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qg13.com - 春天情感语录】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春天,想栽棵树",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个念头都会泛起,那就是想栽棵树。
我想像着栽树的地点,那应该是块荒地,是一面缓缓的山坡,风掠过时发出沉闷的呜呜声,远途而来的鸟儿撒下几滴鸣音,就匆匆离去,因为这儿没有可栖息的树;山脚下有泠泠作响的泉水,一片云飘过,就会有一片山阴覆盖住它,然后又撤离当我拎着铁锹和树苗到此处的时候,我会仔细地观察这儿,尽可能地记住周围的一切。有必要的话,我会请一位有诗意灵魂的画家朋友,在优美情感的指使下,将这儿画下来。我会把这幅画挂在书房里,累了的时候,我会抽着烟喝着啤酒看它,久久地,我想那时我的内心里会有一种深沉的感动和辽远的洁净感。
我想该说说我为什么想栽棵树了,为这个世界增添一星绿,培育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一种生物是表面的想法,深层的想法是我想死后就埋在这棵树下,如果我幸运,能再活个几十年,我想到我死时,它一定会变得有些高有些粗了,会有着苍劲碧绿的叶片。我当然不会在这树下弄个气派非凡的大坟,连土堆都不要,我只想请我的儿子绕树挖一条浅浅的沟,将我的骨灰洒进去,然后覆盖上,用不了多少日子,它就会了无痕迹,我的生命将附着在这棵树上而得以延续。
我不希望牛来噌痒痒,我不希望猪到这儿来睡觉,我更不希望狗用它那丑陋而可笑的姿式到这儿来撒尿;我希望风能来,它会陪我跳舞;我希望雨能来,它会让我洁净;我希望阳光能来,给我温暖;我希望鸟能来,唱一曲清音,或者在这棵树上做巢,我们会成为友善的邻居。
当然我更希望一个人会来,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生活迟早会让他尝到苦头,我知道他会有难以排解的心思,我希望他能坐在这树下,说一说他的苦恼、他的烦闷虽然那时我什么也帮不了他,但我知道一个树一样清正的父亲会给他以鼓励、安慰和支持。我希望有一天,他也会带一棵树来,在我的身边栽下,让我看护着它成长,等它长得又高又粗,有着苍劲碧绿的叶片时,他也会到那棵树下,然后是我的孙子慢慢地这儿就会变成一片树林,慢慢地这就会演变成一个家族一个清新而美好的传统,血脉会在此处延伸,亲情会在这儿得以光大,这是一个灵魂的安息地,也是一个天人交流的圣洁场所,在这儿,我会成为一个统帅,统帅着一群平凡而又干净的灵魂,我是如此地爱他们,千百倍地胜过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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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棵树
(笔者注:建议慢慢读这篇文章,同时单曲循环song from secret garden)
他是一棵树,一棵安静的树,他站在树林里,同千万棵树一样。楔子
(上)
初秋的一天,我路过那片树林。那是一片并不古老的人造林,最年长的树也不过二十岁。每棵树都长的一样,安静的在风中歌唱,安静的落叶。我发现一棵树,一棵有着与我相似的安静的树。我在这棵树脚边坐下。他很安静,羞涩的落下一片叶尖微微发黄的叶子。他是树,没错,他只是一棵树。
我安静的在他脚边睡了一觉,然后安静的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帅气的男孩微笑着向我走来,我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他,然后,他俯下身来抱住我,然后,梦醒了。风轻轻的吹,他安静的摇曳。
树,是你吗?
我转过身抱住他。风又吹来,他沙沙的响,轻轻的摇动。
太阳西沉,我站起身,仔细记住这棵树的样子,然后转身,离开。我听得见他在我身后摇曳的声音。
在那之后,我又多次梦到那个男孩,安静的向我走来,安静的笑。
树,是你吗?
