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雪落沉忆

雪落沉忆

发表时间:2020-09-02

【www.qg13.com - 落雪成冰情感美文】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雪落沉忆,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今早,天气灰蒙蒙亮,还未得起身便觉得后背一阵凉,胡乱撑起一件衣服推窗而望,楼下那个干涸多日的小道上,洒满了盐白的雪,一望无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被人踩出的一截泥泞小道裸露在外面。起初我也只是揉一揉形容的睡眼,心里尤为平静地道:下雪了!

哎呀!下雪了!

站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是真的下雪了!前几日就有听闻说是要下雪,结果硬是拖到了现在。尽管有些失落,但作为南方人的我,平生也难得见一回下雪,此刻应该是高兴的。对,是该高兴,苦苦等待了这么久,如今就要近在咫尺,只是伸手就可触碰到的距离。

下雪了,北方的冬天悄悄就来了,来得这么不经意,来得这么让人都没想好怎样去迎接。前日还是艳阳高照,风还是一样的干冷,在脸上刮过时还似秋风的凄凉婉转。今天就不一样。出门时,风再一次刮来时,脸颊两边都在发痛,吸了一口凉气,再也没有那之前那份敢于天公作对的决心,换上了沉寂在箱底几近上百个日月轮转的大衣。走在路上,踩着簌簌作响的雪花。不知不觉到了我流连忘返的小树林,抬头那直插云霄的树杈上被覆盖一层雪花后,似乎暗淡了许多,活跃这么久也总算是安静下来。底下原本丧失生机的落叶,却在雪堆中冒出了几个尖,炫耀着锋利的光芒,我看着不忍发笑。这又瞧见,原来树叶之下,还有一层枯黄的小草,抛头露面了这么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等待来年一鼓作气,重现生机。看来这场雪虽然把它们羸弱抱恙的身躯盖住,难以掩盖它的决心。直到我的头上被雪花覆盖,头发也几乎被淹没住,我才转身回去,原来是上课的铃声惊醒了,这时我听到了庄舄在哼唱着熟悉的越曲。

雪下得越来越大,我的空间几乎被它夺去。突然想起了大明湖里住着我的女神,这么冷的天儿,我也不忘去探望她。只不过那湖面已经凝固,回忆里的喷涌而出的水柱也悄然离去,留下一整块椭圆形的镜子,供给路过的行人整理仪容用。我想若是想要见她,那就要等明年春暖花开,或许她会再回来,或许再也不会,因为自此上一次别离,就再也没见过,哪怕是在梦里,也只是几声悠扬的笛声而已。见与不见,曾经的回忆是美好的,就不要打破。就算她搬离这里,我偶尔还会回来看一看的。

桥头上的我,被雪花淋得有些凄惨,眼角雪花一片一片地掉落,手却怎么也不忍心去抓住。这个季节,雪花如此之盛大,假如是多年以前,定会约上几个伙伴,到村子的后山中堆雪人,打雪仗,兴趣浓了,还不忘了打几个滚,累了便躺下,几个人睡在软酥酥的棉花上。我记得有一年,家乡的雪下得很大,整个大地都是白茫茫的。我们几个偷了大人们已经丢弃的小铁盆,用一根一米多长的铁丝栓住两边,往盆里放一点火种。在路上捡几根木柴,等冒起袅袅的烟,手拿起来不停地摇,在头顶转过几圈,直到听到呼呼作响的火苗升起,放下后几个人簇拥在一起,冻得发紫的小手放在上面烤。有人作坏,偷偷从背后抓一把雪放进去,火灭了,又开始摇这样的玩闹还真有不少的乐趣。这几年家乡很少下雪,偶尔一阵冷风草草而过,几滴雨后什么也没留下。而我们也渐渐长大了,要么出门读书,要么出去打工,儿时的玩伴如今都分居天南地北,能相见的机会说起来也就只有这个等满地堆积的雪消融过后的春节,大家相聚一起,烫一壶暖酒,都把挤压在心里一年的话说了个遍。此时我脚下的雪已经堆了约莫一寸的高度,举步都有些艰难,抖一抖身,什么没说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之前的脚印都被大雪所淹没。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使得我都忘记了回去的路。只能凭借仅有的一点记忆,漫无目的地游走,却在不经意抬头,已经回到宿舍。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只道是雪下得太大的缘故吧!

小编推荐qg13.com

忆雪


一到冬天我就不自觉地想起了雪。去年下过一场大雪,今年不知会不会下雪。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那些漫天飞舞的雪花是从遥远的极地赶来的,要不就是白雪公主派往人间的fairies。关于雪,有无尽的遐想,也有很多回忆。

很小时,只要老天爷下雪,我们这些小孩会高兴得手舞足蹈,跑到院子中央大喊大叫。那时,整个苍穹被落下的雪花映照得十分锃亮,顺眼望去可以看见远处错落有致的村舍的轮廓;漫天都是翻飞的雪花,有鹅毛那么大,掉在脖颈里冷得让人打颤。有时,我们会傻傻地站在门外看老半天飞舞的雪花,直到妈妈叫我们进屋烤火。

