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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藏匿记忆的希冀

发表时间:2020-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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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老屋,藏匿记忆的希冀,欢迎阅读与收藏。

古乡小村上的老屋一排有五间,据我母亲生前说是清朝末年和民国初年间建造的,这老屋历经风雨近百年而不倒,实属是奇迹。

老屋的形状有点徽州色彩,但又不一样。屋的外墙大多是砖木结构,里面是木梁,上面加瓦。老屋的后面是小竹林,林后是一条常年流淌的小河,老屋泛着浓重的古的特色。老屋雄立在故乡秀美的土地上,其建筑形成了一道令人羡慕的独特风景。岁月流逝,老屋可谓是几经沧桑,木窗和木门的迎雨晒阳的地方已有斑驳脱落的迹象,抚摸着斑驳的老墙,感受村落的古老,对老屋的情怀也随之飘散开来。

几度岁月老屋不老,它与村子里的一些新楼对望,扬动着生命的希冀而又变得生动起来。那些为老屋扬动生命的小动物也随之变得稀有,就像是老古董一样让人留恋万千。老屋的墙壁有尺余厚,老墙壁立,石灰涂抹至今附在砖上,虽有斑斑点点,但仍然光滑有韵。墙内有木架、横梁和立柱。为防止里面的木梁走样,早先的工匠在建造时用大的丁字形铁钉从外墙钉扦入木柱,把木架和墙紧紧牵住。乡下人把它们叫做墙钉。这种墙钉在我国许多古村落中也是常见的。这样的牵拉紧固,犹如中流砥柱,百年老屋之所以固若金汤,和这些老墙的铁钉有着密切关系。据说古时用墙钉建房还有其深深的寓意,含义十分丰富,就是屋内人家会人丁兴旺。这些墙钉历经风雨百年侵蚀仍在,有的还潜伏在屋内大梁上的搁梁柱头上,它们用毅力支撑着年迈古稀的老墙,令人一赞三叹!

老屋上还有一种植物叫做瓦花的,也是一道不能不记录的古稀花卉。看似破旧的老屋的瓦片上,常常会长出一种似草非草、似花非花、似塔非塔形状的紫颜色的特别植物,人们把它叫做瓦草花。这是一种特有的稀少植物,充满着十分神秘的色彩。它们一枝枝一排排地挺立在老屋的瓦片上,是一种唤醒人们对旧时老屋回忆的植物,凡它们的存在都表明老屋已经有了久远的年代。在今天的都市和小城镇新楼天天拔高的水泥森林中,这种植物几乎绝迹了。

瓦花看似不高不大,但顽强挺拔。它们是怎么长到瓦片的地方去的?有老人说,从前有小鸟把一种野草的种子呑到肚子里,之后又飞到屋顶排泄,没消化过的种子从粪便落藏在瓦楞中间,散落在那些屋顶上的出水瓦道的口上,日积月累形成了一些淤泥,它们生长起来后开始变异,生命的力越来越强。瓦花的形成非一日之功,它们隐藏在断残的瓦口旁,不怕大雨滂沱,不怕骄阳似火,扬动着生命的精彩。

它们的生长姿态跟老屋有着特别的情缘,在困境中鹤立鸡群,开出悦人的花儿来,而且是却异常的漂亮。无论从花,叶,径看上去都很上镜。至于她的花为什么开得那么灿烂呢,至今还是一个迷。当它的花头越开越灿烂的时候,我们又会奇怪地发现,那些叶子怎么先已经开始凋谢了,原来瓦花的叶子为了花开美丽,宁愿先谢了自己,这是瓦草的一种特别的美丽。

