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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羽衣

发表时间: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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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母亲的羽衣,欢迎阅读与收藏。

张晓风说,每个母亲都是一个仙女,她们都是天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她们没有忧虑,没有悲伤。然而有一天,仙女的羽衣却忽然不见了,有人说是被人锁在箱子里藏起来了,而钥匙也放在仙女不知道的地方。可是,每一个母亲都知道,仙女心里很清楚那件羽衣藏在什么地方。可是,她愿意褪去那华丽的羽衣,她愿意用一块粗布将自己掩藏起来。因为,她成了一位母亲

母亲,是这个世上最让人动容的词语,是从我们口中吐出的最真切的呼唤。母爱,是一种最伟大的力量,它超越血缘,甚至超越生死。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是什么时候,母爱永远都会将我们紧紧包裹。正如席慕容所说:母亲是伞,是豆荚,而我们就是伞下的孩子,是豆荚里的豆子。母亲给我们的永远都是包容和爱护。

当一个女孩成为一位母亲时,她便放弃了她所有的娇蛮和任性,收敛了她所有的光芒和美丽,告别了她所有的张扬和灵动,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尤其是自己的孩子wWW.qg13.cOm

所以仙女心甘情愿地褪去华美的羽衣,心甘情愿地裹一块粗布。此时的她,虽华贵不再,张扬不再,青春不再,可是却多了一股圣洁,抬眼望去,她全身浴满光辉,名为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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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异馆来客

四方街有个“珍异馆”,珍异馆里有个覃老爷,能识四方珍禽异兽,专替那些爱侍弄花草鱼虫的达官贵人掌眼。

这天,霪雨霏霏,覃老爷像往常一样在珍异馆中坐堂,有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脱掉了淌水的蓑衣,打了一揖说:“久闻覃老爷见多识广,认得四海里的龙王,五岳山上的大鹏,我有件东西,特地登门请您掌眼。”

覃老爷见他衣着普通,也没往心里去,只说“拿上来吧”。

于是,那人就将手伸进了口袋,你猜猜,掏出来的是啥?嗨,一根羽毛!覃老爷接过来一看,却大吃了一惊,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羽毛,韧性如竹,坚硬如钢,乍看是黑色,对着光一瞧却通体透明。

那人问道:“不知道这是何鸟身上之物?”

覃老爷面色一沉,说:“覃某从没见过,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那人听了有些失望,说:“覃老爷都不认识,天下怕是没人认识了。”

覃老爷却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但如果你把这根羽毛的来历细细告诉我,也许我能瞧出些端倪。”

来人叹了口气,道:“好吧。”便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雀儿的故事

来人说自己姓宁名冲,本是从詹州进京赶考的举子。

有一天,他走到一处荒山野岭,遭遇一伙山贼袭击。生死存亡之际,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位妙龄少女,竟和这伙山贼打斗起来。他受惊过度昏死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一间小木屋里,被这少女救下了。

一位少女如何斗得过山贼?他也曾有所怀疑,但荒山野岭多奇人异士,他就没再多想,安心养伤了。

宁冲的腿被砍伤了,不能行走,吃的食物都是女孩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孩只说她叫雀儿,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躺了半个来月,他渐渐能下地行走了,这才发现原来小木屋建在一块峭壁突出的悬石之上,三面凌空,只有一排由藤萝织成的天梯与地面相通。雀儿每天都从这天梯上爬出去,却叮嘱他,男人的身体太重了,没事不要乱爬,要什么,她会从外边给他带回来。

宁冲听了心存疑虑: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受伤时,又是如何来到这悬石之上的?

一天,他假装睡着,恍惚中感觉雀儿要出门,就躲在窗后偷偷看着,却发现她走到悬石边,突然,从胁下伸出两只翅膀来,嘴上也多出了一只鸟喙……

讲到这里,宁冲故意停了一停,但覃老爷似乎没有惊讶的感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宁公子既然认识他们,又何必拿一支羽毛来让老夫费神呢?”

宁冲听了,没有回答,却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虽撞破了雀儿的真身,但她待我一片真心,所以也没有特别惊慌。不过,我仍然挂念京城的科考,雀儿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让我去了。可能是否极泰来吧,我在本次殿试中春风得意,名列探花。我满心欢喜地回去找她,没想到雀儿却不见了,所以我只能来此求您指点,看能不能再找到她。”

覃老爷听完,却生出一个疑问:“从詹州上京路途遥远,你又耽误了半月之久,如何能准时赶到呢?”