转眼已是冬天了,第一场雪轻盈的铺了我满眼。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男孩的身影。树!我无可遏止地想起那棵树,那棵安静的树。
我又来到那片树林。还是那些安静的树林,还是那棵安静的树。我笑了。树,你还记得我吗,我来了。他轻轻的摇了一下,树顶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落了下来,落在我掌心。眼前又闪过那个男孩的影子。我紧紧抱住他,树,是你!一定是你!对吗?
树沙沙的响,像是肯定,又好像不是。
我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睡着了。这一次我没有做梦,但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温暖,一种在冬日的雪后本不会有的温暖。我享受这种安静的温暖。
星星已经开始点缀天空,天边最后一点橙红显得弥足珍贵。我站起身,凝望着他。树,是你吧。我知道那就是你。他没有再摇曳,而是选择沉默。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我终于泪流满面。树啊,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那个冬天后整整一年,我都没有再去过那片树林。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也不止一次的笑自己痴,傻,因为我竟然连一张薄薄的相片都没有留下。
树,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那个男孩仍然会时常入我梦中,安静的笑,就想他一样。
一年后,我再次来到那片树林。还是那些安静的树,还是那棵安静的他。我笑了,树,我回来了。
又一次在他脚边睡去,仲夏的树荫为我挡住了毒辣的太阳。他偷偷留下一束光,跳跃在我脸上。我并没有感觉到炎热,而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温暖,和一份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弃的安全。我转身紧紧抱住他树,别离开好吗?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吹乱了他的叶子,好像在点头,又好像不是。
明月高悬,我醒了。在他的脚边,在他的身旁。我抬起头望着他,笑。树啊树,我怎么会爱上你?他倒不语,只是抖动着满树的叶子,刚好露出月亮胖胖的脸。我看着月亮,那么圆,那么远。
第四次去看那棵树时,刚好是暮春。风中的他,舞动着满树油绿的叶子向我招手,就像一个青春的男孩子一样的热情。我笑,从心底往外的笑。树,你也是爱我的,对吧?
躺在他脚边,枕着他凸起的根,嗅着他浓郁的新绿的味道,我安然地睡去。梦里,他朝我招手。没错,他是树,尽管他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
醒来,他安静的看着我,我指着他笑。树啊树,为何你偏入我心?他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像梦中一样。我幸福的闭上眼睛。这一刻,就像永恒那么美好。我多么希望时间就此止步,这个安静的傍晚,一棵安静的树,和一个宁愿为了这棵树安静的人。
夏天很快就来了,喇叭花热热闹闹地开满了我的窗口,努力展现一副有生机的样子。可我的心里却安不下来,就像十五只不老实的兔子七上八下地跳忘了节奏。他出事了吗?我不敢想他那注定残忍的命运,却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看望他。树,等我,求你
北方的雨总会让人心烦意乱,我便更加思念那棵树,树。
我最终还是沉着地,或是假装从容着,来到那片树林。他不在那里,代替他等我的是一段紧贴土地的根。豆大的雨冲刷着那段仅剩的根,一瞬间我竟然忘了他教给我的安静。我疯狂地嘶吼。
树!你许给我的永远呢!你答应过的永远,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吝啬!
