的水果硬糖。那年春节初几的一天,坐父亲二八永久杠子上去到沙河堡十仓库斜对面木板房子窜门。第一次在那里见上郑大娘,五哥,以及抱养来的孙子大脑壳。就公厕旁第二家木板房子住,和九眼桥婆家里见过几次的汪大娘斜对门五十米。之所以算作亲戚,在我执意打探后,听说是从父亲那里怎么怎么七拐八弯捋来的。也不知几岁丧父母、姐姐,状元街住房也收归公家的父亲怎么就会攀来如此诸多的神戚?让人弄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乡坝里的土农民和街头至高无上的居民会攀得上交情?过新修街拜年机会多了,传闻口子上那位艳若桃李的美女居然往远了深挖同样与本家扯得上瓜葛。亲戚亲戚的亲戚用交叉集合加以论断完全可以圈为亲戚范畴。还比如街东头的张三,西街的李四,南来的某某某,北去的谁谁谁,甚至从小学到中学同班好几位也可以划为本家集合体,只是亲密程度再待考究。要不然就挖出家谱来再作定夺。为什么花果八队有亲大娘又蹦出来三位和家公年龄相仿的新大娘?
七几年,花白头发的汪大娘六十好几,和郑大娘,新南门桥头田大娘不相上下,但是三人性格截然相反。田大娘最初只是每年春节在双槐树街婆家里有见,甚至尾随大人在却之不恭盛情邀请下,前去造访过一次她拥有豪华穿衣镜子大衣柜的木板豪宅。慈祥的她鹤发童颜,身板硬朗,谈笑风生,习惯边说话边甩花白短发边手舞足蹈,给人感觉心直口快,童心未泯。汪大娘准确称呼应该是汪某氏,和沙河堡妇孺皆知汪皮匠一家子,可能也是退休工人。每天表情麻木坐门前葡萄架子下双手斜撑拐杖观望过街路人,或者丟脱拐杖三几个太婆坐一起喜笑颜开絮叨家常。与田大娘相比较某除了礼貌应酬绝不搭话,紧锁双眉四方铜像脸庞让某敬而远之。而命运多舛的郑大娘什么都操心,但凡小事都亲历亲为,就摸索着做饭也不能让人省了心,难得一天不上火。家里一老一小就是两先人,牵上不走打着倒退,这两爷子完全就称得起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混世魔王。特别是那只忘恩负义的小牛魔王!她恨死了他!用她的话说,早晓得懒逑得管他,一泡屎一泡尿的拉扯,暑九严冬为给它搅玉米面不知摔过几千次筋斗!不,不,肯定远远不止是几千次!都是报应啊!自作孽啊!很可能自己瞎眼就与这头牛魔王脱不了干系。虽然在抱养他之前她就已失明,但那也绝对脱不了他的干系。冥冥之中上天就安排了他来克她,注定了她的命运中这辈子在她中年的时候会遇上这个砍脑壳的!就该等他狗日的变牛,变马。大脑壳,你见过哪家的牛它自己又变作了人?如果不是她含辛茹苦养育再造的郑大娘你可能活蹦乱跳到今天?大头出生的时候脑袋占了身体一半比例,而且圆圆的大脑袋上分明就有牛角的痕迹。要不他妈老汉儿怎么可能会舍得拿自己血流血滴的骨肉送人?肯定感觉到了他就是一个灾星!烫手山芋!她郑大娘就不该心子一软稀里糊涂就上这当,受人算计!唉,我真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悲伤一个扛
老实巴交汪皮匠沉默寡言,年节到家里来也会和父亲说说笑笑小嘬几杯。个头和父亲差不多,微微驼背,胡茬凌乱,身板结实。一年四季蓝布围腰系身上。门前马路边支起皮匠摊子,补鞋,上鞋,换跟,钉鞋掌。每次婆家里团聚几乎见不上他,反倒是来本家次数不少。一年四季穿皮鞋,烟瘾不小,不打牌。汪皮匠家里虽然从不请客,也随父亲去过一次,只是因为他家门前方方正正架子上那株葡萄。记忆里既没能吃上一粒葡萄,也没有一次讨他欢心他的机会。更不要痴心妄想讨巧卖乖得到一毛几毛的赏银!他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票子对他说来本就不易。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小孩子你说话的欲望,也更加没有多余时间和一窍不通的你闲聊。或者他心里就只有他的生计摊子吧。
每年春节儿子毛毛会体贴入微牵上汪大娘到家里来过年,体态臃肿的汪大娘犯哮喘,矮胖的身体让一双老腿难以负荷,出门一只手拄拐杖,另一只手肘腕挎着黑色人造格手提包,到家来不过四里路,走走停停得耗上半小时,孝顺的毛毛总是随她蹒跚而蹒跚,边牵上她边陪她说话,边一步一回头,三步一落脚。后来很多年才闹明白,汪大娘是九眼桥婆抱的孙女,和笑口常开的田大娘属一辈。匪夷所思的逻辑,把比父亲大上至少三十岁的汪大娘抱为孙女,而按年龄足足小一辈的父亲却成了儿子。除去七几年,哪怕是街头街尾,郑大娘也很少到家里来,可能是眼睛不方便的缘故。几位大娘一致认同父母亲的德行,勤勉,孝顺,吃苦耐劳。说起默默无闻的父亲她们从无闲话,褒扬有加,提起少言寡语真刀真枪敢于拼命的母亲她们羡慕,感慨,赞赏。唯有婆婆包养女儿慧清是历来瞧不起一家子的,任何时候讲话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母亲在婆婆家里很少说话,眉头紧锁的婆婆对母亲总是不冷不热代答不理。不是说话,听起来就是有气。虽然母亲心存怨气却从来也不会发作。听母亲后来提起过与婆婆格格不入如鲠在喉的旧事,打心眼里看不起穷农民,就是如此势力一位老太婆。父母结婚作为长辈婆婆给了二十元,父亲被迫从师兄那里借钱买喜糖,请大伙儿吃面条。婚后不久父亲回到绵阳工作,一直四下里租房子住的母亲带上了李老大,苦命的母亲月子里没吃过一次肉,而且还被勒令每天只能烧三个蜂窝煤,母亲三九天还得扯井水洗尿布。如此毫无亲情或者人性可言的老人婆让田大娘义愤填膺,甚至当面谴责。而孤苦伶仃从小丧失双亲的父亲更是饱受凌辱,甚至可以说是惨无人道的摧残。八岁包养给婆婆的父亲,每天必须在九眼桥下捞起一大背篼顺水飘来的柴禾才能回家,否则不是恶言恶语拳打脚踢就是饿肚皮。这种种过去几十年父母一直隐匿的话题让人百感交集,心痛欲绝,和书本里地主老财折磨下人有哪一丝一毫区别!父亲在致民路省客车厂上班,每天中午休息时间会急火火骑上自行车到婆婆爷爷家里去,抓紧一个多小时干力所能及的家务,从来不会因为旧事而开罪他们,也从来不在晚辈面前对旧事说长道短,怨气冲天。隐恶扬善,毕恭毕敬就是父亲对俩老的养育回报。失明的郑大娘满头银发,口齿伶俐,精神矍烁,烟不离口。随时眉头紧皱,一辈子也不见舒展过几次。大声教训完大脑壳无事包经,再气冲冲数落五哥种种不力。这两爷子在她的生活里就没有一天让人省过心!就是玉皇大帝派下凡来专门给老娘作对的!我的天啊!也不知上辈子作的什么孽,和你两个混世魔王一个锅里舀粥吃稀。下辈子再遇上你俩,老娘退回去,重新投生!。大脑壳即使长成人脑袋依然与身体依然不成比例,但对郑大娘言听计从,敬谨如命。偶尔也会犯浑,唾沫星子满天飞,只是嘟嘟囔囔自己和自己较劲。同样抱养来的儿子五哥则不然,沙河堡大集体剪刀厂领退休工资的他自得其乐,图个省心,唯一爱好大沙河扳鱼。只要没事或者雨天一准会扛上筝到那里去,从没见过大的收获,但也从无空手而归的时候。即使泥鳅、螃蟹或者虾米也弄它几个回去。通常郑大娘教训人的时候五哥叼着叶子烟根竹椅上一言不发,不露声色,只有股股的烟雾从瘪嘴里喷出,边很大声吧嗒吧嗒,边猛喷烟雾,直到整间屋子也笼罩在刺鼻的烟气中。也许这正是他眼不见心不烦的逻辑。瘦骨嶙峋五哥的年龄从外貌上不敢确定,也从不打听。瘪成凹状的脸颊和空壳葵瓜子没什么两样,高高耸起的喉头在皮包锁骨窝中上下滑动,每吞一口叶子烟就会上下滑动好几次,直到咕咚。窄窄的颧骨高高凸起,帽檐下数不清的抬头纹,深邃眼窝里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几乎他不会和任何人谈话,更不会喃喃自语。过年过节皆大欢喜的日子里,也很难有闻过哪怕含糊不清只言片语的见地。唯一爱好叶子烟。长年蓝布衣衫,工作服,偶有补丁,一年四季头上扣顶蓝色鸭舌帽。就从未见过免冠他的本来面目。父亲休息的时候偶尔会带上我们到她家去做客,无外乎一种循规蹈矩的拜访,或者就是一种必须要有的礼节形式。和父亲交流的郑大娘态度谦和,话语诚恳,眉宇间流露出喜悦的神态,跳跃的眼皮间眼白急剧闪烁,甚至就快睁开来的样子。让人才闹明白,原来其实她还是会笑的。也可能她偶尔会看清楚人吧?