目睹这些发紫的瓦花,我们常常是舍不得去拔掉它们,仿佛它们的存在会给房屋和居住者带来一份吉祥。但是,当它们密集的时候就不好了,它们会一哄而长,甚至会阻塞瓦逢的雨道,漏雨了会影响老屋的居住。所以那时候我们常常在盛夏中会踩着滚烫的瓦片爬到老屋顶上把它们连根拔掉,但奇怪的是不多久它们的后代又会长嫩黄色的芽芽来,长大了又开花。那瓦花一丛丛的张扬在老屋的上面,远看又似宝塔形一般,又像是宝石花般的漂亮。

物以稀为贵,这瓦花在植物园里也许很难找到。这些年来,每到夏秋时候,城里一些喜欢猎奇的小伙子还专门骑车来到乡村老屋前,看瓦片上盛开的瓦花,除了一睹它们的芬芳和风采外,还摆出了长镜头相机开始选择角度直拍。面对瓦花,我们常也会想到清朝皇帝帽子上的金顶子,似乎是一模一样的,成为了屋顶上的一种神圣和吉祥。

老屋还有许多天真烂漫的小动物,壁虎就是其中之一。无论是清晨还是傍晚,老墙的缝隙间总是有一些虫蛾和甲虫会飞来爬去,壁虎匍伏在里面,或者贴在墙壁上,看到飞虫和飞蛾就勇敢地捕捉。壁虎被乡人们称之为墙上的四脚蛇,它们一到傍晚和早晨就频繁出没在墙缝和瓦楞中间,用以捕捉那些小虫子吃。那些剥落的墙角是它们藏身的乐园。每当它们抓到了什么小东西,总是用舌尖来呑噬的,基本上与蛇和蜥蜴相仿。

壁虎还是上好的药料。记得小时候每到夏夜,总有一些抓药人抬头照着手电筒在老屋墙上扫来扫去的。手上捏着鱼叉似的铁尖,看到壁虎就会飞快地出手刺杀,每一个夏天的晚上能反复伏击到许多只壁虎。据说壁虎晒干后是很好的抗癌药物。壁虎很狡猾,每当它们被捉住了的时候,常常会以逃生的方法蒙蔽人的眼睛,它们会像蛇一样自然掉下一截尾巴,那掉下的尾巴就会在地上移动跳跃起来,老人们见了就会常常吓唬:你们快走开,这尾巴会钻进你们耳朵里去的,吓得我们常常喊叫着双手捂着耳朵逃跑后来的日子,想想壁虎总是有点害怕,可不是吗?这壁虎的尾巴如果真的掉进耳朵里,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现在想来这样的概率是很小的,但也从中看到了当年老人们对孩子们的关心,至今想到就会暗暗发笑。

蝙蝠也是老屋的伴侣和常客,在屋顶和墙壁上的小动物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它们是唯一会飞的哺乳动物,而且一生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倒挂在墙角一些暗黑的地方。大多数种类的蝙蝠都在夜晚、黄昏或黎明时才出来活动。蝙蝠适应在夜间飞翔,能够在黑暗中猎物。小时候我们常常误把蝙蝠当成小鸟,它们飞来飞去的是黑夜里的骄傲。蝙蝠夜间飞翔曾经激发了我们很多的想象力,这种动物被乡人赋予了神秘的色彩。后来又有武侠小说的一些作家把它塑造成蝙蝠大侠和江洋大盗,好好的蝙蝠名声就很臭了,这些故事带给蝙蝠的都是一些邪恶的坏名声。实际上,大多数蝙蝠都是无害的,它们一到晚上外出飞行都是为了捕捉蚊子和飞虫,蝙蝠是夜间的有益动物,如果它们不小心撞着了老屋的屋角有时候会突然掉下来,仔细去看它缩成一团的模样很像是小老鼠,所以我们小时候又把它们称之为会飞的老鼠。

