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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坦荡荡

发表时间:2020-08-12

【www.qg13.com - 爱要坚持的情感美文】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爱要坦荡荡",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一个朋友再次恋爱了。

她十分愁怨地对我说,她没有跟他男朋友说她以前谈过恋爱,他自发的以为她是处女。

这让人很尴尬。

她打算等他问了就说,没问就这么过下去。

我问她,你都快28了,又不是18,他是凭什么认为你一定还是处女呢?

她说,不知道。

我说,一定是你给过他这方面你什么都不懂的暗示。所以,你下次就明示他一下好了,或者直接告诉他,他懂的你都懂。

我不知道这位朋友后来到底是如何做的。

我只是知道,过了不久,他们还是分手了。

事实上,每个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经历那个年纪有关的故事。

比如爱情,比如xing,比如关于一个幼小的小生命。

这就像花儿,顺时绽放,其实并没有太多道理可言。

但也正是因为像花儿一样,所以有时难免遇到狂风骤雨的摧残。

如果发生过,必然都会留下痕迹。

所以如果想要交付真心的人,其实不必刻意隐瞒。

爱本就应该是一件坦坦荡荡的事。WwW.qG13.coM

因为只有在坦荡的基础上,才能享受爱情的甜蜜和温暖。

在心怀鬼胎的情绪里,蜜汁也会变成毒药。

况且,在真正爱花的人眼里,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花会更需要怜惜,因为要经受多大的苦难,才能依然娇艳如初。

而真正爱你的人,爱的也应该是完整的你,温柔善良美好大方的你,栉过风沐过雨却从不放弃期待彩虹的你。

所以,你要相信,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人。

你们彼此坦诚毫无芥蒂也恰如其分的合适。

可以对他任xing撒娇无理取闹却不需要刻意的迁就。

你们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

他能懂你的哈哈大笑或低头不语。并一直守护着你的孩子气。

在喜欢他的每一个日子里也被他喜欢着,彼此温暖,互不辜负。

就是这样坦荡明亮像摊开在星光底下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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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小寡妇


这一早上,幺妹来到店门上,门锁竟是扭开的,她怔了一下,推开店门,人便像被烫着了,惊得尖起一嗓。临街店铺里的人,听到喊声,全都慌神跑过来,伸头探脑。幺妹的店铺,麻麻糟糟乱,一片倒海翻江模样,货架趴在地上,货物零零散散。竟是被贼偷盗了。

幺妹傻在门上,僵成一根木头。街人叽叽喳喳,说幺妹这下,最少也得损失近万元。眼下年关将至,这一祸害,幺妹不一定还能撑得起。幺妹软塌在地上,脸上菜色青黄,接着就哭了起来。幺妹孤家寡人,平日并不总是睡在店里,盗贼一定知道这点。

当日幺妹报了案,然几天过去,连那贼人的影子也没见。派出所老张说,事属小偷小摸,大案要案都忙不过来。幺妹听了,酸酸哭一鼻。邻店的张家女人过来,立在门上看一阵,说幺妹,你咋也得雇个伙计了,人越是舍不得,越要出事哩,该破财破财,找个人看管着,到时有个唤声,咋也顶用些。

幺妹琢磨是理,谁家开店,孤单单没个帮手呢。眼看到了年前大忙日,多个人手,总才对路。次日早上,幺妹也就找了个伙计来,伙计姓王,本要找房住下,幺妹就让他看店连住房,白天一同卖货进货,搬搬运运,出些力气,晚上睡在店里看房,将就凑合,也算两全其美。

店里有了帮手,幺妹总算喘过一口气来,只是两人开销,日子更紧,幺妹心想,说啥也得熬过年前这段苦日子。

谁料,那日早起,店门却又大敞大开,一股寒气由性子在门上吹,幺妹怔愣一下,忙去临街铺子找那伙计,却没有一点踪影。幺妹慌慌转回店,又去找那钱匣,这时她心上已经一阵阵扑腾,分明感到几分不祥。钱匣里果然空空荡荡,幺妹激灵冒出一身冷汗水。街人看幺妹脸上厚着一层惊白,知道事不对了,都围拢来,至尾,都叹声,料定那伙计是跑了,一准还偷了啥。幺妹点点货物,果然是缺了啥,加上钱匣里的零用,一共够上两千多块。损失虽然不多,但幺妹如此倒霉,总是背兴,不觉泪又流出来。街人看了,都怕连累,扭身匆匆走散。

幺妹哭罢,关门点了长香,供了桌上菩萨。凄凄楚楚声音,让那观音娘娘,拉她一把,最少不要再出事情。门外,臊嘴娘们儿,反似刀子刮过来,说那伙计,准跟幺妹有一腿儿。幺妹晚上关紧店,插严门,尽剩男女俩儿,谁知黑里鼓啥。幺妹粉皮嫩肉,一笑一狐媚,黑灯瞎火,哪个经受住,两人床上一准拧麻花儿。有人说那小子近来刀子瘦,准被幺妹吸干了精血,抽光了骨髓。咋看咋如街上一柴狗,不跑等啥哩。西街这块儿,一街破嘴烂豆腐。

就这时候,街上突然传出话,说赵仁、李大炮等人,都想趁这机会,夺下幺妹的这间店铺。这消息让幺妹愣怔。幺妹不知,这几天里,那狠毒毒的诡计,已经从暗里泛了上来,正在西街上蔓延。西街上的生意人,个个都狠,吵吵幺妹关店的音音调调,似已敲响的锣鼓家伙,幺妹关张日子,真像过不了这年。

这天晚饭过后,幺妹火火急急,跑去提前交了吴妈一千块钱的房租费。吴妈惊着,说幺妹,你这是干吗?咋像个赶死鬼!幺妹勾了头,她想吴妈不会不清楚,这几日,她因倒霉,总有人暗下想夺她的这间店铺。她不能因为给不起房钱,再让吴妈不放心。吴妈猜中了幺妹心思,嘴上却说,幺妹,千万别想得太多。

这日早上,天气冰冰凉凉地冷,黄黄的日头,稀稀松松。幺妹立在门上,眼巴巴地等着一个人。她向街上死瞧一阵,又死瞧一阵。幺妹茫然多日,终想明白一件事情,现在她咋也要找个人,为她伸把手,不然日子真就难熬下。

那人若是转了来,幺妹准就啥都依了他,摸一把,亲一口,她都接下就是。幺妹终于想通,人生在世,总要过了眼前这一步,不然咋有那么远呢,只有尽剩等死哩!年关将至,整个西大街,都要炸了一模样。这几日上,从早到晚,人都丢魂一般。店铺门前,一面面幌子,在风里噼里叭啦响。幌子下站满笑佛似的老板。眼下这景,各家一个月的收入,便能顶上小半年的光景。生意人都红了眼睛,整日扯嗓高声叫,斗架鸡般仰脖不停闲。

而幺妹的店铺里,却是少有的冷清寡寂。在最该进钱的时候,幺妹的店里却蔫得没有一丝响动。这会儿的幺妹站在门前,迎着刺刺冷风,向街上深一眼、浅一眼巴望着,是等着那憨人朱喜贵。喜贵三天两头,便会自动迈腿进来。

幺妹不知今天喜贵来还是不来。幺妹难就难在这里,她不能主动去找喜贵,那便要惹下许多是非。幺妹是个寡妇,人又花儿样动人,还长着一对儿惹男人的大奶。

平日不咋,也要遭一街女人恨几回,编一街筒儿腥臊故事给她。风言风语,一直伴于幺妹左右,一动身,一迈脚,便准抖下一堆风骚来。

前年幺妹男人死于水淹,事情险些把她掀倒。她痴痴呆呆地半年过去,便狠心把孩子送回了娘家,租吴妈一间街面房,开起了这间小店铺,摇摇晃晃,支撑到今。

去年装修,购置柜台,花去小两万块。那钱,都是偷摸和朱喜贵借来的。

喜贵是个憨人,一脸红紫疙瘩,大头大耳阔鼻,总想啥时摸下女人,可街上女人见他只笑。喜贵心里的女人,也就落下寡妇陈幺妹。

冬日太阳,黄黄软软,挂在镇子中央,像个不明不亮的黄柿饼儿给地上铺了淡淡薄影子。幺妹似片枯叶,抖抖索索,在门前愣望着天。她身后的货架上已经稀松得不见了啥,也似这数九寒天,冰冰冷冷没了一丝热乎气。幺妹不觉突然想,大概不久,她真的是要完了。这样等下去,早晚也会把她逼疯。这想法使她心上忽悠一下。她赶紧回到店里。这时门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随一声门响,推进一街喧闹。