虽然忸忸怩怩一千个极端不愿意,小学五年级还是被迫把潲水挑子挑在了肩上。两位兄长可是田里挑大粪,要不就委屈你换换?不知你还可以牵强得出那般理由来拒绝。不挑潲水就挑粪。两小桶潲水三十斤,可以深更半夜去,一挑尿桶百把十斤,而且必须青天白日,随便选!看在过年钱的份上就委屈了自己吧!每天晚上八点钟借着夜色掩护加急行军赶往她家,再借着行道树的遮挡躲开所有路人健步如飞。老远瞅见熟人赶紧绕道。狭路相逢避之不及慌不择路间就近蹿小巷子,哪怕反起跑回大脑壳家里。哪个班长不在家读书挑潲水嘛?读中学后家里开三六九饭店就不再过去,以后的诸多变故不得而知。只是任何时候在街头再见到大脑壳的时候,总是类似斜视老远冲你吼,舅舅,舅舅!。最初从似有似无的眼神不以为然,一走了之,以为他嚷嚷他的哪位舅舅。气喘吁吁紧追上你舅舅,喊那么久,咋不答应我?,才知道其实他招呼的就是你。那以后老远瞅见你就大呼小叫,只要没回应就一直穷追猛剿,舅舅,舅舅!,不随心愿誓不罢休。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大自己十来岁他的舅舅?每次老远看见他赶紧调头换路,生怕众目睽睽下一直大声嚷嚷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好让人犯难。其实一直就咿咿呀呀答非所问应酬他,哪里会好意思去嘚应比自己大的晚辈?避免尴尬唯一的方法见他影子撒腿开飙。再说老子才二十几岁越听越像几十二岁!
大脑壳婆孙三辈三个人居住在临街的木板篱笆墙公房里,纵深七八米,只有门框隔断,记不清到底三间还是四间,更偏向于三间。后面依生药厂围墙几平方天井里一丛很高的毛竹,靠围墙支起不经风雨一个牛毛粘棚子,再架上一个蜂窝煤炉子做厨房。雨天要做饭就满脚稀泥。竹林下用蔑条木板捁成的笼子里圈养了两只鸡母。家里除了几张已经磨得光亮凹凸的桌椅板凳外就是几幅年画,墙上锈迹斑斑铁钉上挂起斗笠、雨衣、篼篼、秤杆、乱七八糟东西。其实沙河堡绝大多数居民的住房都是如此简陋,破旧,不经风雨。每次路过她门前去生药厂看坝坝电影总会刻意摇晃脑袋向里边张望。透过木板缝隙可以看见昏黄灯影下正手忙脚乱四处蹦哒的大脑壳,就像滑稽小丑,让人忍禁不住会笑。椅子上叼烟卷指指点点严厉训斥冤家的郑大娘,以及一动不动被烟雾包围其中五哥的蓝色帽子。郑大娘邻居,靠公厕头一家从未见过主人,透过木板缝隙里面是破旧的木床,漆黑的蚊帐,桌子,椅子上满是灰尘,墙壁上同样歪歪斜斜粘贴有林林总总几乎看不清原图的年画。那一排木板房人家的陈设一摸一样,部分墙体甚至不同方向倾斜,让人担心风大雨大的结果。瞎眼的她几个房间间穿去穿来既不用拐杖,也从来不准别人搀扶。否则她会非常生气举色你。好几次见她跌跌撞撞的样子非常担心,边提醒边伸手过去却被她极不客气拒绝了。
从小百货旁边胖孃孃彭家门前那棵歪歪扭扭大瓜当粗细的算起,老街两旁稀稀落落种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梧桐树。夏秋季节会掉落地面不少毛虫,深受其害的人们会尽量绕开走。尤以自行车厂和蔬菜公司门前更为稠密,粗壮,高大,葱茏。只要不惧怕毛虫其实夏季下面非常凉爽,自行车厂走廊正对那栋,纵深格局,矮屋檐、矮门框草房里驼背张木匠是街头我唯一熟悉的老社员。沿街不少居民后生习惯在门前用竹竿、笆笆圈上一片地,摆放各式各样的洗脸盆、罐子、破碗、马桶子,栽上花花草草,只是飞扬的尘土让一切鲜亮的花朵黯然失色。这也体现出贫困年代沙河堡人对美好事物憧憬向往。其实那随处可见一株株志纯品坚的野菊、花草,不正是随遇而安坚贞不屈的诸位。沙河堡人知足,沙河堡人豁达,沙河堡人坚强!居民的住房参差不齐,有高低于街面半火砖半篱笆墙瓦房,有类似郑大娘木板篱笆结构的瓦房,也有几米高街沿上的火砖洋瓦房,几个单位早已斑驳于岁月略显沧桑的水泥外墙多层宿舍。间杂各家因地制宜砌起来的各式正房,偏房,已然不乏农村人家牛毛粘棚子,茅草棚子。
东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附近几个部队陆续传出嘹亮的小号声,隐隐约约再传过来整齐雄壮的步伐、口号、操练声。各家各户里便会蹒跚出来提马桶子咳咳怂怂的老年人,匆匆忙忙来来去去的影子,晨练的影子,无所事事老年人的影子,叽叽喳喳小屁孩的影子。渐渐各个角落响起轩昂的鸡鸣,狗吠。紧接著便是大喇叭、收音机,牛欢马嘶,燕声鸟语,鸡飞狗跳,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冬晨,奔腾翻滚的雾霭总是一大早便会飞奔过来凑热闹,于是,街头,巷尾,大路,田埂,厂区门庭,坝子,随着冉冉晨曦再更多出来一个个模模糊糊再徐徐明朗开来的行急匆匆的影子,长长短短,胖胖瘦瘦,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者是只闻其声的招呼、应酬,小孩子、年青人的嬉笑、打闹、高声喧哗。伴随袅袅升腾的炊烟和锅碗瓢盆的碰撞,以及各种车辆的欢唱。新的一天不知不觉中又紧张,忙碌,欢腾,跳跃起来,这就是沙河堡老街生生不息的气象。
李建志,1388008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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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传说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老街传说,欢迎阅读与收藏。
据说这条老街有三百年了。说是街也确实名副其实,街两边是门铺挨着门铺,有些门铺甚至是互相挤挨着,谁也不肯让半寸半尺,但三百年来,却一直相安无事,难免的一些鸡毛蒜皮的拌嘴,在第二天早起的打开门板的磕磕碰碰的响声中,在彼此习惯的问候中,一切又好象没发生过。
到过这街的,也知道这是条老街,走的人多了,而且是走得很有历史年份了,街道上的石头才磨得那么圆滑,那么平坦,那么夯实,水从石面上流过,就如河道一样顺溜,不留半洼水,雨过天晴后,太阳一晒,石头的路面就干了,整条街又暖洋洋起来。
也知道这条老街的,从门屋的斑驳的墙上也看出来,还有窄窄的街,以其说是街,不如说是一条窄巷。但从历史上看,国人的街,似乎多是一条窄巷,或是街从巷发展而来。老街有一个故事,某一个夜晚,有一只老鼠偷油,被屋里人发现了,大声地叫起来,整条街的人都起来了,只隔了三个门口,那偷油的老鼠就给一棒打死了。这样一条窄巷,如果来个小偷被发现了,就算生了翅膀长了飞毛腿,也逃不出去,也正因为如此,大贼小贼也好象打了招呼,逛街可以,做贼不行,也因此老街无贼也成了典故。
有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老街三百年了,每块门板的后面,都会有一段传奇,有一个故事。说到底,老街真正的变化,也就近这三十年。而现在说的老街,也不是仅指那一条窄巷了,老街两边旧门铺的后面,矗立起一幢一幢的新楼,而且一幢比一幢高。老街一圈一圈地扩大,一条一条新街道,又宽又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们就象看电影似的,看着一幅一幅的新建设新画面,从眼前掠过,三百年的老街,就给这些新画面全覆盖了,而唯一没改变的就是老街这个名字。
老街也有茶余饭后的闲聊,也有街头巷尾的热议,拆迁的话题也曾如风一样从街头吹过街尾。那还是那一次百年一遇的大雨而引起的,老街被周围林立的高楼围绕,落雨大水浸街的歌谣,变成了老街的真实写照。旧城改造,老街拆建,被提上了政府的日事议程。
唉,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
这老街改造,当初就是老街上的人闹哄起来的,政府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把这事定下来了,老街的人却不愿意了。
说起来复杂呀,就说老街上那个三辈子打铁的,他的打铁的大锤可厉害了,砸在墙上可不是一个窟窿的事,而是整个墙都给砸倒了,厉害吧?打铁的就说,这拆迁他就不搬家,明明白白的理由,他现在住在街中心,旺地来着,而搬到新开发区,那冷清多了,不合算。
唉,这合算不合算,都是人人心里有把尺,有自己跟自己新屋跟旧屋比的,也有自己跟别人,张三跟李四比的,你明摆着按政策一碗水端平,他却说你给张三的多了,给李四的少了。你说那寡妇,她只有一套旧房,却要补偿她两套房,什么理由?她说她儿子大了要结婚,也幸亏她只有一个儿子,她要是有二个或三儿子,那不是还会提出多要二套或三套房。
这不说,这拆迁的事,你永远都只能当孙子,你敢在谁的面前脸红,你敢在谁的面前大声嚷一下,这老街三百年了,那一块门板后面,不出现过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听说那卖猪肉的,就有一个儿子在外地当市长。
还有那个老婆婆,听说她丈夫当年打鬼子就是个英雄。
还听说吗,老街无贼,可现在,老街都把我们拆迁办的人当贼防着。
拆迁办的几个人在议论着。都知道拆迁难,有抱怨,有怒气,甚至有骂街,就如老街门铺挤着门铺,谁也不让谁半寸半尺,但是老街人也都知道,老街的建设在日新月异中,谁也不想在这个进程中拖后腿,当拌脚石。
听说老街的旧房不拆了,当文物保护。
不仅仅是听说,还真是事实,毕竟老街三百年了。面对着三百年,有些人不以为然,但对老街那条窄巷的人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城市,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根。
如今的老街,门屋如故,窄巷依旧,平坦的石头路面,依然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温暖起来。只是,人去楼空,听说那打铁的,卖猪肉的,还有那个寡妇都搬走了,他们不是放弃,因为老街就是他们的。他们乐见于老街的发展,乐见于住上新居,乐见于老街不仅有过去的三百年,还有更长的美好的未来。
老街记忆
横店的老街,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一条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街。
老辈人说,自长毛造反起,老街就有了。算起来,老街也该有一百五六十岁了吧。老街长没盈百米。说句不雅的话,这头如有人放了个屁,兴许那头就听到了呢。你说短不?
