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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黄羊和石羊(从军青藏高原 八)

发表时间:2020-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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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古拉山上的藏羚羊,是世界闻名的,据说,一张藏羚羊皮值几十欧元,这诱发了一些不法分子去疯狂盗猎藏羚羊,使藏羚羊面临绝种的危机。听到藏羚羊面临绝种的危机,我真是吃惊,无法想像这种现实。我在通天河守桥时,曾经看见过一次藏羚羊。那天,我从哨所窑洞里出来,眼前一片阳光灿烂,从山腰到河滩、河床上,目所能及,一片金黄。唐古拉山严冬的时节,象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真是少见。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细细看看,突然醒悟,这一片金黄竟是满山遍野的藏羚羊群。那壮丽的场面,叫人真是从心底震撼。通天河沿平地海拔4800米,视野辽阔,一眼望去,能感觉到地球是圆的。藏羚羊能把大地铺成一片金黄,叫人误以为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可想那是多少万只藏羚羊啊。这么大的藏羚羊种群,居然面临绝种危机,可见那些不法分子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

藏羚羊在唐古拉山要算最大的野生动物种群了,我们在唐古拉山时,碰到最多的野生动物就是藏羚羊。藏羚羊的块头,要比江南湖羊的块头大的多,尤其是公羚羊,大的象毛驴,四方的嘴,很秀气的眼睛,两根乌黑笔直的羚羊角,威风凛凛的竖在头顶上,用现在一句时髦话来说,这些公羚羊都堪称帅哥。藏羚羊个性温和,一般不怕人,除非遭到攻击。而它们对付攻击的唯一手段,就是一溜烟地跑到你看不见它们了为止。藏羚羊肉是所有羊类中,味道最鲜美的,有一种天然野生的清香,没有一点羊膻味,这是我颇为不解的一件事。是羊肉而没有膻味,恐怕只有藏羚羊了。1970年的时候,唐古拉山无人区里的野生动物尚不需要人类的法规去保护,打只藏羚羊,丰富一下伙食是正常的事。1973年,我们从唐古拉山回格尔木时,公家收购藏羚羊的价格是人民币三角一斤。过秤时的区别是,带羚羊角的公羚羊可以整只过秤算斤两,不带羚羊角的母羚羊,要把羊内脏去掉,才能过秤算斤两。如此一来,一只公羚羊一般能卖到人民币20几元,一只母羚羊则卖不到10元钱。

藏羚羊的毛很厚实,毛是直的,短则有一寸长,长的有两寸,但这种羊毛不柔和,所以,人们没有用藏羚羊皮制作衣服的。藏羚羊外表毛的毛根下,有一层绒毛,就象鸭绒那种绒毛,这是藏羚羊皮的价值所在。用这种羊绒织做的纱巾,透明而妙幔,丈余长的纱巾,收叠起来,只有以前那种火柴盒那么大,舒展开来还不折不绉。在印度、欧洲等地,这种藏羚羊绒的纱巾是贵夫人们的一种自豪的象征。据说,这是藏羚羊招来灭种之危的一个主要的原因。

藏羚羊的角是藏羚羊身上的又一个宝贝。藏羚羊角一般有40多公分长,角质很硬,接近头部处,粗而有节,上而平滑,有尖顶。唐古拉山里,经常能拣到成对的藏羚羊角,因此,当地牧民没有把藏羚羊角当什么宝贝,只是当做日用杂件,比如,用做搭帐篷的地钉,或用来栓马的地钉。比较高贵的用途是做枪架子。藏民的步枪,枪上一般都有两个架子,因此,习惯上把藏民背的那种枪叫叉子枪。枪上的那两个叉子,一般都是用藏羚羊角做的。藏羚羊角大小适中,安装在枪上,打枪时,有两个叉子叉在地上,枪就比较稳,打的就准,近战时,这两个叉子就是刺刀,足以致人以死命。

藏羚羊角还可以做烟嘴,这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了。用烧红的细铁丝把羚羊角钻通,在一头安上个子弹壳的头圈,把另一头用碎玻璃刮的有模有样的,还可以刻上一两句豪言壮语,一个地道的羚羊角工艺烟嘴就成功了。这种烟嘴,复员时我还带了好几根回南京。后来,据说藏羚羊角能治高血压,我父亲就把它们当宝贝送给他的那些老战友了。除了做烟嘴,就是做牦牛尾巴把子。牦牛尾巴的毛很长,有的有60、70公分。用牦牛尾巴毛编制的掸子,是内地上青藏高原的人十分钟情的一种纪念品。封建王朝时期,只有那些有权势的太监手上才能提扭着这么一根纯牦牛尾巴毛编制的掸子。我们就把这种用牦牛尾巴毛编制的掸子简称为牦牛尾巴。一头牦牛的尾巴毛,可以编制好几根掸子,但是,要编在一根把子上。唐古拉山就没有树木,藏羚羊角就成了做把子的好材料。牦牛尾巴以白为贵,黑色的,杂色的,在当时都相对多,因此,黑羚羊角的白牦牛尾巴是很珍贵的,当时,一根黑羚羊角把子的白牦牛尾巴可以换两套军装,这在当时确实是蛮高的代价了。至今,我还保留着这么一根白牦牛尾巴。

