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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耕牛

发表时间:2020-09-01

【www.qg13.com - 挽留的情感的说说】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我家的耕牛,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好多年前,家里有过一头耕牛,只不知它替咱家犁了多少亩田地,驮了多少担粮食。却记得,农闲的时候,我时候牵着它在河边吃草。也有时候,我坐在它的背上,凭它漫步。

大概是春分后不久,耕牛啃食了邻家地里的青苗。邻家长老将此事说与祖母知道后,祖母大发脾气。便把耕牛关在牛棚里,折了竹丫枝恨恨地抽打它。还一边骂道:你这畜生,简直不通人性。耕牛在小小的牛棚里跳来蹿去,发出凄惨的低吟声。不知过了多久,祖母方才扔下手中的竹丫枝愤愤地走了。我跑到牛棚前,看见耕牛静卧着,脚跟上有暗红色的血珠浸出来。

某年吧,耕牛要产仔了。我见它食欲不振,便隔三差五地偷家里的鸡蛋来喂它。我对耕牛说:牛啊,你就要为我们生小牛了,吃几个鸡蛋可以补补身体哩!不料有一次,我刚把鸡蛋放到牛棚里,就被祖母发现了。祖母急步上前来,拿回鸡蛋,生气地对我说:你这个小鬼头,人都舍不得吃,你居然拿去喂牲口,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多久,耕牛产仔了。就在生小牛的那晚,是几位叔伯帮忙接生的。听说是难产,有人便说道:要是真的死了,一半拿去卖了,留一半咱自己吃。昏暗的牛棚里,传来耕牛的沉吟声。

最后一次记忆,是耕牛被卖时的情景。那天,家里来了两个壮汉,与祖母商量好价格后,便去牛棚里牵牛。刚开始,耕牛还摇着尾巴,跟着他们走。我就倚在门槛上望着。可是,到了即将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处,耕牛站着不走了。其中一位壮汉,卯足了劲拉着缰绳,把耕牛的头和颈都拉成了一条直线。而另一位壮汉,拿着桑麻重重地抽打着耕牛的屁股。耕牛的哀吟声,刺破寒空,钻进我的耳朵,我不禁全身一颤,莫名地抖出一滴泪来。

一晃近二十年过去了,想必耕牛的肉和血早已被众人分食了。只愿那些食了耕牛肉和血的人,于百年之后,能把我家耕牛零碎的灵魂带往天堂。还它一个完整,在天堂里永安!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我家的汤姆


汤姆是我家的狗,而且还是条狼狗,最重要的是,它是条母狼狗。为什么说这重要呢,因为自从我二哥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后,我就一直把它当作公狗看,直到3年后它下崽的时候我才知道是母的。对此我还曾经愤愤不平过,感觉像是被谁欺骗了似的。仔细想想一定是名字没起好,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面的猫就叫汤姆,也是公的,而且狼狗长得都魁梧,又凶猛。其实汤姆是公是母都无所谓,可是我认定了它是公的,你忽然说它是母的,这我在感情上就受不了,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对吧。

所以这事就还得怪我哥,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起这么个名字。大概是那段时间看《猫和老鼠》看上瘾了吧。起就起了吧,可他们又不好好叫,人家电视里叫那只猫的名字就洋味十足,叫套姆。可到了我们家变成了完全汉化版了,叫汤木儿,而且那木的尾音拖得又重又长,听起来真是别扭。后来我侄女咿呀学语的时候,就自个儿把那不好发音的汤去掉了,直接叫木儿。倒是汤姆,不管别人叫它套姆还是汤木儿亦或是木儿,它都摇着尾巴颠颠地跑过来舔你的脚,这说明汤姆大度,不爱斤斤计较。

不仅这样,汤姆还特别重感情。记得汤姆是我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来的,后来我在外面读书,每半年才回去一次。可汤姆每次都非常热情地欢迎我,而且不管我走多久,它老远都能闻出味来。有次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刚到楼下,就听见4楼的门开了,汤姆从里面跑了出来。妈妈正好要下楼,打开了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汤姆汪汪乱叫着,飞快地窜下楼去了。下去后才知道是我回来了,于是叫汤姆跟她一起出去,它竟不肯,只顾竖起前爪来扒我,又不敢把我衣服弄脏了。我上楼,它也跟着我上去,还跑到前面带路,并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等我,然后汪汪叫两声又欢快地跑。到得屋来,它又在地板上欢呼雀跃地蹦跶,舔我的鞋子。妈妈追上来叫它半天,它才依依不舍地看我两眼后走掉。

我说它热情,你可千万不要以为它对谁都热情。如果陌生人来我家,它立马就给你来个下马威。一听见有人敲门,它马上就从地板上立起来竖起耳朵警觉地盯着门口。如果敲门声继续的话,它确认是有人来,那它就会冲到门口冲着门背后的那个人狂叫不已。门背后的人一听这叫声,先是畏惧了三分,连敲门声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等我们喝开汤姆开了门后,汤姆又冲过来朝那人乱叫,似要扑上去的样子。结果胆小的人早就尖叫起来,胆大一点的强做镇定,却也只敢躲在主人身后。这时我们常常拿一块骨头给它看,等它跑过来的时候就丢在阳台上。它一跑过去,我们就把客厅的玻璃门关上。汤姆一发现自己上当了,就丢掉骨头撞玻璃门,在阳台上冲客人叫嚷,过上好一会儿才渐渐止息。可这已经把来客给吓得够呛,半天回不过神来。不过叫归叫,嚷归嚷,却从来没发生汤姆咬人的事故。

其实这也只是在家里才这样,一到了外面,它的胆子比猫还小。院里有个老太太养了一只宠物狗,经常喜欢带下楼溜达。大约狗都是好斗的,俩狗在一起就喜欢斗法。其实这宠物狗身形娇小,汤姆的腿都比它高,更不用说重量了。总之,如果是拳击赛的话,两个绝不是同量级的赛手。大约汤姆也认定了这点,所以才在开始的几次较量中敢与之争锋相对,一较高下。可是一旦对峙上了,精神上的勇猛就变得异常重要,好比做丈夫的怕老婆,并不是力气上打不过,而是精神上先畏惧了。所以汤姆与那只宠物狗的较量总是在那只狗凶猛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然后落荒而逃。可是那狗并不就此放过它,呜呜两声后,张口就扑上去咬。于是汤姆就在前面没命地跑,边跑边狂吠不已,那情形就好像有个人在被别人追杀时边逃边沿路喊救命一样,可笑极了。可笑归可笑,到底我们还是觉得丢脸,哪有这么大的狗被个小不点满街追着跑的呢?全然不像在家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可见狗仗人势这话说的是对的。