老街太窄。窄得若有两辆独轮车迎面而来,磕碰在一起,不阻断人流的话,就是奇迹。
老街实在非常简陋。老街的路面由一块块不规整的乱石铺砌,斑驳杂陈,缝隙交错,像龟壳样排列。年代久了,不免凹的凹,凸的凸,坑坑洼洼。那时若有时髦女子,穿高跟鞋进去,呱哒呱哒敲击路面,肯定会赢得人们如听莲花落般悦耳,像看西洋镜样养眼。当然,那时姑娘们哪有高跟鞋可穿呀如有,穿着踅进去肯定就得掉了鞋后跟狼狈地哭丧着脸出来。不崴了脚,那才怪呢。
街路两旁的房子相当古旧。老态的中式建筑,泥瓦、木椽、枱梁、栋柱、磉盘、挑檐、青砖、木栅栏窗户、双扇黑漆台门。几乎每幢大屋门首上方都写有紫薇拱照、钟灵毓秀、兰桂齐芳等等吉祥如意的粗黑字。硕大的芭蕉叶片从天井墙垛中伸展出来,紫竹梢头在风中摇摆,发出阵阵沙啦啦的响声。一到春天,红杏出墙;八月中秋,桂香馥郁,在老街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老街年代久远、很短、很窄、很简陋,但它也很典雅、很古朴,有着很深的文化积淀。时序进入了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年代,街上空悬着的条条电缆线,每家每户廊柱上挂着的一只只广播喇叭,从户内传出的电视、组合音响的声音和电话的振铃声,已多少使这条老态龙钟的老街,透出了现代的气息。
这是浙中 横店的一条老街。它古老,残存着中国风格的旧建筑,但在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它被注入了青春和活力。老树发新芽,焕发了生机。十天三市日,使它成了乡民交换商品,传递信息,会亲访友的一处集散地。农民们将自家产的稻米、麦豆、新鲜蔬菜、药材以及山区的特产带到老街,在一阵阵的讨价还价声中换取了钞票,买回了农具、农药、化肥、种子?扯上了布匹,买回了成衣,带家去了日用品。雅兴的还将一盆盆鲜花、一束束绢花买去点缀美好的生活。
白天熙来攘往,喧嚣闹忙,老街一到深夜,全然归于宁静。犬吠街越静,猫叫巷更幽。这就是老街的夜间,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横店老街的夜景。
时下的老街,早已搬迁异地重建了。尽管作为横店人,我也从没进过重建的老街。但我可以想像得出来,当年老街在嗅到2000年迫近的钟鼓声中,它也 任由横店人摆布着,迫不及待地移建到了新址。现在,尽管它被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镇住在百米不到、四五十米宽的区域内,但外围几幢拔地高楼的崛起,几条设计新颖颇具特色街道的修建,鳞次栉比的梦幻谷一大片建筑物的比邻而居,周边秦王宫、清明上河图巍峨巨大建筑的招摇,都在向它放射着诱人的目光。老街实在已耐不住寂寞,它也想蠢蠢欲动着与时俱进呢,但人们说,且慢!你还得原封不动保留着,以你古朴的面容待人接物,它似乎还老大不情愿呢但它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仍只好老老实实地呆着!
父亲轶事
父亲弟兄五个,排行老二,由于个子小,被乡亲们戏称小用。
我家系西张王姓,六世王深泽担任河北唐县县丞,《林县志》人物志忠篇有载。李自成进北京俘获先祖,自成审喝跪,深泽曰:明有天地,幽有鬼神,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安能跪贼!自成怒,腰斩三段!说富贵传承不是财富的传承,而是基因的传承,我想也是,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由于生活原因,先祖后迁据姚村镇龙泉庄,由于生活清贫,又迁据三孝,因有干亲是地主,人家雇佣种田谋生。解放初期,成份划分,地主,富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佃农。我家属佃农,社会地位可想而知。
由于家境清贫,兄弟五个衣服是兄及弟,弟及三弟,三弟及四弟,四弟及五弟,成为乡亲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我小时候,还穿过小脚奶奶手工制作的对襟棉袄。
就这样,父亲学习勤奋,在田间地头,割草积肥间隙,用树枝写字学习,以优益成绩考上了新乡师范附中(今河南师范附中),是省内名校全国名校。在意气纷发的文革gaochao结束后,父亲乘车返乡,车只能到临淇,由于工人,农民两派的武斗,致使交通停运,只好徒步回家,临淇到三孝百余里,父亲接受了一次长征的考验!由于建国初期,人才匮乏,父亲当了名人民教师,后转入文化系统电影公司工作,家中清贫,父母婚后,辗转几家房东。由于父亲经常出差培训,对我也疏于管理,那时穷,生活用品匮乏,我们几个顽皮的小伙伴,经常到果园偷果子,麦场偷麦子换油条,麻花,烧饼吃,等父亲从平顶山学习回来,有好事者学嘴,父亲将我一顿痛打,并写了保证书才罢。棍棒之下出贤才,严挌要求对成长中的人来说,是件好事!父亲对我经常说的几句话:学而优则仕。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虽经几十年,犹萦耳旁。这是我对《论语》的最初认识,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披肝沥胆,呕心沥血!
父母恩,一世恩!父母情,一世情!君莫待子欲孝而亲不在!父亲!我的父亲!虽已远去,恩情常在!