藏羚羊角的有降血压的作用,还有更神奇的药用价值。我弟弟插队回老家时,把我的这根牦牛尾巴也带下去了。有一次,我叔伯堂姐的双胞胎小孩,小儿惊风发高烧,打针吃药都不见什么效果,急的我那个堂姐姐,就悄悄从那个牦牛尾巴的把子上,刮了一些羚羊角的碎末,煮水给两个小孩喝。还真是奇了,两个小孩喝了羚羊角水,很快退烧了,过一天,病情也好了。从此,我们老家那个村子,就迷信上这羚羊角了。村里哪家小孩生病,大人就来找我弟弟求救,乡里乡亲的,碍不过面子。但这羚羊角毕竟不是万能的神药,给你一点是小事,耽误了诊断,那可是大事。我弟弟后来把这根牦牛尾巴送回来还给了我。

唐古拉山无人区里,除了野生的藏羚羊,还有黄羊,青羊,石羊等种群。黄羊的数量也很多,体形比藏羚羊小,黄羊的公羊也有角,短而弯曲,一般只有十几公分长。黄羊肉的羊膻味较大,没有藏羚羊好吃。收购站也不收购黄羊,因此,一般人们不打黄羊。黄羊中有一种独角黄羊,角质是琥珀白色,半透明。这种黄羊角是极稀罕的珍贵药材。可惜我当时不知道这种黄羊的珍贵价值,看到了而随它去了。青羊、石羊都比较少见,我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一两只。有一次,碰见过一个石羊的头,准确地说,是一个石羊的头骨架子,奇大,角与角的最远距离有一米五,角的根部是方形,盘旋往外卷出,精彩绝伦。我搬了一下,估计有70、80斤。当时身上背着测绘仪器,没办法带;当时就算空手,我估计也带不动。至今,想起那个石羊头,还是感叹,虽说没能带回来,但能看到大自然造出的这种绝品苍劲之美,也算是很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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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城格尔木(从军青藏高原 三)


格尔木西面是远古的荒滩,不知是多少万年前发的洪水,留下这一望无际的乱石滩。有一次,我从连队的营房后面往西走,想看看荒滩里有什么神话,估计也就走了半个小时,还真掉进了神话般的远古荒原。那种感受,是一种无名的恐惧,无边无际的荒凉中,一种孤单、无援、渺小、绝望的恐惧。我是跌跌爬爬地跑回了营房,头脑中一片空白。多年后,我读了一本《棋王》的小说,故事中说到法西斯曾经以一种孤独的刑法折磨人。我很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孤独,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真是一种无法形容酷刑。

格尔木城里的大兵们,是很有幸的集体住在一起,哪怕身边就面临着远古的荒滩。不过,有另一种在当时难以启齿的心病,那就是很难看到一个女人。

格尔木兵城几乎都是窑洞式的平房,唯一的一座楼房的记忆,就是22医院了。大兵们对22医院难忘的倒不是那座楼房,难忘的是那座楼房里的美丽精灵。那时,真要生病住进了22医院,那可是三生有幸了。可惜我当时顶多也就是个头痛脑热的小病,连队卫生员就给解决了。唯一一次排队走进22医院的时候,是去参加一个慰问晚会。那天晚上真是激情澎湃,不过,不是为了22医院的女护士们,是为了才旦卓玛连续唱了十几支歌而感动,那歌声,可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星期天,在满是大兵的格尔木大街上,偶尔也遇到过她们,同样是大兵,同样的军装,就是有那种不同样的感觉,叫你在那么多大兵中感觉到她们温馨的存在。估计那个时候我的岁数太小了,每当遇见女兵,总是不由自主地躲着点,怕什么呢?我至今没找到答案。不过,至今在我心灵深处,女兵还是最美丽的天使。

那时我们好年轻(从军青藏高原 十四)


1972年10月,我再次上了唐古拉山,到通天河沿,担任守卫通天河公路桥的任务。

上山没有多久,大雪封山了。通天河里的水,整体冻结成一根望不到头也看不到尾的大冰块。我们的饮用水,就是用钢钎和大铁锤从河里的大冰块上砸下来的碎冰,化水食用的。

公路上和通天河大桥上,路面的冰雪冻结的像搓衣板,一愣一愣的又硬又滑。汽车开上去,就像跳舞似的,蹦蹦跳跳的,很少有能安全通过的,大部分都翻到路沟两边了。到了年底,极少有往来的车辆了。

我们那时候在山上,除了坚持站哨以外,其他也就没什么事了,空余的时间很多。怎么消磨这空余时间呢?当时,最好玩的就是唱歌,唱样板戏。样板戏,是那个时代的宠儿,人人会两句。唱歌,大家偶尔会想唱点新歌换换口味,还真是不容易。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弄来一本《民歌200首》,这在当时是禁书。好在唐古拉山远离人群,我们抱着批判的态度来对待这本歌本吧。人总是会找到理由,来满足自己紧缺的需求的, 呵呵!

