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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情感语录

发表时间:2020-08-19

父亲种春风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父亲种春风,欢迎阅读与收藏。

(一)

父亲是个教书匠,当了一辈子中学校长。方圆几十里,父亲名气较大。父亲小有名气的原因,不仅在于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更在于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父亲多才多艺。他爱好文学。父亲的诗歌写的清灵飘逸,随笔写的深沉隽永,散文写的飘灵神韵。他爱好文艺。父亲经常自己写词谱曲,自己拉二胡演唱,父亲的歌唱的低沉浑厚。他爱好书法。父亲的钢笔字、毛笔字和粉笔字都写的飘逸如飞活灵活现,令观看者啧啧称赞。

(二)

我们村是个大村。每当村里死了老人,子女们都要为长辈写一份情深意长的悼文,然后在追悼会上泪流满面地朗读,以示对死去老人的怀念之情。那时候,父亲是村里文化最高的人,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所以写悼文的事基本交给父亲了。

小时候的我经常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逝者的儿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逝者生前的优点和感人的事件。父亲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做些简单的记录。等讲述者讲完,父亲就开始写悼文,常常是一气呵成地完成。然后我就看见讲述者拿着稿子满意地离去。追悼会上,逝者的儿子一边哭泣着一边读悼文。坐在下面的父亲也常常听得泪如雨下。

村里有户李姓人家,男主人叫李大志,是父亲的大仇人。***期间,李大志经常押着文弱的父亲到台上去挨斗,并逼迫父亲跪在台上。那时的父亲身材瘦削,相貌儒雅英俊,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父亲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里噙满着屈辱的泪水。李大志还经常逼着书生气的父亲去地里锄草。父亲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锄草,一旁的李大志总嫌父亲锄不干净,于是便对父亲拳打脚踢。父亲愤怒的眼里喷发出火一样的仇恨,但父亲敢怒不敢言。

也许是恶人自有恶报,李大志活了不到五十岁便暴病而死。李大志的儿子来求父亲帮忙写悼文。父亲犹豫了一会儿便爽快答应了。那时候,小小的我知道李大志是父亲最痛恨的仇人,于是怒不可揭地问父亲:你为什么帮仇人写悼文?父亲淡然一笑:我们不要跟死人计较,相信他在天堂会变成好人。

(三)

因为父亲的毛笔字写的潇洒漂亮,所以每年腊月间便是父亲最忙碌的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把红纸送到我家里来,请求父亲帮忙写春联。父亲从不拒绝,一一收下。父亲稍有闲暇时,便和我们兄妹六人一起编春联。每次总是父亲编的最多也最好,我们便在心里对父亲佩服不已。编好了春联,父亲便摊开桌子,研墨,拆纸,然后就手握毛笔在红纸上龙飞凤舞。我们兄妹六人便站在父亲对面轮流帮他牵对联。半天下来,堂屋里、房屋里、院子里,都放满一副副对联。微风一吹,仿佛一根根红丝线在地上翩翩起舞。

因为村里家数多,春节前几天,父亲经常晚上加班给村民写春联。寒冬腊月,怕冷的我们早在暖和的被子里睡着了,父亲还在灯下赶写春联。父亲经常自写自牵。贤惠的母亲看不下去,便起来帮父亲牵对联。不太亮堂的灯光下,父亲熬夜忙碌的身影一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四)

那时候,父亲不但帮整个村里人写春联,还帮村里写大字。于是,河堤上、电线杆上、公告牌上,到处都可见到父亲潇洒飘逸的大字。

记得小时候,父亲到离家近五公里的一个水库坝上写大字。父亲带着我和一个比我还高的大刷子来到水库坝上。只见父亲双手抱刷,沾上白色的水泥,然后在坝上奋力地挥洒着。一个字写下来,父亲累得满头大汗。父亲的大字写的遒劲有力,让小小的我看呆了。坝上的字写的很大,感觉是我身体的六倍之大。我在父亲写的大字上又蹦又跳。玩累了,就爬在大字上睡觉。

(五)