幺妹脸上,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笑。这是朱喜贵,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死鬼。喜贵人已立在门上,幺妹却不回头,装做无事模样,不知门上是个谁。喜贵立在那旮儿,挂一脸破破烂烂笑。

幺妹头不回,直身说一句,今个关张,看不见没货!我是朱喜贵。喜贵喊一嗓。喜贵是憨,感觉不到幺妹这是要故意绷一绷。幺妹拧转身,真想骂他一通哩。喜贵贪婪地瞄着幺妹一张漂亮脸,又瞄那胸。幺妹的胸脯高高的,里面装着一对儿惹是生非的大奶子。西街上的男人,没个不爱。

幺妹被喜贵看得就像被他抓住了奶子不放,她退一步,却又猛丁儿想,今个儿是要求他喜贵呢,便又往喜贵跟前迈一步,使劲想,不管整啥法儿,也要让喜贵帮她一把。喜贵长一副傻脑子,倒也看出,今个儿幺妹对他很好哩。

幺妹又往前迈半步,身子几乎贴住喜贵。喜贵不知幺妹这是啥举动,一腔热闹情感,顿时在肠胃里翻腾不已。他突然伸出手,猛地在幺妹的胸上摸了把,又忙缩回来,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却似占了多大个便宜,慌张得退一步,跟着自家倒先嘿嘿笑起来,一脸的不自然。

幺妹轻声道,你就会占这便宜。事情反就成了喜贵欺负女人哩。

喜贵听出今个幺妹不恼。色胆又涨涨,猛地拉下幺妹的手,总算破了往日的老鼠胆。

幺妹装做不理,心想,喜贵这样子,早晚要被别的女人耍。喜贵太傻憨,总也看不出深浅来。喜贵脸上挂了一丝满足感,等着幺妹的骂声哩。要是平常,幺妹准要瞪眼骂几嗓儿。那时喜贵就咧嘴笑一笑,挨完骂,狗癫狗癫退出去。

幺妹今个儿却没骂,喜贵扭扭身,疑疑惑惑找骂声。幺妹迈一步,突就拉起喜贵的手,飞快瞟眼门外,把喜贵的手猛地放在自己胸脯上。喜贵丝毫没料到幺妹这一手,吓得惊惊颤颤,红脸红脖,嗓眼儿里干涩涩的好难受。可手已按在了幺妹的奶子上。他浑身麻酥,肚里就像灌了老烧酒,顿时感觉,该了幺妹一大堆,几辈辈也还不清那债。

幺妹是女妖,喜贵猛丁儿就想起一街人的这个话。幺妹说,喜贵,我没货了,你得帮我进货呀,这个年关,我就靠你了。那声,那调儿,似猛地把一座大山扔过来。喜贵心里咣当一声,五脏六腑都往下坠。这时的幺妹已经飞快地闪开身子,离得喜贵几尺远。喜贵怔在那里,身上的热劲还没退,但终将是醒转来,似玷污了幺妹一模样,慌张着,一脸丑兮兮,愣怔怔模样。

门外光线,已近晌午,斜里照于窗上,半白半暗。幺妹正正衣服,这戏算是告一段落。你要多少钱?喜贵张开嘴巴,因摸了幺妹的激动,使他的声音还在颤抖。

借你两万块,不能再少了,过了年就还。幺妹急切着,眼睛火辣辣地盯住喜贵不眨眼。

喜贵立着,像根木头,在想咋样才能从家里弄出两万块?要是别家,无论哪家,喜贵拿出三万块来不打紧。可对幺妹,他爹那关却不好过。要说心思,喜贵借钱给幺妹,白给才对他胃口,给得像一个锅里才对头。可爹那关咋办?平日爹走在街上,目光总是搓成绳索,瞄着幺妹的小肚子,死盯死瞅不放,好像他傻喜贵,早晚要在那旮儿生米做成熟锅饭,让一街人笑话。

幺妹看着喜贵立成一根儿死木头,道,喜贵,你回去再想办法,我可等着你啦。

喜贵走后,幺妹的心情反而变得更糟,她突然觉得喜贵根本没有把握。至尾,待完全冷静下来,她几乎肯定,这如同空等没有两样。

时间已是中午,冬天模模糊糊。街上的叫喊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更多来逛西街人的脚步,形成更高更猛的声浪,声浪一波波荡着,简直就像一个燥热难挡的夏日。这一街的叫闹声里,是应着一街人的活法。西街人就得这样乱乱哄哄,混混沌沌才能过下去。谁静下来,谁就等于被人吃掉,挤垮,丢了性命。在这西街上,谁也逃不脱这累人要命的活法儿。谁敢清静哩,那是最不敢的事情。

这会儿,幺妹明明白白有一种感觉,或者她很快地被一街人吃掉,或者她的身边就必须发生意想不到的奇迹。幺妹被这个幻觉支撑着。随着这个幻觉,幺妹心上那若明若暗的东西也一直飘忽着,她的右眼也开始跳个没完。随着这跳动,一个人影开始在她的心里渐渐扩大。

这人就是张永庆。在这个关键时刻,幺妹不能不想永庆了。这使她先是打了个冷颤,一阵哆嗦过后,幺妹骂一声,狗日的,要是人,这时你咋也应该露一面。幺妹爱着永庆,可也恨着永庆。两人的关系,要说早就断了。但两人要见,转过三两个街角,也就见着了。可两人都避着躲着。往日爱时,幺妹老想咬永庆一大口,后来恨时,也想咬他一大口,无论爱时恨时,幺妹都对自己说过几回回,再不想那狗日了!可心里却生生忘不了,丢不下。平日只要一丝牵动,那整片的情网,就会被牵动起来。

永庆不像喜贵,永庆就是永庆,永庆敢在半夜里,穿过一条两条街巷,咚咚敲开幺妹的门,进屋便把幺妹抱在床上,热火朝天干一通。事完,再说那说不完的事。

幺妹本来等着永庆来娶她,一天两天,从春到秋,熬日中直等得那热焰熄了,永庆也没办到。永庆有女人。永庆那女人母狗般野性。去年这会,拿菜刀找过幺妹,没哭没闹,放下铁定的话,说你们再有半点来往,我就剪断永庆那根驴圣,豁开你的裤裆。

那一阵子,幺妹的脸色终日如一片干黄菜叶。过后永庆痛打了自己的女人,是插了门,任一街人死敲不开。听那声音,一街人都说,准要死人。然却没有,打完,门至敞开时候,门里的两人,言归于好,永庆再不和幺妹来往了,狠下一头,和自家女人一心过日子。

幺妹现又想到永庆,一想到这个杂种,她心里便火烧火燎那劲。幺妹不想再和永庆有那事,她受不了那一来一往之后的煎熬与猫样的躲藏。她只是希望有人能来帮她一把。她要度过这个要命的年关。

结果,这时候,门上果就晃进一个人来,不是幺妹想象中的永庆,而是刘奇刘老板。刘奇是开布匹店的,手上总有两钱。刘奇这么晃进来,就让幺妹有些惊愣,幺妹想什么,什么不来,怕什么,什么却到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幺妹的心已经随着刘奇的到来而悬了起来。

刘奇的目光故意在空旷了的货架子上瞟来瞟去,他点了烟,舒坦地吸一口,似看了幺妹就要关张的模样。这几日,西街上想拿下幺妹店铺的人,并不只是赵仁和这个刘老板,狠毒诡计的人总有几个哩。

刘奇张开嘴,说幺妹,你连货都进不起,死撑啥呢,这年月,做生意,办铺子,又不是养娃生孩子,外面没个关系,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这不活受死!刘奇的话不冷不热,却落得很是地方。