我们战友中,能人还是有的,有歌本,他还就真能唱的出来。于是,我们学会了《小路》、《喀秋莎》、《山楂树》、《三套车》、《鸽子》、《在那遥远的地方》等等抒情的歌曲。

那时候我们真是年轻,老是有莫名其妙的冲动,永不满足的幻想。会唱了很多歌,还觉的不过瘾,于是想自己编新歌。说干就干,我们又开始编新歌,比试新歌。那会儿,什么老调子编新词,或者老歌新调调,真是瞎糊弄的不少。不过,也有正正经经的新词新调的新歌。那个时候,我们一直想编一首能抒发我们青藏高原兵情怀的歌。记得我们后来编了一首名字叫《雄鹰》歌,用的是具有藏族民歌意境的曲调,唱起来很豪放,能抒发我们青藏高原战士的豪情,我们当时都很喜欢这首歌。

从部队复员后,再也没有那种天高云远,辽阔豪放的青藏高原环境。流落在拥挤不堪的城市人群中求生活,一晃就是50年过去了。当初创作的《雄鹰》歌,已经不会唱了。偶尔翻翻旧日记,居然翻出了《雄鹰》歌的歌词:

雄鹰飞在高高的天上,不怕雨暴风狂,展翅飞舞、凌空翱翔,不怕迷雾茫茫。迷雾再浓,暴风再狂,折不断雄鹰的翅膀。为了理想,我愿像雄鹰,勇敢地飞翔。雄鹰飞在高高的天上,翻腾搏击,展翅翱翔。任凭雨暴风狂,任凭迷雾茫茫,挡不住雄鹰的眼睛,折不断雄鹰的翅膀。为了理想,愿你像雄鹰,勇敢地飞翔。

我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段歌词,想把那明朗的天空,辽阔的高原回忆起来,想把那豪放激昂的青春曲调回想起来。热血在胸中激荡,看来,我还能年轻几年!!!

无人区里的水(从军青藏高原 七)


无人区里,总体上说,是个水资源相对丰富的地区。地上,有雪山、河流、湖泊;地下,有泉水,冻土层。安常规分析,唐古拉山里有地下河流、湖泊是必然的状况。但我们没有亲眼所见,在此只提出来参考了。

中央电视台报导青藏铁路通车时,我注意到,有人说了:那里的水,可能都是天然纯净水。其实不然,无人区的水,也有人们意想不到的情况。

有一天,我们行军了很长时间,没有碰到一条小溪,人和牦牛、马都很渴、也热的难过。后来,我们终于碰到一条小溪。小溪的水很清,也很诱人,但是,小溪的两边寸草不生,岸边的沙石泥土也发黄,我们不敢冒失。当时,有两头牦牛先冲到小溪边,毫不犹豫地先喝了个痛快,我们连挡都没挡住。安理说,牦牛能喝,我们也能喝。正当我们拿出毛巾想先洗个脸时,意外发生了,喝过溪水的牦牛,竟然爬下了。跟组的牧民大呼小吆地把其他牦牛挡在离小溪不远的地方。牦牛是很少在白天爬下的,所以,两头牦牛爬了下来,这种情况是很特殊的。也是大家反映快,避免了一场大悲剧。那两头牦牛后来死了,其他的牦牛,我们是一头一头赶着冲过小溪,不给它喝水的机会。安理说,牦牛自己有天生的识别能力,什么草能吃?什么草不能吃?它们要比人的识别能力高,象这种喝水的事件,可能是因为太渴了的原因。

当然,唐古拉山里,确实也有好泉水。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叫馒头山的山脚下宿营,那里就有一股泉水。水清得看不见一点杂质,喝在嘴里,天然清香,还有一种淡淡、甜甜的回味,真是好喝。我们追到泉水的源头,这才看见,泉头四周集满了羊粪蛋,连泉水中都铺满了羊粪蛋,如果不是在下面已经喝过这泉水,这羊粪蛋中冒出的泉水,我们怎么着也要烧开了才敢喝。其实,野生动物对喝水也是有讲究的,馒头山的泉水,估计是方圆数十里内的一股神泉。大批的野羊都到这来喝水,天长日久,泉眼四周自然就堆满了羊粪蛋。那泉水实在太好喝了,地势也不错,我们于是在那个宿营地住了十天。我们的测绘工作,一般都是赶到某一个山头下宿营,就近作业。因为,爬山太困难了,还要把角铁扛上山,树座标塔,一般两天才能树起一座标塔,宿营地离山远了,工作不方便。但大多数山脚下,找一个有好水源的宿营地,也不容易。有时碰到实在无奈的情况下,我们只好在离水溪不远的地方挖一个大坑,然后把水引进沙土,通过沙土过滤后,勉强饮用。碰到馒头山的这股神泉,我们也开心,宁愿每天多跑点路,把周围山头的工作都集中在这个宿营地干了。