陈年轶事
年岁渐长,很多事情有意无意地慢慢不一样了,但对于文字和陈年旧事,还是舍不得放下,所有这些都来自自己的美丽心情。一个人的岁月静好,爱孩子、爱亲人、爱朋友、爱自然、爱高山水响、爱空旷芬芳、爱微笑缄默、爱思维蹁跹,就这样地宁静从容,就这样地浅浅淡淡、潇潇洒洒地度过人生每一个日暮和黄昏。
都说步入人生之秋的人爱怀旧,此话一点都不假。少年不更事的时候,常常听到父辈们在一起谈论自己抑或家族朋友的陈年旧事,开始时觉得很新鲜,还很痴迷,可听的多了,就觉得腻味,及至后来的反感。而今,当自己也进入到这个年龄层次的时候,才能理解其中的陈年况味。
一个人喜欢翻晒陈年旧事,一则说明这件事在这个人的一生中,其记忆很深,也许是意义非凡的一件事,所以值得回味。另一则只能说明自己年岁渐长,开始喜欢怀旧了。也许真是源于此吧,步入人生之秋而又喜欢清静独处的我,每每闲暇之时,一些陈年旧事总会在心头萦绕徘徊
一、爸爸的算盘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时常看到爸爸经常在拨拉着他的那把黑色的算盘。也许是使用的次数多了,算盘周身黑色的底漆有些地方业已斑驳,露出了浅黄色的木头原色,但那种黄色又不同于普通的黄色,那是一种经年摩挲的光滑的色彩。
白天,爸爸忙于工作,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看到爸爸嘴里叼着那根油光铮亮的紫色微微泛红的烟袋,那金黄色中透着隐隐的黑褐色的烟袋锅中,随着吐故纳新的一次次的呼吸之声,烟锅发出了吱吱的声响,那一点点红色便也就随之欢快地跳起了舞蹈。每每此时,只见爸爸一手拿着账本,一手在劈哩啪啦地拨弄着算盘,随着手指的上下拨动,那几排本排列有序的算珠便会游离了本身的位置,随着主人的指令迅速地坚守在自己崭新的岗位上。
夜深了,时常还会看到爸爸仍旧端坐在桌前,那厚厚的账本便也会被翻开大半,那烟袋锅依旧在一明一暗中发出微红的火光,爸爸的脸膛在罩子灯的映照下,在这微微的红光的衬托中,益发显得神采奕奕。
说起爸爸的珠算绝活,在当地是有口皆碑的。那些专业的会计在珠算上,未必就能胜爸爸一筹。***期间,一些非常疑难的坏账旧账,总是在爸爸经夜的劈哩啪啦的珠算声中才迎刃而解的。
其实,爸爸根本就没有经过系统专业的珠算学习,虽然爸爸小时候的家境在当地来说,还是比较富裕的,但源于爷爷奶奶的偏见,从未能让爸爸真正安安心心地坐在学堂里安心读过一天书。
爸爸在家排行老小,是奶奶四十岁时才生的老儿子,爸爸与大伯之间相距19岁。爸爸的两个哥哥都经过九年的私塾学习。大伯为人奸猾,心思缜密,二伯为人憨厚朴实,书生气非常重。而爸爸生来就是一个乐天派,天不怕地不怕,爷爷奶奶也对他无奈。在他们的眼中,爸爸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总是嫌爸爸是个多余的人,为此也千方百计地想把爸爸送给人家。无奈爸爸倔强的脾气,他们谁也奈何不了他。爷爷奶奶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在爸爸读书一事上就显得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了。虽说是让爸爸读书,却要每天必须把牛放好后才能走进学堂。为了让牛吃好吃饱,爸爸能够安心学习的时间也就可想而知了。也许是源于这种两头不能兼顾的原因吧,在进行了两年的学习之后,爸爸只好退学在家专伺放牛一事。
爸爸天资聪颖,在进入部队之后,在家所学的那点浅薄的知识远远满足不了部队的文化需求,为此,爸爸在部队时自己发奋读书。而学习珠算,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当时和爸爸一起入伍的一位老乡,珠算水平就当时来说,确实是首屈一指的,为此,求教于他的人也非常多。也许是这个人虚荣心的作崇吧,竟有点飘飘然,根本不把一般的人放在眼中,再加之有一双势利眼,唯有那些带四个兜的他才会尽心尽力地教,而对普通的战士却是不屑一顾的。爸爸也曾求教于他,可是却吃了他的闭门羹。心高气傲的爸爸不服这口气,为此,就立志非要把珠算这个堡垒攻克下来。
爸爸在部队时在师部警卫连,闲暇时间比较多,为此,爸爸就把别人打牌玩乐的时间全部用在学习珠算上。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个月的探究摸索,爸爸终于能够得心应手地随意拨拉着算珠,并自己悟出了一些独创的门道道,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珠算快手。
在我们家的所有物件中,恐怕就是这把算盘陪伴的人最多了。家里除了妈妈之外,都是文化人。我们姐弟四人在小学期间的珠算的学习,都是与这把算盘为伴的。
由于经年使用,这把算盘的骨架有点松动了,为此,爸爸就找来那种非常细小的芝麻钉,在算盘的四个拐角处都按照一定的方位加以固定。这把算盘是爸爸的宝贝,为此,我们姐弟四人在使用中也分外地小心谨慎。
记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曾一度传言蒋介石要反攻大陆,为此,地处黄海前哨的我们,那根弦始终没有松懈过,军事演习是家常便饭。
一次,正当我们在静心地上数学课的时候,突然一声紧急集合的哨声划破校区的宁静。大家知道,又是在搞防空演习。于是,老师同学迅速地跑出教室,大家依次排好队,带上书包和一应的学习用具,跑步到最近的防风林中隐蔽。
那时的我们,除了书包之外,还要配备一块平整的木板在上面打上两个眼,用一根带子拴住,当进行防空演练时,若在树林中上课就可作为写字台用。另外,为了方便起见,算盘上也要拴上一根带子,到时一并带上。
我们正在紧张地奔跑着,这时,就听见哗啦一声,不好,前面的一位同学的算盘在激烈的跑步中骨架松开,算珠洒落一地。那个同学刚要去捡算珠,却被老师的一声呼喝吓得赶紧往前跑。这一响声激起了我的警觉,我赶紧下意识地用手护住算盘,生怕爸爸的宝贝在这奔跑途中发生意外。
说来也巧,就在此时,算盘上一根骨架松动,我本能地将手伸过去,接住那行将滑落的算珠,并以最快的速度将落下的算珠放入书包内。待演习结束时,我一数,呀!怎么只有六颗算珠了?少了一颗,这怎么办啊?于是,我就仔细回忆是在哪个路段发现算珠脱落的。根据记忆,我在回程的路上一路仔细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一片尘土中,找到了那颗黑色的算珠
二、妈妈的百宝箱
妈妈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却生就一双巧手,农活厨技样样毫不逊色于人,尤其是女红绝活,在众多的军工家属中首屈一指。我们小时候的衣服,基本都是妈妈自己亲自裁剪亲手缝制的,为此,家里的针头线脑的一点都不会缺乏的。
妈妈的柳条编织手艺也非常的棒,为了方便放置零碎的布头和针头线脑,妈妈自己用去皮的柳条编织了一个不大却很精致的筐篓,我们小时候便戏称为那是妈妈的百宝箱.
每当我们需要寻找一些零头布抑或是要缝补衣服时,妈妈的百宝箱就会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翻开妈妈的百宝箱,里面的物件应有尽有。大到大块的布片,小到一针一线,无不囊括其中。
记得那时妈妈缝衣服的线,大多都是妈妈用棉花亲手纺线,然后合股加捻而成的。那个形似陀螺的捻线陀,也是妈妈自己制作的。那雪白的棉花,在妈妈的手中,随着捻陀的旋转,迅速地拉长变细,最后成为均匀有致的棉纱线。为了缝制不同色泽的衣服,妈妈还用染料将纯白的棉线染成各种艳丽的颜色,以供备用。
你可别小看了妈妈的百宝箱,它也曾经让我--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过最大的满足。在我的记忆中,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用各种零头布拼接而成的花背包。
我有姐妹三人,因为我们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裁剪制作的,为此,零头碎布也就不会少。一次,妈妈在姐姐的蛊惑下,用那些零头花布拼接小包。一面由妈妈制作,一面由姐姐制作。两个人将各种不同色泽、不同花型的碎布片,根据形状和需要,裁剪成大小适宜的或方块或三角形的布片,然后依次连接起来,直至一个大小适中的完整的方形,中间用一条狭长的布条将两个方形连接起来,再用白竹布做成荷叶边,配备上一根素色的带子,一个别具一格、巧夺天工的靓丽的花包就诞生了。当我背着这个花包招摇过市的时候,吸引了多少女孩子家的眼球。可是,她们只有羡慕的份,却没有享受的份,因为他们的妈妈女红不及我的妈妈。当一些女孩缠着我也让她们过一下瘾的时候,却断然被我拒绝了,为何?只怕她们的脏手将我的花包弄脏了
三、公公的鱼叉
我的公公在老家那个不算太大的小镇上,也算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他经常乐于助人,在邻里之间留下了很好的口碑,又兼得会做一手好菜,街坊邻居哪家有事,只要他时间允许的话,定然不会拒绝别人的相求的。公公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大喜好,那就是叉鱼。
公公的叉鱼技术堪称一流,在小镇上也很有名气。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公公就会手执鱼叉,辗转于池塘河沟边,他那双犹如鱼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只要瞄准哪里,那里就一定会有大鱼出现,只要他的鱼叉出手,定不会落空的。
记得儿子小时候,断奶之后就被爷爷奶奶接走。在老家时,儿子白天总是和爷爷形影不离,爷爷走到哪,必定会把宝贝孙子也带到哪,爷孙俩就似一对影子一般。
小时候,儿子最喜欢爷爷烧的黑鱼汤泡烧饼。为此,每当宝贝孙子要吃黑鱼汤的时候,爷爷必定会迅速地扛起鱼叉走向野外,寻觅那些野生黑鱼出没的池塘沟河。
记得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和老公利用休息天回去看望儿子,公公看到我们回来,高兴地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好午饭之后,正准备午休时,不懂事的儿子忽然突发奇想,缠着爷爷要吃黑鱼汤泡烧饼。爷爷本准备睡一会午觉的,可是为了满足宝贝孙子的愿望,不顾气候炎热,戴上草帽,扛起鱼叉就要出发,我和老公百般阻拦,可是公公为了心爱的孙子执意要去,没办法,老公只好陪着公公一起去野外叉鱼。
就在我睡意朦胧之时,听到门外的喧哗之声,此时,我慵懒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只见老公兴匆匆地冲进卧室将我唤起,我厌烦地说:你烦不烦人啊?我要睡觉。老公一点也不生气,一下把我从床上抱起来,开心地说:你快去看看,爸爸今天是大获丰收,一叉叉到两条黑鱼。
我半信半疑地跟着老公走到门外,哟,可不是嘛!鱼叉上赫然躺着两条足有两斤多重的黑鱼,还在那里不住地折腾翻掘呢!最开心的非儿子莫属。只见他蹲在鱼叉前,左看看右看看,看到黑鱼在那里翻掘,想用手去触碰一下,又怕被鱼咬到手,没碰到鱼,似乎又心有不甘,急得在那抓耳扰腮、哇哇大叫,那副滑稽相直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公公去世之后,老公本想把他遗留下的那根足有六米多长的鱼叉带回来,可是,源于我们的住房有限,无法搁置,为此,最后只好忍痛割爱送与他人了。
四、老公的鱼杆
老公也许是得到了他父亲的真传,对于取鱼弄鱼也是情有独钟,并且乐此不疲,尤其在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钓鱼。
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所居住的小区紧挨着郊区,楼房旁边的河沟纵横交错,到处都是芦苇片片芳草青青,河里的鱼类也特别丰富,即使是很浅的水沟里,断也少不了鱼翔浅底的影踪。
那时老公基本用的都是竹子的手杆钓鱼,而且钓鱼的兴致很浓,哪怕是饭后仅有的一点闲暇时间,都会及时地运用到钓鱼之上。
一个夏日的午后,老公吃好饭后我敦促他稍事休息一下,可兴趣盎然的老公又念念不忘他的钓鱼趣事了。没办法,我也就随了他的心愿。一个多小时之后,老公兴匆匆地一手提着鱼杆,一手拿着网兜,满脸通红地从外面走进家中,一团热气也随着他的进入而扑进家门。令我感到吃惊的是,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老公的收获不菲啊!足足有四五斤活蹦乱跳的鲫鱼全部成了老公的囊中之物。
八十年代末,老公的单位效益很好,在江苏省是一面旗帜,在全国也小有名气。那时他们的月奖金有时甚至都高于工资,为此,许多人都对这个企业趋之若鹜,甚至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往这个企业钻。
老公一直就很想拥有一根高档的碳素钢的手杆,当时这样的手杆价格都在150元以上,而那时我们的月工资也只有区区的几十元,谁敢勒紧腰带去购买这样的奢侈品呢?