麻雀也是老屋的常客,它们喜欢在屋顶上的瓦片交接的缝隙中做窝生蛋孵蛋,每当看到一些草屑露出瓦片时,我们就会在老屋中听到瓦片上有唧唧唧的小声音,这时我们知道瓦片交叉叠起的里面肯定有了小麻雀,小麻雀的降临不仅把瓦片搅得乱七八糟的,而且一下雨后屋子里就会淌下水来。老屋人就会讨厌麻雀搅乱了瓦片,常常要爬上屋顶修饰,有时会气得连同那个草窝一起端出来扔到地上。麻雀为什么要把窝筑在墙缝里或瓦楞下面,它们为什么完全依赖人类的住房?我们一直不懂得它们是为了什么?那时由于麻雀在秋会偷食稻谷,夏会偷食麦子,农村人把麻雀当作害鸟扑打,所以保护意识差,常常捉住了美味一餐,以解嘴馋。后来我们知道了把麻雀列为四害其实是一场冤案,当麻雀得到平反,我们知道麻雀也是以食害虫为主的一种檐前屋后的益鸟,麻雀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以昆虫为食。对庄稼来说,昆虫才是灾害。从此,我们懂得了麻雀跟人的情感一样丰富。为了种群的繁衍,麻雀家族甚至比人类经历了更多的磨难和艰辛。

为不让它们在老屋顶乱钻筑窝,就在屋外搭了草棚,有意识的请它们去筑窝生育后代。如果麻雀再搅动瓦片去做窝,我们就会用红布条去驱赶它们,或者捧上一只小猫,让它像将军一样守护在老屋上面。如果雀窝筑在老屋的墙洞内也就随它了,没有给麻雀太大的伤害。

老屋的墙和墙角之中还有不少种类的生命在活动。除严寒的冬天外。一到天黑,小动物们就开始放声歌唱。声音有高有低,有长有短,特别到了秋天,在众多歌手的合唱中,老屋四周的纺织娘们的歌首先悠然响起,然后有蟋蟀们在老屋和角落里歌唱,老屋除了蟋蟀外,还寄居着各式各样的小房客。Www.QG13.cOM

每到春夏还可以看到一种叫做土蜂的忙忙碌碌在墙上出出进进。土墙是土蜂在其中栖息的好地方,它们看上去有大有小,不会蜇人,无聊时我们总用小树枝捅进墙上的小洞里,吓得它们逃出小洞。在别的墙上寻找躲避的地方。老屋的墙洞口还有野蜂的窝,那些黑色的有大拇指大的蜂在墙外和屋梁间嗡嗡出入。抬头看时,那些蜂已经钻进了洞里,你却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大多不被老屋的主人欢迎而被驱逐赶走。

老屋中的节肢动物还有一种彩色的蜈蚣,浑身长满了脚。据说蜈蚣是鸡的死对头,传说当年公鸡把美丽的角借给龙,是蜈蚣做的介绍人,当龙躲在云中不肯归还美丽的角时,公鸡就开始找蜈蚣算帐,蜈蚣想逃走,但却被鸡死死地追逐吃掉,蜈蚣成为鸡的美食,所以老屋里的蜈蚣一闻到鸡的声音,总是吓得逃进墙脚的砖缝中。

老屋还有蜘蛛。小小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架起八阵图,单捉飞来将。谜底就是蜘蛛。这是孩提时猜过的一个谜语。蜘蛛有多种,结网的蜘蛛形体较大,它们喜欢把一张网修得美美的。有时,我们故意振动蛛网,蜘蛛以为有猎物撞进了网中,急忙忙从网角的小洞穴中爬出来。有一种蜘蛛专在墙角织起一张大网,成三角形,网密密密麻麻的像一张渔网,还有一种蜘蛛是把网织在墙上的下水角边,如果到了下雨时就很有意思的,网上晶亮亮的一片,像挂满了珍珠。蛛网还可以用来治创口,如果在夏天吃甜杆手被杆皮割出血来,从墙上寻来白色无污染的蛛网敷在手上,效果是很好的。