还没说为什么我们家要养狗呢。家里在楼下开了个副食店,有三间门面大,地处街角,晚上不太安全,得有人守着。所以我二哥晚上就睡在店里,让汤姆作陪狗比人可警醒多了,可光有狗没人也不行。这么一来,汤姆每天的任务就是晚上到店里去睡,反正它爱嚷嚷,遇到有人来捣乱,这缺点可就是优点了。于是汤姆白天的活动就是把自己当头猪养着吃了睡,睡了吃。几年下来,直养得膘肥体壮,让别人难免不打它的主意。

有天晚上在店里乘凉,有一人跟我爸聊天,汤姆在旁边乱转着兜圈儿玩。那人忽然说了句:这狗冬天的时候来一锅慢慢炖着,再来几杯小酒,那滋味肯定爽得很哪!说完眼睛死瞅着汤姆,仿佛面前的汤姆就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火锅了。而汤姆却全然不知道它正处在危险中,只顾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幸亏它听不懂人话,不然非把那人的手给喀了。于是我开始在思考汤姆的归宿。

我见过流浪狗,它们浑身脏兮兮地在垃圾堆里刨食,有时甚至为了半块发馊的馒头跟别的狗决斗。要赢了还好,如果输了的话,身上被对手咬一两口不说,还要继续饿肚子。结果别的狗也不愿理它,自己就孤独而饥饿地死去。我也见过许多宠物狗,浑身泛着绸缎的光泽,高傲地走在主人身旁散步。一日三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还常常有零食吃。同样是狗,命运却有天壤之别。类推到人身上,其实也一样,虽说人狗殊途,可最后却殊途同归。其实对于汤姆来说,它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前生后事,也许此时有饭吃,有地方睡就是最大的快乐。我的所谓担心也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其实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忙忙碌碌地担心不如轻轻松松地开心,毕竟我们抓得住的也只是这一世而已。

我家的菜园


1982年,村里落实了土地承包责任制政策后,家里就有了菜园。那时起,父母不仅忙碌着田地里的活儿,更主要的是辛勤耕耘着家中的菜园。菜园子也成了我们全家唯一的经济源泉。

家中的第一块菜地是在村东头路南不远,老107国道旁边,离家有三百多米远。那时,哥哥刚刚考上大学在郑州学建筑,弟弟、妹妹都在家上学。我呢刚上高中,天天奔波于学校和家之间。因而很少去过菜地。随着村里人口的不断增加,1984年村里有人办造纸厂,菜地被占用。1985年调了菜地之后,那时我家的菜地在村南头,离家二百多米。那片菜地的西北角有一眼二百四十多米深的水井,供村里各家各户生活用水。随后生产队里用青砖和水泥灰建了一个不足十平米的井房,井房西面是一个大水池子。因而,没分到各家各户之前,那片菜地曾是一片稻田,随后变成了藕池。

家里有了菜地之后,父母实时种些时令蔬菜,或是黄瓜番茄,或是茄子、冬瓜、南瓜豆角,或是菠菜、白菜、萝卜,或是韭菜、玉米菜,拉倒城里沿街叫卖。家里有了经济来源。姊妹几个上学的花销也有了保障。只是父母更加辛苦了。种菜是很需要工夫的。翻地、平整、扒埂、踩畦,菜种上以后还要施肥、浇水、除草、施肥、松土、杀虫,苗稠了还要剔苗。菜长成时收获以后还要择菜、捆整齐。青菜一类的为了保鲜还要一捆捆放置有少许水的水盆里。种菜最辛苦的是要浇地。

夜里浇地离不开手灯,尤其是冬天就离不开胶鞋。浇地时,一会要看看水到头了没有,一会还要看看哪儿跑水了没有,最主要的是不要让水跑到别人家的菜地。2009年以前,每次浇菜地的头天晚上,父亲就会对我和弟弟交代一声:明天早上起来早一点儿,一块儿把水泵下到井里。虽然如此第二天早上,父亲还是早早地喊醒我们。因为去得晚了,别的人家就会早早占着井,不仅影响浇地,轮到晚上浇地,还会浇个通宵。那时我和弟弟也都会陪着父亲一块儿浇地。每次晚上和父亲一起浇地时,总觉得夜不是那么漫长,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因为浇地的时候父亲会给我们说一些种菜的学问。或许多做人的道理。诸如啥节气种啥菜,哪几样菜套种既能增产又不相互影响,啥菜喜欢啥肥料,哪些菜种时要注意啥问题才能苗齐苗壮等。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蕴藏着许多农时、种子肥料管理等丰富的科学知识。土豆要在出九前种还要适度深些,土豆间可以套种茼蒿、小白菜等叶类蔬菜;灌水多少,灌水是否充足,直接影响土豆的长势。土豆秧刚出来,大量灌水,会把秧苗催得太旺,结果会是光长秧不长果。农谚说土豆开花,垄沟摸虾,也就是说土豆开花时节,水灌得越多越好。栽西红柿秧,要像架豆角秧那么高高地架起来,不掐尖不打蔓,任西红柿秧随意生长。种冬瓜要压枝。芹菜、黄瓜喜水;芫荽黄瓜最怕重茬;2009年以后,生产队队长把菜地里的每一眼井都下了水泵,并且用钢管接出了井口。人们再不用几个人一起每次拉着水泵去浇地了,只需拉着水管,到地之后,把水管对接好就可以轻松浇地了。随后虽然多年不与父亲一块儿浇地了,但忘不了与父亲一块儿浇地的时光。