老公是个有心人,偷偷地把加班费攒下来,终于有一天如愿以偿地将这根向往已久的鱼杆买回了家。
自从得到这根鱼杆后,老公钓鱼的兴致更浓了,只要有些微的闲暇时间,必定会交付给沟壑池塘,而每次回来都会带回来或多或少的活蹦乱跳的鲜鱼。
一个下午,老公上夜班正在家中睡觉,上幼儿园的儿子对爸爸说:爸爸,我想吃鱼,我要吃大鱼!老公一听儿子说要吃鱼,顿时来了兴致,睡意全无,赶忙起来提上那根宝贝鱼杆,带上儿子就出发了。
那天我上中班,当我将车推出家门,正准备上桥的时候,迎面看到儿子提着一个蛇皮袋从桥上走下来,我问儿子手里拎的是什么,儿子诡异地一笑说是拉瓜。我不太相信,可到底是个孩子,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并且告诉我,那是爸爸刚刚才钓到的一条大鱼。我打开袋子看了看,咦!还真是一条两斤多重的鲤鱼。
这根鱼杆也曾让老公着实风光炫耀过一番。
一个深秋的下午,天空灰蒙蒙的,一场雨似乎随时都会降落下来,而此时老公出去钓鱼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眼看着天色将晚,而恰恰此时,家里的液化气没了,怎么办呢?要去换气瓶还需到六里地以外我的厂里才能换到。我和婆婆在家里焦急万分,可又不知老公在何处钓鱼,我们唯有一片抱怨之声。眼看就要将近六点钟了,这时,老公终于回来了。当他刚刚跨进家门,就被我和婆婆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可他却一点也未生气,扬起手中那沉甸甸的蛇皮袋说:你们猜,这里是什么?我当时对此兴趣全无,敦促他赶快去换气瓶,一切等回来再说,老公只好悻悻地走了。
老公走后,我和婆婆怀着好奇之心轻轻打开袋口,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哇!好大的一条鱼啊!这条鱼足足有八十多公分长,是一条大青鱼,滚圆的身体宛若一个肥胖的黑孩子躺在袋子里,那两边的腮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地扇动着。我随即将鱼从袋子里抱出来,拿来秤一称,呀!整整八斤二两,看到这条大鱼,我们的怨气也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五、儿子的喜好
一想起儿子小时候的奇闻轶事,总会忍俊不禁地窃笑一番,这个小家伙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刚刚出生四天就要站立,那两个小腿可有劲了。还在月子里时,除非他睡着了,否则一刻都不得安宁。夏天出生的孩子,躺在草席上,两个小手舞个不停,两只小脚就像两个小鼓锤似的,把个床铺擂得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煞是好玩。别的孩子小小的身躯托在大人的臂弯里,拍着后背就能够安然入睡,而我的儿子却很另类,要竖着抱,小下巴要搁在大人的肩膀之上,还要拍着小屁股才能把他哄睡着。刚刚满月时,我和老公带着孩子上街去买帽子,儿子的那副可爱的模样,就引得路人驻足观望。何因?老公1.80的个头,抱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要竖着抱,小下巴搁在爸爸的肩头上,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也不知他能否看多远,小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你说是够逗的吧!
也许是与我的职业有关吧,这孩子小时候特别喜欢棉花,平时就喜欢手里拿着一丝棉絮,一会儿就放到鼻尖下闻闻,吃饭时手里是断不能缺少棉絮的,吃两口饭,就要去闻一下棉絮。睡觉时就更不可思议了,时常喜欢把小手从被头里伸到最里面,直至能够摸到棉胎,要不然就睡不着。无论天气多么炎热,身边不能没有棉被,哪怕是不盖也要抱着棉被才会睡觉。每次看到我在夏天暴伏晒棉胎的时候,就是他最为开心的时候,抱着这个棉胎闻闻,捧着那个棉胎亲亲,嘴里不住地咿呀着小毛、小毛,天真的小脸上写满了笑意。
儿子小时候的独立能力就很强,为他购买衣服时,都是我带着他上街,让他自行挑选。儿子小小的年纪,眼光还真的不错,每次挑选的衣服既简朴也很漂亮。儿子还有一个非常特别之处,就是对橄榄绿情有独钟,尤其喜爱军装和大盖帽。
提起儿子的大盖帽,真的让我感慨万端。这孩子,除非睡觉之时,每天一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在寻找自己的大盖帽,直到把帽子戴到头上才会去做其他的事情,他心爱的的大盖帽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拿走的。
奇怪的儿子常会做奇怪的事情。每晚电视上播放新闻联播时,首先响起的就是国歌的音乐,而每当这个时候,儿子只要一听到音乐,无论和小伙伴们玩得多么开心,总会扔下小伙伴们,赶紧跑回家,把大盖帽戴端正,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举起右手行着他那并不规范的军礼,脸上的表情既庄重又非常严肃,只待音乐结束之后,才会再次融入小伙伴们之中
人啊,年龄渐长了,也就特爱回味往事了,每每想起那些陈年轶事,远的近了,近的远了,就这样在脑际中反反复复,在眼前虚虚幻幻。也许,这就是一个人逐渐衰老的标志吧!
童年轶事(2)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童年轶事(2),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现在人,富裕了,衣食无忧,追求的也更加完美,淫奓的生活屡见不鲜。生活的方式不同,理想和追求也各有迥然。就连刚学会说话的孩子,都知道向大人哭着闹着要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成年人就不一样了,有的处心积虑,耍尽手腕地去牟取,还有的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不择手段地去索取钱财 ,还有的则在歧途上左右徘徊。而老年人,则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伴着和煦的春风。过一天少一天,有了今天,不去问明天,悠闲淡定地去生活。所以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我小时候,很懵懂,单纯幼稚,一天只知道吃饱不饿,背着一个粗布缝制的小书包,里面装上两本书:语文。算术。作业本也没有,一只破烂的钢笔也很少下水,不过书到看得快两截了,最后索性把书放在台子下面,书包也不背了,免得麻烦。
那时候的教室,说起来就是个牛厂棚, 一边喂牛,一边供读书学习,没有门窗。学习桌是用土坯做成的泥台,大概两排,可座十来个人。台子面一般都是用又青又涩的柿子汁反复揉搓,干了有光又滑,我的最好,小伙伴們都抢先地去坐,由于小时候我的体质较差,也很少坐过。那时候上学的内容很简单,就两节课,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习,语文:人口手,上中下,土石田算术:百以内的加减法,天天如此,烦了,就伙同小伙伴们到处去玩,戏水抓鱼,掏鸟斗鸡(两人或多人互斗的游戏,单腿独立,一腿蜷曲,跳跃互动)。同学之间,友谊很深,再远再近,吃饭后都要相互叫一下,结伴同行。天真无邪的童心,就像宁静的水面,没一点水花波澜。
有一次,去找小伙伴元子 上学,看到他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在吃,不见不馋,口水只往肚里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看出来他很着急,当然我心里比他还要着急,于是就不停地催他:快点快点要晚了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急越吃不下去,于是他放下碗,匆忙地就要走,这时候我出了个好主意,哎,要不然我替你吃完算了,好呀,这是个好办法,我咋就没想到呢?他欣然同意了。做这样的事,就怕大人发现,于是我就躲在门的后面,等他把碗递过来,几乎囫囵吞地咽了下去,连汤也没剩。后来我隐约嘴角有些疼,照镜一看,有几个小水泡。
青涩酸楚的回顾, 是在紧紧抓住记忆的长线,把梦想不断地延伸。童年的纯真,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有索取生活中的现实点滴,寄予憧憬生活的更加美好。
童年轶事(3)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童年轶事(3),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大概十一岁左右,从小学转入中学,要到离家四五里地的集镇上去读书,村里有几个男女同学,那时候的男女同学之间分得是特别清的,稍有亲昵,那就是恋爱,会引来很大的风波,以致学校家庭都不得安静,同学之间更是热潮冷讽,轻的找打,重的就得要辍学,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就这个最敏感。因为离家远,午休的时间又不是太长,条件好的学生有的住校,次一点的骑车回家,那个时候能有个杂牌自行车的家庭,条件可谓是很不错的了,更差的别提了,不是早上带上一两个粗粮面馍,就是几个煮熟了的地瓜用来充饥。