南方的冬天湿气特重,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天气会变得更湿冷。吃过晚饭,我们便会围在火盆旁边烤火。那时候,农村地区还不太普及电火炉之类的电子设备。我们一般选择在下雪的晚上烧柴火。也就是架一个大火盆,然后挑拣比较粗的木棍放在火盆里点燃,不久后火盆中央便冒起一团熊熊大火。接着,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坐在火盆旁抿着热茶,谈天说地。不是有个成语叫围炉夜话么,大概就是那种情形。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冬季夜晚的围炉夜话的内容,多半是上一辈人在***时期的悲惨经历。我们那时戏称为拣陈年芝麻烂谷子。对于父辈那一代的人而言,他们都喜欢给孩子们讲述自己过去的诸种遭遇,就像《剪刀手爱德华》中年老的Kim给自己的孙女讲述她和剪刀手的爱情故事一样。孩提时代的我们,不一定能理解他们过去所经受的苦难,但是,我们依然充满好奇地坐在旁边倾听父辈们的往事。那时,屋外阴风怒号,漫天鹅毛大雪。等我们回房睡觉时,地面已堆满厚厚的一层雪。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早已是雪花的世界。放眼望去,宛若一幅巨大的亚麻色地毯覆盖着整个村庄。孩子们起床后,便不顾一切地冲向雪地。其实,雪后的大地才是孩子们的乐园。他们在雪地上尽情地嬉闹,玩起了打雪仗、堆雪人的游戏,怕是早把妈妈的叮嘱抛诸脑后了。等孩子们玩累了,全身早已湿透,连鞋子里都挤满了雪。手和脚也冻得通红,就像熟了的红萝卜。回家后的孩子免不了要遭大人们的打骂。

小时候玩雪是一种乐趣,简单、纯真,不掺杂丝毫杂质。一旦长大成人,我们就只能静静地看别的孩子们在雪地上疯玩,内心不免涌来一丝悲凉。曾经是孩童的大人们,他们长大后就要去过另一种生活。在刻板乏味的成人世界里,他们变得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勾心斗角,不再像儿时那般肆无忌惮;同时也就意味着失掉了一份乐趣,一种只有孩子们才懂的乐趣。

我记得上小学时,特别是在雪后的黄昏,妈妈一定会拉着我的小手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时的她是一名小学教师。走在回家路上,她都会询问我当天在学校里的学习情况。年幼的我总是如实地向她汇报,并且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咬得那么清晰。而现在,妈妈已经老了。每当看到她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凝神深思,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些明亮的过往。那些如雪花般美丽的幸福,轻易地溜过指缝间,早就一去不复返

落雪


小二坐着坐着突然就烦躁起来,他抬头看了一下教室后面的钟表:七点二十分,早自习刚结束二十分钟。教室里已经坐着好多同学了,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著书,数学课代表在黑板上抄着老师布置的课前作业,有几个同学小声地讨论着一道数学题。他从来没有加入他们的欲望,他站起来四处看了一下,没有人搭理他,他绕过几张空着的桌子走出教室。

还有一些同学陆陆续续地往教室来,他们脚步匆匆但都笑着和小二打招呼,小二只好也在脸上挂起一副呆板的微笑应付着,他没有和任何人倾诉的愿望,包括那个经常帮助自己的同桌。小二是半年前转到这所学校的,妈妈说这是全县最好的学校,她花了好些钱托了好多关系把小二转了过来,她希望小二能得到好的教育,他说小二之所以成绩这么差全怨他原来的那所学校老师太不负责任,小二甚至时常浮现出妈妈说这话时恨恨的表情。也确实是,小儿上小学时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成绩总排在班里的前几名,老师和妈妈都经常表扬他,说他既聪明又懂事,妈妈说这话时脸上总带着自豪的表情,小二也就把头抬得高高的。小二很感动妈妈为他的努力,他向妈妈保证他也会努力的。可来了小二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他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自己,这里也根本不适合自己,他便有些后悔,向妈妈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妈妈严厉地一口回绝了他,妈妈说他这种想法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想法,妈妈说这话时一脸的生气,小二就闭了嘴垂下头,他不想让妈妈对他失望。

小二也曾努力克制自己,但他还是分心跑神。他立志将来要当一个大作家,所以在课堂上他有时就忍不住读一些自己喜欢的书,但总是受到老师的批评,甚至漂亮的女老师发怒当场撕了他的书,他看着漂亮的女老师扭曲的脸便有了一些烦。耐心的班主任多次把小二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地教育,小二既感动又可怜这位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小二也就非常诚恳地向班主任做出了保证,每次小二都感到自己确实对不起这位老人,但是他做不到自己的保证,接二连三的有人把他报到班主任那里。

小二走到后操场时抬头看了一下天,天空白茫茫的连一块云也找不到。附近有其它班的几个女同学在打扫卫生,一块废弃的水泥板横在路上,她们吃力地在挪动着,小二跑过去帮助她们,他们一连声的说着感谢的话。小二突然就有些后悔,现在同学们应该都在教室学习了吧,自己也应该回到教室,那是他现在唯一应该存在的地方。但他脚步没听使唤,依然茫然地往前迈着脚步。小路两旁的草坪已干枯得没了一点生机,绿化树上的叶子也已经落尽,褐黄色的枝干在冬天的寒风中微微地摇摆着。

小二再次抬头时已到了校园尽头,高高的一堵墙把这里和外面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小二很少到这个地方来,这里依稀可以听见外面的叫卖声和车辆的鸣笛声,他突然就有了出去的愿望。

他仔细看了看那面超出他身高一倍的围墙,有几个凸凹不平的砖面可以利用,他从附近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折了几折后插在几个留着空隙的墙缝里,没费多大功夫就翻了出去。院墙外有几个人吃惊地望着他,小二没有搭理他们,他知道,这么轻轻地一跳他已经与这所全县有名的学校绝缘了,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