幺妹扭一下身子,要说啥,却又咽了回去。心想这碍你狗日啥事!刘奇接下说,你要赔了,还不如这就放手哩。这年年关,我看你是过不去了。

刘奇不想和幺妹多磨牙。他掐灭烟,又正了身子说,我就说痛快的,这日子上,谁也别太多废话,放跑了大钱,在这里磨牙不值得。你把这店和货让给我,明年房钱肯定还得涨,每月至少一千五百块,多了还要翻一倍。吴妈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哩。

我给你一个整数,两万块。你可以摆个临时摊儿,照样过日子。西街这旮儿,没人再给你两万块了,你这点货不值两万块。你要想好了,就给我个话儿,年前年后都成。说完,他车转身,迈出门,淹进一片繁闹里。

幺妹真想哭一鼻。但她猛丁儿想到,或许,刘奇已经找过房主吴妈了。她怔了一下,惊出一身冷汗。那么吴妈一准是同意他来透话的,不然刘奇不会这样坦然。

这使幺妹痴痴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落在她头上的到底会是什么事。

这时候,她希望永庆出现的念头变得不再朦胧,而是希望永庆一脚踏进她的铺子,哪怕只说句贴心话,让她好好哭一通。

也许在这个年关上,她幺妹真要败下阵来了。幺妹突然从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其实这个事实已经鲜明无比地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呢,店都已经空了啊,她连进货的本钱也借不到。

幺妹希望永庆来,却不敢相信永庆真会来。永庆却真的来了,随着门上一股冷风,梦般立在幺妹跟前。永庆是在早上,突然听说幺妹准备退店的消息,他是为了抢在别人头里,买下幺妹的店铺。永庆这样一脚跨进来,吓了幺妹一跳。她等着永庆,见到永庆真的来了,却不知他来做啥。永庆走进来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随手吱一声,关了店门。店里立刻暗起一层,灰灰蒙蒙一团儿。

你来干吗?幺妹望着被关上的店门,梦般惊着,疑惑地望着永庆。永庆走到幺妹跟前,猛丁儿伸出手来抱住幺妹,他竟还是老样,还似从前。幺妹很久没被男人碰了,身上软了软,可忽就冷了眼,一下跳开了。你别,她说,我不想这样。永庆脸上拧了下,人就立住。

屋里突然显得奇静,静得让人难以忍受。街人走动的脚步声,很响地从门缝上传进来。幺妹就是不能见永庆,一见永庆,她就像被永庆整个地攥死了。她对喜贵的那一套,在永庆身上没有一点用处。

你还躲我,永庆说。幺妹突然想到,她正要向永庆借钱哩,现在这世上,只有一个永庆了。她的眼睛亮一下,接着低了眼皮,又如被永庆掐死了一回。永庆就看出来,又将她抱住,在她脸上亲了口。永庆的喘气里带股热浪。幺妹一下就麻酥了,软塌了。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却不强烈。永庆一只大手,就毫不客气地伸进她的衣服里,拼命在奶子揉搓着,嘴里吭哧吭哧,我想死你了。永庆说。这话一下刺伤了幺妹,幺妹猛地挣脱了,整理一下被弄开的衣扣。

永庆看到幺妹脸上挂着泪珠,他愣一下,没有再动。说,幺妹,听说你要关张让店了,多少钱,给我咋样?幺妹全然没有料到,永庆是为来买她的店。幺妹惊着,脸上立马秋黄了,身子晃了晃,她猛地高了嗓子,你听哪个说我要让店?永庆咦了一声,转转眼睛,看看空了的店铺,目光再次移到幺妹脸上,好像一切并没啥错。幺妹咬咬嘴唇,眼里透出一股冰冷,她想,这一定是吴妈放出来的话,吴妈是在试探,看有谁肯租这店。看来,吴妈已经打定主意要换店主了。那么事情就比她幺妹想的还要糟糕。

永庆把目光重又向货架,货架上分明空了几层,缺少货物的地方,暗影空洞,缺了生气。整个店铺都显出寒气。永庆偏下头问,你不关店,这是做啥?幺妹脸上挂着薄雾般的灰色,说,永庆,我没钱进货了,我要进货。幺妹的声音嘶嘶哑哑,似门外冬日一阵阵吹着的冷风。你借我两万块怎样?不然我就等死了。

永庆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一点没有料到幺妹已经是这个处境。

我得做下去,咋也不能关张啊永庆。幺妹拉出少有的哭腔儿。这声音从近到远,把疏远了的永庆一步步地拉了回来。灯影里,永庆看到,幺妹脸上的泪水抽抽动动。

他沉一沉,说,幺妹,我还以为你真要关店呢,原来是有人算计你这店哩。永庆一下也就明白。这种事情,在西街上并不新鲜。幺妹说,就是夺店,下黑手哩,开布店的刘奇前晌来过了,吴妈那边,一定也想涨些房钱。

永庆往空架子上死盯一眼,掏心窝子般说,明天我给你拿三万块,你得赶紧进货了,不然横竖再赚不到哪儿,什么时候,远近就这几十天工夫,再等下去,真就等死了!幺妹的脸上,顿时也就有了软颜色,她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一个寡女人,谁敢沾呢。

永庆怔怔,像是刚刚想起,幺妹是个寡女人。便又迈一步,抱住幺妹,在越显静了的傍晚,一切也就随之静了下来,一切将要过去的平静,使幺妹没有反抗。任永庆一双大手,在胸上摸来摸去揉搓,她闭了眼睛,轻声哼着。永庆摸着她的奶子道,放心,明天我给你拿三万块。好像这是代价。幺妹也就依了这三万块。

幺妹又让永庆弄了回。她不能在这个要命的年关上,被人吞掉。

永庆走了,给幺妹放下一个平整而又愉快的希望惦念着。只要明天永庆拿钱来,幺妹立马就可以进货了。那样,一切都会变过来,一切的忧愁急虑,一切的惊恐惊颤,就都会被扫荡。接下来的日子,便是风平浪静。幺妹心里渐渐明亮起来。店里也就显得暖和了,她还闻到永庆身上留下的丝丝烟末味儿,这味道说明一切都是真的。甚至她觉得,事情已经如此了,什么都解决了。这时她觉得肚子饿了,她快乐地想。你看,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感到肚子饿。

如此好的心情,使幺妹即刻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吴妈那边。她再不能让吴妈因为担心她交不起明年高涨的房钱,而去散布换店主的言论。她要主动地把房价涨上来,干吗让老吴妈心里打鼓呢。幺妹想得很对头,这一刻,她的思绪敏捷而不混乱了。

于是,她吃完晚饭,便主动去找吴妈了。她想,吴妈看到她主动要涨房钱,一定会高兴死。一路上,幺妹的脚步很有力量。吴妈见到迈进门的幺妹,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来。幺妹感到了,爽爽快快地道,吴妈,我想好了,明年我还得租您的店房,房费涨到一千五怎样?说完这话,幺妹等着吴妈脸上跃出的喜色。她知道当初吴妈租给她这间房的时候,暗里是有些后悔的。吴妈要是租给别人,就会得到更多的实惠,如今人做事情,都讲个实理,人情早就无关紧要了。

然而幺妹并没有看到吴妈脸上有什么,一点也没有,幺妹反而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一千五百块原来并不是吴妈的希望。难道一千五还不行吗?幺妹的心猛地颤了下,像一棵干枯的再也经不住啥的玉米秆子,被冷风吹得抖了起来。她恍惚着,不知吴妈想要多少。她猛丁儿想,会不会早有人给了吴妈更高的数目?这想法让幺妹的脸上冒出了汗水,似轰地倒塌了啥,难道她真的完了吗?吴妈也不肯给她一条活路了。

吴妈也是寡妇,且艰辛地在西街上活了一生。如果连吴妈也不放她这一把,她幺妹真是没有活路了。

吴妈,不然你说个数,我不还价。幺妹淡了脸,准备吴妈涨到一千七或一千八。

而她身上那点热力,进门时的冲动,已被这一刻消耗得无影无踪。两个寡女人对坐着,谁敢不吭气,人都死了样,幺妹,吴妈,这世界,全都死了的模样。

半晌,吴妈终于叹了声,像是很费劲地挣扎了下,望着幺妹说,幺妹,早有人说到两千块了。吴妈的神态平静着,口气淡到一个地步,但声音却刀子般,在幺妹心上猛地刮了下。

幺妹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千,真的是翻倍了。她差点倒下去。一个月两千块的房租费,幺妹惊着,脸上飘过绝望的神色。吴妈强笑笑,是为让死了般的幺妹活转来。她缓口气道,幺妹,我知道你难。