树没有回答我,树林没有回答我,天地没有回答我,只有大雨让我燃着熊熊大火的心冷了下来。
树死了,爱也就死了。心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
枕在他的根上,躺在泥泞的地上,我再一次睡去。梦里那个男孩朝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我大喊他,树!树!不要走!他没有回头,没有停留。我的梦在哭,在他早已消失的背影里嚎啕大哭。哭累了,梦醒了,雨停了。我脱下沾满泥的外套,放在他仅剩的根旁。
树,让我随你长眠吧。请别惊醒了我的梦。在你的身旁,我多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下)
她是一个自卑的姑娘,没有朋友,没有恋人,没有一切。她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孤儿,而上帝好像粗心地遗忘了她,竟不曾施舍一丝一毫的怜悯。
或许是她孤独了太久,又或许是她天生就更爱安静一点。那天,她独自来到那片树林,然后仿佛顺利成章地,她爱上了那颗树。他只是一棵树而已,普普通通的树。
她爱上那棵树的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因为她天真的以为,只有树不会离开她,会陪着她,不离,不弃。可她好像忘了或是刻意不去想起这是一片人造林,每棵树都逃不掉注定的命运。
工作的调换,她去南方沿海的一个城市工作了一年。她一直想着她的树,她愿用一辈子守着的,那棵树。
她早就听见了伐树的电锯可怖的聒噪。她无助地祈祷:没事的,没事的
命运狞笑着狠狠地捉弄了这个可怜的姑娘。她在看见那段残根的时候清楚的听见了玻璃杯子摔在地上般清脆的响声。好像有什么碎了,又好像是本就碎着的碎片勉强垒起的蜃景,倒了。
应该不会再痛了吧。
也许她本就是一棵树,一颗孤独的树。
也许命运从来就不曾眷顾他们到年龄的树砍掉,没到年龄的心惊胆战。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好像找到了归宿一般惊喜。此生有他,足够了吧。所离开的时候才撕心裂肺,所以心才会碎,才会一不小心忘了安静。
心死了,就不会再痛了吧
门前三棵树
记忆中老家门前有三棵树,听说是生我的那年,父亲栽植的,一棵是楝树,另外两棵也是楝树,只是有一棵稍大,从我记事起已经有碗口粗,另外两棵一直生活在那棵大树的树荫里,一棵比一棵细,焉仄仄的,真应了母亲常说的人不能在人眼下,树不能在树底下.
家里紧挨着生了三个闺女,母亲以泪洗面,父亲唉声叹气--乡下,闺女都是赔钱货,箱子、柜子这三个闺女得置办多少的嫁妆。
我出生的那年春天,父亲从邻家地里移来了三棵楝树,栽在家门口,指望着等我出嫁的时候,三棵楝树长大成材,砍伐下来,能给我置办出一套体面的嫁妆,让我风光的嫁出门。
楝树,木质紧密,是制作家具的绝佳树材,用楝木制作的箱子、柜子,结实、耐用,是农村人的最爱,父亲种下这三棵树,本意为我,却没有想到后来竟然生下了三个丫头。
那这三棵树,就不能成为我的独有,父亲指着门前三棵楝树,告诉我们姊妹仨:一人一棵,自己爱惜,长大为你们打箱子。
我们知道,村里姑娘出嫁,无论再清苦的人家,都少不了一个压轴的大红木箱子,出嫁那天,盖着大红的喜字,神秘感十足,里面装着姑娘回门的衣服,娘家给的体已,还有许多念念不忘的东西,到了夫家,这也算是女人最后的精神家园。
家里也有一个厚实的大红箱子,是母亲的陪嫁,一直紧锁着,从来不让我们参观,后来还是计划生育抄家,砸坏了铁锁,我才得以窥视:里面有父母的结婚证,一件粉红的上衣,还有好几块花花绿绿的绸缎布,其他的都是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从那以后,这个红木箱子也成了我们姊妹仨捉迷藏时候,我最佳的藏身地--箱子很大,下面还有一个高高的箱子架,小我五六岁的两个妹妹,够不着。