这个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小二抬头看了看,几片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小二不由自言自语道:这雪花真美。

雪落今夏


我是一个太普通的人,和很多底层劳动人民一样,靠着微薄的收入安然度日,生活平淡无奇,天天对着传送带机械地接过一瓶一瓶的矿泉水,然后把它们整整齐齐的装进箱子里。

很多人的一生可以讲很多绚丽多彩的故事,故事里形形色色的灵魂层出不穷,因为他们的生活本就丰富。而我,平凡的我,也许倾其一生也只能讲出一个故事,我的生活里就只有这么几个人。

小时候我喜欢把我的梦想想成一棵树,随着时间的流逝,树越长越大,等树枝上长满梦想成真的叶子的时候,我就到树底下乘凉。那是有梦的童年,我就这样怀揣着它们走过我童年的流金岁月,就像我睡觉的时候喜欢舔着枕头入睡一样,是婴儿时养成的一种恶习。

当我发现有一天旁人突然问起我的梦想,而我再也不能天不怕地不怕的说我要当科学家和画家的时候,我看到了现实。没错,现实就是这样,它有时候是蓝图,有时候是匕首,它可以让一个人的人生变得更好,同样可以让一个人的生活变得更糟。

我见过这样一个人,他十九岁之前赚的钱都用来花天酒地,十九岁之后因为自己的冲动不懂事早早的成家了,早婚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他家再添小成员的同时又买了小轿车。至于变得更糟,一个人人生的轨迹无疑就是更好或者更不好罢了。

空客A320起飞的时候,我的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带着兴奋也带着恐惧。马航MH370客机失联的惨状仍历历在目,我担心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坐飞机也是最后一次。飞机的轰鸣声使我的心颤动不已,窗外急速的风声像是隔着一堵墙传来的,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机身微微抖动让我心悸,我双手捂住耳朵把头埋在膝盖上。

小姐,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我抬起头,一个二十出头画着淡妆的空中小姐出现在我面前,这么近距离的看空姐才发现她们没有我想象中的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睛不大约莫跟我笑起来的眼睛相当,看上去也不真实,像是画面上浓墨重彩的女子。

噢,没事,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害怕。我不无害羞的说。

她嘴角微微的上扬,然后往我身后走了。

我坐的是夜班飞机,外面看不真切,在地面上刺眼的灯火也变得格外娇羞起来,我半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还是看不大清楚,只能感觉到由于飞机上灯光闪烁带起窗外的黑暗一阵一阵的亮。

机舱的温度有点低,我下意思的缩了缩身子,我神情懒散地捏着手指头上的皮,看着一处处隆起来的死皮,捏的时候有一种快感,正捏在兴头上的时候突然扯下一块皮,手指上立刻渗出血水,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在袖口上蹭了蹭,然后看着衣服上的血渍发了一会儿呆。

飞机后来很平稳,我睡得很安稳。

到上海虹桥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我不认识路跟着大部队走。我目睹了一个个眼神由焦急到惊喜的人,没有接我的人,可我还是往人群中仔细的看了看。因为平时远行少,所以家里没有装衣服的行李箱,找来找去找了一个超市用的绿色环保袋装了几件衣服过来,里面还有几个苹果和鸡蛋。

虽然东西不多,指节勒的时候,我还是换了一只手提。来来往往都是拉着行李箱的人,有些人是脖子系领带手夹公文包,有些人则顶着一头金光闪闪的卷发,嘴唇是鲜艳的红色。而我,就好像是一个在高楼大厦里赶鸭子的农民。别看是上海这种大城市,也有一些是农民。

妈妈说6点多才有地铁,她那时候才能来接我,所以我在路边花丛的围栏上坐了下来。上海不愧是发达的城市,我记得《家有儿女》里面就总是有这样几个仓促的照面,人迅速的走动汽车疾驰。而我的家乡就像是躺在大山的怀抱里,六点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样场景,大羊乡起的最早的是农民,街上走的是清洁工。我打了个呵欠有点困。

远处的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阳光懒洋洋地照在我的脸上,这样的光线让我半梦半醒。唯有蓝天和太阳不变,家乡是这样,上海也是这样。我亲切的深深吸了清晨里第一缕清新的空气。

上海的秋天不冷,可是身体贴着冰冷发亮的瓷板还是很凉,我看着花丛里的蚂蚁出神。我的头离蚂蚁越来越近,可我还是不清楚它们搬的是什么,黑乎乎的。后来我看着几只蚂蚁围着垃圾桶里的一张写着巧罗二字画着巧克力的纸转来转去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巧克力。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巧克力,也难怪上海的风水把它们养的娇贵起来。

有一只蚂蚁爬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把它摁死了,还没有愈合的指头隐隐地痛起来。

未完。

燕山落雪


沉寂了一冬的忧郁,积蓄了一季的激情,都在雪花漫天飞落的一刻化做了八百里燕山雪落马蹄轻的远古豪情。冬季的塞外是寂寞的,褪落了红红绿绿的花叶,消瘦了清清奇奇的面庞,原了大山本来的容颜,岩石裸露着,依稀在草木间;或沟或坎成了大山被岁月雕刻的纹理;西风一遍又一遍地抚摩山的肌肤,草木的枝柯便发出一种铜韵般的颤响。只有雪落了,耐得住寂寞和耐不住寂寞的,才有了一个安睡的理由。