老屋中的老鼠总会在墙脚的石缝藏身,它们会在地上打出洞。对于老鼠这坏东西,当然是恨之入骨了,我们曾想了好多办法去对付它们。我们曾经用钩鱼的方法去制服它们,在钓鱼钩上放上香喷喷的花生诱饵,夜间出来活动的老鼠饿了就要偷吃,这时就把它们一只只钓住了。那情那景,真的是不能忘怀。

老屋还有一种家蛇,它们常躲在老屋的墙缝里,只要看到墙洞口有蛇壳出现,我们就知道墙内藏着蛇了。它们常在屋顶间悄无声息地爬行,搜索它们喜欢吃的美食是老鼠。蛇还会把蛋产在墙洞里,蛋外壳白而软,我们曾经把它们当作鸟蛋煮来吃,没想一口还咬出了死了的小蛇来。有蛇蛋的地方就有蛇,为了消除蛇,我们曾经捉来小泥鳅,扎在钩子上进行钓蛇,有一次在一天之内竟然钓到了二条花蛇和一条青蛇。老屋里的这些动物有的只是暂来客,有的是百年以来屋檐下的常住户,它们按季节分布,完全适应了人类的生活。

随着新农村住房式样与建筑材料的改变,许多和老屋结伴的小生灵失去了它们蔽身的家园,这是人们所不曾料到的。在新的村宅四周走走,已经听不到小麻雀在屋檐前后吱吱唧唧的声音,看不到燕子绕梁的昵喃自语,看不到蝙蝠傍晚出没的飞翔身影,还有蜘蛛网和坚强不屈的瓦花。住在新的楼房中确实比住在老屋中舒服得多了,但漂亮的房子前后越来越少看到那些不请自来的小房客,心中似乎又有了一种失落。这究竟是失去了呢还是得到了呢?

如今,故乡的老屋也已拆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间,但历经风吹雨打的老屋仍然傲立着,他已成为了一个世纪的骄傲。老屋,其实已经真正成为了农村屋宇历史的一幢纪念馆。

此刻我在想,不知道那些原来与老屋为伴的生灵们现在是否找到了属于自己一方的居住地?或者是已经生活在另外的一处空间?

延伸阅读

老屋留给我的记忆


由于要建新房子,又没有合适的新地基,叔叔和弟弟决定把老屋拆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之余又心生惆怅。拆掉老屋,意味着我将再也看不到老屋的一砖一瓦,有关老屋的记忆从此将被岁月尘封,只有在某一个蓦然回首的时刻,才会被自己拿来怀念。

老屋,父母年轻时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园。我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然后在这里为父母送终。这里留给我的记忆有儿时的趣事,也有成年后的忧伤。那些欢乐有趣的往事,即使现在想起来,自己也会忍俊不禁,当脑海中浮现凄惨的一幕时,心又似被刀刺了一样隐隐作痛。

老屋的每一间房子都有故事。先说那间放置电视机的房子吧,记得八十年代的家乡还比较贫穷落后,父亲是国家工人,相比那些在家务农一年到头只够填饱肚皮的村人,父亲的工人身份还是稍显优越些,于是我家就成了全村第一家买电视机的人家。有一年,电视里播放《西游记》,精彩绝伦、引人入胜的剧情不仅让我们一家看得入了迷,还把村里的孩子们都吸引来了。有的连饭也不吃也要赖在我家不走,直到看完每天的最后一集。那间放置电视机的房子空间不很大,容不下那么多人,他们索性爬到我家厨房的灶台上看电视。那个角度正好看得到。灶台原本就要开裂了,经过他们的几番折腾不久就垮掉了。这让母亲很是生气,不过埋怨归埋怨,母亲还是不忍把他们关在门外让他们干着急,母亲的善良使得孩子们在我家可以最大限度的一饱眼福。还有一户人家的孩子也是在我家看电视成了痴,她爸喊她回家吃饭喊了无数遍她也不予理睬,这让爸爸很恼火,他跑进我家二话不说就啪的一声把我家的电视给关了,搞得其余的孩子们在他走后气得大骂。想想以前看电视的情景,再看现在,谁家没有大彩电呢,但是谁家又会再现我家当年的情景呢?即使是再看《西游记》,也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味。