父亲开了口,我当即霸下了那棵最粗的楝树--不是我没有孔融让梨的雅量,我是老大,当然会先嫁人,大妹比我小五岁,小妹比我小六岁,一直以我马头是瞻,根本也不敢和我抢。
春天里,万木吐绿,我家的那三棵楝树也不甘示弱,早早冒出一丝青意,不久就开出一树紫色的花,一串串,密密麻麻,小小的,米粒大,像眨巴眨巴的小眼睛,我们总会迫不及待的攀上树,摘下一大把,臭美的做成花环带在头上,花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味道,母亲嫌臭,让我们赶紧扔掉,我们舍不得偷偷藏在床下。
花谢了,楝树接出一串串青色的小果子,圆圆溜溜,又成了孩子们的最爱,拽下一大把,一个个摘下来,塞的口袋鼓鼓囊囊,是男孩子弹弓上的装备。
没多久,秋天来了,那些青涩的果实像喝醉了酒一般一个个面红耳赤,满枝满丫,惹得一群又一群的鸟儿飞过来竞相捉食,随后地上一片狼藉,一颗颗如瓜子般大小的种子,饱满而肥实,经过一冬雪雨的滋润,春天里,那三棵的楝树底下总会长出一簇簇纤细的楝树苗,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铲除,还是像野草烧不尽一样,顽强的冒出头来,于是树底下,就有了一棵又一棵小树苗,小小的,纤细、柔弱,像小孩子一样偎依在三棵楝树下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昔日门前那三棵楝树早不见了踪影,至于到底派了什么用场,我不知晓,但我知道,它们没有完成当初父亲栽植它们的时候,赋予的神圣使命--在我们出嫁的时候红木箱子已经早已经不再流行,取而代之的是轻便时尚的行李箱。
这让父亲曾经一度感慨,想当年为了置办三个闺女的嫁妆,他是何等的用心良苦--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已经备下了三台缝纫机,这在我们那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惹得多少待嫁的姑娘热辣辣的眼神。
可所有的这些,都像那三棵楝树的命运一样,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迁,变得无足轻重,一辈子只生了三个闺女,成天唉声叹气的父亲,更是意料不到,被亲戚邻居轻蔑的三个丫头片子,竟然都成了大学生,一个个都嫁到了城里,装修精致的新房里,哪还需要那三棵楝树来帮忙。
记忆深处,有棵树
题记:总有一棵这样的树,它低调沉稳,不卑不亢,朴实无华。让我为它腾出记忆的空间,为它发自内心的赞美。油茶树,永远的生命之树,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融入我的血脉,温暖我朴素的灵魂,营养成我青涩的岁月。仰望油茶树,一如我仰望年轮向上攀升的痕迹。那些根植于记忆深处的浓浓绿意,交织成我童年成长的底色,每每漾起,心灵清凉。
[一]
赣东北,老家的红土地,适宜种植油茶树,成片的油茶林长势茂盛。它不择土壤,无需刻意栽培,借着泥土、阳光、雨露,茂盛生长,四季长青。在万物凋零的季节里,依然保持一派郁郁葱葱。没有伟岸的身躯,却充满活力,盛开满满的希望。没有出众的气质,却悠然沉着,拥有淡淡的从容。我惊叹于它顽强拼搏的生命气息,敬佩于它默默无闻的无私奉献。在那个清贫年代,油茶树充满希望的绿色,孕肓出当地人称为茶籽的果实,源源不断地输出茶籽油,维持并营养着当初老家人艰难的生计。
对于故乡的油茶树,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故事。童年在老家那些亲切的记忆,和油茶油一样,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挂,有着对脚下那片红土地无限眷恋的深情。油茶树,永远的生命之树。开花、结果、生长、成熟,一树一树的绽放,年复一年的结果。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融入我的血脉,温暖我童年朴素的灵魂,营养我青涩的岁月。