幺妹突然不想再说啥。她说,好吧吴妈,就这样……这一夜,幺妹心上针扎般不对劲,她在半睡半醒中朦胧着,巴望着天色快一点亮起来,然后永庆或是喜贵,给她送来那笔要命的款子。拉着立马去进货,把这越来越难的日子,赶紧抓牢住。

次日天还没有亮透,幺妹就在雾蒙蒙的天气里爬了起来,她感到嘴里不是味道,有些发苦,她愣一愣,她想自己可不能在要命的节骨眼上病倒了。那样她就完了。

于是,为了预防不测,她从乱糟糟的盒子里翻找出些不知何年月的去火药。她想,她一定是火大,胃口都被顶住了。她这样判断后,便把去火的药丸儿吞了下去。幺妹总是这样胡乱地吃药,与胡乱的生活没有两样。

只一会儿,整个西街,就又显出热闹非凡的景象。更多的店主,则把货物直接摆到门外去,在门前支一张床板,或搭一个货位,似一只只拦路虎,张大嘴巴等待着。一家家生意人,精神十足地等待着又一天的好收成。有人仰起头,说今个儿一准还是大太阳。

幺妹伸着脖子,站在自家店铺门前,尽量向远望去,等着不能再晚了的货款。

太阳缓缓慢慢,渐渐就升到竿子高。可街上并没有永庆和喜贵的影子。幺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两个死鬼为什么都不露面。幺妹的盼望终于又变成了一种实在的惊恐与担心。难道她幺妹在一街人都该发财的时候,真要倒下不成?过来过去的行人,都奇怪地看着幺妹,这实在是个不该闲歇的时候。幺妹也觉得别扭。

大约就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永庆。

永庆进门阴沉着脸,拧一把,能落下水来。永庆的样子让幺妹心里扑腾了一下。

永庆什么也没有办到。他垂下头,又抬起,剜一眼空货架,生硬硬说,幺妹,她把现钱都进了货,几张折子死死地攥在手上不放。她好像知道我要借钱给你。永庆的声音硬成冷石头。

永庆是在说他的女人哩。现在一街人,谁不知道她幺妹要向人借钱,哪个不躲,永庆女人怎就想不到。她真是完了。

幺妹一脸死灰,如若不是那转动的眼睛,真的看不出死活来。半晌,她终于缓上一口,说,那就算了永庆,声音轻得没有一点力气。她努力抑制着自己,不然她真要倒下了。在这个要命的关口上,她只怪自己倒霉,谁欠她哩,谁也不欠,她倒也怨不下谁。

永庆一脸干丝瓜。一只手缓缓地伸进口袋,掏出一叠纸票,说,这是两千,你拿着,不用还。纸票散在桌上,哗地抖了一下。

幺妹瞟一眼,知道这是永庆打牌的赌码,西街男人都赌,且都不是小数子。永庆脸上淡淡的,像有什么事,这就两清了。

我不要,不管用处。幺妹说。说完她又很后悔。还说这些干吗呢。

永庆扔下钱,就走到门外去。幺妹望着桌上的两千块,一阵呆愣,两千,只够一个月的房钱。如果错过这个年关,她还要房子啥用。永庆走后,幺妹的左眼开始突地跳个不停,心里慌得没底。她想,咋啦,这罪不够吗,还要来点啥?下午,日头又埋在灰云里,街上的小风成了冷刀子。买卖的人叫声却仍然不肯弱下。朱喜贵一直没来,幺妹已经不敢等他了。这时幺妹浑身开始酸疼起来,脸上也发烫,像是真的病了。她索性咣咣当当,关上了店门,蜷缩在那张临时的小床上,街上的叫卖声,在静了的屋子里,反而变得十分响亮,与冷风一起吹着门缝儿。幺妹瞪眼想,今后怎么办呢?不成就嫁人吧,随便嫁个谁,后半生再不要遭这个罪。

马上就嫁人,年前就嫁人!天将黑下来的时候,幺妹爬了起来,步子摇摇晃晃,她扶着柜台,硬撑起。她想,这就去和吴妈说,退房。木木呆呆的幺妹打开店门,一街的冷风扑将上来。她突然怔住,是看到从南街上走来的郭大头,幺妹的心里顿时动了动,像沉在水底的人,猛然看到一根稻草。

郭大头不知幺妹愣着瞅他做甚,就冲她张开大嘴,粗粗拉拉地笑了下。幺妹像是条件反射,也冲郭大头笑一笑。幺妹的这种样子,就出乎了郭大头的意料,郭大头的脚步淡了淡,脸上浮起一层惊惑。

平日里,幺妹见了郭大头,准个垂眉闭眼,装作看不见。今儿咋啦?这真算给了他郭大头一个脸。郭大头立住脚,凝神向幺妹瞅一眼,就看出来,幺妹今个与往常不一样哩。他想起来,一街人都说幺妹的店要垮,他转转眼睛,笑了一下。西街人都敏感,郭大头就猜出了幺妹这是为啥。你还没有进货?郭大头脱口而出。

幺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像怕被郭大头一口吞下去。

郭大头在西街上势力可大,总有七八家店铺,他啥时见了幺妹,啥时都是色迷迷个眼神。可郭大头还是不相信幺妹真会向他张嘴。他看看幺妹,抬脚就要迈过去。

郭老板,幺妹看着郭大头移开的脚步,突然尖起一嗓。郭大头反被吓住般惊了下。

他这才相信,幺妹是真的有事哩。他彻底扭转过脸,故意道,你是叫我吗?声音老大,是说给别家铺子里人听,告诉人家,是幺妹招他哩,可不是他猫闻腥,他说着就往幺妹的门里迈步子,有些刻不容缓。幺妹挡在门上,知道他进来手脚都不会老实了。

郭大头咦了声,原来你不是叫我啊,你没事,我还有事呢。年关都急哩,一寸光阴一寸金。这话果然起了用处,幺妹闪开身子,让他走进来。郭大头笑一下,对着幺妹一张脸,压低声音道,这就对了,总得让我先进来,谁信你是真守哩,喜贵那样的人你都肯让睡,他能帮你啥。永庆家的女人又看得紧,找我就对了,我的家伙也好使哩。

郭大头直来直去,肚里想啥,嘴上说啥,全都端到脸上就是。

幺妹打了个哆嗦,她就怕郭大头这一手,郭大头对女人,从来就这样,想啥说啥,一张驴粪嘴,走哪臭哪。郭大头掏出烟来点上,腮帮子嘬得一瘪一鼓。是把所有的事都放下,要跟幺妹好好泡一泡的模样,年关将至,这个对他,也真不易了。

幺妹思谋一下,知道这会儿不能太伤他,张嘴道,郭老板,我想跟你借三万块,我得度过这个年,不然我就惨啦。郭大头扫了一眼空落落的货架子,把烟吐得雾山雾海,知道这是机会了。说这你找我就对了,你知道我扶幼济贫,三万块没有问题,一会儿我就叫给你拿过来。郭大头说得很认真。只有鱼上钩时,他才会这般认真。

幺妹心里亮一下,就又对郭大头笑一笑,心里却咚咚跳起来。她想,她只要抓牢了郭大头,就等于抓牢了这个要命的年关,抓牢了自家的一条性命,此外她再没有退路了。

郭大头觉得幺妹已经稳稳地落到了钩子上。便跨一步,毫不迟疑,一把就将幺妹抱住,没等幺妹拧过身,使劲在幺妹脸上啃了口。这就是郭大头,他对女人说来就来,从不错过机会。

幺妹心里一阵恶心,推一把,却本能地没使多大力。她要借钱,她要进货,她要在西街上站住脚,还要还清一笔笔该下的旧债。这会儿,一切都不重要了,都被淹没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清楚明亮着,这就是不能太伤了郭大头。