1983年上半年,妹妹看看父母每天忙里忙外,不要说田地里的活儿,就是菜地里的活儿,父母二人都忙不过来。因而和父母商量辍学,首先是父亲不同意,父亲吃过没文化的亏,因而再苦再累也支持我们姊妹几个多读书,多学些知识。随后父亲对妹妹说:你不上学也中,到时候你会不会埋怨我们。妹妹说:大,哥哥弟弟都比我学习好,家里的活俺妈恁俩也忙不过来,就让我回来帮恁吧。你放心吧,不上学是我自愿的,我啥时候也不会埋怨你们。就这样才十五岁的妹妹为了父母,更为了哥哥、弟弟我们几个好好学习,主动承担了家中的农活儿。每天和父母一起早起晚归,风里来,雨里去。收拾地里的菜,和父亲一起拉着菜去城里沿街叫卖。

父亲每次去赶集卖菜,只要差不多就卖了。卖完之后赶紧回来忙菜地或是田地里的活儿:或是背着锄头锄玉米地里的草;或是给蔬菜或麦子打农药;或是晾晒麦子或玉米。而母亲去卖菜,总是想着多卖几个钱。反而往往是卖个倒上桥。老到天黑才回来。地里一有空白地,父亲就不失时机地往地里推些人粪尿。又因为父亲舍得投资,种番茄时每年都会买些芝麻饼上地里,因而我家的番茄每年都是个儿大、味美。每年那段时间,中午回到家中找些不好的或是没卖完的番茄,洗洗切到碗里,再加些白糖,猛吃一顿。真是唯美可口、凉甜解渴。傍晚到菜地摘番茄时,看到红得熟透的番茄时,不由得摘下一个在衣服上胡乱擦一下就猛咬一口,又沙又甜。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1984年7月初,我放假后也每天帮着父母去菜地,擓着篮子穿梭于一畦畦黄瓜番茄地,帮父母摘黄瓜番茄,摘满一篮擓到地头,把崩口的番茄另外放一边,(拉回来后或是自己吃,或是给邻居。)没崩口的一个个放到铺有软布、有挡板儿的架子车上。第二天早上四点多被父亲叫醒,洗把脸就和父亲一起拉着一架子车黄瓜番茄或是去城里卖,或是跑近二十里地到乡下卖。那时乡里人家家户户还不是多有钱,有的是麦子或包谷。因而他们用包谷来换我们拉去的菜。记得那时的包谷是九分钱一斤。番茄呢也是那个价。我们拉一车番茄,跑二十里地,换回一车包谷,然后再跑十几里地把包谷拉到收粮食的地方卖了换成钱。从那之后的多少年里,每年冬天父亲都会忙着在用泥巴剁成的菜棚里育一些番茄、辣椒、茄子等小苗。育苗也是要工夫的要,那时候没有什么草苫,给菜棚保温全靠在四周压好的农膜上铺一层厚厚的麦秸。麦秸上再盖一层农膜并用木棍等压好,防止起风把麦秸刮跑。天好的时候要天天早上把麦秸挑了,好让菜苗见见阳光。傍晚时候再把麦秸铺在农膜上,再在麦秸上盖一层农膜,并压好农膜。到来年清明节以后开始把育好的苗子一锨锨铲起,装到架子车上拉倒地里开始栽种。刚开始种时,不知道种之前先压一层薄膜,这样可以防止杂草把菜苗给吃了因为野草的生命力旺盛于菜苗、庄家苗。随后压了膜后,不经蔬菜长得好了,也少了除草的工序。

1985年夏,不到十五岁的弟弟放假后也帮着父母收拾菜,每天也会拉着一架子车菜去城里卖。记得那年的8月24日早上五点弟弟和往日一样拉着一架子车冬瓜去城里卖。不想早上八点多,二叔看到了村东头路边的沟里的一辆架子车很像是我家的。并且沟里还有烂的、没烂的冬瓜。到家问了我父亲后,才知道那车确实是我家的,随后赶紧找卖菜的弟弟。市里的各大医院几乎跑了个遍,都没找到卖菜的弟弟。十点左右才听说弟弟早上拉着一车菜刚走到新修的107国道,就被一辆大卡车撞了。随后,那司机把车轮也撞到了车上,拉着弟弟在市里转了一圈,随后把受伤的弟弟丢在了西大街的一个医院门口就跑了。弟弟八点多清醒后捂着伤口、忍着疼痛从清虚街一步步走了回来。快到县卫校时,被邻居婶婶看到。随后婶婶领着弟弟去县卫校找医生给弟弟看病。弟弟的这次车祸,让我对社会有了看法,也改变了我的人生目标,让我立志学好文学。

1988年后,生产队里的菜地做了调整。我家的菜园也从南头挪到了北地,离家有一里多地。菜园东南角是一个土墙的破旧井房。菜地南边是一个东西向的长一百米的水渠。地里仍是一些时令蔬菜。两年后菜地又做了调整,我家的菜园离那井房有了距离。那时每个人有两分半菜地。有妹妹的、父母、奶奶的、加上弟弟和没过门的弟媳的一共一亩半。这之后二十多年来,菜地就没再做过调整。父母那时也种过几年葡萄,一夏天在地头搭上了一个棚子让舅爷(舅爷是个五保户,在离我们家东十六里的于庄住。1980年冬天,因烤火不慎烧毁了自己的房子。随后父母把舅爷接到我家。)在地里看管葡萄。只是那时没有现在的网可以遮挡鸟儿的啄食。因而每次和父母一块去菜地时,总会听到母亲响亮的吆喝声或是啪啪啪的拍巴掌的声响,借以驱赶地里的鸟儿。1993年舅爷去世后,父母也不再种葡萄了,仍旧是时令蔬菜。