唐古拉山里还有山洪。夏天,山里的暴雨来的突然,下雨时间都不长,雨量很大,但引发山洪的时候不是很多的。有一次,大雨后,雨已经停了,我们下到一个山沟里,正往对面山梁上爬。突然,我们听到从地底下传来一种很沉闷的轰轰声,我们正在奇怪这声音的来源,就看见一道泥巴墙从沟的上游往下移动。说时迟,那时快,我们立即手脚并用,连窜带爬,逃到山梁上,回头一看,只见我们刚才立脚的地方已经淹没在混水中,水流平稳,没有惊涛骇浪。当时,我们心想,就这水流,真冲到我们身上,恐怕也没有多大事。水流很快过去了,山沟又恢复成山沟,往沟底一看,我们几个人脸色都变了,沟底凭空舔了一沟碎石大如斗,幸亏我们爬得快啊,要不然,这会儿不是肉饼,也成碎肉了。

我们测绘是沿沱沱河作业的,来回的渡河是常事。渡河,选择过河点是个关键。看似水流平缓的地方,常常是陷人陷马的流沙地,一旦陷进去,就别谈渡河了,逃出命来是第一条;而看似水流喘急的地方,有时到反而是好渡口,水流急,泥沙也存不住,没有假象,两岸岸基都比较踏实,河水的宽度也相对狭窄,常常是冲一下就渡过去了。

有一次,我和一个福州兵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那是沱沱河大水的季节,河面普遍都很宽,实际上是河水淹没了河滩草地,河滩草地也成了河面的一部分,因此,看起来河面都很宽。我们选好了一个地方开始渡河,一开始,真比较顺利,所谓河水,也不过在马腿的小腿以下,约两百米的河面,我们都已经渡过150米以上了,胜利在望啊,我骑在马上,很轻松愉快地感受着骑马驰骋在沱沱河大河水面上的豪放感觉。别人是坐船渡河,我们可是骑马渡河啊,骑马挎枪渡大河,人民战士也侠客,情动于心而成于言嘛,那会功夫,我真想放歌一曲。

河水开始深了,淹到马大腿了,我把脚也抬了起来;越往前走,河水越深,最后,我把腿盘在马鞍上。到对岸,也就十几米了,马整个沉入水中,游了起来。我是盘腿坐在马鞍上的,马一游泳,左右一摆,河水又是横冲过来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滚到河里了。那真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大脑里全是流水声,完全是下意识的,我冒出水面的一瞬间,只看见一根细细的东西在眼前,我抓住了,又沉入水中,也不知怎么了,脚下踩到了沙地,站住了,并把头伸出了水面。我抓住的那根细细的东西,是马缰绳。这根缰绳不是骑马时用的,而是,晚上休息时,栓马用的缰绳,这根缰绳比较长,让马在休息时可以活动范围大一些。在骑马时,这根缰绳是圈起来挂在马鞍上的。我抓住的就是这根缰绳,这根缰绳的一头是系在马笼头上的,我掉在河里后,马是先在水中踏到实地站住了,我抓住了马缰绳,自然也就顺流甩到了可以站起来的实地。什么叫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是切切实实体会了这句话的真谛。我连撺带划地移到马身边,抱住马头,真想痛哭一场。马很温情,象安慰我似的,马头在我的身上轻轻蹭动。我轻轻梳理马脖上湿漯漯的鬃毛,不知怎样才能感谢它的救命之恩。我身上当时穿着棉袄棉裤,大头棉皮鞋(大头皮帽子是给水流冲走了),带着半自动步枪,还有四棵手榴弹。在当时的处境下,压根儿就没有游泳一说。我是秦淮河边长大的小孩,12岁就横渡(南京)长江了。掉在沱沱河里时,我是本能的反应游动(不是游泳)了两下,只挣到一次头露出水面机会,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才没有给冲到主流中去,一旦被冲进的中流,估计不是淹死,也要冻死。

那天,我们渡河失败,200米的河面,只有十几米了,我们没有过去。沱沱河里基本上雪水,再热的天,下水十分钟,就冻得你不得不爬上岸来。我们回到宿营地时,我已经连骨髓都冻麻木了,象游魂似的,光溜溜用五六件军皮大衣裹着,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