郭大头看得比她还清楚,嘿嘿笑一下,手就伸到幺妹的衣服里,是再也等不及,就要轰轰烈烈干一场那劲。幺妹像条鱼,一下闪开了,郭大头又扑上来,幺妹急得泪水都快流出来,说你看门上有人呢。郭大头扭过头去,果然看到门外人影晃动。

他一点都不在乎幺妹多么恶心他,色迷迷吐了烟,笑道,你拿什么报答我?幺妹剜他一眼,你是不要报答的人嘛,让你抱了下,你还要咋?晚上给我留着门,我那玩意都说好使哩。你试试。晚上我来你不能插门。声音像锤子,一下下敲在幺妹的心上。

郭大头走了后,幺妹心里一阵狂跳,她隐约感到有些不妙,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陷阱里。郭大头这人,最难甩的主儿,没有便宜占,绝不会帮助谁。幺妹狠心想,既要用他郭大头这笔钱,又不能被他缠住了。甚至恶毒地准备拿了钱,就和郭大头闹翻脸。反正日后,一子儿不差,还他就是。幺妹打定了主意,心里才算有些安稳。

时候不长,郭大头果然派管帐先生老王来送钱了。老王自然知道里边的门道,不怀好意地对幺妹说,我们郭老板有些地方,就是肯花钱扔票,打水漂也不怕。幺妹全当没听见,落下一张回条便关了门。

三万块钱,厚厚地掂在幺妹手上,她心上顿时就有了平整日月的感觉,一脉一脉似看着了往后的步子。这个年关,她肯定会度过去。她比一街人都更勤奋,早起晚睡,不知拾闲,她知道像她这样一个寡妇,怎么才能对付艰难的生活。

幺妹当即便奔了田家,是去办货了。清单早写好了。街上专门搞发货的田老板,知道幺妹紧急,答应次日早上,便去为幺妹提货。

从田家出来,幺妹的步子已经轻盈了许多。一切都来得急,这真是个好年景。

幺妹的心情终于也与一街人成了一模样。多日的惊怕与愁楚,全都化解开来。心上万里无云,世上也就万里无云。

幺妹回到店里,正是要吃饭的时候,街上还有些零散买主在。幺妹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抓个空儿,把那些旧货甩出去?只要有人哄一下,什么货都会被人看花眼,说不定是个好收成。

幺妹难得有这样好的心境和主张。人一顺时,真就啥都顺了。她麻利地摆出一张行军床,又把陈货搬了出来。几天的气力拧在一块儿,变成甜甜脆脆一声喊,街上人就跟着围上来。幺妹先出手两件大红毛衣,价钱低得惊人,又卖掉几条旧花手巾,等于白送一般。其实这些,都不是年货,但价钱压得过低,倒也吸引了街人。

一小时不到,幺妹已经卖了近八百块钱,街灯于远远近近地闪耀着,半街的快乐都汇到幺妹的店门前,似陡然转了风水,几天死静了的店门,突然就喧闹一片。一街人都立着看,不知幺妹咋就又活了起来。

幺妹这晚上,几乎甩空了店里的所有陈货。旧货甩了,明天到的新货就更不愁卖。幺妹愉快地想,明天还得用这法子,不怕小本小利,只要经得住这辛苦。幺妹竟高兴得哼起歌来。似雨过天晴般,再也没啥难。可幺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郭大头。

危险的事情正在向她来临。幺妹却没有防备。

晚上十点来钟,幺妹关了店门,回到自己后街上的小房。她准备好好地睡一觉,以迎接明天的到来。明天一定是繁忙的。现在,幺妹的心上已经没有任何惶恐了,只要咬紧牙关,明年就会好转来。现在幺妹还有什么担心呢,什么也没有了!幺妹就要躺下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幺妹没有想到是郭大头,幺妹以为郭大头不会这样急。幺妹是一下子好心情,她打开门,冷风里,撞进一股熏鼻子的臭酒气,幺妹一下惊在那里,像被冷风冻僵住。

闯进来的郭大头,步子没稳,便伸手抱住幺妹。幺妹一把推开他。郭大头晃了下,说咋啦,我说话算话哩,三万块,你还躲啥。谁睡不是睡,啥年月,谁信你还死守哩。幺妹想喊,却觉得喊来人,对她更不好。就说,看你喝了多少,酒醒了再来,我讨厌酒气,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你哄谁哩,还装!我出了三万块,睡一次不行,谁肯借你三万块。郭大头转过身,把门插了个严实。屋里充满酒气,幺妹喘不上气来。她看着被插上的门,惊得不行,她躲避着,大声说,三万块是我借你的,我会还。你再不走,我喊人了,真的喊人了。她往门跟前转去。

郭大头笑着,好像不怕幺妹叫,说,叫来人做甚,看咱咋个睡?说完,他一把又抱住幺妹,一只大手,狠命去解幺妹的裤儿。

幺妹挣扎着,却没有多大力气。郭大头的手已经伸到她的大腿上,在那里一通乱摸。幺妹的泪水都涌了出来,她觉得她真是完了。郭大头熟练地解着她的裤儿,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奶子上。幺妹挣扎着。

郭大头腾出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儿了,幺妹拼尽狠力,猛地推了一把,郭大头一手还在裤子上,没站稳,身子向后倒去。

幺妹听到郭大头重重地跌在桌角上。她系好裤带,跨过倒在地上的郭大头,拉开门闩,一步迈到门外,她回身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郭大头。郭大头竟像条死狗,窝在那里不动弹。幺妹突然瞥见郭大头的脸上全是血。她惊了下,怔一怔说,来人了,你还不走,我喊人了!冬夜冷风吹进来,充满一股灰腥味。窝在地上的郭大头,倒像睡去一般,没有一丝动静。

幺妹打了个冷战,他死了吗?幺妹睁大眼睛,愣愣怔怔地想。一种彻心透骨的冰冷,顿时漫过她的全身。门外黑得极深,沉沉实实。远处,路灯一点黄亮儿眨着,四下寂静无声。幺妹终于醒过腔儿,一声惊呼,奔出门去……街上,幺妹疯喊着,撕了肺叶子般,破了一街的静。一街生意人,吱吱呀呀,全都打开门窗。夜晚的空气,阴冷阴冷,一世界冻得嘎吧嘎吧响。人们大呼小叫,披着衣服立在门上,惊恐地望着街上这是谁?问倒是死了哪个?郭大头被众人抬出幺妹房门时,他的裤子还是解开的,腰带松松垮垮,成了最惹眼处,谁看了都明白这是咋个事。原来郭大头和幺妹还有这一手。幺妹立在自家门外,黑暗中,有车子开过来,声音很近又很远。人们手忙脚乱,慌慌把郭大头抬上去,车子响起吓人的笛声,拐个弯儿,又向黑里开了去。幺妹木木呆呆,耳边一直响着郭大头女人的叫骂和哭闹声。有人抱着她,不然,她会过来和幺妹拼命。

幺妹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她木然着,僵僵硬硬地立在那儿。她想,郭大头咋会死了呢?人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这时周围乱乱糟糟的。幺妹觉出脸上有些凉,伸手抹一把,冰冰凉凉的湿,是下雪了,天上迷迷蒙蒙。雪花在夜晚发出一片咝咝唰唰声,不重也不轻,一会儿功夫,眼跟儿前就雾样雪白起来。

有人披着雪花走过来,对幺妹狠狠剜一眼:幺妹,你咋能跟这种人!说话的是朱喜贵。喜贵的语气闷闷的,像棒子砸过来,好像幺妹骗过他什么。喜贵平日想摸幺妹一把都不行。可郭大头却在幺妹家里解裤儿。老实的朱喜贵就是这个想不通。

幺妹是个女妖,现在他相信幺妹就是一个女妖。他使劲地拔出一口恶痰,啐在地上。

迈着重步,走过去。幺妹还看到了永庆,永庆也站在人群里,灯影下,那目光竟也是冷冰刀子样。好像幺妹都对不起他们,都欠了他们一模样。

幺妹愤愤地想,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这时街道治安员刘二增晃着走过来,哼一声道:幺妹,这是咋回事,咋闹成这样,像是凶杀。凶杀?幺妹愣住了。是他自己倒下的,是跌在桌角上。幺妹使劲抢白道。