小时候的弟弟聪明又可爱,特别招人喜欢。父亲的工友们一到我家就要逗他玩,有一回父亲的工友来到我家,吃过晚饭,那位叔叔要弟弟亮几个招式给他看,他就给弟弟零花钱。弟弟胡乱地挥舞了一下拳脚,那位叔叔可能觉得弟弟的动作不够标准,他要自己示范给弟弟看,结果他在我家出了一个大洋相。那时家乡家家户户种了很多红薯,为了储藏红薯便要挖一个红薯窖,也就是地洞。这样可以防止红薯坏掉和被老鼠啃坏。我家也在屋子中间的地下挖了一个二米深的洞放红薯,顶部就盖上木板。那位叔叔可能是喝多了酒兴致太高吧,在那木板周围又是蹦又是跳的示范着,没想到木板不结实被他踩断了,他掉进了红薯窖里,引得屋里所有人大笑起来。

那间既是卧室又是书房的房间发生了一件现在想起来我都会哑然失笑的趣事。读初二那年,我有一个要好的同学转学到了长沙,姐姐和弟弟知道我们还有书信往来。有一回,二姐和弟弟串通一气演双簧。那天,我刚进家门就看到二姐和弟弟坐在床上朝我莫名其妙的笑,当时的我太愚蠢天真了,竟然不知道这笑是有阴谋的。他俩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说我的同学给我寄来了信和书,但是被他们藏起来了,想得到的话需要付出一个小小代价:那就是向他们下跪。当时我太想得到东西了,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当我在他们面前跪下来并且找他们要信和书时,两个可恶的家伙这才笑着说实话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要骗我下跪。没想到我竟然上当了。那一刻我气得没命,又失望又尴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而姐姐和弟弟两个坏蛋却笑得在床上直打滚大呼过瘾。现在想来,我还会出现这样荒唐的举动吗?绝对不会!

每当一想起母亲去世时的情景我就对那间母亲睡过了的房间充满了恐惧。母亲临死前肾就已经腐烂而且殃及到了其他器官,这让她痛苦万分,死时她双目圆睁、牙齿交错的紧咬着,挣扎了几分钟,最后随着嘴角流出血水,头一偏她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想想她在世时的最后几个日日夜夜痛苦的呻吟、难言的不舍,每一个让人心碎的画面时时勾起我痛苦的回忆。

现在,老屋不复存在了,那些有关老屋的有欢笑也有伤痛的记忆也将被岁月雪藏。随着新房子的建成,必将上演新的故事,只是这栋属于叔叔和弟弟的新家对我而言或许只是一个临时的客栈,会感到新奇,会感到温馨,其余的与我不会再有多少关联。

老屋啊!故乡的老屋


老屋在村子西头,离村西的小桥不远,屋子南边是一条清澈的小河,连着一片很大的草甸子,早晨,醒来就会听到各种鸟的叫声,彼此起伏非常悦耳,大片的草地都是东北有名的乌拉草,很多野鸡野鸭野鸟都在这里安家落户,在天空飞来飞去,真是草长莺飞,好不热闹啊!这里当时有一句老话,棒打兔子,瓢舀鱼,野鸡飞到砂锅里。每天早晨和晚上,沟溏子里就升起雾气和村子里的炊烟连在一起,烟雾缭绕,像仙境。

老屋,就是一座三间的茅草屋,用乌拉草和泥混在一起拧成拉哈辫子编砌,很结实,外边抹一层泥,房盖是用乌拉草排挤在一起编拧上,又防雨又暖和,风还刮不起来,里外用泥整齐的抹一遍,糊上报纸,窗户是用麻皮子和黄纸沾在一起,做窗户纸,不怕风吹日晒,也算宽敞亮堂。一铺大火炕上睡着一家八口人,晚上热的睡不着,早晨冷的不愿意起来。