父亲乐于助人的事,除了帮村民写悼文、写春联、写大字外,还表现在其它方面。父亲在我们镇中学当校长近二十年。镇中学是我们整个镇上办学条件最好教学质量最高的一所中学,在市里威望也比较高。因此来找父亲办事的人特别多。哪家小孩要转到镇中学读书,哪家小孩要留级,哪家小孩想找个好班主任等等。只要是涉及到学生读书的事,家长都会找到我的父亲。父亲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原则内的事,不管家长怎么要求,父亲都不会答应;原则外的事,父亲会热情地帮家长办理。

有件事一直让我记忆犹新。那是父亲退休之前,一个男孩高中毕业后去广东打工。那时候,镇中学有十二个重点初中班和三个普通高中班。男孩上火车之前突然发现自己的高中毕业证书不见了。男孩的父亲心急如焚地跑到我家里,请父亲速去学校帮他的儿子开一个高中证明。那时,我们正在吃午饭。父亲认识这个学生,于是放下碗筷,骑上自行车,跟男孩父亲一起去学校开证明盖章子。等父亲回来时,桌上饭菜早已凉了。母亲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帮父亲热饭热菜。

(六)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善良到极致的好人。耳濡目染了父亲的种种善行,我渐渐地长大了懂事了。一天,我认真地问父亲:你这样不计报酬地帮别人做这做那,是不是显得太老实了,甚至变成了迂腐?你帮助过的每个人都是有良心的吗?你值得吗?父亲微微一笑:没良心的人有,但毕竟是少数。我现在有能力帮别人做点好事,相信他们会记得我的好。等到哪一天,我老了,退休了,甚至不在人世了。等你们需要帮助时,人家会惦记着我的好,或许会真诚无私地帮助你们!

我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无怨无悔地帮助别人,一是他高尚的品德使然,父亲天生就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二是父亲在为他的子女考虑,这是一种最深沉最伟大最真挚的父爱。

(七)

九年前,我的弟弟结婚。那时父亲早已退休在家。弟弟结婚时,场面之大,之热闹,之隆重,是整个镇上少见的。村里家家户户都算了份子,他们燃着长长的鞭炮来给弟弟捧场。除村民外,父亲曾经的同事,父亲的朋友,父亲曾经帮助过的学生家长,也都纷纷赶来凑热闹。弟弟结婚闹了三天,每顿饭都有近五十桌客人。这些客人,给父亲,给弟弟,给我们全家,挣足了面子。

弟弟受父亲影响,也当了一名中学老师。弟妹是另一个镇上的小学老师。弟弟弟妹两地分居,来往不太方便。弟弟想把弟妹调到同一所中学工作。从一个镇小学调到另一个镇中学工作,必须市教育局长签字。调动工作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那时,父亲曾经帮助过的一个学生家长帮了弟弟大忙,让弟妹顺利地调到弟弟所在的中学。弟弟弟妹在同一所中学教书,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八)

如今,父亲已经七十八岁,身体健康,身板硬朗,思维清晰,行走如飞,脸上总挂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如今,我们兄妹六人都早已结婚生子,小日子过的甜蜜而顺心。

父亲种春风,种下的是一丝丝和谐温暖的春风。我们收获的是秋季,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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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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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我十三岁,梦春和青十四岁。

我们的家,住在磙子河西侧。小小的磙子河,发源于牛迹山,由北向南,穿朋兴店,过十五里港,一条清清亮亮的细流,一路缠绵悱恻,浅唱低吟,来到我们的家乡。河对面,是许家桥,历史上,我们河西的人,曾因争夺河水溉禾,或者姻亲之间争强好胜,捏着冲担,举着铁锹,齐齐呐喊着趟过磙子河,把许家桥相关的人,揍个嘴歪鼻塌。后来,许家桥出了几个强人,轰轰烈烈地干过几桩杀人越货的豪迈之事,自此,河西人,变得十分谨慎小心,唯恐强人跑过来复仇。河西人的隐忍,换来两岸的太平岁月。