他咋半夜跌在你屋里,还解了裤儿?刘二增说。

幺妹不知咋答,她迈一步,要进自己家,她想躺一下,她软塌得有些站不稳。

刘二增却挡住她,说要保护现场。幺妹愣住,难道她自己的家也不能进吗?这使幺妹迟顿的精神有了激灵。郭大头死了,人死是要偿命的。那么,她也要蹲监了。郭大头死了吗?她脱口而出。没有回答她。有小孩子跑过来,仰起脸,小声说,你是杀人犯!半夜时候,幺妹被一辆警车带走了。一切像在梦里,恍惚着,那么不真实。那时雪花已经飘得大了,地上灰灰白白。幺妹听到有人说,再下大一点就好了。

郭大头的女人告了幺妹是谋杀,是为骗取郭家的钱财。讲不清的幺妹,被关了十天,郭大头是脑震荡,直到几天后人才醒转来。几天里,去看望郭大头的人多了,镇长,书记,都没落下,李老板、张老板,一街的老板也没落下。却没有谁来看过幺妹一眼。郭大头有势力,西边跺脚,东边也颤哩。这等人,玩个女人算啥,不算啥,尤其这年月,就更不算啥。没玩上,出了事,大家也同情哩。还说不值当,为个烂寡妇,又不是什么金香玉翠。

不过,郭大头还算是条汉子,他说没有幺妹的事,是他自家喝多,跌了一下。

郭大头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好收拾。既然郭大头这样说了,幺妹也就被放了出来。

那时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西街上,已经挂起了彩旗,有人还在门上挑起些大红灯笼。人走在街上,到处都是过年的味道了。听说幺妹被放了出来,为幺妹办货的田老板,急忙迈进幺妹店铺。进来喘一下说,愁死我了幺妹,这几天你家闭门上锁,那几万块钱年货,一直压在我的库里,你等着。然后匆匆走了。幺妹木木呆呆,没有多少反应。店里冷冷冰冰,窗上尽是冰花。幺妹身上,心里,没有丁点儿热乎气。

屁大工夫,便有货车急急停在幺妹的店门前,田家伙计五六,进进出出,不管不顾卸货,不看幺妹一眼。幺妹立在那旮儿,她心想,已经过年了,还进什么年货,谁还来买?幺妹借了三万块,购来这些积压品干吗。幺妹看着田家伙计进进出出,都像小鬼。至尾,被搬进来的东西堆满一屋。幺妹突然觉得,这咋竟像一座坟茔。

在年货终于到了的时候,幺妹却已经败了。幺妹是再也不能呆在西街了。这时门外有一群孩娃跑过去,喊着过年的话。就要过年了,幺妹想,真的要过年了!在这个年节上,幺妹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重又背上三万块的债款,她该怎么办呢?她麻木着,心上冰冰的冷,她想要能这么木然下去也好啊,永远别醒来也好啊。

“三十”这天,西街上的生意人,都为年前大捞了一把而欢欣庆贺,吃年饭的时候,各家都点了大灯泡子,尽可能地亮堂地闹一闹。一街人都说,今年这年,真是好风水,年底更是吉祥。只有幺妹家的店门关得死死的,有人听到屋里的哭声。

那是寡妇陈幺妹,呜呜呜……声音顺着北风,时而大些,时而小些。

要怪只怪爱


要怪只怪爱

那年,她刚小学毕业,他刚搬来这座小城,和她做了邻居。她升入初一,他插班初三。

她是乔桥,他叫江流。

小城课业很紧,初中就要求上晚自习。

乔妈说:小江,我们家小桥胆小怕黑,晚上你们下课一起回家吧。

他笑得清浅,眉眼流转,山水写意,低声说好。

晚上下课,他去她教室门口等她,高挑的个子,青涩但俊俏的脸庞,黑发垂额,明眸淡然,引起屋内女生一阵低声轻嘘。

有大胆的女生,面带一丝羞涩问他找谁,他笑了笑露出脸庞的酒窝,声音慵懒而轻柔:我找乔桥。

乔桥在女生的一片唏嘘中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他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书包背在肩上,她抬头望他,如云般的笑意,轻声说:谢谢小江哥哥。

他看着她,微笑,山水徐徐涂抹。他们并排在路灯下走着,他在左,她在右,一路无语。

晃眼俩年,她升初三,他上高中,依然同校,晚上依然一起回家,话依然少得可怜,却仿佛都已习惯。只有两个的影子,同样清瘦,一高一矮,端得风景明媚。

转眼又是俩年,山水依旧,只是她升了高二,他去了广州读大学。

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单,枯燥,形单影只。原来早已习惯他在身边的安静,她开始想念另外一个影子。

而此时的他,站在宿舍的阳台,望见学校漂亮的琉花灯下一个纤细的背景,嘴角一丝微笑在不经意间溢出。

再后来,那个琉花灯下叫小米的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

小米很安静,这个江南女孩秀美温柔,眉山黛水地跟乔桥有几分相似,她喜欢淡淡的笑,喜欢被他牵着手在琉花灯下散步,他左她右,情景相似得让人近乎急切地思乡。

小城治安不是很好,在出了几起抢劫事件后,学校要求学生晚上结伴回家,跟乔桥住同一个小区的卢齐填补了她左边的影子。

卢齐是个开朗的大男孩,总是有讲不完的笑话,说不完的故事,每次都会把她逗得前仰后合。偶尔兴趣来了,她也会在卢齐的故事中插上几句。卢齐发现这个容颜山水明净的女孩,也会言辞犀利,也有小幽默。

高考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心惊胆战地三天过后便是漫长地等待。

乔爸乔妈怕她在家憋坏了,就建议她出去旅游一下。去哪里呢?广州的字样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好吧,就去广州吧!

江流的父母跟着江流把工作调到了广州,可他们在小城的这些年与乔家相交甚好,于是乔爸一通电话,江爸江妈就爽快地答应好好照顾乔桥。

她一出火车站就看见了他,高瘦清俊,眉眼明媚,灿若琉璃,白色的衬衣在广州燥热的阳光下闪耀依然。

他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她低头,笑得弯了远山眉,山水温柔,一如初见,说:谢谢小江哥哥。他轻笑着带她去取车,他左她右,炙热阳光下的影子由此成双。

路上她和他的话依旧不多。他问她有没有什么计划,她轻轻摇头说没有。

他淡淡一笑,山水晕开,其实在得知她要来时,他就开始规划旅游路线,他要给她一次难忘的广州之旅。

从繁华北京路到拥挤上下九,从名品幸福商店到时尚天河城,从旖旎白云山到翠色越秀公园,从夜游珠江到日游荔枝涌。他带她在这个繁华都市里四处穿梭,她目不暇接,感受着快节奏带来的冲击,沉浸在有他的气息的城市。

她有种做梦的感觉,原来可以跟他靠这么近过,原来可以得到他如此细微的照顾。

晚上,他带她参观他的大学校园,华灯初上,路灯依然昏黄,还是他左她右。只是他没看见她在影子里将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她亦没有看到他低头看她时眼里闪现的温柔。

她,心里暗暗下着决定,如果有机会跟他在同一个校园或者同一个城市,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他,似乎从来没这么满足过,感觉就像实现了一个憧憬已久的梦,心里充溢着满满的幸福。

在广州的最后的一天,他带她去绿茵阁吃披萨。中间他去洗手间,小米的电话来了。她只是那么一抬眼,手机屏幕上他和那个女孩亲密依偎的照片就一下灼伤了她的眼,那是一种踩在棉花上,身体完全被掏空透支的感觉。

那张照片是在小米生日的时候拍的,小米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只是拍一张照片做彼此的来电显示,这要求并不过分。

只是乔桥不知道,昨晚他给小米打电话谈分手,只是电话没有打通。

他回到餐桌,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忙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静静地把手放在膝盖上,眉眼流转的,是烟火泫然落地的灰烬。她轻轻摇头,说没有。