菜园不仅成了我们一家经济来源的支柱,也成了一种四时不同变换的风景。春天里走进菜园,可以看到满树的杏花,幼小的葱苗、刚发丫的韭菜,长势喜人的菠菜、青青的蒜苗、父亲深翻的土壤,地头的香椿树上发的幼芽。刚开始时,母亲不知道香椿叶是越嫩越好吃,越受人喜爱,直到有一年母亲给表姐送了些长大的香椿叶时,表姐给母亲说了这道理后母亲才不再怪我们说:不等香椿叶长大就摘,那是害性命啊。夏天走进菜园,可以看到满树的黄杏,绿油油的韭菜、挂满指头的拳头大红红的番茄,翠绿的黄瓜、长长的豇豆角,黄瓜、番茄豆角都是要搭架子的,每年父亲都会买几捆竹竿,或是砍些树枝来搭架子。父亲摘蔬菜时也会留一些健壮的果实做种子,有时因为不知道而误摘了做种子的果实,也少不来听几句父亲的埋怨。秋天菜园里刚发丫的蒜苗、一个个硕大的冬瓜、黑瓜、满树的渐黄的柿子,一畦畦碧绿的菠菜、长得匀称的青青的蒜苗还有蒜地里间或种的一棵棵芫荽。以前种大白菜,入冬前人们都会用红薯梗或是草绳等把白菜包起来,这样白菜才会包心,长得瓷实。随后的白菜不用用绳子捆绑会自动包心,也省却了菜农的一道工序。冬天里,白菜收完之后。父母除了收拾菠菜,就是忙着深翻土壤,未来年的蔬菜备好耕地。

随着父母年龄越来越大,我们做儿女的也心疼父亲,不想让父母这么辛苦地劳作。但是父母却说:我们闲着也没啥事,种种菜不仅能供一家人吃菜,还能多些收入,再者种地的同时我们也锻炼了身体,也觉得活得有意思。种菜的过程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用铁锹翻地,闻着泥土的清香,心里是快乐的;把菜籽撒向菜园,播种着希望时是快乐的;汗流夹背地锄完杂草是快乐的;给蔬菜浇水、施肥是快乐的;收获的时候更是快乐的。当你把种地当做一种生活的乐趣时,你就不会觉得劳累,种地的种种快乐其实是对劳动、对生活的热爱。因而,我打工之余,偶尔的也会去菜地帮父母干些活儿,或是剔剔草,或是尽情呼吸夹着泥土气息的蔬菜花香,享受着或是粉红、或是洁白、或是淡紫、或是淡黄的菜花缤纷绚丽,小黄瓜顶花带刺,白色的辣椒花,黄色的西红柿花吐露着芬芳,与紫色的茄子花竞相开放,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加上如诗行般显示生命底色的翠绿,从而忘却生活中的一些烦恼,更体验着与父母一起像陶渊明那样晨星理荒秽,戴月荷锄归劳作的快乐。更体验到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野里辛勤耕耘的父母是多么的辛苦。

直到2010年12月16日,妹妹出了车祸后,没法帮父母干活儿后父母种的番茄也少了。弟弟考虑到父母的辛苦,也要回了他们的半亩菜地。剩的一亩菜地,父亲种了一半比较省力的韭菜。2012年10月,表姐不幸病逝后,父母就不再种番茄了。去年这时候,父亲对我和弟弟说:菜地我也种不了了,你们弟兄两个看看种啥请种了。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每天都拖着年迈的身躯辛勤劳作着,直到今年(20XX年9月2日早上突发脑梗晕倒在菜市场)。我的父亲!我的受苦受累为儿女操劳一生没享过一天清福的父亲!

种菜每年都有最忙的两个时候。一个是夏天收拾番茄、豆角、黄瓜,一个是立冬过后的萝卜白菜的收获。好在表姐每年可以帮助父母销一部分蔬菜。因为表姐是物资局一个下属门店的头头,因而父母种的蔬菜每年都可以卖给她单位里的员工一大部分。夏天往单位里送黄瓜番茄、茄子豆角,冬天呢又可往单位里送萝卜、白菜、菠菜等,表姐呢就权当是把这些蔬菜给员工们发福利了。每次往表姐那儿送菜,表姐给的价格不仅比市场价高,并且还都会多给一些,之后或是领我们去单位食堂或是附近的的饭店吃些饭。俗话说:小雪收萝卜,大雪收白菜。每年冬天的萝卜白菜的收获时节,妹妹没出车祸前,每年都会帮着父母出白菜,弟弟和我也会去帮忙。妹妹出了车祸后,弟弟也忙,因而每年只有我和父母一起出白菜。偶尔的,哥哥也会回来帮忙。那时,也会想起多年之后和哥哥、父母一起出白菜会是个奢望。因为城市在发展,我们的菜园不久的将来也会被占用。没想到还没两年,这奢望就真的成了奢望。因为做梦也不会想到八十二岁的父亲会在今年中秋节被意外的脑梗夺去了生命。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没人管理的一亩多菜园。

父亲从突发脑梗,到永远地离开我们不到半个月。半个多月里,菜地没人管理,杂草丛生,还没长大的萝卜白菜被菜青虫啃食的不成样子,父母与往年一样适时种的蒜苗也被玉米菜遮得看不见影子。直到有一天问起母亲,时才开始动手除掉玉米菜。父亲不在了,母亲让弟弟和我平分了那一亩菜地。也许父亲生前就为我们安排好了,本来我和弟弟也想着把菜地种成麦子。但母亲说:东头的韭菜还是别动,也不费啥功夫,只是韭菜该收割时忙些。国庆节时我骑行出去了,是妻子在家忙着打踩畦,种菠菜种葱。割韭菜那几天,刚好赶上阴雨绵绵,因而第一次看到妻子冒着雨推回一车割了的韭菜时,我很感动。我何德何能遇到一位这么勤劳能干贤惠的妻子,我又怎么不心疼这样的妻子呢?第二天我下班回到家就往地里赶。那也是我多年来第一次与妻子一起在雨中收获父母给我们留下的蔬菜。

我家的菜园,给了我们全家人生活必须的蔬菜的同时,也成了全家的经济支柱,而这支柱的支撑点却是勤劳善良养活我们全家的父母。眼下又快到收获白菜的时节了,只是父亲不在了,看不到了像往年一样的又大又瓷实的白菜了,我再也不能和父亲一起收获白菜了!菜园给了我太多的营养,也给了我太多的记忆。父亲,我和弟弟会管理好您留给我们的菜园的,也会照顾好疼我们爱我们为我们操劳一生的母亲的!我们会用丰硕的果蔬告慰您的在天之灵!爸爸!我爱您!