梦春和青的家,住在河堤边,只有我家,离磙子河略远,一路小跑要十分钟才能到达河岸。我们读书的凤凰砦小学,恰在他们两家中间点上。关于那些童年玩伴之间的趣事,以及无猜的友谊,暂且不表了。

寒假里,雪一连下了几天。江汉平原的风雪,迥异于其他任何地方。这里的风,象是一群从天上飞下来的鸭子,被人用竹竿子驱赶着,一阵紧似一阵。鸭群在田野上,冲过沟渠,塘堰连滚带跑地嚣叫着,翻越坡岗和湾子里农家的院墙,丝毫也不停止脚步,贴着地面,挟裹着雪雾,向无垠的平原深处肆虐。夜里的风,带着尖利的哨音,风想掀翻屋顶,想吹断电线杆,想把老宅旁祖父年轻时种下的那株老槐连根拔掉,结果呢,屋顶只抖动了几下,那些经年的尘埃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电线杆儿被斜拉的铁索深深钉在泥土里,它依然傲慢地伫立于苍莽的雪野。至于老槐树,风更是打错算盘啦!老槐的躯干长满龙卷风图案一样的疙瘩,那疙瘩皆拳头大小,旋转的纹理扭结成图案,酷似眼睛,象人的眼,也象牛的眼,也象诸如驴呀骡马的眼睛。乍看,那躯干上尽是眼睛。那些眼睛扭结的纹理,隐藏不住一种由内而外的力量。就连老槐树上那个喜鹊窝也毫发无损。所以,风想连根拔起槐树,是做白日梦了。风雪肆虐几天几夜后,终于疲惫地败下阵来。

清早,东方的天际呈现出一片粉白的云带,白云隐蔽不住久违的红日,恰如一枚敲开的鸡蛋,赤红的光晕,渐渐浸润了厚厚的云层。天晴啦。下雪那天,我们约好大雪初晴时,一起去孝感城买书看。在那个文学的年代里,我们三个文青,最幸福的事就是,从家里步行十五里去城里买一本刊名叫《春风》的文学杂志,记得这本杂志出生在遥远的北方雪国,吉林长春市斯大林街。在漫长寂寞的冬天里,轮流传看。这本刊物,并不是她有多么高雅玄奥,盖因她的文字极富亲和力,想象那篇篇文章,一定出自与我等相仿青少年文青之笔。它们象一缕缕春风,从遥远不可知的地方吹来。熨帖着三个少年的心房。恰好那刊名就叫做《春风》!

那时,我们都是凤凰砦小学的学生,小学五年级读完后,学校成立了初中部,初中时,我们被分配在一个班里。梦春的父亲是当时生产队的拖拉机手,一个大雾天,他父亲驾驶拖拉机翻过无人值守的涂家河京广铁路道口,突然遭遇机器熄火,面对鸣着长笛,喘着粗气,急驰而来的火车,这个汉子没有选择逃生,在他手忙脚乱,企图再次启动机器的瞬间,轰隆隆的火车,将他和拖拉机甩到几丈远的水沟里。这一年,梦春九岁。从此,梦春的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幼弟,象只母鸡,无论风雨,无论寒暑,脚手不停歇地在田地里觅食。苦寒的日子太过漫长,他的母亲终于支撑不住,寻嫁到河那边的胡家湾。梦春是长子,他舍不下弯腰驼背长常咳喘不止的祖父,母亲和两个幼弟走过磙子河的水泥桥时,梦春躲藏在灌木丛中,清亮的泪水从他充满灵气的眼眶涌出,他咬着嘴唇哭得差点昏死过去。母亲和弟弟们离开的日子,梦春与驼背祖父相依为命,我们再难看到他咧嘴的笑和那一对调皮的小虎牙。实在想母亲和两个弟弟了,放学后,梦春约上我和青,坐在堤弯里,痴痴地望着河对岸那个叫胡家湾的村落。我们一直坐到月儿从东边悄悄升起,冰冷的露水不知不觉打湿了我们的发梢,冬夜的寒风,灌进我们的衣领和袖口,我们在清冷的月华里向各自的家走去。