雪花在风中飞舞,朦胧了燕山古道军行处,迷离了塞外胡天百万峰。雾灵山上雪花大如席,五峰楼头千树万树梨花开。已开化的滦河自苍茫中流来,又向苍茫中流去,水面上狂乱地起落着的,如蝶在飞舞。暮色来临,欣喜和喧闹都渐渐归复于平静。

雪,洁白纯净、晶莹剔透,总是象征着祥瑞、和平和喜庆。静坐于温暖的室内,倾听自远处传来稀落的鞭炮声,品味着春节的余韵;亦或站于门前的小山坡上,将全镇的万家灯火揽于眼底;迷的雪色中,大红大红的灯笼忽隐忽现,随风摇曳;即使抖动衣帽、扫落翩跹的雪花,都不能再从记忆中走出。儿时的落雪总是很大,尤其临近春节的光景,大街小巷满堆着积雪。于是便约几个伙伴在山村里奔跑,将鞭炮藏于雪球之中,点燃了,然后等待着雪花四溅。而我们则会发出兴高采烈的欢呼,雀跃着尝试下一次爆破。就这样,年味在洁白的雪花和劈啪的鞭炮声中渐渐浓烈起来。接下来便是,雪中的对联格外齐整,雪中的新衣,分外艳丽,直到雪中的孩提时代,在记忆深处格外清晰。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终于也迎来了飞雪的元宵节,清晨是那样的宁静,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二十几公分,而雪依然在飞。树枝上厚厚的雪还不曾被惊扰,整棵树都低垂着头,歪歪斜斜地倾侧着。整个山谷都是悄悄的,似乎是怕惊醒睡的深睡;炊烟悄悄地向天空升腾,院门被费力地悄悄打开,人们悄悄地循着脚印前行,笔架山悄悄地在那屹立着,柳河悄悄地流来,然后悄悄地流去,人们见面也悄悄地寒暄,微微地点头。天空弥漫着飞雪,太阳是不会出来了,只有西风悄悄地吹着。

飞雪带着整季的期盼,把一切顾虑和忧郁都统统抛掉,下得铺天盖地、痛快淋漓。掩住了高山,掩住了草坡,掩住了楼阁亭宇,也掩住了火险旱情。在草木尽情享受雪被遮蔽春寒的爱抚时,我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紧绷了一冬的神经被放飞在了高山之巅,然后沿着厚实的积雪速滑,腊月二十八县里召开的森林草原防火会议可以暂放案头;大年三十四处扑火疲于奔命的劳累可以在床上休憩;正月初三就从家赶回林场待命可以看作是团拜会。轻松来自这场雪,舒畅也来自这场雪。

雪,似乎与儿时不同,有些迫不及待,有些措手不及。记得《白夜》中的称赞是:好雪,好雪,明年麦子要丰收了!若是儿时,如糖似絮的雪,总是让人想起: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而今,却几近惊蛰时令,冬小麦已经要耐不住萌动的春心,在松动的土壤中滋出新芽,开始孕育希望,这突如其来的大雪,以及随之而来的降温,憨厚的村民是否还是那么平和,那么乐哉,那么一切无所谓?

然而,该来的终归要来。瞧,雪依旧下得肆无忌惮、飘飘洒洒,充斥每个能到的角落。那么大的雪,会使气温骤降而冻死空气中的细菌,使人们春天不会害病。这道是真的,雪一落,心情就敞亮了。春天就在雪地里徘徊,我们有理由不健康地活着吗?

雪停了,风却大了起来,把春天又挤到了燕山之外。但我们不灰心:冬天过了,一定是春天。

雪落故乡


雪落故乡

雪落故乡,记忆里有三回。那是无法拼凑起来的风景,多年来一直飘荡在我心中小小的版图。白,白得倾城,黑,黑得彻底。

今夜,雪是时间的羽毛,穿越季节深邃的长廓,我又一次梦回故乡。故乡雪落,也落在我的心上。一场雪抹去岁月的罅隙、沟坎与不平,素白如棉,铺开所有的想象。雪落故乡,落下母亲温婉的沧桑,落下我离别秋风中的败叶。

梦回故乡,总有些思绪随雪纷纷扬扬。雪很沉重,落在一根钓杆,压弯一溪流水,雪很纯白,飘落一岸蒹葭,飞白一座村庄,雪很轻盈,飞上一树红梅,晕开一缕诗意。我如风,卷起轻盈的落雪,摊开童年的心事,乡愁便起来了,一些岁月被忧伤弥漫。

回首流年,散落的记忆,一路看过的风景,大多遗失。唯有故乡的雪,教我思念、感伤,仿佛如歌,柔柔地要唱断苍凉。那时候太纯真,一张雪的帘暮不掺五颜六色,只留黑白两笔,迅速落在草垛、树梢、溪流、瓦檐,山川大地便成了落笔简约的素描,不染尘埃。

那夜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象是一群揭竿而起的红巾在路过。檐下的风铃在颤动,树梢的败叶在颤栗,门外的风透过门缝射到屋子里,冷冷地摇曳着窗下那盏桔色的灯,母亲不动声色,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纳着厚厚的鞋底。母亲的脸色看起来那么温暖。我踮起脚尖,把门栓栓了又栓,侧耳潜听,才放心围坐火炉旁边。一声轻轻的咳嗽把我惊醒,母亲已纳完了最后一针,你试试。

穿上新布鞋,出门,站在屋檐下,空气没有传说那样冷凛,反而有丝清爽。风静了,默默的雪在纷纷地下。它穿行树梢枝头,败苇草根,黛瓦苔墙。风静了,默默的雪,在四处张望,村庄还是忧郁的样子。