我家的大老槐


沿渭清公路过了洛河大桥,就进入澄城地界。驶上十里长坡,就到了我的家乡什二村。

我家居住在什二村窑科的深沟边沿。大门口除了一米多宽的进出道路之外就是深沟。大老槐,就生长在大门口沟沿的崖壁上。

它的根很粗很深,枝繁叶茂,形状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灵芝,把我家门口遮了个严严实实。曾经来过一个风水先生,说我家的大老槐是一颗吉祥树,遮挡了对面的空,保护了沟畔的崖,能避灾禳祸。所以我爷爷就很看重我们家的大老槐,虽然它枝干扭曲,难以成材,虽然它木质松软,被称为狗屎槐。

据爷爷说,民国年间,我们家还住在大老槐崖下的沟里。在老爷爷和爷爷们的努力下,不知用多少亩地或多少石粮食买下了这个有着大小不等三孔窑洞的沟边小院,在民国十八年(1929年)大饥馑来临之前,顺着这颗槐树爬了上来,才免于憋在深沟渴死饿死。在大老槐的枝杈上架上木杠,搭成梯子,棚上木板,安装辘轳,可以上人,可以吊物。这个场面我曾经见过,有一年爷爷这样吊过砖头,我想民国年间祖上的搬家大概也是这样。不管是怎样,大老槐总是帮忙拯救了我们家。大老槐是有历史功绩的。

槐荫下,大门口的右侧,爷爷安放了一块条石,孩子们经常在这里玩做饭过家家:拾几个瓷片作碟碗,捋几片树叶作菜肴;指定谁是爸爸谁是妈妈谁是孩子,一个临时的家庭就成立了,吃饭干活睡觉,基本的生活程序都具备了。玩的饶有兴致,玩出了和谐和睦与祥和。男孩子有时玩的极热烈,上到树上摘好多槐角,用砖头将其砸成胶状糊浆,用手揉成球状,拴上半米长的绳子。提着绳子的末端,像甩链球一样比赛谁甩得高。有趣的是,不管甩出多高多远,用槐角做的圆球总是摔不破,变形了再揉圆,经久耐用。大点的孩子可以顺着树杈上搭成的梯子下到沟里偷吃爷爷果园里的桃子、杏子、梅子。这种事我就干过,趁着爷爷或姑姑不在家,偷偷地顺着大老槐的梯子下去,再爬上杏树,骑在枝杈上吃饱了,再装满衣服的几个小口袋这才回家。有时也会被我那吝啬的姑姑发现,她们会用土疙瘩扔过来砸我(一般都砸不住),用不堪入耳的恶语骂我,我不理她,吃饱装满之后才回敬她们两句。姑姑们生气了,就会把大老槐上那几根木杠卸去,截断我下沟的通道,并狠狠地说一句:我让你下!

我们小孩子也常常站在大老槐下,望着沟对岸的生产队长打铃,集合社员下地扛着锄头,提着铁锨,掮着犁耙,赶着马车一溜一串,谝着说着,叫着喊着,慢慢地向地里走去。也在日落西山之时看着社员们急匆匆,慌忙忙,急不可待地往家里赶甚至跑。我们有时听到大老槐上鸟儿归巢前的叽叽喳喳,也急不可待地等待着爷爷、妈妈的归来。我们眼巴巴地向西望着高高的涝池沿上,一排排下地归来的社员在西天晚霞的映衬下变成了黑色的剪影,凭着剪影我们判断哪个是爷爷,哪个是妈妈。爷爷大多判断很准,妈妈就常常判断出错,因为爷爷人高马大,背的柴捆子也是全村最大的。

我们也常常在大老槐的庇护下干些调皮的事情。在两个小姑姑的带领下,齐声大骂沟对面的小伙伴,喊声之齐,声音之亮,骂辞之顺,是对面的骂手难以匹敌的,他们不得不败下阵去逃之夭夭。有时看见沟对面哪个人不顺眼,也会给他创编一套顺口溜,骂他个狗血喷头,无法招架。有一次看到沟对面的女孩名叫巧燕,穿着红袄袄绿裤子,就看她不顺眼,我们就集体创作了一套骂辞,齐声大骂:巧燕,尿罐,尿罐打咧,巧燕扯(cha)咧回环往复,直至巧燕大声嚎啕。巧燕她妈就瞅准了我们家的大老槐,来到我们家论理,我爷爷,我妈妈,没少给人家说好话赔礼道歉,并狠狠地教训了我姑姑和我们几个小不点。

冬去春来,星移斗转,我们在大老槐的庇护下,一天天长大,从小学上到了中学,一直到七八十年代,我们弟兄三人先后考上了大学,小弟一直读到博士,工作在中央机关,这在我们村我们乡是很少见的。有人就开始研究我家的庄基这么偏僻,这么破旧的窑洞,它能出秀才?甚至多年补习考不上大学的学生要租借我们家的破窑洞想沾沾灵气。大老槐默默不语。

现在,我们兄弟几人早已离开大老槐,分别住在了渥太华、西安、澄城,但我们心中老惦记着那颗遮崖护畔的大老槐。有一天我回到什二村看望了大老槐,三孔窑洞已复垦为平地,只有那颗大老槐孤零零地坚守阵地遮护着崖畔。没有主人看护的它,早已被贪婪槐米的人折枝损叶,光秃秃地失去了原有的灵芝外形。我站在大老槐下泪眼婆娑,大老槐也默默的向我诉说了自己的诸多不幸。

大老槐在一片土黄的背景下为我们点缀了浓浓的绿的生命的亮色,为我们小时贫弱的生命以遮挡和庇护,送给了我们成长的灵气与志气。这辈子,我们不会忘记这颗遮崖护畔的大老槐的!