青的父亲是位锯匠。这个行当今天已消亡。那个年代,家具行业所用的木板,都是用人工把圆木裁割成板材。怎么栽?两个壮汉,相向各握锯子两端,来回拉扯,银白的锯带往返如梭,沙沙,沙沙,白花花的锯末如初雪飞扬。青的父亲腰上勒着布带,双手腕部勒着布条,腹部鼓着气,头上象蒸笼冒着热气,浑身象被雨水淋湿一样,淌下豆大的汗珠。青的母亲盲了双眼,不能去生产队劳动,父母生育下四男一女,七张嘴,基本靠他做锯匠的父亲养活。

看见梦春和青时,他们早已在大队部的屋檐下跺着双脚,两手窝在嘴巴上呵气取暖。三个人同时伸手相击。我们走过三架屋,趟过徐家冲,穿窑湾,翻过铁路货场后,就是小小的火车站广场,从这里到孝感城,还有十里路。广场上停泊着开往城关的公交车,车顶堆积着厚棉被似的雪。司机把头探出窗外,看着我们三个裤腿和鞋底沾满泥水的孩子。为了省下每人一角钱车费,我们选择步行去城里。

沿途高高低低的屋顶,和路侧的树木,电杆,以及不远处的菜地,麦地都被雪包裹,显得雍肿肥大。几只麻鹊从电线杆上飞下来,蹦跳在路中央寻找食物。这条从火车站出发,窄小得只容两个汽车相向而行的柏油路,它的尽头就是孝感城,城里的邮政局旁开着一间门脸,售卖很多文学杂志和其他书刊,画报,几乎每个月,我们都会去那个店里,买回我们喜爱的文学类杂志,那个店里的售货员,看到我们时,问都不问我们,直接把手伸向货架,取出那个名字绿意盎然的杂志。刊物封面上,是一条冰雪开始融化的小河,清冽的河水,在一堆乱石中迸溅,激起银白的水花,旁边的石缝里,一株不甚粗大的柳树,披散着枝条,那摇曳的柳丝,绽着点点新绿。单单是这样的画面,就足以吸引了我们的心灵。那消融的冰雪,那清澈可喜的哗哗流水,那呼之欲绽的新芽。

春天的时候,学校周围的田野里,油菜花金黄,蚕豆花淡紫,胡萝卜的长缨窜出半人高,细碎粉白的花蕊,象乡村除夕夜空里,绽放的烟花,满天璀璨。四月的田野,各种花儿,吵吵闹闹地开成一片,绊根儿草,野麦弯,狗尾巴,恣意汪洋,爬满每一寸土地,正所谓,烂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学校南的水塘坡上,丛生着菖蒲,黑色的蝌蚪,一群群在清亮的春水里游弋。草青,水碧,空气芬芳,池塘和沟渠里的水也散发着香味。

这一年,班里的女生只剩下七人。庄稼人认为女孩儿终究是别家的人。初中时代,男孩女孩腼腆起来,不再象小学时,下课后在一起疯疯闹闹。梦春的嘴唇上长出一圈绒毛,象幼蚕爬满他的双唇。班上的女同学变得鬼鬼祟祟,她们常常形迹可疑地聚在一起,议论某某男同学。小艾长着一张严凤英的脸,巧的是,嗓子好得也象严凤英。小艾是我们班唯一的城里人。她的父亲是城关刻字社的职员,拿公家薪水,外婆家和梦春同在一个湾子里。外婆疼爱她,舍不得这个掌上明珠,生死不依与她父母达成协议,外婆说,只有等她老死了,你们才可以把小艾接回城里去,于是小艾才屈就这个乡村学校。按村中辈分,小艾长梦春一辈。这年春天,大队部放映电影《天仙配》,一时间,初中班的男生女生,在无人注意时,躲躲闪闪地模仿影片里的董郎和七仙女。只有小艾,却是落落大方,跑到油菜地里,扬起满月似的脸:#p#分页标题#e#