听到母亲的呼唤,我重回温暖的小屋。那夜作了长长的梦,梦见一群盗贼,马脚包裹了布潜来,悄无声息,刹那间,村庄插了漫天雪白的箭羽,我中箭倒在雪地,胸前流出殷红的血,如梅花绽放。我梦见泛绿的草色,沿着一条河逆流而来,向远方延伸,成群结队的蝴蝶,从遥远的天际翩然跟踪而止。它们走过的原野,阳光正在拉长,桃花也在尖叫,炊烟开始袅袅。

也是岁暮残年,两年没有回家的父亲回家过年了,风风火火的母亲难得笑容嫣然。炉火正旺的年代,我们围坐在父亲的身边,一边听父亲讲薛仁贵扫雪的故事,一边喝着母亲煮得滚汤的甜酒,嚼着母亲切好大片的腊肉。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看这流韵的曲线,看那丰满的腰身,如此妖娆。流年如斯,人生应如是,不求十分甜蜜,但求一夕温暖。

翌日,放眼山川皆白,山舞银蛇,溪飘素练,树缀琼花。村庄,屋宇,道路都是白皑皑的雪。二叔已经挑着一担青油油的萝卜回来了,呵手驱赶身上的寒气,笑呵呵:你在扫雪啊。踩着晶莹的雪,扬起扫帚,把母亲新缝的棉袄反穿,鲜红的里子外露,仿佛就是那个薛仁贵,左一扬,弯弓如月,射穿苍穹,右一挥,横刀立马,斩得楼兰,从此,好男儿,许身家国,登坛拜将,搏过封妻荫子。将满地的雪白抓出一道道伤痕来,对着露出冰冷的黑,毫不怜惜,由它去也。

那年蛰伏小城,岁寒将尽,天晚欲雪,我本不打算回家的。窗外刮起微微的冷风,一个人倚窗听风语清浅,如拨响的轻弦。流年如斯,这般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我突然有了回家探望母亲的冲动。

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雪瓣,悠悠然飘洒,并没有想象中的纯白,也没有飞舞,象雨点一样扑打在脸上,立刻消融成水。没有痕迹,也未尝跳跃,也未尝发出悉率的声音。风中人,雪中影,独行。濛濛的雪,象憋足了劲的爆发,潇洒地下,不一会儿,天地染成白茫茫一片。风力如刀,从胸膛划过,如万箭穿心。

赶到家时,雪落满了村庄的天空,瘦瘦的小路,留下两行弯曲的轨迹。小溪两岸枯黄的野草,刷上盐白的绝句。村头的板溪桥,铺了厚厚的雪垫。只有屋顶的麻雀,还傻兮兮地挺立着,黑得可爱。

喝完一碗母亲亲熬的热汤,天已暗下来了。不知何时,雪已嘎然而止,二叔披着老棉袄,脚底踩出吱吱的声音,好似雪的轻柔的语言。向我道别,抄着幸福的小手,踱在雪中,似要怀抱村庄睡去。

记忆中故乡的雪,静好如诗。始终相信生命中这些东西,深藏在心中,绝不褪色。

雪落无声


0

我对无声飘落的雪有着一种无言的敬畏。在我看来,无声的雪要比暴风雨神秘可怕得多。或许,雪无声地飘落,就像生命的降临或离去,让人在蓦然回首时惊讶不已,惊讶不已

1

雪花无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父亲背着包裹走进了雪里,他是去北大荒看望爷爷奶奶。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都要背着一捆旱烟和一袋豆包,去一趟北大荒,看望爷爷和奶奶。

我趴在窗台上,哈哧哈哧地吹化一块玻璃,看着父亲一点一点地走进雪里,然后,我的眼前就迷迷茫茫一片,除了无声飘落的雪,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之间就蹦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雪越下越大,把我们的房屋,把我的父亲和我们每个人,都埋起来了我们只好像田鼠一样从雪里打个洞钻出来,再从别的洞口钻进去,到邻居家串门

我被自己这个美妙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

2

我真是一个不懂忧愁和悲伤的傻孩子。

父亲无声无息地走进雪里,我竟然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傻笑。

我竟然连一点预感都没有。

笑过之后,我还有一些嫉妒父亲:走到十几里外的镇上,就可以坐上汽车,接着还可以坐上火车,哼!后来想到父亲到北大荒看望了爷爷奶奶,或许能够带了糖果和新袜子回来,我们就可以欢天喜地地过年了,我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可是,第二天,父亲却被一辆马车拉了回来。他直挺挺地躺在车上,旁边放着那捆旱烟和那袋豆包。

雪花仍在无声地飘落着。

父亲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等着大雪把他埋起来。

父亲不知道冷了,也听不见我们的哭声和叫声了。

他死了。

父亲死了。他坐的汽车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坐上火车,还没来得及把旱烟和豆包送给爷爷奶奶,就死了。

3

父亲死了,我还活着,我的爷爷和奶奶还活着,我们所有活着的人都还活着。我的几个叔叔和姑姑瞒着爷爷和奶奶,从北大荒赶过来,参加父亲的葬礼。他们都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有几次哭着哭着还紧紧地把我抱住,更悲伤地哭下去。

我感到了父亲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件极为悲痛的事。

父亲被埋在了冰天雪地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田鼠似的打个洞钻出来,回到家里串门了。

我当然还无法理解父亲的死对爷爷奶奶的打击。

大人们皱着眉头商量如何瞒住爷爷奶奶。

我知道我的爷爷奶奶并不糊涂。如果他们糊涂一些,事情可能就好办了。我觉得我的父亲,确实给我们活着的人,留下了一道难题。

小叔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说:这可怎么回北大荒去,回去了可怎么跟两个老人交待

小叔那时刚成家不久,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在我的面前可能是个大人,可在爷爷奶奶面前又是个孩子。

我觉得小叔真是可怜。于是,我挺了挺脖子,咽下一口唾沫,说:要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北大荒,我去跟爷爷奶奶说。

大人们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我,问:你,去说什么?你,怎么去说?