七天的陪伴,六天的天堂,她带着一颗漏空的心回到小城。

成绩很快出来了,也许是命运造人,她有机会去他的学校,可一想到那份留在那里的伤心,她选择了上海,乔爸乔妈问她为什么,她娇俏地笑着说:那里离家近,我会想你们的嘛。

卢齐也考到了上海,只是不在一个学校。他编着各种理由来找乔桥,拉她去吃饭,带她去唱k。乔桥的生活一下子丰富起来,但两人关系似乎是恋人未满--朋友之上,恋人之下。

卢齐说:乔桥,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你该清理一下自己的心,给别人进驻的机会。

乔桥先是一惊,随后一笑,矢口否认。

卢齐掐着她的脸说:死孩子,你就嘴硬吧。

回到宿舍,她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心想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再见江流是在她大二的时候,他来上海实习,她带着她的冒牌男友去机场接他。为什么带卢齐去接江流,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她支支吾吾地给卢齐说出她的想法,卢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卢齐大方得体地介绍着自己,乔桥轻笑怡然地立在他的右边,蜡染的裙摆轻轻旖旎的风情。一丝不经意地失落涌上江流的心头,自己好像来晚了。

当卢齐声情并貌、添油加醋地讲出他和乔桥相约一起上大学的故事时,江流心里的弦,一根一根断裂,无声无息,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江流近乎狼狈地杀回广州,他放弃了当初争破头得来的实习机会,身边的人都替他惋惜,可如果一座城市让你心灵受煎熬,机会再好,又能如何。

江流走后,乔桥好一阵的失落。卢齐问她:既然喜欢,还为什么往外推?

其实,这也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明明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

也许是年少不经事,也许是陷入爱情的人都小心眼,也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年少的这份任性已经将那份心头好推得那么远了。

要怪只能怪爱情在不能爱的年纪悄然出现。那个年纪,学业压顶,爱情是见光死的奢侈品。

要怪只能怪爱情在不懂爱的时候现身。爱未发声,便以为无爱心中,一分任性就将爱踩在脚底,就此错过,成为彼此的匆匆过客,偏隅一景。

爱要大声说出来


爱情是需要勇气的,最新感人故事分享给大家,如果爱,就要大声的说出来,只要够勇敢,爱就一直在。

他暗恋了她四年了,大四那年,他见到了作为新生的她,他自然的上去帮她拿了行礼,逢然的交谈,自然的,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后来,他毕业了,却没有回自己的家乡,只是在这个城市里,租了一间自己的小屋,然后,找了个一般的工作,饿不死,也吃不饱的工作。但他不敢说出这份感情,明明在一直城市里,除了每天的电话之后,她不提出见面,他从来都不开口说见面。

这样一过,就是三年的时间,加上在学校的一年,整整四年的时间。她也毕业了,找了份还算不错的工作,然后,顺理成章的有了男朋友。他在电话这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旧不敢说出自己喜欢她的话,他怕,说出来之后,会连朋友都没得做。最后,他决定离开这个城市。

而离开的这个消息,他是在火车启动之后,才发短信告诉她的。可是,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他想这次,他真的该放下了。回到家乡,他换了号码,靠着父母的关系和他不错的学历,和三年来的工作经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他想,他会在有一天,遇到一个合适的人,然后结婚,过平淡的生活。

可是这个或许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却又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她看着他,笑着说,公司调她来这个城市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是逃离,却在仅仅三个月的时间里,却又相见了,而且,工作的地方,只是楼上楼下。这段时间来的空虚生活,竟然感觉一下子变得饱满起来了一样,心,因为她的出现,感觉又鲜活了一样。他才明白,原来,就这样暗恋着,也是幸福的。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模式,只是地点换了而已,方式也有些改变了,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多了,他却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但因为感觉不到她的半分回应,他仍旧不敢开口。直到,她又有了男朋友,他开始失眠,听着有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到天亮。只是她的感情仍旧没有持续多久,这让他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识。

又一天。她说要让他见见她的新男友,抱着低潮的心情等待着又一次的心伤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她手挽着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爸爸,他的心里悲伤中带愤努,一把拉开两人之间的手,大声的对她说,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啊。她却突然笑开了:刺激了你那么多次,这次的猛药,还真是下对了,也不枉我一路跟你跑到这里了。

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那就赶快告诉他吧,或许会有很完美的结局。

爱要怎么说


回忆,总是有一些东西值得回味,而情感,再又一次升华的时候才明白,你依然不老。-----题记

花开花落,爱情的花朵永远不会凋谢,她有菊花的高贵也有丁香的浓味,不能去伸手采摘,也不可以用语言来揣摩,爱,要怎么说?

总和陌生人擦肩而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偶然相遇,当我发现爱情的鲜花将要盛开的时候,我感到了茫然失措,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我怕我会再次的失去,年轻,不懂爱。

失去的时候真的不感觉有什么惋惜,直到秋叶飘落,独自赏月,那一幕幕犹如梦境,在眼前掠过,紫丁香的余味渐渐散开,我才明白我的她对我是多么重要,不仅仅是因为孤单寂寞,而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就此中断,留下那片片花瓣让人留恋徘徊!

明月只有一个,可寄托在它身上的期盼却数不清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爱有几分能说清楚,还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情有几分是温存,还有几分是瑟瑟的酸楚。忘不掉的一幕一幕,却留不住往日的温度,意念中的热热乎乎,是真是假是甜还是苦。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这就是爱他忘记了人间的烦恼,这就是爱能保持着糊涂的温度。这就是爱能抛弃人间的脆弱,这就是爱他再累也不觉得苦。《糊涂的爱》

窗外的雨点飘进了我的屋子,打在玻璃,打在脸上,我的头发被轻风吹起,我努力的感受现在的一切,那么的清新,那么的清晰,慢慢的走到窗边,把窗关上一半,回忆多了人真的会累,这次的雨是那么的熟悉,然而,我拥有了,却又失去了新的东西。雨水过去会飞掉,记忆也会吗?此时此刻的所有会化成回忆而随它而消散吗?我不管它是否会散去,此刻,我用尽我的身心,体会......谁知道,天总是阴着的,看不见太阳,看不见天,蓝色的天,以往总对着看,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忧郁,看着看着眼角总会是湿润的,乌云不愿意见到这颓废的青年,便匆匆拉下帷幕。操场上不久之后就会少了一批像我这样的人,但有谁会知道,下面还会有多少男男女女独自一人坐在水泥花坛上看蓝天呢?或许,当他们经历的时候才明白爱,就像蓝蓝的天,云来云去,它总躲在云的后面,想要出来,却又羞涩,没想到的是,当云走后,看着自己的仰望人却消失不见了。天知道,自己伤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落在马路上,落在房顶上,落在玻璃上,落在伤心的人身上,打灭了刚刚燃起的香烟,打断了灰色的思绪......

心照不喧,老天看见了同样的人,便收住泪水,驱散云雾,用明媚的阳光来蒸发咸咸的东西,因为它开始明白,错过了一次两次,就不能再有第三次,这一次,便是永恒...

爱,不是用嘴能说得出,不是花言巧语能做得到,更不是殷勤能满足,爱,它在彼此的心里,虽然相隔万水千山,却不会因此而挡住,心中有你我,爱的花朵永不凋谢。

爱,不是用泪水洗刷过客的记忆,不是拿自己的心上演一出完美的悲剧,爱,不是人间给老天取乐的玩偶,爱,不是粉面朱唇万人尝的放纵,爱,更不是两手之间短暂的相连。

爱,要怎么说彼此珍藏,心照不喧

爱要怎么埋起来


和她相识在一个家庭聚会。后来,我就把她忘记了。直到有一天她又在我眼前出现,我想了好久,才把她从记忆里翻出,但是名字对不上了。我开玩笑说其实我对她印象很深。她不信。当然不信。

第二天是国庆,我用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为了加强对你的记忆,特选择国庆佳节发来慰问。祝节日愉快!她回了:在加班。向奋斗在工作岗位上的共和国儿女致敬!这不是刺激我们苦命的加班族吗!那一天我们互发了很多条短信。

隔两天,我约她一起吃晚饭。她说好啊。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怕怯场,我还叫了另外几个特要好的朋友。

星期日,我约她一起去附近城市一日游。她答应了。那是我们第二次约会,我还叫了一个最要好的哥们陪着,算是可调光的电灯泡吧。因为他可以选择性地开或关。那次一日游是早晨出去下午回,我哥们开车。回来的路上她扒在我腿上睡着了。后来她告诉我,她特别留恋那次腿上睡眠。