我家的老家具


我家那些老家具既不是祖传古董更没有红木,檀木,黄花梨造就的高贵出生。它仅仅是使用普通木材和便宜方便的三合板。可就是添置这些不起眼的家具也是当年我家一件大事,气势阵仗堪比起房架屋。

小时候随父亲的工作而居住县城,可是居无定所,几年便要租一次房子搬一次家。所以家里没有一样家具,搬起家来倒也轻省。后来买了几间单位经年的旧房子算是安定了下来,虽然破旧,夏天热冬天冷,雨天漏雨,风天透风。可总归是自己的窝,敝帚自珍吧。修修补补,洒扫拂拭倒也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后来我们弟兄三个陆续上学读书,没有一个写作业的桌子,趴在炕上写压的肚子痛,对眼睛也不好。吃饭也需要一个炕桌,衣服也不能再东一推西一堆,衣柜也是必须的。父母咬紧牙关拿出省吃俭用几年存的二百块钱请我木匠大舅打家具。好说歹说把大舅从老家请下来,大舅知道这活别想挣钱。打家具那几天全家忙碌但很快乐,大舅是一个手艺人,走东家串西家,开朗健谈,笑话故事随口就来,编出来的俏皮话还合辙押韵。我们看着大舅左腿踩木头半弓着腰双手用锛子举重若轻地削切着,粗糙不平的木头整整齐齐露出了洁白细腻的肌肤。木头架在长条凳上就该刨子出场了,刺啦刺啦有节奏的声音从大舅粗糙大手下飞出。脚下不一会儿就推满了洁白的刨花,有的有美丽的花纹就像一只只蝴蝶翻飞着落下,有的卷曲着就像大象的长鼻子。眯着眼墨斗一弹条条墨线横平竖直。钢锯沙沙作响,块块木板整齐列队。大舅简直就是魔术师,木头在他手里变幻出随心所欲的形状。

首先我坚决要求做写字台,我都读初中了,趴在炕上写作业成何体统。其次母亲要求做一个大衣柜,衣服到处乱推,太不体面了。还得有一个饭柜,剩茶剩饭,盘碗碟筷总的有个归宿。最后剩下的木头充分利用做了一个炕桌。院子里支起小锅熬水胶作为粘合剂,大部分都是榫卯结构,基本不需要钉子,沾一点水胶就可以牢牢搭起框架。最后油漆刷,清漆罩,明黄油亮的家具赫然矗立。

写字台基本是我的专用,铺上一张玻璃板,下面放一些家庭照片,明星照片,成了我的一方私人天地,它陪伴我几千个日日夜夜,浸润着我的汗水,也浸透着我的体温。炕桌是弟弟妹妹写作业的地方兼饭桌。大衣柜和饭柜是母亲的专属,每天早晚都要细细擦拭,使它一直保持光亮可鉴。在那一方虽破旧但温馨的家里,这些家具就像不离不弃的老友,给艰难的岁月里增添了一些光明和暖意。写字台护送我考上了大学,小炕桌也把弟弟妹妹送进了师范学校的大门。

后来,爸爸在那间破旧的屋子里突然去世,我们弟兄三个也毕业各自成家。这些留有我们一家温度和美好记忆的家具也不知所踪了,可能是被处理或送人了吧

03.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国庆节学校放假,爸爸让他的小车司机王叔叔送我到乡下姑婆家小住两日。

姑婆年届六十,爱好京剧,前些天刚刚报名参加了乡里举办的中老年京剧演唱大赛,她的参赛曲目是京剧《红灯记》里的唱段《我家的表叔数不清》。那天上午我到姑婆家时,她正拉开架势独自站在厅堂里演练: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午饭后,姑婆出门找人交流、切磋演唱技巧,邀我一起去。我没答应。我宁愿留在家里看动画片:平日读书没完没了地做作业,做梦都想无忧无虑地连续看它几个小时动画片过过瘾。

节假日动画片就是多,打开电视机,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最最喜欢看的日本动画片《樱桃小丸子》,正看得起劲,忽然走进个中年男人来:“小燕来了呀,我是你望财表叔啊!”

我转过脸看看他,两个颧骨高高的,鼻梁有些塌,和我爸爸比较象,就猜出他没说假话——以往常有乡下表叔去我家托爸爸帮忙销货,他们差不多都是这个模样。我顾不上和他多说话,回转头继续看电视。

“给,小燕,表叔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买玩具去吧!”望财表叔说着把三张百元钞票塞在我手里。

“谢谢表叔!”我随口敷衍了一句,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视荧屏上。

也没留意望财表叔是什么时候走的。

没多久,又来了个进财表叔,也是颧骨高高的,鼻梁有些塌,他给了我两百块钱。

接着来的思财表叔,同样高颧骨、塌鼻梁,同样塞给我两百块。

再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都自称是我的表叔,都往我手里塞钱。我对他们总这么打断我看《樱桃小丸子》烦得很,于是只顾看电视,懒得理他们,反正有钱塞来就收着往口袋里装。

姑婆哼着“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回来时,电视里的《樱桃小丸子》也刚好播完了,我正掏出口袋里的钱在那里数。

“小燕,哪来这么些钱啊?”

“表叔们送的。”

“都是哪几个舅公家的表叔?”

“搞不清,我只记得开头给钱的望财、进财、思财三个表叔,后来是谁就不记得了。”

“这孩子,都读小学五年级了,还这么懵懵懂懂的,——送多少钱给你了?”

“总共两千二百块。记得送三百块的有两个人,剩下的好象都是两百块。”

姑婆听了便扳着指头自言自语起来:“大哥家栽桃树的望财、包鱼塘的进财;二哥家种西瓜的思财、贩菠萝的保财;三哥家种花生的得财……”但琢磨半天,还是拿不准第十个人究竟是谁,于是又问我:“小燕,你想想看,今年你爸爸单位上都发了些什么水果呀?”

我说:“我也记不清,反正隔不多久,王叔叔又要大筐小篓的拉来一些,因为吃不完,好多都烂了。”想想又说:“前不久就烂了大半筐南丰蜜橘,妈妈把它扔到垃圾筒里去了。”

“对对对,剩下的一个肯定是有财!”姑婆幡然醒悟,拍着脑门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他今年做起了蜜橘生意呀!”