宁冲眉头皱了一下,说:“这又是我欠雀儿的另一份情了。我也跟雀儿说了怕赶不上考期的担忧,雀儿却说她有办法。三天后早上醒来,我的床头就多了一件大氅,全是用银黑色的羽毛缝制的,又轻又暖和。雀儿叫我穿上,我依言披在身上,没想到心念一动,竟然蹿上了三尺高,原来这是雀儿为我专门缝制的‘霓裳羽衣’,穿着它,我也能像雀儿一样飞翔了。我兴高采烈,雀儿却勉强一笑,吐出了一口鲜血,原来她为了缝这件衣服,熬了三天三夜,元气大伤。我想留下来照顾她,她却说,大丈夫当先建功立业。于是我忍痛告别了雀儿,御风而行,果然快了很多,终于在科考前赶到了京城……”

自有玄机

听到这里,覃老爷沉思了半天,这才说道:“宁公子,你怕是没讲出故事的全部吧。”

宁冲眼神有些闪烁,支吾道:“该说的我全都说了,覃老爷何出此言?”

覃老爷冷冷一笑,说:“你虽然是一介布衣打扮,但这腰间的金蟒带可不是一个新晋的进士能够买得起的。你怕是攀上了高枝,才不肯回原来的小木屋受苦吧?”

宁冲一听,顿时黯然神伤,这才说道:“覃老爷果然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原来,宁冲高中探花后,得当朝崔尚书青眼相加,做了他的乘龙快婿。他一方面舍不得岳父赐予的富贵,一方面又忘不了雀儿的妩媚,所以想尽享齐人之福。

于是,他飞回小木屋,打算说服雀儿做小妾。雀儿虽然满眼泪光,但还是答应了,没想到这只是缓兵之计,她第二天一早就不辞而别了。宁冲觉得心中有愧,想找回雀儿,不惜忍气吞声来珍异馆打听线索。

覃老爷听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宁公子,如果你仍然话说一半,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请回吧。”

宁冲也有些激动:“我已如实相告,你要是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覃老爷一停,指出了话中的漏洞:“你乃新科探花、尚书快婿,怎么会冒着岳父不满意的风险,花如此精力寻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其中怕是还有隐情吧?”

一番话仿佛击中了宁冲的痛处,宁冲只好继续供述:原来,崔尚书在党争中失了势,被削职为民,尚书千金忧思成疾,不久就去世了。落单的宁冲,这才明白雀儿是真爱,所以想把她找回来陪伴自己。

覃老爷听到这里,讽刺道:“好,好一个随风而倒的负心汉啊!”

宁冲却并没反驳,反而双膝跪地,说:“我知道错了,还请覃老爷给我一次机会。”

覃老爷回答说:“机会倒也可以给你,但我替人掌眼,收费不菲,更何况这样的奇事、大事、难事,不知你的报酬是什么。”

宁冲倒也爽快,他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不料覃老爷看也没看就摇起了头:“黄金白银,这是掌眼寻常禽兽的报酬,你要找的是能飞的天人,这些东西自然不够。”

宁冲想了想,咬牙道:“好,如果您能找到她,我愿意将‘霓裳羽衣’奉上。”覃老爷一听也来了精神:“你带来了吗?”宁冲没有回答,只是取过了那件蓑衣。他将打湿的衰草一揭,里面露出一件银黑色的羽毛大氅来。

没想到这寻常的蓑衣里竟暗藏玄机,覃老爷却并不买账:“你说这是‘霓裳羽衣’?谁知道你是不是拿鸡毛鸭毛缝的?”宁冲说:“你若不信,我穿上试试便知。”

“也行,你穿上看看。”

宁冲不耐烦地穿上了那件衣服,一穿上,怪了,那羽毛竟一片片地贴合到了他身上,像是天生长出来的一样,紧接着,一双翅膀从胁下生出,瞬息之间,宁冲的嘴上多了一只鸟喙!

就在这时,“啪”,覃老爷突然拍了桌面一下,启动了一个机关,说时迟那时快,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宁冲死死地罩在了网中……

迷途知返

宁冲大叫一声:“覃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覃老爷眼射寒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留着这宝贝也没用,不如我取你性命,留下这霓裳羽衣,也算让你赎罪了。”

宁冲惊出一身冷汗:“你、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覃老爷大笑一声,说:“你是人吗?瞧你现在,只是一只鸟!”

宁冲想脱下羽衣回复原样,却被那网紧紧罩住动弹不得,他这才明白上了覃老爷的当。此时,覃老爷的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到了这一刻,宁冲反倒平静了,他含泪道:“你杀我可以,但在我死之前能否告诉我雀儿的下落,这样我化为魂魄也能找到她,也不枉豁出了这一条性命。”

宁冲说完,流下了一行清泪,覃老爷的刀也随之放了下来,他亲自给宁冲松了束缚,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刚才只是试你一试,看来你是真的有意悔改,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找到雀儿,再不要辜负她了!”