又隔一天,我约她单独吃晚饭。她没有拒绝。晚饭选在一个很雅静的餐馆,我点了白葡萄酒。那是我们第三次约会。我们都不胜酒力,但是那种有酒的气氛更加能够加速人的陶醉感。我们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彼此不说,却都能感应到。餐毕,我们没有选择各自回家,去酒吧继续寻找心跳的感觉。那夜,我们都喝了很多酒。那夜,我们都没有回家。

我走了,去了B城。她留下来,留在了C城,连同我们的电话也留下来。慢慢地,我们通话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我和她聊中国文学,她不爱文学。她和我讲英文,我不善英文。我们就这样聊着,不同的话题,却有共同的笑声。她喜欢听我扯蛋,我也喜欢听她贫嘴。她总能记住我每次电话的所有内容。所以,经常挑我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毛病。比如,我曾经跟她说经常晚上不洗澡睡觉。隔一些日子又说晚上不洗澡睡不着觉,她马上就能把我之前的话翻出来对照。这种对照简直是拿我的矛戳我的盾。总结经验教训:我再不说谎,这样我就不用记住之前说过什么了。每次挂断电话我吓一跳,怎么聊这么长时间?每次都是这样,我们把电话打成烙铁。

有两天没有和她取得联系,星期天,我早回家。给她去电话,她问我怎么早回家了,我说想回家好好和她打个电话。她不信。当然不信。因为打电话是不受场地限制的。其实,我真是那么想的。

电话里她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我笑笑,跟她说美国作家的小说《中央公园西路》她打断我的话,说她已经结婚了啊!我说知道了。然后接着说《中央公园西路》她说去你的中央公园!她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猜的。她说他在国外。我说哦。她说他下个月就回国了,回国后就不出去了。我说哦。她说她害怕失去一件东西。我说哦。

沉默了一会,我和她继续聊着。我依然是妙语连珠,她或许是连着泪珠。我对她说,纵然我们注定不能一辈子相依相守,纵然我们说什么都晚了。其实,能把一份爱永远埋在心里,永远都能感知他(她)的存在,也会很幸福。

我们一直陷落在浩浩荡荡的烟火里


突然想去看见江边芦苇了,向朋友发了短信。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又挥不去探望的渴望,那芦苇丛高过我的头顶,一直在心头随风而飘。

周末相约几个朋友,在秋雨中一行人到汉江边找芦苇。

车窗外的雨一直没有停,车在雨中行进,没人说话,这次没人提起放音乐,只有雨打在玻璃上的沙沙的声。

外出要找兴趣相同的人同行,不然,如今天汉江水全是浑的,还下着雨,而心中却是晴朗的,不用再诠释什么了。

由于目标不是太明确,司机也随心开着车,只是想只要到了江边,也许就可以看见半尺长的芦苇花了吧。

在江边一条路上跑着跑着就没路了,侧边一条乡村路在,拐上去瞎开。不远到了四通八达的水田路上,前进不远路又堵住了,只能返回。沿另一方向开出不远,田中惊现一群白鹤!大约百十数,或站或飞,田中许是留下了才收割后的谷粒,有了这些食物,它们才相聚留恋这儿吧。

这时天懂人意,雨下的很小,田中的水也平静下来,白鹤站在水中有了倒影。同伴侧着脸说,看来每次出门没有既定的路线这个方案是正确的,不然按原来熟悉的路就会错过这些风景。

我暗道,所谓意外惊喜和不被常人发现的总是在不合常理中出现,只要你想一些惊艳,世上总会留给有心人看,只要你心存美好,美好的事情总是在出其不意地发生着。

大家用手机拍照时,司机总是那么合拍的放慢速度,也怕一停惊扰了这群天仙降落人间的精灵。来过便有记忆,走过就有足迹,此时就有了一种生命中难得的相遇。这不是上天安排能让心灵放松的机会吗?平时我们总是告戒自己把该做的事做好,告诉自己把该走的路走好,用心生活,守住自我。但墨守成规就会画地为牢,哪有这种漫画般的相遇呢。

每次都说出门是一次静心之旅,让自己暂时逃离太过压抑的日子,但每次过后又在抱怨没有真正解放出来。我想,真的达到每天浇水,静等花开,这种心态,恐怕不是我等能达到的水平吧?

当我们拍照好后,我说大叫一次吧,让这鸟飞起来,我要来一次美丽共飞的画面。谁知大家不约而同大声向天一吼,人鸟共惊!

引来了村中临近的几条狗狂奔而来,也引来近处几个农人提锹张望。天上鸟飞盘旋,田边我们发呆。我惊同伴为什么要发出这么大的吼叫,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打扰了此处的宁静。同伴说你的声音难道比我们小吗?我一时无语,我也向天吼叫了?

等近处老农到车前时,同伴给一技烟,这条路走哪儿能到大路上啊?

你们只能按原路返回了,这是一个村寨,平时人来的少,看见你们开车到了田中,就知道是远方人。车上的人相视而笑,扫去路上少些的沉闷。

我们的脚步一直想流浪到天涯,所以爱出来乱行走,让我们不停释放着多余的情结。有人说,人最需要是心灵的驰骋。我们每天深藏在琐事中,每天看着手中的微信和电脑,仿佛在守望着一次百年难遇的奇迹出现。

后来者居上的微信闯入我们生活时,我们开始不懂,在好友的教导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敢加此熟悉的同事。后来看见更多人到来,不知道来自哪里。不说话,但转发的文章铺天盖地。一下懵了,原来世上这么多的人每天都在用心读书啊。一时一股凉气从脚底漫上心头, 我知道读书是种爱好,并不想让它能带来多少对生活的帮助,但习惯下来的东西,如流在血管中的血液,不能少了这,不曾想这种人多到让人心惊。每逢周末,睡的大刀阔斧惊心动魄。一看微信时,一弹而起。让自己惊诧:我还能睡得着吗?

有人说,牛的单位不是每个人比你牛,而是比你牛的人他们努力的比你还牛。所以一见大家这么惊心的读书,我还能牛得起来吗?

汉江水比平时大了很多,水势成了一种奔腾。同伴说,这样的时间看芦苇,怕是被水淹没了吧。应该等到太阳高照的日子来看,那时芦苇在阳光下一照,那个味道绝对是一种怀古。

没事啊,只要知道芦苇在,也许水中的芦苇成了另一番的模样呢?同车有人如是说。嗯,有点佛家的意思。我看花则花在,我不看花,则花不在。这意境有几人能懂?不懂又何妨?我们宁可用10小时时间来找1小时的快乐,不可能花1小时时间寻找到10小时的快乐吧。想想,平时我们哪个不是这样的想法呢,总是想用一天时间找到能让我们一生都开心的绝世武功。

车窗外的山色变得有些秋意了,尤其在这秋雨中,不屈不挠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念,仿佛是将秋意洗刷到冬季。那些变深了的叶子被水洗的没了夏日的含蓄,直白的告诉我们,流失的不再回来。

沿江慢行,同伴叫停下来,我们在雨中下车,他跑到一家农户家前,我们才看见是一种特别的花。这花开的很艳丽,红中带粉,没有叶相拥。

我们站在花前说这是什么花啊,同伴说,不知道,当地人叫蒜瓣叶,不想能开出这么娇艳的花啊。另一人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名字呢,这土名儿会误了它一世的美丽,是一种罪过。于是有人真的用手机一查,花语,彼岸花!花叶生死不见面。喔,再看时,确实有点凄凉的美。

悠悠荡荡地走过江边,有人说,还是到城中找吃的吧,太晚了,我们一看时间才知道一路来就用了五个小时,连芦苇的影子也没找到。好在那芦苇只是心中突然荡起的一种另类思念,因为那芦苇曾经一荡时,有过另种风景出现过。也是一种遇见,不在此时,只在此地。

突然记起有人说,无论你怎样用力扫地,明天的落叶依然会飘下来。

我想,无论是相逢花或是人,聚散总有定数,平时不惊不扰,偶然想起,有种温暖就行了罢。

没有风的日子,云是雨的守望。多好!

江边的芦苇花开了没?但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