学校的西北角,就是集镇,十字型的街道,周边的菜农和商贩都聚在这里叫卖:新鲜蔬菜,青瓜李枣,各式各样的时髦衣饰,目不暇接,美不胜收。美味十足的廉价小吃,更是让人馋涎欲滴,流连忘返。在当时,看场电影只需伍角,听段评书也只要一角,有钱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书场的前位,上等包厢,擦的油头粉面的人。没钱的人,只得拿出五分钱,吃一牙儿西瓜,或者喝一碗,凉水浸泡着的,用蛤蜊壳舀出,并伴有糖精勾兑出来落显酸甜的醪糟水了。
一年中最繁华最热闹的也就数农历十月初五的庙会了,善男信女们身着五颜六色的服饰,还有天真无邪的孩子,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老的少的,形成一股强大的人流,谈笑风生,祈子求福,以保平安。更有谈婚论嫁的人,也借此良好美景倾情示好,喜结良缘。秧歌,高跷,社戏,喧嚣的锣鼓和成一片,喜庆太平与安康。
喜儿比我大两岁,适逢庙会,便相邀一同前往,因为年幼无知,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想祈求个一梦无精通,不学习该多好呀。前边不远处,围着好多人,灯笼似的红柿子足有一箩筐,人们争相购买,殷红的瓤透着果子的香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脾。小孩子吃得两腮布满果酱,大人们也津津有味地吃着,怎奈囊空如洗,垂涎三尺。喜儿很无奈地看着我,忽然间他向我做了个手势,我似乎奇有的领会和明白,哦,于是悄悄地蹲下来,手里握着个柿子,像是再挑捡的样子,趁其不备,退出人群飞走跑去,任凭后边的声音:小偷柿子怎么强烈,全没听到。由于我的个太小,一溜烟地就躲到了街后面的角落里,从未做过贼,做贼的心好虚呀,两腿发软,心怦怦直跳,就好像要蹦出来一样,汗流浃背,目光呆滞,望着手中的柿子有一种异样的寄托感,仿佛得到了神奇的灵丹妙药。
顷刻间,喜儿找到了我,柿子呢?,在哪?拿来我看看。他很温和地说。心里平静了许多,我于是双手捧出了柿子,就见他双手往嘴上一捂一吮,柿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被他吮吸得只剩下一张薄薄的柿皮了,他慢慢地递给我,我只是舔了几下,就连皮吃了下去。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柿子的真正滋味。
现如今,在我的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好几种柿子,个又大又甜,没一点酸涩味。
外婆家的老街
对于外婆这个词,我其实是没有太多实感的,因为异地分离,从出生以来,我只在老式电话听筒里听到过来自外婆的遥远而陌生的声音。在我四岁时,爸妈决定带我回去看望外婆一家。
真的就像歌谣里唱的那样,坐着火车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小时候的我没有时间的概念,每当火车进隧道时,我就以为是天黑了,所以在我的印象中,火车上白天黑夜不断交替,外婆家实在是太远了。妈妈说,外婆做得一手好菜,到了以后让外婆做佳肴给我吃。说这话时,妈妈眼睛里闪闪发亮,我看她是比我更想吃外婆做的菜吧。
我记得那栋有年代了的三层围楼,在它宽敞的大门口,妈妈的兄弟姐妹还有伸长脖子不断张望的外婆和背着手站在外婆身旁的外公,在等着我们一家人。等我回过神时,妈妈已经在外婆的怀中了,外婆用自己小小的身躯紧紧抱着高自己一个头的女儿,用皱了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她们说的话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们都哭得很厉害。这有点吓到我了,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是十分坚强的存在。是因为南方雨水多吧,那门前的老街总是灰黑色的,道路还算宽阔,两旁的人行道铺着石板,黑色的路灯杆顶着同样黑色的灯盏,抬头看看楼的外表好似受伤了一般,留下黑色的痕迹。要说外婆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并不是外婆的家,这是她退休后又找了一份工作,那就是看管这栋老楼,可以在这里吃住。外婆并不是没有房子她把房子让给儿女住了。
登上五级石阶,是一片平坦的水泥地,从宽敞的大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凹下去的空地,印象中它并不平整,黄色和绿色的草坪参差不齐,草坪上有一排大小不一的石板通向对面。右手边是用水泥砌的外阶梯,蜿蜒曲折通到三楼。越过空地对面是外婆的厨房,用木材制的橱柜比外婆还要高天蓝色的漆已经斑驳了,拉开它还会有嘎吱嘎吱的响声。不出妈妈所料,那天晚上,在高高的石阶上,在平坦的空地上外婆为欢迎我们一家人远道而来,摆了一桌满汉全席,一大家人围着大大的圆桌坐着,各色菜肴散发出香气萦绕在我们一家人的嘴边,妈妈还有我最惦记的是外婆做的糖醋鱼。没吃过外婆做的糖醋鱼的我觉得妈妈做得鱼是天下最好吃的,可是每当我这么说时,妈妈说那是你还没有吃过外婆做的鱼呢,让我对这道糖醋鱼产生了敬畏感。焦黄的鱼皮裹上酱油的黑色,浓浓的汤汁混合着葱、蒜、姜、番茄、料酒的香味,色彩丰富的彩椒丝和香菜随意的铺撒在鱼身。取一小块鱼肉下来,细嫩白皙的鱼肉展露出来。外婆知道妈妈喜欢吃,夹了一大块鱼肚子上的肉给妈妈,妈妈又细细的理了刺给我吃,终于如愿尝到了这心心念念的鱼香。
在正厅旁边,有一个小房子,是外公的秘密基地。外公是个有点奇怪的老头,他喜欢捡一些人家丢弃的废物,这间小房子便是专门给他用来堆放他的宝贝们的。外公喜欢穿着白色的大背心,露出黝黑的皮肤,有时候我悄悄的走进小房子,看到外公一米八的大身躯蜷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的修理着他捡回来的半报废电器,全白的头发头顶微秃,仿佛一个老科学家或者说是科学怪人一般。外公修好的小电视总是放一首歌,令我印象深刻,是周蕙的《约定》: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曲调温暖,和这条老街很符合。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外婆的楼房里休息时已经很晚了,我们一家人躺在大床上时,其他家窗口的灯已经灭了,只有高高挂在窗外的月亮把它清冷的光辉撒下覆盖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那天我意外的拉肚子了一个晚上一家人都没有睡好,记得窗外的月越来越亮,如水一般凉,记得妈妈的情绪如水一般湿润了。
第二天,我见到了这条巷子里的更多的日常。这栋楼里住着一对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双胞胎女孩,她们很好相处,她们扎着一边一个的弯弯的辫子,一笑起来眼镜就像辫子一样弯弯的了。她们喜欢玩竹蜻蜓,把竹蜻蜓握在手中,对着它吹一口气,然后用力的用双手搓搓搓,抬头对着天空把手中的竹蜻蜓放飞,仰望天空明亮的日光下,一对双胞胎脸上有弯弯的笑眼和同样灿烂明朗的笑容。老街上有一只黄猫喜欢趴在黑色路灯下,每当我走过它身边,它就会站起来缠着我的腿蹭啊蹭,外婆说那是它喜欢我的表现。这条老街上有一个声音经常出现烧白/夹沙/我做的才是真粑粑/用一种奇怪的曲调,浓重的川味口音大声反复念着,但却奇怪的能让人记住。外婆有时候会在那里买一份夹沙肉给我吃,是香甜软糯的口感。
印象中外婆是瘦弱的,短而柔软的头发,深深凹陷的眼窝,以及松懈下来的皮肤,喜欢穿着舒服的印着素花色的宽松上衣。外婆每天早上都会穿过那条石板路,打开蓝色的橱柜,拿出一个鸡腿给我吃,我记得她瘦弱的身影在拿到鸡腿后好像比我还要高兴。有一天,她把一双精致的紫色小布鞋给我,是外婆自己用线勾出来的。我记得外婆牵着我到前面的一条街买水果,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甘蔗,当时觉得甘蔗十分奇怪,又直又硬像竹子一样,可它居然是水果。待水果贩削好了,外婆拿给我一节教我怎么吃,用力的咬一口,然后在嘴里用力嚼碎它,就有甜甜的汁水流出,这感觉真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外婆在看管的大门口支了一个小摊子,卖一些零食日用品等,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零食宝库。我最喜欢的是干话梅肉,外面有一层白色的糖粉尽管会吃的嘴巴和手都变得白白的,但是我还是无法拒绝话梅酸甜的味道。每天晚上,外婆会把摊子收回去,关上大铁门,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嚼着泡泡糖,数着围绕着路灯的飞虫有几只,就在这时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我十分兴奋想让外婆看,可还没有成功引起外婆注意时,泡泡就破了,崩了自己一脸泡泡糖胶。
那一次在外婆家呆了一个月左右就回去了,再次见到外婆是我高中毕业以后。她们已经离开了老楼搬到好远的地方了。再次见到外婆已不是十四年前的样子,她变得更瘦弱,牙齿也掉的没有几颗了,还是那样的短发,只是没有以前那样精神了。外公还是从事着他的老活计,脊背弯成一座拱桥。记忆中的外婆家完全不一样了,但情意还是不改。我怀念老街上的人和事,怀念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和那只粘人的老猫,怀念那曲调奇异的叫卖号子,怀念外婆穿过石板路给我拿鸡腿的身影希望外婆外公好好保重身体,如老街一般长长久久。
岁月留痕中的轶事
青苗儿盖垄,柳絮儿长
穿上褂子把帽儿忘
想起家乡身板儿打晃
小妹妹呀,不知道小哥何日回家乡?