家里大哥仨当时也就十多岁,我们小哥仨都是几岁大,晚上爸妈都不让我们随便出去玩,就是出去也得一起出去,那时经常有狼和狐狸进屯子,叼鸡和伤害家畜,很多人家都有猎枪,我家也有一只老式英国造两米左右长的洋炮,装满火药和铁砂子,能打六七十米远。主要是吓唬狼用。

那时还没有电灯,晚上就是煤油灯,没事就早早躺下,爸爸给我们讲他在四野经历过的战斗,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还问哥哥们,结局怎么样了,胜利了吗?有时妈妈也给我们讲老一辈人是怎么和狼对峙,怎么防备狼伤害人。一家人在一起很快乐,粮食不够用,哥哥们就去挖野菜,采蘑菇,黄花子,山韭菜,回来和粮食混在一块包包子,吃一口有一点苦涩,细嚼还觉得有点甜。夏天,哥哥们给我们钓鱼,解馋,冬天,就套兔子,捉鸟,凿冰窟窿捉蛤蟆给我们美餐。

最高兴的就是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把院子打扫干净,穿着妈妈给缝的新衣服,做的棉鞋,等着吃饺子,放鞭炮,拿着用罐头瓶子做的灯笼,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玩耍,嬉戏。在哥哥们的关爱下,感觉到很多温暖,快乐,幸福。一家人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磕,虽然没有鸡鸭鱼肉,虽然没有很多钱,甚至连粮食都不够吃,可是那份团结,那份和睦,那份相互依附,至今难忘。

后来,哥哥们也都成家立业了,我们也都先后离开了家乡,离开了老屋,在外面拼搏自己的事业,都在城里有了自己的新家,尽管住在宽敞明亮的楼里,可是每次做梦都还是家乡的老屋,家乡的房前屋后,都是那些熟悉的一切。

今年,过年都回来老家团聚,老屋依然歪歪斜斜的站立在那里,老父亲早已搬进了新居,红墙绿瓦,安着大吊灯,看着有线电视,屋里安装着自制的暖气,手机基本每人都有一部,连八十七岁的老父都带着一部,可以随时联系分散在各地的儿女。

老屋啊老屋,装着多少童年的故事,装着多少儿时的梦幻,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依然站立到现在,在高楼大厦中,装着无尽的乡思,是我梦牵魂绕的地方,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一直牵着我,想着回家的路。哦,家乡的老屋。

老屋!老屋!


(一)

这么多年了我始终割舍不下对老屋的思念,爸爸打电话来说老屋明年就要拆了,我的心突兀的生疼,我怎么能忘记在老屋里的欢声笑语,怎么能忘记老屋里的点点滴滴。于是,我安排好假期,回来看我阔别多年的老屋。

如果说记忆是为了很好的忘却,我情愿不去记忆,我脑海中的老屋,破败的木门,青青的台痕,锈迹斑斑的锁子,这就是老屋,这个养育了我10多年的老屋,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迁入了新房子,看着崭新的瓦房内心充满喜悦。

老屋的周围生满了杂草,愈发显得荒凉,好似一个垂暮的老人。拄着拐杖满脸喜悦的看着那些在这里发生事情的人,老屋西北角有一口井,井中的水煞是清澈可口,那份甘甜在我以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体会的到。

老屋破败不堪,那时候我的家里穷,听妈妈说她和爸爸结婚的时候除了老屋,家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一家人的风风雨雨就在老屋里度过了。那些充满欢笑的岁月硬生生的印入我的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这里,大姐呱呱坠地,在这里二姐呱呱坠地,在这里我呱呱坠地,流淌的岁月像溪边的流水慢慢的隐去,我们长大成人,却更加依赖老屋。每年过年我都会去看看老屋,想着在这里的点滴,可是因为工作我竟然一别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我始终记得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场景,我始终记得妈妈怕老屋塌了在雨天不敢呆在屋子里,用床单包着我把我抱在怀里的场景,在妈妈的怀里我安然的睡去,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我梦见我们住进新房子了,再也不用淋雨了。外面漂泊的这么多年,我越发思念我的家人,老屋里的岁月怎么能够割舍。