宁冲一愣,拜谢了覃老爷,覃老爷这才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雀儿的具体去向,但从这片羽毛观察,它应该是开天辟地之时的‘有翼族’,根据《山海经》记载,主要分布在北陆宁州和东陆澜州,也就是如今的乌江之滨和福州境内,你往这两处寻,也许能找到雀儿。”

宁冲又拜了三拜,准备离开,覃老爷却叫住他,把那件羽衣扔了过去:“这个你带走吧,有它你找得也快些。”

宁冲这才千恩万谢地走出了珍异馆。宁冲走后,珍异馆又恢复了平静,覃老爷这才默默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羽毛来,这一根与之前宁冲拿出的竟是一模一样。

原来,这并不是覃老爷第一次听说“有翼族”。他年轻时被舅舅霸占家产,谋害性命,也是被一位有翼族的女孩所救。女孩也耗尽心力为他织了一件霓裳羽衣,并把终身托付给他。

可是,他无法忍受清苦的生活,偷偷告别女孩,典当了霓裳羽衣,开了这间珍异馆,最后只留下一根羽毛作为纪念。

他不知道宁冲是知道这段旧事而专程找来,还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自己。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自己能成全宁冲和那个雀儿,权当是弥补之前自己辜负那位女孩的过错……

羽衣霓裳,不染尘烟


晚秋的夜色,氤氲着孤独而又落寞的气息。目光穿越星疏月朗的深空,侧耳聆听秋风的尽头,仿佛听到皑皑冰雪已踏着细碎的步履,正银装素裹、衣炔飘飘的一步、一步悄然向我们走来。

倘佯岁月流动的彼岸,蛰伏云舞松盈的阡陌深处,晚风晨露轻吟着生生不息的自然法则,诗意般穿行于庙堂之上的黄灯经卷,轻轻叩击木鱼喁喁、便把芸芸众生的信念,隽刻在在僧侣口中朗朗吟诵的大悲咒里。沉沦的生命一旦复苏,被风佛过,苏醒的记忆就如同远山的枫叶,一夜间便会染红了山峦,留一生尘世的妖娆,恋一季季节的妩媚;又会在冬季莅临的一夜间,一叶知秋的凋零成片片落花,铺满苍凉而又窒息的夜空,令秋水也悲喑,秋风也凄婉。

也许,岁月的自然流逝,带走的不仅仅是我们花样般的年华,还有那些涂抹在生命画板上不断变幻的油彩。窗外幽暗的灯火点缀远山的暮色,穿行在深邃的广袤夜色里,为这副萧瑟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浓浓的秋色。深深懂得,当铭心的一段爱情徐徐落下帷幕,留下的也只能是一些记忆的倒影。如果痴缠于曾经花前月下的一抹温柔,便会随月光流泻在指尖上暗暗盈动,时间久了,也自自然然幻化成了一缕袅袅的尘烟。

盘桓于脑海中依稀的记忆,清晰的画面投影在低眉的瞬间循环播映,自己也曾努力试图将它抹去,当柔柔指尖轻缓的触碰,无意识唤醒了心底的疼痛,冰凉的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在脸庞,一行行苦涩的泪珠,就像时光掠过时留下的痕迹,想要去仔细辨认却又遗忘了记忆的起点。

被遗落在鬓发里的光阴,柔弱的流连于尘世的苍白,努力找寻着曾属于它的曾经。静坐独守的边缘,沉眠于暗夜的冰冷,多么渴望一丝阳光的温暖。心如闪烁的霓虹,恣意撩拨着璀璨的星空,隐匿在红尘的万籁俱静里,任凭记忆恍如潮水般蔓延。我知道,当习惯了夜色的怅惘,孤独的灵魂便会凝结成回首的张望,于夜色中苦苦寻觅,流失在广袤里那一抹记忆的残影。

岁月匆匆走过,往事也被无情的发酵成了回忆,流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石化成了一簇簇箭矢,穿破岁月筑起的篱笆,刺疼心中朦朦胧胧的一抹温柔。这是忧伤划过时弹奏出的旋律,伴随着故事的绵延起伏,蛰伏在每一个黑夜的背后,摇曳出梦一样的缠绵。

时光似流水,烟云弹指间,不觉,又到了秋水季节的轮回。信步游荡在飘满落叶的香径上,静静的思索着自己的人生,从陌生到相遇,从相遇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似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链条,只是不知,当故事被再一次颠覆,时光回归最初始的黑白,又有多少熟悉的身影将变为曾经的过客,或许,能留到最后的始终还是自己吧!