然后姑婆便叮嘱我记住这十个给了我钱的表叔,并告诉说还有谁谁谁可能会上门给我钱,叫我回家后别忘了把这事告诉爸爸,免得无意中瞒去了人家的人情。

为了检验我记没记住这些人,接着姑婆又叫我一一说一遍他们的名字,可我学着姑婆的样,扳着指头翻来覆去数说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把人数齐全。数到后来,我头都炸了,于是气嘟嘟说:“不数了不数了,我数不清!”说罢丢开姑婆,拿起遥控器继续找动画片看……

我家的小花猫


喵,喵,喵,听着猫的叫声不断,我毅然决然地奔跑过去,原来是与狗打架,我赶紧把我家的小花猫抱回了家。

它有着长长的胡须,小小的嘴巴,锋利的牙齿,棱型角的耳朵,尾巴也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时而翘得老高,时而也中立在中间,有时太下了的时候,就知道它的情绪低落了,它的四肢脚掌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沉甸甸的,有时候去抚摩它都觉得痒,它立马收回去,还要用它的小爪子挠我,哈!哈!哈!哈!

清晨,我刚刚起来,它就在楼下等我,喵,喵,喵,在我的屁股后面,它呀,也有闲暇的时候,在后面的山坡上有许多嫩青草,飘飘然的,它歪着脑袋在咬青草,一直到汁都完了的时候就停止了,好可爱,有时候,抓螃蟹给它吃,它喳喳的,吃得好香,后面就呼呼大睡了。

呜,呜,呜,有时候我哭了,独自黯然神伤的时候,它就会睁大眼睛的看着我,眼睛骨碌碌,贼亮,贼亮的,然后,跳在我的怀里,用头在我的身上滚来滚去,用它那干涩的舌头添着我的泪水,还顺便咬我衣服上的扣子,到我的眼泪截止,呜咽声停止时,它就安静的睡着了。晚上的时候,到了我都酣然入睡的时候,感觉到我的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用手一摸,软绵绵,毛茸茸的,用手一抱就知道是我家的小花猫了,每一次就在大冬季的早晨和它一起,好开心哦,突然感觉那么温暖。

在黑暗中,我都要用手电筒上楼,我的胆子比较小,每次,看见绿光闪闪发亮,我都会释怀,然后大胆的上楼开灯,我平时觉得它懒洋洋的,很悠闲自怡,但是在关键的时候,看,说时迟,那时快,它一个箭步,飞速跑过去,用爪子死死的扣住老鼠的身子,然后嘴巴一咬它就奄奄一息了,然后就把老鼠拖到某个角落里撕咬着,露出来的牙齿依然是洁白的,为什么猫的牙齿不发黄呢?还有每天早晨,中午,晚上,它都会用自己的手掌来洗脸,洗耳朵,哦,好舒服,天天如此,稳重如山,它也是一只爱干净的小花猫。

有天清晨,它叫不停,后面干脆是嘶吼,我以为它是饿了,可是它依旧不吃饭,我慌了,我就问奶奶她怎么了,奶奶说它应该是要去哪儿,你跟着去看看吧。我跟着去看了,走到了有包谷壳的地方,它爬上去了,我也跟着爬上去,就看见了几只小花猫,好可爱,那样娇小,酣酣入睡。

我回去商量,一致决定把它们接回家中,然后事后不久,它就把他的崽崽吃了,有这样一个说法,说是怕它的孩子被人类所伤害,为了保护它就把它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又有人说,是有属虎的人把它的崽崽看着,所以又把它吃了反正是众说纷纭,我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我只想知道它之后到了哪里去了,我懊悔,不应该把它们带回来,长大后自然就会回来的,当时没有想这么多

过后,我去抱它它看见我就走,眼神也不在是以往的眼神,而是伤心,衰落,憎恨的神看着我,它饭也不吃,然后就不见了,我也找不到,几天过后,一场大雨来临,雨簌簌的冲不停,我哭了,感觉好伤心,后面就在堆柴的地方看见它的身体,它就那样留下它的背影对着我,毛已经凌乱,脚已经僵直,脸已经耷拉着了,是在鱼水中的土地上,那样凄楚,落寞。

仿佛看见它在太阳下的照耀下,翻来覆去的打滚,添着自己的爪子,用轻盈的步子抓小虫子吃。

喵,喵,喵,你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畔,令我至今难以忘怀,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就是你小花猫。

愿你伴鲜花绿草,山水之间长眠,迎着蓝湛湛的天空。

我爱我家


幸福如一渠江东流水,细去感受,便会沉溺其中。

尚记得幼时归家总在春天,一家人回到山中看望年迈的老人。对于我来说,只有那雪中的青山小村是我家。他注视着我长大,又陪伴着我走过一段段路。

我将厚重的行李放下,便重重的砸在厚实的雪地上,大口吮吸着这山中新鲜的空气。父亲也轰然砸下,我两的呼吸声互相听得见。且能看到从他口中呼出的白气缓缓升起,在空中舞蹈,跳跃,翻腾。

年迈的奶奶将早已熬好的姜汤端过来,我与父亲如牛饮水,母亲在一旁笑着,对于大山而言,就这样朴实而野蛮却是最能感受它的美好,质朴。 奶奶微红的手上褶皱重叠,偶尔还有几个白的,被油烫到留下的点。这是一双迎我归家的手。

这一年,父亲出差去了,我也无缘见到老家,那个我深爱它,它也深爱着我的青山。面对紧张的备考我却无法集中精力,奶奶走了。她慈祥的笑,褶皱的手伴我与父亲口中的白雾一起华生入天边,能俯瞰着我。愿她能带来青山的问候与祝福。

出差的父亲回来了,看着无精打采,眼圈微红的我摇摇头。

走吧,回家。父亲艰难的转过身收拾东西,我望着的他忙碌的背影不禁恍惚。

黑色衬衣与一条棕色旅裤使他显得那么精神,宽大的手掌总能拿起重物,他那样值得依靠。我望着他的脊背和脖颈,健壮二字体现其身。

我坐在车后排,母亲在副驾上睡着了,我望着他的后脑,白发如病毒似的漫上他的发梢,我惊恐的望着他气定神闲的驾车驶过各种曲折的山路,终于回到青山。

在初中最后一个假期,我终于再回到了老家,已没有那双手送上姜汤,我却已找到了家中同样真挚的情感。我陪父亲慢慢走上山,不时从他厚厚的手上接过行李替他那一段路。

一段山路是一家人走过最幸福的距离,健壮的我自愿背着大量行李走在后面,看着肩负家庭责任的父母走在前面,我踏着他们在雪上留下的足迹前行,也不时看到他们转过身来对我关怀的笑。

我爱我家,家的温暖可以融化冰雪,值得人一生留恋。

幸福是最真实的对家的依恋之情,我早已沉溺其中。

我家老四


我家兄弟有伍,唯有老四远在千里之外,母亲过世后,我们不再有过大团圆。

清明前的一天,老四突然来电,说已登上了回家的客车。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一个人独坐在办公室里,禁不住眼泪一次次奔涌而出,我知道自己很脆弱,所以还是让情感先作一番渲泻。这些年,老四在外不易,他所经历的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辉煌,否则,怎么会一去就十四年。这个在外漂泊的兄弟今天就要回来,十四年了,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如今会是怎么个样?