我说:我就说,我的爸爸没死,他真的没死,他还活着,这不,他让我替他来看看你们

大人们盯着我,盯着我,互相传递着苦笑,突然就都哭了起来,哭成了一团。

4

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感动了我的叔叔和姑姑,他们居然同意带我去北大荒。

当然他们并不放心我,反反复复地又让我练习了许多遍:见到爷爷奶奶第一句话怎么说,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如果爷爷奶奶这样问了该怎么回答,那样问了我又应该怎么去回答

雪花无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我和我的叔叔姑姑,背了那两袋旱烟和豆包,走进了雪里。

天很冷,我却走出了汗。我不用叔叔和姑姑背,我要自己走。我在雪地里摔了几个跟头,但我爬起来继续走。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支撑着我,但我又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力量。

汽车里很挤,挤得像个闷罐。我大汗淋漓。想起父亲每次都要这样闷在车里活受罪,我却呆在家里以为他是在享福,觉得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

火车哐当哐当地来了,随着人流呼爹喊娘地挤上去,却早没了座位。迷迷糊糊地靠在大人腿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倒真的觉得我被大雪埋住了,正在拼命往外打洞,拼命地往外钻

我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感慨:觉得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真是太不可捉摸了。

5

就这样,我来到了北大荒。

爷爷奶奶惊讶地看着我。那种惊讶既让我感到陌生又让我感到亲切。我知道我是来安慰爷爷奶奶的,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爷奶奶突然拉住我,亲热得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叔叔和姑姑就趁机在一旁打哈凑趣,屋里屋外顿时就充满了一片欢笑声。

爷爷说:好啦,你们不是说出去买老牛吗

小叔愣了愣,赶紧说:是呀这不,给你带回了一头小牛嘛!就又把我往前推了推。

大家都看着我,不很自然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一直抿着嘴,我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

小叔把我们背去的旱烟打开,对爷爷说:这是我大哥,让我们,给你带来的。

爷爷并不做声,用手捏了一小撮旱烟,在手心上捻碎,又轻轻地抖在一块纸上,慢慢地卷了。

姑姑忙找了火柴递给我。

我给爷爷点上烟。我发现爷爷的手有点抖。

烟雾笼罩了爷爷的脸。

爷爷呛了一下,咳嗽着说:好好烟,有劲。却拉了小叔一把,往屋外走去。

小叔一个激灵,慌乱地扫了我一眼,低下头跟在了爷爷身后。我的心陡然一紧。

我要撒尿。

来到屋外,看见爷爷带着小叔径直走进了仓房。

嘭的一声,仓房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愣了愣,鼓起勇气跟到了仓房前。

仓房里很黑。我贴在门上往里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跟我说实话,我听见爷爷说,是不是你大哥,出了什么事?

没有小叔的声音。

没有?你以为我老了我糊涂了,我聋了哑了脑袋不转弯了,是不是?

啪,一记耳光。

我听见小叔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爹,你可要,挺住啊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你们,不让你妈知道就行了,爷爷吼了起来,干吗还瞒着我,干吗不让我去见你大哥最后一面你,你们,天啊,呜

爷爷哭了。

爷爷什么都知道了。

我心里突然对小叔生气:太不坚强了,两个耳光就什么都打出来了,不让我说你怎么啥都说了?

哐当一声,我推开了仓房的门。

爷爷和小叔怔怔地盯着我。

爷爷突然用手抹了一把脸,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叔说:还不快起来,这孩子这么老远来了,你这个当叔叔的也不知道去给买点鞭炮?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呀,啊?这点小事还用我操心吗,啊?

6

爷爷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他动不动就发火。但对奶奶和我却例外。奶奶经常唠唠叨叨地说他几句,他也不还嘴,只是埋下头去抽烟。他见了我也总要挤出一点笑,或者轻轻摸摸我的头。可我却总不太敢接近他。

后来爷爷就经常把自己关进仓房里去。我只远远地看着仓房的门,更不敢靠近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爷爷。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又比我大了那么多岁,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正月十五那天,爷爷突然病倒了。我们都围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爷爷把兜里的零钱都掏出来,给了我,让我去买点花炮放。

看着爷爷那突然间就变白的头发,仿佛是落了一层雪,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爷爷晃晃头,不让我哭

这样,在父亲去世一个多月以后,爷爷又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和我。他留下嘱托,让我留下来陪奶奶,并一再叮嘱坚决不能把父亲的事告诉奶奶。

7

雪花轻飘,慢悠悠地从天上落下来,一点声息都没有。但在我的心里却轰然作响。我记忆中的父亲和爷爷是那么坚强,可他们却都悄然离去,融化在泥土里,根本无法像田鼠一样钻出来了。