如果,世间真有轮回,来世我宁愿做一株深谷里的小草,领悟静水流深,沐浴日月精华,从此,不闻人生百态,不叹世态苍凉。

行走世俗的边缘,风月潜藏在销魂的暗夜里,把零落的记忆,绽放成一抹温柔的笑容,穿梭于文字的孤影之间,无限的拉长了时光的距离。当曾经的美好被镌刻成一道道无法逾越的伤痕,是谁在岁月的轮回渡口,幽怨一声尘封已久的叹息。

独自走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或许,生命里有些东西注定是无法割舍的,比如记忆,不管你如何的深掘掩埋,它依旧伴随着疼痛恣意纠缠,难以泅渡我跨过真实的界线,久久徘徊在梦景与现实的交叉点上,聆听忧伤拔节的旋春花秋月夏杜鹃,冬雪寂寂溢清寒。佛说∶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著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一路走来,时光的斑驳若隐若现,被忆起的曾经,似梦非梦,穿越寂寥敲打的音符如同经堂里的木鱼声声,潜移默化的涤荡洗刷着灵魂,需要不断修正前行的轨迹,让自己的生命在文字间绽放出花一般的妖娆。

虫音寥落;草木凋零;多情的云霓舞一袖秋风,拈一枚红叶,轻语呢喃水墨的大雁,在诗意南飞的路途一字型飞过,啾啾鸣唱着相互间的呵护与关爱。人生,宛若昔日艳丽的花,曾经碧绿的叶,总会步入繁花似锦的盛世,丰盈着一段人生的历程;当一次繁华、一个轮回之后,人生也最终会回归于生命的本真。

红尘深处,相遇时总是过于简单,一个转身、一个擦肩,求缘也好、化缘也罢,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只叹相逢太短;尘缘界首,一指流沙便将彼此离散,化为生命的印记,弥久珍藏,陪伴你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曰: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不要再求五百年,入我空门,早已超脱涅磐静心守志。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不动则不伤。净心守志,凤凰涅槃;羽衣霓裳,不落尘烟。

母亲的母亲


母亲的母亲

电话里,母亲说她的母亲病了,我哦了一声,随即便大谈特谈我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我的快乐和烦恼。许久,电话里传来母亲的一声低叹。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问道:她病的严重吗?

外婆电话里说很想见你,望你放假回去看她。母亲没有直接回答我,倒似征求我的意见。

外婆?外孙?在我16岁那一年,我去看望我弥留的外公,刚走到门口,听见外婆教导我4岁的小表弟写字,他问她:外婆的外怎么写?她说:外婆的外就是外人的外,外婆和外孙都是外人,只有奶奶和孙子才是一家人呢!我没有再走进去,我忽然想起来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告诫我长大了一定要对她好,因为没有她就没有我,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

那一夜,我的外公去世了,我因为赌气没能够看望外公最后一眼,我将遗憾和怨恨都放在了外婆的身上,可是我并不敢发飙。外婆是个极强势的人,莫说是我或家里的任何人,便是整个下阳村,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指责她的。她是个孤女,九岁就在外公家做了童养媳。外公在部队当兵,外婆一个女人便挑起了全家的重担。那时候的农村,龙虾满地爬,螃蟹横着走,水草池塘一跺脚,提出一条大鲫鱼,可人们却只是为了盐巴和稻谷,起早贪黑挣工分。当年的村长欺负她是个女人,公分扣半,那便意味着她和她的四个子女将食不果腹,当真是一巢生四儿,四儿日夜长,嗦食声孜孜,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他找到村长理论,到争吵,到厮打,他抓住她头发,她抓住身边的一把镰刀砍了下去。她主动去投案,她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女人告诉民警,她的行为叫正当防卫,她将生活的艰辛和无奈用言语向镇里的领导做了最煽情的描述。因为她是军嫂,因为她还有四个孩子,最小的还不到一岁,她安然的回到村子,她的一刀为她在下阳村奠定了位置,她的戾气也在那种环境慢慢膨胀。

终于有一天,她老了,她的戾气为她平添了许多皱纹,她的身材变得又瘦又小,她再也不是那个深夜追查我外公打麻将的母夜叉。她看着我的时候,是仰着头的,我竟然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慈爱,我不相信她是爱我的,她只是想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她,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可是在她追到我外公的麻将点时,因为我母亲的阻拦,她用手电筒砸破了我母亲的头。那天晚上我就恨上她了,可是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爱屋及乌掩埋了我对她的恨。

她病了,却在病中想起我这个外孙的外就是外人的外的人,她当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外人吗?她也曾在深夜为我摇扇驱蚊,为我考公焚香祭祖,她告诫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温和的人,我总认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因为她只想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她。以后吗?她的以后还有多少?我的照顾又在哪里?我连她病中也不能看一眼,甚至一句问候也没有,我忽然有些内疚。

过几天放假,我陪你一起回下阳看外婆好吗?

母亲很高兴,连连说:很好,很好。

挂完电话,心中一片茫然,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原来快到八月十五了,那年的中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月饼,那是特意为我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