故乡油茶树,种植要追溯到上好几辈的年景。茶籽油,作为老家历年来最常用的食用油之一,被称为农家最好的油。其色似琥珀香如桂,天然、醇香、纯净。更有润肠、清胃、解毒、杀菌等功效。茶油烹调肴馔,日用皆宜,蒸熟食之,泽发生光,诸油惟此最为轻清,故诸病不忌。在那些物质生活贫乏,医疗条件欠缺的年代,一代又一代清苦生活的老家人,靠着满山遍野的油茶树,和稻谷,红薯的支撑,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康健平安的日子。
年少的我,就是在茶油的滋润里,活着,无忧无虑。
乡下每个清晨,山茶油总是伴随着老屋袅袅升起的炊烟,温热出农家一餐餐粗茶淡饭。那时每家屋内都有大酝的茶油缸,储满全家整年食用的茶油。每个厨房的灶头边也都摆着一个手柄握得发亮的茶油罐。茶油缓缓倒入锅里,锅底顿时冒出无数个圆圆细小的油泡,象无数微小的幸福,慢慢随着火温,舞蹈成一道道香喷喷的菜肴气息,沁人心脾。清晨的稀饭,茶油炒熟的萝卜干或农家腌威菜,香脆可口,大口大口就着喝粥,也是一种美味的享受。要是遇到家里来了客人或是逢年过节,茶油炒鸡蛋。茶油炒猪肉,更是一餐难得的奢侈。就在那个年代,茶油的香远益清,一直营养着我的身躯,充实着我的味蕾。
茶树及其身上衍生而出多种用途和功效,在日常生活中可圈可点。乡下未通电灯之前,茶油灯、煤油灯、蜡烛,是构成日常照明的主要用具。茶油灯,用一根细短麻线或棉线,搓成灯芯放进灯盏。一端浸没油里,留一端外露在边缘。茶油吸附在灯芯自动往上抽油,点燃,茶油灯便柔柔地亮着,明亮且温暖着那些贫瘠的岁月。茶树皮上长出的灰粉,有治刀伤止血作用,效果良好。在山上或田地边,不小心碰破皮流出血来,迅速到附近的茶树皮上刮些淡褐色的灰粉,小伤口很快止血止痛。枯老的茶树枝,放在后院里晒干,堆放在弄堂里,可作柴火。榨油后的茶饼,可用来肥田和喂鱼。茶籽壳可用做冬天的炭火。具有韧性的枝节,常用来做成锄耙和刀斧的手柄。在孩童的眼里,每年春天茶树上结出的茶泡,秋天茶花里的花蜜,还有用枝丫削成的弹弓,这些都是实惠的东西了。
[二]
童年山坡上苍郁的茶树林,是群鸟嬉戏的栖息地,是山里动物的游乐园,是孩童们放牧的好去处。
清晨的茶树林,刚刚从酣梦里苏醒过来,鸟儿清脆的歌喉就在山谷里荡漾开来。笼罩在树顶上薄雾,象是给晚上安然入睡的茶树身上盖上一层细细的轻纱帐篷。阳光初升,薄雾慢慢收拢。村里的牛儿羊儿们便浩浩荡荡向山谷出发,直抵茶林。远山隐约,牧歌的身影,在相互追逐嬉闹。
喜欢茶树林里青青的小草,喜欢那些在风里点头微笑的花儿,喜欢树影下溢泻的流光,喜欢鸟儿无掬无束的翱翔,喜欢牛儿安祥吃草的憨厚,喜欢羊儿调皮乱蹦的斗角,喜欢突然跑窜出来凑热闹的野兔和山鸡,喜欢蝴蝶自由自在的飞舞。喜欢那个年代的童真,喜欢和茶树林一并生长的快乐时光。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土地家庭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生产队解散后,茶林不再归集体所有,按家庭人头数,分给各家各户看守种植。我家也分到了几十株。