你耕田来我织布,

你挑水来我浇园。

梦春也跑到菜花丛中,接住小艾的词: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冀双飞,

在人间啦啊。

没有想到的是,梦春真的与小艾谈恋爱了。

发生在这个春天里的故事,注定不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小艾的父母知道后,来学校把小艾领走了。小艾的外婆,害怕弄出事来,伤害了这个心肝宝贝儿,吓得不轻,这回不再生死不依。小艾走时,全班同学一齐到路口送她,同学们一个个怅然地站在路口,直到小艾和她的父母,在同学们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很小的点。平时腼腆的男生和女生,有人唱道: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晓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唯有别离多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梦春初中读完后,回家务农,他驼背的祖父在六十八岁那年辞世。我和青都没考取大学。用我父亲的话说,我是一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废物。不能文是指我终究不能吃文化饭。不能武是指体力劳动,我从小瘦弱,农村里犁,耙,挑,栽,割,水里泥里,哪一样不要力气?别说将来我去做一个合格的庄稼把式,恐怕连媳妇都讨不到。我们白天各自在田地里劳作,夜晚相约在磙子河边,探讨着合作写一部长篇小说,期待一炮而红当上作家,最好一跃跳出农门,去做一个城里人。城里多好啊,有水泥路,有楼房,有清洁省事的自来水,有温暖的路灯,也许还会有浪漫的爱情。如此,梦春就有了资本去找他的小艾。我们构思了复杂有趣的小说情节,设想了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拟定了小说的标题。三个人分头写作,写着写着,觉得水平不够,笔力不逮,于是又翻出那个大雪天里买的春风杂志来读,每读一次,信心增长一次。我们都认为,春风里的文章,我们也能写出来。我们互相鼓励,互相安慰,幻想着有一天小说熊发表,在湾子里沸腾,让那些说我们不务正业的人看看我们的能耐吧。

然而,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想!别说出版长篇小说,除了本地的小报刊载过我们一个豆腐块,得到过五元稿酬外,我们投出去稿件,皆如泥牛入海。转眼我们都二十多岁了,依然一事无成。

这年,梦春结婚了,冬月里择了日子,梦春与一个黑面大足的女子结为夫妻,次年生一子,再两年又生一子。梦春说,当不成作家了,我清明节后去吉林当抹灰工。

青忽然爱上音乐,他用一整年在徐家冲值夜的工资,买下一部三洋牌收放机。徐家冲是大队农科所驻地,四周荒芜,遍地都是被火车轧死的无主坟墓,白天路过那里,人们不寒而栗,有早起或晚归的庄稼人,多次看见过无头,无手,残脚的鬼魂在那一带游荡,并伴有凄厉的哭诉。农科所的职工谁也不敢在此值夜,大队部便悬榜公开招聘值夜人员,每晚2元,按月结算。青跑回家扛着被絮当晚就去了。

青买回收放机那天,把声音开到最大,立体声的混响音效,震动了半个湾子。青跟着收放机唱道:

你说过要到很远的地方

去寻求你的梦想

象一只孤独的海燕

海阔天空,任你翱翔

就带着那句亲切的叮咛

和那颗执着的心灵

莫忘了,从远方回来的时候

要告诉我许多故事

你说过要到很远的地方

去寻求你的梦想

象一个游唱的诗人

四海为家,任你流浪

就带着那支心爱的吉他

和那顶低垂的宽帽

莫忘了从远方回来的时候

要送我一页诗篇。

青经人介绍,与许家桥支书的女儿订了亲。那女子大他三岁,却比他矮一个头,不识一字,媒人说,看在她老爹的面子上,看在今后过日子的份上,答应下吧。青默然许久,点点头。腊月里,青和那女子拜堂成家,我吃完酒席,青送我回家,我们走到河堤上,我说,你别送了,新娘在家等着哩,还有那么多客人也不要冷落。青嚎啕大哭起来。这儿曾是我们一起探讨那部小说的地方,无数个黑夜,我们在这里幻想未来。许多年后,青在远离磙子河的异乡,写着日记,他说,那一刻,他在向命运屈服。