(二)

妈妈说我小的时候特别调皮,就连爸爸上屋顶修房子我也要跟着上去,我给爸爸递着茅草,妈妈在下面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小心。爸爸总是会心的一笑,继而说:伢子,懂事了,知道帮爸爸干活了,那年我只有三岁。

那些锈迹斑斑的痕迹,那些揪心的一草一木,和那个在风的吹动中飘摇的茅草,这一切已经表明老屋已经接近垂暮,父亲咬着牙把日子过好了,就是在这所老屋里有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有了第一辆自行车,老屋印证着父亲的奋斗,印证着父亲对未来的决心。

这是属于我们这个家族的老屋,剥蚀在风雨中已几载。她深入泥土的根脉,随着岁月的所有走向,庇佑着我们的成长。哪怕世事易变、深巷无人,哪怕隔着久远的年代,我们家全部的生活场景,已经清清楚楚地发生过,且以物证的形式,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成为绕不开悲喜交织的回忆。

老屋的后院苔痕深绿、杂草掩映,四周飘逸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安静得令人感动。我深深体味着其无声无息中释放出来的沉郁、绵长的历史质感。一两只细小的虫子,从草丛间纷纷飞起,吻醒枝头的风景,许多发黄的往事,便如溪流沿着记忆的裂缝流动出来,虽壁垒分明,汉河楚界明晰,仍兜兜转转地走了出来,氤氲在我心间,构成鲜明而醇厚的浓浓情愫,让人敬仰动容、感慨不已。

这里承载的欢声笑语久久的萦绕在上空,那些美好的期许被验证着,那些美丽在城市的斑驳陆离中愈加显得完美,浓浓的情意在老屋里尽情的展现,也许那些斑驳依然验证着曾经生活的苦难,验证着曾经的苍苍,只是现在我脑海中充满思念,抚摸着老屋的被岁月剥蚀的墙禁不住潸然泪下。

(三)

之所以如此怀念老屋其实是怀念我的父母,我终于知道父母已经老了,他们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也许会如同老屋一样遭遇被拆的命运,我一直想等我出息了,一定叫父母过上安详的晚年,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想趁着父母还在多尽点孝道吧。至少在父母离去之后,自己的内心不会那么的愧疚。

曾经多少次,母亲的苍苍白发搅得我内心疼痛,曾经多少次,父亲弯如苍穹的背影让我泪水涟涟。父母在老屋里劳作的身影依稀看见,梦中塞满温暖的叮咛犹在耳畔,老屋斑驳苍老的身影在落日的映衬中迟暮垂怜。

回到家里,开始喜欢和父母聊天,听他们叨叨一些乡间乐趣,喜欢听他们感叹生活的点滴,自己竟然会亲自下厨,为父母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分明看到母亲的眼角有颗泪滴,虽不晶莹剔透但却是一份幸福的满足。

窗外,远山寒烟笼翠,柳丝软系。细雨飘落,疏疏密密地敲打着芭蕉屋檐,也敲打着窗前人的心事。弥漫着一层盎然的古意和悠远的老屋,在一个人的仰望中,潜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那种生死不渝的维系,唤醒我坚守下一段人生的信心和安心。

老屋,是一个可以忘掉时间的地方,一处连同自己也可以忘掉的所在。在这个疲于奔命的年头,她长在苔痕渐深的岁月里,经历着每一个平凡的流年里,海棠依旧,物我两忘,不光辉亮丽,却默默地散发着内心的芬芳,被我们长久而眷念地记住。

永别了,老屋!但我始终相信你将在我的脑海中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