我们谁也不敢在奶奶面前提起父亲的事。

好在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变得糊涂起来。

开始,她还偶尔提一提父亲,说说父亲小时候的事,或者骂骂父亲没有良心:过年过节他不来,爷爷死了他也不来后来她就干脆什么也不提了。

她什么也不提我们当然更不会去提。

每天吃了饭,奶奶要么睡上一觉,要么就让我牵着她的手,到外面走走。她越来越离不开我了,甚至一会儿工夫看不见我,都要发疯似的找。

奶奶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老小孩。

这既让我的心里有些难过,又让我们活着的人都偷偷舒了一口气。

奶奶就这样快乐无忧地活了下来。

我们也就暗自庆幸,跟着快乐无忧地活着。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

去年冬天,一个很平常的日子,92岁高龄的奶奶突然得了病。

大家忙着要送她去医院,她却摆了摆手,说:没用了,我这回是真的不行了,你们,就别费事了。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她。几个很有经验的老人,在一旁商量,是不是把我父亲的事告诉她,免得到了那边,母子不相。

奶奶招招手,让我们都围过去。她笑了一下,平静地说:什么都不用瞒我了,有些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奶奶说着,慢慢合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奶奶我扑过去,跪在她的身旁。

呼啦一下,周围的人都跪下了。

天上的雪花这时又飘洒下来,无声无息地飘洒着,似一曲沉静的生命挽歌,更似一段热情洋溢的生命礼赞。

我仰起脸,接住天上的雪花,但雪花落到我的脸上,就化了;那雪花就一直化到我的心里,融合在我的血液中,终于汩汩地流淌

眨眼之间,大地上一片银白。

流年忆芳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在看雪的时候,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远古的歌曲。古人是多情的,感性的,是为思念美幻的先祖。

自古以来,人们把思念托化为物,万物皆由此而情意缠绵。思念寄风,吹化寒士之人;思念慰月,抚了羁旅之苦;思念似沙,掩了大好疆土。思念似剪西烛,听夜夜雨声,也是愁;思念是芙蓉面,红了秋阶,白了梨花园;思念又成谁家的绿桥天,惊鸿照影,终不见。梅花芳雪,折了一枝,摇送驿江边。这些情,难解;这些思念,亦亘古不变。

不欢这寒冷的季节,却喜这季节别样的风景流年。紧密的冬日小精灵们丝毫不惧寒冷,她们也当真是调皮怜爱。农村里多见的麻雀小啾啾,在砍好的柴枝间,跳跃。跃上了柿子树枝头,却因不敌小精灵们,又慌乱的跳到了地面,一会儿叽叽,一会儿喳喳,一会儿又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听不懂啊!一半恼恨一半无赖,无奈有趣极了。

空旷的大地,飞扬着雪,纷落着花,远远望去,似是花雨一般,觉得温和安暖。今日的雪,此刻的人,又不复从前!

犹记去年寒冬日,亲朋俱在,欢笑依然。当时的我,还是嬉笑玩耍的少年,同伴的人儿,还是有着可爱的笑脸,家人还是碰杯话从前。料想今日,却是巨变。笑,被黑夜笼罩;人,皆是各走一边;说起从前,竟无语再言;而我,也沉默着画了一朵睡莲,任火苗燃成灰烬,不喜,不忧。没了执念,可怜。

要说什么样的人最让我感到可怕,我会说是放弃感情的人。他们封闭了情感,只是一如既往地过活,表面上他们没有任何异样,实际上他们只是一个空壳了。可怕,是讲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是常见的没有半点奇特,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人,麻木了,才是悲剧不断上演的根源。

我,已经不能单纯了。长大,在所难免。

昨日的大喜大悲,来得突然,来得猛烈,来得不欢而散。就好似这一场雪,可能持续了几天,可最终会消散。来了,会去,去了,又回,回了,再去循环中,等待的归处,思念的归人少了,少了。

那我,就会问,这天地间,是否有一处永为我等待,永有人存在的归依。这样的想法,又天真了,疯狂极了,亦自私落寞了。

这世间惟一看似不变的,是万物的轮回再现。花开花谢,草荣草枯,只是今时花开不出昨日艳,今日草鲜不出昨时绿。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古人之思,非今时人所及。

雪天,撑伞也好,徒手游走也罢。趁着此刻,还有心,还有情,去尽情一些吧!那条没有尽头的路,终要有人走的。既然要走,就浪漫些走,就诗情画意地走。纷扬的雪花为你开路,田地里嫩绿的麦苗点缀了这一季的光华,河丛旁,三三两两的树木,屹立着,彰显着最初的模样,远处的房舍,就是你即将拜访的对象

你慢慢地走,雪静静地下,没什么不舍,就这样吧!

我在流年忆起芳雪,谁在暗处绽放着一朵雪华。

雪落的日子


北方的飘雪,不均匀的分布在深秋和整个冬季,还有初春,覆盖三个季节的雪,把秋日的凉与冬天的寒,冬日的冷与春天的暖交织在一起,共同鸣响的是季节的变奏。就在这秋天的末尾,这冬日的漫漫征程,还有春天苦苦的挣扎中,我们几乎不能没有雪的飘落,雪落雪融,冷暖交替的是入木三分的寒意逾深的袭来。雪融雪落,暖阳照在大地,出神入化的描绘着春天的样子。

人间有味是清欢,我深爱这北方的飘雪的淡淡的味道,深秋,似水芳菲尽,云梦柳寒烟。那落雪的枝头,那被白雪点缀的分外鲜艳的花瓣,都在述说着花落成伤,雪落成景的季节故事。面朝阳光,晶莹剔透,五光十色繁星闪烁,雪如天使翩翩起舞;面朝天际,落雪如沐,却有飞瀑直下,雪如水幕一泻千里。仰望夜空,星光下的落雪如花,花与星光交织成天女散花的美景。