正月十五,放完辞岁的鞭炮,青在浓浓的硝烟中,登上北去的列车。青特意买了一套藏青色西服,配上洁白的衬衣,青走过火车站的天桥,北风吹起他西服的下摆,哗哗作响。青的岳父,把这一对新人安排到黄河边的一个能源城市经商,一去数十年。

再见青时,他已是一双儿女的父亲,青头发稀巯,微微发福,我们互相加了。他保持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三十多年,每天一千字,从未间断。从前是在纸上写,现在在电脑或手机上写。某年夏天,他回来找我玩,背着一个鼓鼓的旅行包,他说这是他几十年来写下的日记。有一天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的寂寞,谁能与共?只有文字和酒。

梦春依然如候鸟,春去冬回,年复一年,偶尔在春节时遇见,我们喝酒,谈外面的见闻。他已早生华发,门牙脱落了两颗,说话时关不住风。我们不再有共同特别感兴趣的话题了。因为长年在外,他的两个儿子书没读好,抽烟和喝酒倒是无师自通。

某年盛夏,奥热难挨。夜里,梦春打电话说,他正在长春市,我立即想起三十多年前,大雪天里的那本杂志,那封面上消融的冰雪,清冽的水花,还有那摇曳的新芽,以及我们曾经如痴如醉的文学梦。我问他,你到过斯大林街吗?他说,我就在这里呀,我说,你替我去看看春风编辑部吧。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机会去看看。梦春在电话那头说,现在改名叫同志街了,我不知道啥鸡巴春风呀!这儿的舞厅门票五块,舞娘又漂亮又丰满,我昨晚还去了。跳着跳着还熄灯十分钟,嘻嘻。警察也管不过来,这样的地方多呀,光我们老家每年就来三十万人来做泥水匠。你来不来呀?

这晚下半夜,突然刮起大风,街旁的行道树被狂风摧折,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全城停电了,我猜想,也许是暴风雨损坏了城市的电力设施。在一片漆黑里,我看见翻滚的黑云被闪电撕开,雷雨如鞭,抽打着大地。雨水哗哗,涤荡着这座小城。梦舂,青,我亲爱的朋友,我童年的伙伴,你们在这个雨夜,是否还记起,那年大雪天,我们步行十五里,去买一本刊名叫《春风》的文学杂志!

我把爱的种子种在春风里


春天里,萧条和寂寞只是匆匆的过客,我可不是,与春风又照面了。春风里,我的梦想依然守护着梦想,愿望依然积极地向往着愿望。又是雨季,细雨总是在戏弄春风的感情,我不会,因为我和春风有个约会,要和春风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

老天,老是不愿成人之美,忘记了自己灿烂的笑容,带着惶惑,雨天接着雨天。春风呀,你不会把感情当成平静的水流,伴同你的思想一同漂流吧。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的思想成为一尾鱼,我会倾情把自己打造成一枚鱼钩,耐心地放在你可能经过的每一道水流中,安安静静地等待,尽管你可能咬钩的几率几乎为0,我依然孜孜不倦地付出诚恳的行动而且非常果断!如果你不小心迷失了自己,我会把你失落的一切小心收藏,当你回头寻找的时候,毫无保留地奉还。

春风呀,有人说,你只是属于桃花的,绿叶的,细柳的,雨燕的......和如此优秀的对手争一高下,在正面迎敌中,我也难免四面楚歌。对方总是很幸运地不留一点出错的机会。所以,我经常成为一个孤单的英雄主义者。我对你的真心仅仅是一厢情愿吗?我的判断也许是无法挽回的错误,但还是以肯定的解读来慰藉自己,不怕后来的哪天印证自己的努力是一种纯粹的浪费。所以所有一切的一切,所需的过程和结果,都无比苦痛。过程是一个满怀深情的!,结果却是大打折扣的?号,我仍然心甘情愿!