每年寒露刚过,或红或紫或青的油茶果就挂满枝头,圆润饱满,大如鸡蛋,小如李子。收果时节,老屋里的男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从家里找出围裙、箩筐、竹杆、钩镰、蛇皮袋等等,一切能派上用场的,一个都不曾落下带到山坡的茶林里。茶林里穿梭着忙碌的身影,寂静的大山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采摘茶果之时正值茶茶怒放景象。茶树花,层层缀叠,不艳不妖,浓香馥郁,晶莹繁茂,纷扬如诗。洁白的花瓣,金黄的花蕊,如一只只绚丽的蝴蝶,簇拥枝头。大人们熟练地爬上树干,孩子们也在树底下抬头,或用手比划着,帮忙指示那些隐藏在茂叶之中的茶果。大多数时候,也能从树底下的草丛里捡拾到一些成熟较早、外壳被晒裂而掉在地上的茶籽。收获后的茶籽集中装袋或入筐,然后挑着扛着回家。收茶果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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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在农人的眼里,每一颗茶籽都是心头一个可爱的孩子,都是一滴滴亮亮的希望。
多年后的今天,我的记忆还能停留在童年溪边榨油的场景。童年的榨油坊,完全没有现代化的设备,没有电动的碾碎机。全靠流水的动力来完成榨油的整洁个过程。榨油前的准备,早在家里就做足了:去壳、晒干、挑捡,称重。一切准备齐全,大家相约一起挑到公社边的榨油坊。榨油坊就在激流的溪边。湍急的流水把风车转动起来,通过一系列的杠杆作用,带动作坊运作。作坊里的大石锤,先把茶籽压碎。压碎后的茶籽成粉末状时,再放进几口热气腾腾的水锅里蒸煮。再倒进一个个铁箍里,放些干净的干稻草,用脚把油茶踩成圆饼状。铁箍子一层层的叠放好,再装入油榨内特制的窝槽里压挤。不多久,金黄澄亮的茶油便如泉水般汩汩淌出,顺着沟槽流进大木桶里稳稳接住,然后倒入各家自备的容器。浓郁的茶油香味,顿时弥漫在作坊的上空。
[三]
年岁渐长,故乡的一切也在发生变化。很多青壮年长期外出务工,家里的老人们也少有精力和时间打理茶地。茶地一再荒凉。随着近些年,部份山地被外乡人一时的利益所诱,转包种植果树,好多茶树被砍。仅有为数不多的茶树,尚在山坡上倔强地挺立,看日落月升,看春夏秋冬,看人来人往。
想起曾经满山遍野苍郁生长的茶树,想起采摘茶果的热闹场面不再出现,心中不禁有些唏嘘的感伤。所幸自家的茶树林,还能保留原有的模样。一如从前的从容和镇定,一如最早的朴素与大方,不卑不亢,清澈生活。
我家四兄妹个个都成了家,长年生活在外面,一年也难得回家,更是极少顾到茶籽的事情。父亲退休后和母亲一起在老家居住,每年去自家的茶树采摘茶籽,然后挑下来,晒果,挑捡,再送到镇上榨油。作为儿女的我们,多次劝说父亲,说年纪大了,不要再去做体力活,拿着退休工资享享晚年。父亲听后总是呵呵一笑,做习惯了,在家闲不住,不做些体力活反而更不舒服,再说现在还能挑得动走得动,茶籽不象种其他地,自然生长,只需每年去摘就可以了。放在山上不摘也是可惜。说即便是城市里也难买到家里地道纯正的茶油。总之一句话,茶籽油好。
每年采茶时节,我也会打个电话回家问问。母亲总在电话的另一端,对我问寒问暖,开心地告诉我今年又摘了多少斤茶果,估计能榨出多少斤茶油,还问我等油榨出来后,要不要回家带些茶油。听着,心里总是幸福的,暖暖的,眼里就泛起感动的泪花。
物以稀为贵,老家现在采摘茶籽的人少了,茶油的价格看涨。我家的那几十株茶树,倒也能榨上十来二十斤油的,不过都是自家食用。父亲每年还种些油菜籽榨油。在父母的眼里,茶籽油和菜油一样,都是家乡最好的油,因为他们是吃这种油长大的,也因为茶树是村庄永远的故事,茶树懂那一辈人的苦难和艰辛/。茶树和父辈一样,保持着朴素的乡土格调。
人来人往,无声的时光,足以让多少童年的生活情节老去,唯有山茶树年年长青在我的心里。
它和故乡众多的树木一样,深深扎根于脚下这片风吹雨淋的红土地,年年岁岁的伫立,站成了村庄的守望,站成缕缕响彻心底的乡韵,并摇曳成连绵不止的福祉。
故乡的山茶树,你总能在某个时间某个方向,穿越心灵的迷惘,直达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