汽车并未进站,停靠在站前的街道上,等我从车站走出来,乘客已下了大半。我老远就看见那个瘦高的身影,一手拎着个背包,一手还牵着个孩子,东张西望着这个已经陌生的城市,根本看不到那个众人称羡的人大法学博士、一线城市的大法官的气派。当时给我的感觉还是当年在学校当老师,从山区学校里回来的老四。虽然阔别十几年,兄弟间并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只是小侄由于十来钟头的车程,还未缓过神来,不大理睬我的亲近。一路无语,只是彼此对视,慨叹人生竟如此轻易的夺去我们的青春,无情的岁月给我们留下了苍老的容颜。

其实我早就知道,人在外头,身不由已,虽说在大城市,只是名声在外。人在世上,在哪不都是吃饭赚钱,只是环境不同,生活方式、节奏不同,景致各异,在哪不是几十年?老四的境遇足够说明了这点,走过来走过去,最终又回到了起点。到头来摔了个跟斗回来,说不定又回到了解放前。

许多人都知道我有个博士的弟弟,时有朋友和同学问询起他,总有不少的羡意,也许他们看到了太多的成功与辉煌,而我却老在抱怨上天的不公,怎么就不能把幸运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也许说什么都有人不信。谁说不是呢?我们城里的小职员,个个活得有滋有味,更何况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博士,一个在大城市里的法官呢?我不由地感慨知识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无助,甚至产生了对教育的抱怨与怀疑。这其实正是我们这个家族的悲哀,在当今激烈的竞场中,我们除了有那么一丁点学识,还有什么呢?老四说终于有了家的感觉,心里总算轻松了下来。

我和老四当年都是初中进入师范学校的优等生,出道虽早,起步很低。老四因为一直昧书,又有英语基础,九十年代初期就上了研究生委培线,但因为当时没有经济支撑,老四便背着众兄弟作出了放弃。没想到这一错不仅错失了最佳发展时机,而且还消磨了一个人人生中最宝贵的精神意志。说实在的,虽然我们兄弟俩自视在各自的层次里还算是有点思想境界,可幸运并没有因此而垂青。我们深感与这个世界的距离,然而,社会如此残酷,根本不会考虑你是否存在、是否接受,要么你随流,要么你自甘寂寞。老四不幸的根不全于此,他对现实并未抱太大的奢望,人到中年,他算是悟到了清高与清贫、清苦向来就是结伴而行的,更何况有着家族的品性,一切认命。老四最大的不幸来自婚姻,说起他的这段婚姻简直就是耻辱。就在临行的前夜,弟媳妇又跟他大吵了一架,因此,老四才匆匆改变了行程。从才五岁的小侄身上我明显的感觉到其家庭的阴影,每每问及家事,他总嘟嚷着:妈妈老打爸爸,老叫爸爸还钱。可怜的小侄在这个家庭软暴力中是多么的不幸呀!

老四说,因为家庭矛盾,他经常在外过夜,有好几次都在网吧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前几年,由于世界性经济危机波及,股市里亏了几十万,她苦心经营了几年的血本一下子没了,哪想到这个超强的湘女如此经不得失败,在困难面前,她没有想着和衷共济,却把莫名的怨恨全撒到了老四一个人身上;老四原本就是个本分人,不善谋官谋职更不会捞钱,她总抱怨老四无能,大闹三六九,小吵天天有,一吵老四只好领着不谙世事的儿子躲避。为什么呢?忍呗,让呗,顾及孩子,顾及脸面。她吵,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而你没有,你得上班,你得维系这个家,房子、车子都给她,还不满;她吵,上万工资大多给她花,还不行,还打下了荒唐的欠条,最后是五十万。凭什么?不是有法律吗?他说法律其实只是调和剂,对于无理取闹的家庭纠纷也是毫无办法的,闹来闹去,影响不好,到头来反而对自己不利,那就只有忍了,慢慢修复,看能否安生。读书多了,顾虑就多,加上善良的本性,凡事就自己担着。这过的什么日子?!

因为十几年没回家,家里的亲戚、长辈好久不见,总得表示一下情感,总不能在大家的期望中丢份,我这个穷博士的弟弟,在我的资助下如此这般才应付了过来。面对亲人的寒暄,老四都是嘿嘿的苦笑两声,其中的酸楚只有我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这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同时也是为了他们不必要的担心,谁会想到这个大家心中的骄子竟是如此的凄惨,这会是多大的失望与痛苦!

老四在家并未安心,因为他心中有很大的惭愧,又不能把自己的不幸传递给大家。他在祖宗的坟前不住的忏悔,他在用心地为自己赎罪,他觉得对不起大家,这些年未能为先人们尽孝,亦不能为家族光耀门庭,竟然还会是如此的狼狈。他甚至后悔当初不该去考研,不该去攻博,到头来知识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反而在更深层次里受折磨。

老四在家近一周,并未与同学联系,偶尔遇见,也是迫于无奈。之前,他的些个师范同学叮嘱过我,回来了要告知,聚聚,叙叙。他最终还是没有惊扰他们,确实也无心去。

临别之际,我一再嘱咐要坚强、保重,除此之外,我能给他什么呢?在现实社会里,诚实与善良是如此的尴尬,在不幸的人身上,它不仅仅是职场、仕途上的桎梏,竟然还是家庭生活中的致命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