春风呀,对于你的理解,有时我困难得喘不过气来,还是不择手段,甚至动用撒谎的方法来阐述你的高贵,请相信,我也是一个有节操的人,所有的错误,都归结于爱情惹的祸。因为我无比深爱着你,所以对爱情的表述,在心里一直重复,口头上也不是一句带过。然而,你还是挨着绿叶,亲着桃花,牵着细柳,吻着雨燕......你爱的视野中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吗?你已经不再是单身,我依然在游荡,我不再是上帝留给你的那个特别的人。我的苦痛再也经不起云儿、雨儿的批判和质问。它们披一身道貌岸然的外衣,用形式来打击我的自尊心,用外貌来争取话语权,所以我败了。在败中我设法得出阿Q式的精神结论:生活就是挨刀子,赢和输只是挨刀子的性质不一样罢了!我真的希望这句话成为真理!

今天,我就徘徊于春天的十字路口,看细雨又来,再也懒得躲,淋湿记忆反正不止一次。此刻,一些羞于出口的往事又却上心头。不瞒你说,与我见面的第一位女友,不算女友,还是尊重一点叫女士吧。那也是个春天,我们见面时,她的笑容很是灿烂,明媚得如一缕春晖。我说:虽然有点笨,但是我有一颗诚挚的心。我的表达,却意外地收获了她的表扬:你很真诚,也很优秀。我们做个朋友吧,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你会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的女人。第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没有高潮,结束真的十分简单。

第二次和女士见面,也是春天,一个星期五的黄昏。那女士真的很纯净,很雅美。老让我想起天使,让我勾起世界著油画里的那个身披轻纱的女人,肩扛陶罐,全身瓷白瓷白的动人画面。我介绍自己:我很善良,待人诚恳。你不能只是用视力看待我,应该用视野看待我。视力只看外貌,视野才能洞察品质!女士说: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真的谢谢你的名言。可我只会用视力看世界,祝福你,你将会找到一个有视野的知音!次那以后,每个星期五的黄昏,我都有着一样的疼痛。

第三个见面的女士,很妩媚,但更爽直。我介绍自己说: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她的回答让我大感意外:你很丑,不要你很温柔;你很丑,只要你很有钱!我很想惭愧地解释几句,终于没有开口,你当然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口。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个故事。我有一位朋友,他是两袖清风的教书匠。其女人大概穷怕了,一次孩子病重,一时难筹巨款,在困窘的逼迫下向我的朋友发噱:只要你有钱,每一天打我一顿也心愿。朋友答曰:男人有钱会变坏的。女人曰: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变坏是要本钱的。想起这些故事,我黯然泪潸了。

今天,我把爱的种子种在春风里了,决定和你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你舞动着雨丝,让泥土的气息在天地间芬芳。失落的我还是梳理着杂乱的心绪,在你的空间里寻寻觅觅。春风里,举目面对那一双双卿卿我我的人儿,看着别人的浪漫,被雨伞挡隔在伞下成了风景!

春风徐来


戊戌年的无奈,便计划国庆佳节蜗居七日!

某日,一微友相约自驾,一颗平静的心不知为何就躁动起来,便相约出游!

相处两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我来说,足以看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给我快乐的感觉,乐观开朗,看到你的笑脸我的一切烦闷都没了!

你我分开后,我对你的评价只有四个字,值得深交!同时也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也许曾经你对我来说就仅仅是一个微友而已!可是现在被我纳入了好友的行列!一个值得我这一生用真心珍惜的好友!

想想,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在短短两天让我动心的!如果你单身,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向你表示我的情意,可是世事弄人,你有了他!我只能在背后默默祝福!

是你让我的心躁动,让我不再平静!原本以为出游结束,我可以恢复前不久刚找回的那份宁静,可是脑海里一直浮现你那张让我忘忧的笑脸!

原本以为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绪,深埋对你的情意。可是,昨天晚上在副驾发现你遗留的口香糖,不知是你故意留下的,还是无心之失。如果是故意,那又意味着什么呢?看到口香糖,短短两日旅途的情景便现眼前!

Zhuzhu你知道吗?前不久,还慷慨激昂地说,我不会再爱!直到你的出现,让我险些无法自拔!我希望我可以把这份情化作友谊共生!Zhuzhu如果哪一天你分手了,或者生活忧愁了,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爱你的兴哥!

Zhuzhu你宛如连绵不绝的春风,让我心旷神怡!此生有你相伴我会走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