打小我就唱起这首童谣,每每唱来,心里的那个欢喜劲,就像云雀悠然自在地唱着晚歌,感觉空中飘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野花的甜香。那阵,虽然岁数小,但我从歌子里寻求到了好多好多的为什么,知道歌子唱得全是掏心窝的话,是对故乡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的真情流露。
若不是母亲生病,我还真不敢定啥时才回来一趟。
那天,母亲见着我,精神头有些好转,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没带妻子和孩子一块来。我知道这是血缘和亲情的牵挂。面对着母亲的责问,我无从可答,真有些后悔那阵子没有叫她们一起同来,不觉心头上生出一阵无限的愧疚。
母亲没有怪我,但我从她的脸上的表情看出来,她因为没有看见媳妇和孙女而有些惋惜。多年对我们兄妹们的牵挂使得母亲原本乌黑的头发早已花白,眼角上又增添了许多细密纵横的皱纹。望着母亲那苍老而又慈祥的面容,我不觉心像针刺一般疼痛,羞愧万分地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说病好了接她到我们哪里去住些日子。
我想这样多少会让母亲心情好些。可是,母亲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我知道母亲是怕拖累于我们。
母亲常说她命运不济,父亲过世早,丢下她一个人拉扯孩子,穷家累户的,日子过得比寒鸟都寒怆。母亲虽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把牙咬紧了,省吃俭用,口挪肚攒,一个错钱不花,硬是用脊骨当顶梁柱把这个家业支撑了下来。
在我不能连贯成章的记忆里,知道父亲和母亲都是过继给自家亲叔叔的。父亲命苦,虽说我爷爷家很穷,但父亲过继给的叔爷家倒是一个富足的家庭。在京城和县城里都开着很大的买卖。父亲过继的原因是:叔爷家没有男儿,是一挨肩儿的丫头片子。父亲过继后,叔爷便回到京城打理生意,留在县城里的叔奶对父亲这个外来的儿子很不好,脏活累活都叫父亲去干,从不叫自家闺女插手。那年父亲才十五岁,身子还没长成,很单薄,但他吃得了苦。有一年冬天,外面下着很大的雪,叔奶非要叫父亲到地里去刨茬子。父亲去了,凛冽的寒风夹着大雪,父亲穿得很单薄,冻得浑身发抖,脚被冻得直流血,是钻心的疼痛,但父亲还是咬着牙把茬子给刨了回去。父亲的几个姐妹,也就是我现在的姑姑,她们看不惯自己母亲的做法,时常为父亲抱打不平。有时叔奶不让父亲吃饱,她们便偷偷地拿吃的给父亲。姐弟们相处的倒很合睦。在父亲十八岁那年,叔爷命短,一场暴病把命丢了,整个家就像一座屋子被抽去了主干,一下子坍塌下来。叔奶是个败家子,生意对她来说毫无兴趣,成天价好吃懒做,涂脂抹粉。父亲和姑姑们也插不上手,按说若大的生意足可以养活这一家子人,但京城的生意铺子被叔奶盘给了人家,赌桌上几把便输了个净光。或许老天也不愿再让这样的家兴旺下去了,一场大火把县城的铺面给烧了个尽光。从此,这个家一下子变得穷困潦倒了。叔奶吃不得苦,一拍屁股又找了主,剩下父亲和几个姑姑便各找自己的出路了。
父亲就是那年到外地去的。
说来,母亲的命运要比父亲好些。母亲的父亲哥儿们七人,他排老大。母亲过继给的是我二姥爷。二姥爷是木匠,四邻五舍都管他叫二木匠。二姥爷的木工手艺是出了名的好,无论啥样式让他稍需鼓捣一下,便好像花儿一样精美别致。周围的四乡八村都羡慕二姥爷娴熟的活计,不管谁家娶媳妇和聘闺女都要请他去打上几件像样的家俱摆设。由此,二姥爷靠着自己的本事挣下了一份家业,也就是我家现在的这个院落和房屋,那时,不知让多少人看着眼热。小时候,我经常围在二姥爷的身边看他干活,锯子和刨子的声音极富节奏感,在他的心中更感觉那声音是悦耳动听,每每做完一件活,他那挂满汗水的脸就会露出一丝笑意,那性情似乎很得意。二姥姥天生的不会生养,二姥爷外出干活时,一个人在家寂寞,那时,她常常把母亲叫去跟她做伴。母亲很会说,也能干,大大的院子常常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把个二姥姥高兴的满心欢喜,硬是找到大哥和大嫂那里,非要让母亲过继给她。母亲在家排三,上有两个姐姐,没有兄弟。姥爷见她肯切,便满口答应下来,把个二姥姥高兴的屁颠屁颠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母亲过继后,一心一意地孝敬着他们,使他们寂寞孤独的生活有了彩儿。老了是母亲为他们送的终。
父亲和母亲的亲事是二姥姥一手撮合成的。她知道父亲人老实忠厚,一脚踢不出个屁来,她知道母亲嫁给父亲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受制。的确像二姥姥想的那样,父亲和母亲感情一直很好,在父亲谢世前,他们从没有红过一次脸。我记得,父亲在外地工作时,是书信寄托了他们的两地思念。
母亲是信奉善事的,而究竟如何信奉善事,对于母亲这个纯粹的庄稼人来说,没有什么哲理而谈,只知道人活在世上要多多做好事。由此,独具的心流在母亲的心中无比生动,亲切的絮语,使得母亲与村里人相处的其乐融融,彼此心里头有着一种贴心的温暖。
母亲信奉善事,是受二姥姥的熏染而忏诚入骨的。记得在村西头有座老坟地,因它的主人姓刘,便在造坟时种下了许许多多的柳树,其用意是取柳树的柳字的谐音代表他刘家。随着年代的长远,当年种下的柳树长了势,茂茂密密地把个坟地遮掩的严严实实,并且抵挡着风雨的侵蚀。由于这里长满了柳树,村里人便把这里叫柳树老坟。我家的几分自留地离柳树老坟不远。小时侯,我和小伙伴们总爱在那里玩藏迷猫,常借助树身护掩着身子,见伙伴找不着,学一声怪叫,等他寻声而来时,便又快速地躲到另一处去了。躲着的人望着小伙伴无目标地寻找着,暗处里偷着老是在笑,那感觉就像打了胜仗,高兴的不得了,美的就是看看天,也显得格外瓦蓝。
家里人发觉我们常在坟地里玩耍,担心在那里因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惊了我们的魂,怕闹出些事端来。于是,家里大人们都出来阻挡了。记得有一次,母亲对我说:生子,你咋真不让妈省心计,讨厌格孽的,你要当心呀,可别再到那里去了。听话呀啊!