漫长的日子,唯有落雪的声音,需要静心聆听,原为无声来,我却听歌行。走在雪影下,静静的感受落雪的声音,簌簌的、细细的都在心里响起,有一种天籁之音从天而降。这就是落雪的意境,一种上帝赐予的雪世界的美妙音乐。

走在雪地上,瑟瑟的声响,躺在雪地上,涩涩的声响,手里攥住雪团,融化与压缩共同进行时的声响,以及堆雪人时,拍打雪堆的声响,仰望飘雪的天空,那融进眼里的雪花、那落入口中的雪花,那沁透肌肤的雪花,那吸进鼻孔的雪花,那钻进发丝的雪花,那飘进耳朵的雪花,落在衣服上的雪花,落进脖领中的雪花,都有她不同的声音,我们感受自然天成的奇迹时,可能真的忽略了他们在与我们亲密接触中产生的美妙的声音,这就是落雪的声音,一种只有亲身去感受才会听到的声音,一种无与伦比的天外之音。

置身雪落的世界,我们似乎也宁静了许多,心的世界需要雪的融入,雪的世界需要我们更加细心的聆听。凡尘的燥扰,人世的喧嚣,都让这落雪的日子格外的亲切,我们的心向往着一种纯净的,无忧无虑的,静静的世界,而雪落的世界正是迎合了我们的祈盼。常在纷繁的事务中穿行,常在烦神的人群中挣扎,常在不可预知与欲望的膨大中等待,人变得烦躁、不安,变得厌倦、疲惫,变得没有了情趣和激情,走进雪的世界,你会发现,我们安静了,我们把属于我们的事情思考了许久。放下,就像这飘雪,放开,就像我们紧紧攥住的雪团,放手,就像我们一下透彻了许多的思绪,没有什么可以永恒,那就顺其自然,很多东西带不来欢心,那就随遇而安,事业的、生活的、情感的许许多多东西,就由他去吧。走好每一步,过好每一天,对得起自己和良心,对得起对你好的人,就足够。

静静的,雪下着,我们的思绪纯净的让我们感动,我们用心去听落雪的声音,你就能够知道,雪落的过程历尽艰辛。静静的听身边人的声音,你才会知道,家家都有自己的不易,人人都有自己的向往,世界如此浩大,也如此美丽。

雪落芊芊,指尖流年


此去经年,冬日一如从前那般让人瑟瑟发抖,却唯独少许了那纯甄的让人着迷的雪。

小时候喜欢下雪,也刚好都是寒假的时候天公作美。我那时候并不怎么喜欢出门像追逐繁星的孩子那般渴望热闹,我比较喜静,雪刚好是静谧地让人感动。

我便是一个人踉跄着身子用铁锹盛着雪,一步一步地运到一片干净的被我划上结界的雪地,一次次小心翼翼地踩着同样的脚印堆砌勾勒着我的雪人,待装饰而成,这个小生命便成了我不负雪花飘飘的热情。

我还喜欢在雪中作画,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画远处电线上的飞鸟,画院中停在屋檐下的摩托,嘴里还哼唱着自编的歌谣。

这是童年时的雪嵌在我心头的记忆,真地就像它片片飘落的镜头,当我如今再仔细斟酌起来只剩下几帧,还可萦绕,剩下的便随着单薄的雪花落在并也消失在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之间,只可许若浮生,无从留藏芳华。

后来雪花飘进了我高中的流年,颜色、味道、落在肩膀上的、发梢的、眉间的都似我内心底蕴盛开的浪漫樱花。站在恰如其分的位置,我就悄悄地看人群中闪光的他,记得他看雪时那温柔至深的眼神,仿佛和雪融在了一起。

我便越来越喜欢下雪,喜欢他出落在雪中的身影,喜欢他望向我时朗朗悦耳的笑声,喜欢寂静又嘈杂的操场,喜欢写在信笺上关乎雪月里的素色年华和一见如故便可牵挂的他。

这段时光有关雪的记忆还算深刻,我不得不承认是一个人锁住了一座城,城里的雪花划在脸颊便也不再冰冷,而我甘心被锁在这城里携他风花雪月,书功竹帛。

只可惜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后来,雪中的印象成为了我和闺蜜之间的寄语。那时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走在街边全靠百度地图的语音指导,肚子饿了刚好撞见对面的精致小店便牵着手捕捉这份味蕾和视听上的雀跃。

我清楚地记得那日有些阴天,天气很冷,大概就是要下雪的预兆吧。走进小店,不负所望,这家饺子铺虽然不大但很干净也很温馨,服务员穿着整齐的制服但最重要的是脸上很自然的笑容,靠北边的桌角有可调配的酱料,就连桌子也是我们俩比较喜欢地刻以精妙花纹的木制桌。

我们脱下外套搓着冻红的双手,坐下洽谈的不经意间宛然望向了窗外翩飞着的雪花,它不像童年雪地里奇妙的的飞鸟摩托,更不想懵懂城堡里深沉的阳光少年,它刚好就是我看到的模样有个木制的桌子,桌上两屉热气腾腾的饺子,有两个聊着人生又叙着家常的女子,窗外的雪花便是缘分的样子。

如今又到了北风凛凛的冬天,却还没迎来北方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坐在黑夜里的日光灯下敲打着有关雪的记忆,念着过往,盼着美好,想着将来,但更会珍惜现在。

很喜欢一句话:暗香盈袖浅留香,红尘静漠探春归来。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