我知道母亲的心思,但没兴趣去理会她的话,只知道自己玩个痛快而已,嘴里虽应着,但等她背一转,便一溜烟地跑走了。不久,撞了鬼的事,果然被我惹上了身。记得那天,我一回到家,就全身发烧,饭也不吃,倒在炕上,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抽搐着身子畏缩在裹得紧紧的被子里,嘴里还一个劲地说胡话。为了我,母亲没有吃饭,二姥姥也没有吃饭,全家人满眶眼泪地守着我。母亲时不时用手把一下我的额头,焦急的心情产生出一种对我性命攸关的担忧,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恍惚中我听见二姥姥说:咱家生子一总是中了邪。
隐隐约约又听见母亲抽泣起来,她那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说:瞧,烫人的很。
闺女,咱家祖祖辈辈没害过人,尽做善事了,老天也会有眼的,为了生子,听妈的话,咱们跪香叫一叫魂,或许会好些的。二姥姥提醒母亲。
母亲依了二姥姥的话,在堂前燃起了香火,双膝跪在香火前,顾不得香烟的熏蒸,双手合在额前,嘴里虔诚地祈祷着。在她的心里,好像那袅袅在抖的香烟儿紧紧地系着我的生命。说实在的,那时,我在炕上实实在在的躺了三天,而母亲不折不扣地跪了三天的香。跪香这三天,在母亲的心里,日子就好像一辆破牛车慢吞吞地滚过去,心里毛焦焦的,觉得什么也不好。等我好了的时候,看见母亲的膝头由于久跪肿得通红,脸上印着泪痕,心里有些惶惑,一阵含酸的痛,不由得扑到母亲的怀里,眼泪像开了闸的水一下子流了下来。母亲替我把眼泪擦去了,然后说:生子呀,你要是早听妈的话,或许是不会病的,害得妈整跪三天香。接着母亲又说:鬼这玩意可不是好惹的,若是得罪了它,它就会用阴气来刺你的阳穴,直搞得筋疲力尽成不了完人,到时候呢,或许连命也会搭上的。妈想啊,你一定是在坟地瞎闹腾得罪了它,叫你受这份儿罪。幸好,妈替你烧了香,请了罪,才使你好转过来的。
我知道母亲的话是带有一定迷信色彩的。记得多年后有一次,我跟一位当医生的朋友瞎聊时提起这当事,医生朋友告诉我当时是中了阴风,我病好的原因其实是二姥姥给我刮了痧后脱出了阴气,才使病体有所好转,母亲的跪香只不过是碰巧而已罢了。过了多年后,每每想起此事,我才意识到在亲情的世界里,母爱是无私的,孩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小小的一个磕绊都会使母亲心痛,那怕一丁点儿体贴入微的悉心照料,都充分体现出最亲最爱的骨肉之情,使你无不深深受到感动,下意识会产生出一种要对母亲报以不可缺少的补偿与回报的心情。
那时,也许是由于在我身上起到了效应,母亲更加地信奉起做善事来了。母亲所做的善事并非是请神作法,而是对人对事对物所奉献着一颗爱心,也就是谁家有难母亲是极乐意去相帮的,甚至把家里的物件或粮食拿出来救济给村里有难的人家。所以村里的人家大小事都愿意找母亲去开解,而母亲对所有的事也都是心甘情愿地去做的。记得有一次,一个乞丐上门来讨,被我挡在了门外,母亲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把我狠狠地熊了一顿,然后把乞丐让进了院内,并给他取来了吃的东西和一壶白开水,话语中带着诚恳和善意,脸上荡漾着微笑。这一下倒把那个乞丐给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是流着泪吃完东西的。事过后,母亲叹息地对我说:人啊,谁都有过短的时候,但要记住,恶不能绵延百世,善才是人心的主宰,这些你到时候就会懂的。是啊,母亲就是这样,带着充满感情的心,说着强烈和不可抗拒的心里话,心胸尚大地做着善意的事情。我知道它的价值所在。由此,待人和善的母亲很受村里人的欢迎,甚至,村里那些与母亲相仿的妇女,常常拿着活,到我家来,跟母亲一起做活说笑。她们像亲姐妹似的,有时,天晚了,或是刮风下雨,她们总是自愿留下来陪着母亲,一起用纺车声送走那风雨的长夜
在我们那里流行这样的说法:要过个好家庭,外边有个好耙的,家里还得有个好搂的。在我们家里,在外面工作的父亲就是那个耙,而母亲就是那个搂。下了一辈子苦的母亲,脸上的皱纹里隐藏着忧愁,而这忧愁又犹如车轮般地从母亲心头滚过,使得母亲行走在苦于乐道的日子里。日子里,母亲从不奢侈什么豪华享乐的生活,但求有粗衣淡饭,达到吃饱穿暖的生活,她奉献给儿女们的是一片爱心,送给他人的是一片真情。
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很少顾及我们这个家,母亲便把一门心思全扑到了日子里,并且勤俭持家,无论是地里还是院落里,无论是清晨还是傍晚,都能看到她辛勤劳作的身影。母亲的脾气很倔强,在村里,不论谁要因过日子小看她,她都气个脸红脖子粗,但她不骂不吵,总是把气火憋在心坎里。她怕的就是这个。每到这时,人们便很长时间难以在母亲的脸上看到她的笑容。村里人都知道母亲的这一脾气,因此,村里人经常调侃母亲说:小看了生子妈,就等于看见瞎子睁开眼,也甭想能看见生子妈欢喜了。的确是这样。虽说母亲心里委屈,但她从不计较人,只是把心劲全部使在了我家的那几分地里。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辈辈人把身心都劳作在了土地里,正因为如此,大自然赋予给我家的是蓝天、大地、清风和庄稼的幽香。每年,我家的地都被母亲伺弄得很兴奋,麦子的长势旺及了,谁见了谁也得夸,没有一棵秕穗,没有一棵黑疸,麦子密的一棵挨一棵,老嘎巴(当地人对麻雀的称呼)也飞不进去。那时,母亲进了麦地只能露个头,我钻进去了没有麦杆高。一阵风吹过来,麦地里麦浪接麦浪,真是好看又好看。麦秋的时候,母亲便一个人下地去抢麦子,尖历的麦芒常常把她的手刺破,鲜血直流,但她只是把流出来的血放在嘴里吮吸一下,用手擦了把汗,然后捋了一下前额散落下来的头发,弯下腰又埋头干了起来。是啊,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里,母亲接受的是日月星辰的照耀,是生活艰辛的锤打,也接受了劳动智慧的熏陶,这一切在她的身上发挥了出人意料的毅力。母亲把汗水流给了土地,而土地也把收成捧给了母亲。离家工作后,我静下来的时候常想,那时母亲的心随着手指的刺破一定很疼的。多年的劳作使她落下了一身的病。我常常感谢上苍,是它赐给了我一位慈祥而又勤劳的伟大母亲。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母亲时常感到无比欣慰,为了儿女们,她愿意承担所有的艰辛和忍受所有的苦难。是啊,儿女的欢乐是写在母亲脸上的微笑,而母亲眼里深深的忧伤就是我们的痛苦。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常常暗下决心,为了母亲,我一定要好好做人,这是我心魂里由衷的所在。
我家有头小毛驴,是二姥爷用做木工挣到的钱,在集市上买回来的,母亲对它的照料不亚于对我们的那般经心,她怕牲口受委屈,总是端着筛子去添草拌料,然后用杈子拌得均匀,槽子的四周都拌周到。哑巴畜牲也有灵性,每到母亲喂它的时候,便与母亲厮熟起来,并且打着响鼻从鼻孔里喷出草沫,仿佛感谢因母亲的精心照料而得到安慰似的。一到麦子碾场的时候,小毛驴便用上了派场,然而,碾场的日子里,天气火热,热得树叶儿卷成了团儿,伏在树上的知了喜爱得在拼命地叫个不停。母亲怕把小毛驴热坏了,就从家里带来了一条破麻袋,然后从井里拔来一桶凉水,浇在破麻袋上,披在小毛驴的身上。在碾场的时候,母亲叫我转场,她伴着小毛驴拉石磙。小毛驴身上披着浸湿了的破麻袋,而母亲却连个能遮阳的破草帽也没戴,脸上背上的汗珠子像下雨似的往下流,衣裳湿得透透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当太阳偏西的时候,我们开始收工了,望着堆在场上那金黄黄饱楞楞的麦粒,母亲脸上露出了喜色,真猜不到她的心是多么的高兴啊!望着母亲面露喜色的脸,我和弟弟们也开心的不得了,弟弟更是笑得口角里流出了长串的口水,也顾不得擦一擦,一个劲儿地说:好好好!我家有麦子了,妈妈要蒸白馒头喽!
记得父亲去世后,家里依赖的退休金没有了,我做为长子,理应为家里分担艰难,但母亲怕误了我的前程,从不允许我耽误一天的学习。那时,我在县城里的重点中学里读书,家里的那几畦菜园子是我的学费来源之处。为了给我筹集每学期的学费,母亲每天蹲在畦垄上侍弄着各品种的蔬菜。天道酬勤,在母亲的侍弄下,菜园子里的菜长式好极了。幼小的弟弟望着绿绿的黄瓜和红红的西红柿,馋得直流口水,但母亲只是给他摘一些劣品吃。每天的天刚放亮,母亲就挑着晚上装好的菜挑子到了菜市上,直到把挑来的菜卖完,才面带笑地回了家。
都说死去的人会时常给亲人托梦,怪的很,父亲从来没有给我托过梦,只是我对父亲思念久了,脑海里努力地去记忆一下父亲那慈祥的面容,但还是那么清晰。私下里,我也曾问过姐姐和弟弟,他们的感受如同我一样,有着本能的向往和无奈。过了些时,倒是母亲自我安慰地为我们解谜,她说:你爸是怕打搅了你们的安逸生活,才不给托梦。再者,你们都已尽了孝,你爸也无所求,他死的比较安心。我知道母亲的话有些自我安慰,她何曾不私下里暗骂父亲为什么不托梦给她。母亲的话不无道理,给我很大的启发,父亲从小人就老实,与世无争,任劳任怨,一门心思为了这个家,也许他还真像活着的时候那样从不去打扰别人,并且不会给自己的孩子添一点儿累赘。
想到这,让我感动不已。而母亲也就这样,把自己的痛苦丢到一旁,用自己的辛苦操劳而传递着个人的生命的爱,而那爱是那么的让人善待甚至珍惜。可怜天下父母心。私下里,我常想,还有什么比父母的慈爱更伟大的呢?他们在用自己那博大宽广的胸怀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犹如蜡烛与春蚕一般,成为儿女们人生路上最坚定和最恒久的力量。
是啊,因为爱心的力量永远是博大的。
我的人生轶事第1卷(2)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我的人生轶事第1卷(2),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接我的车终于来了,车上加司机才四个人,加上我是五人。我上了车,自然坐到后排了,全是四会籍人士。车往广州方向飞驰地奔去。瓢泼大雨还是越下越大,雨刮子把雨水倒向两边,前方看得清楚。
雨,从天上猛烈地冲下来,填满了道路,四个小轮子好像滑冰一样往前冲刺,路两旁的参照物猛烈的往后推,越渐越远。天气有点凉意,我闭上眼睛养神。脑海里又出现周三的夫人俩母女了,办完周三丧事后,应她母女俩办了香港出入证件,准备到香港散散心,把事情忘却。我说,香港和大陆一样的,倒不如跟随女儿到她工作的地方少住一段时间还好呢,她听从了意见,跟随女儿去了清远的工作单位小住。别后只三天,通了两次电话,都是哭说心情不好受,我也没什么好话跟她说明白,只是默默无闻地听她诉说。是啊,几十年夫妻,迅雷不及掩耳地失去一位亲人,还人财两空,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了。
记得清明节这天,她从广州回来筹款,我为她奔波,到银行交纳水电费。办完了回到她家,很多亲人和朋友打电话进来问长问短,她每接一个电话都是哭,一声声电话一声声哭啊后来,她紧紧地抱着我,挨在我的肩膀上,痛哭一场,我说,哭吧哭吧,把痛苦全哭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