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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即景,浅醉不归

发表时间: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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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失眠,扰得身体似病态。体重迅速下降,大致是苦夏缘故吧,食不知味,每日恍惚。颇觉浪费生命,日子寡淡,红尘疲惫。那日突发奇想,便顺手敲下:我欲呼朋唤友浅醉一回。想着曾经那段失眠的日子,我便是在深夜靠着红酒微醉进入梦乡。想着,如身边三两个挚友能够坐在一起聊聊天,再把酒浅醉一次,应该是很美好吧。

心思挂在阳光下,却因为天气缘故,早该出院的小红却迟迟没有归家,我也便失去了双腿,一直躲在家中,不问窗外红尘事,欲把酒浅醉,梦中约会周公便真的成了望梅止渴的遐想了。

周末,天一直不肯睁开眼,可我却怎么都闭不上眼,这么适合睡眠的天气,却让我醒着的神经颇为疲惫。

午后,大脑仍在混沌中,怡的电话急切中似带着一些无法排解的情绪,她说:姐,晚上我们约会,我心里发闷。在生活中,几个姐妹只要召唤我就会出现在她们的眼前,仿佛不用太多的语言,对方的呼唤就是我们心灵的归依。只是此刻失去了交通工具,在淅沥的雨中感觉去哪儿都是件麻烦事。妹夫是深知我们几个姐妹的情意,他用了最短的时间为我们安排司机,将我们几个姐妹带在身边,与他一起去参加一场我们都不需要知道是什么的应酬。

微雨里,我们三个女人说说笑笑,不管不顾飞驰的车辆终究要把我们带到哪儿。怡说:我只在乎我们姐妹在一起,至于到哪儿不重要。瑞士临酒庄我曾在几年前陪另外一个女友在那里拍过葡萄园,他们说我们去的地方就是瑞士临,我说我去过,怡疑惑地望着我,我说:在酒庄围墙外溜达过。姐妹们开心大笑。的确,那里美丽的田园风光令人流连忘返。

在雨中,我们走向酒庄。我用手机编辑微博,我说:下着小雨,找个情人约会去。只是这次约会的不是一个情人,望着身边两个美好的女子,红尘中能与她们做伴也算是人生一大兴事了。去酒窖赶上下班时间,再至办公区,我们俨然走入无人之地,初次造访,竟然如此随意。酒庄老板竟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只是岁月难掩他的俊逸,他和蔼的笑容,谦卑的神情都让我们感觉无比亲切。

只是再亲切,也不及我们几个姐妹的情意真切。相互寒暄几句,我们便牵手走出办公楼,漫步在雨中。我说:雨中即景,散步葡萄酒庄园,左拥右抱,感觉真妙。的确,放眼望,成片成岭的葡萄园在眼底无限蔓延。望远方,绿意昂然,细雨如烟。看眼前,两个心仪的女子,巧笑嫣然,恰似情人的眸光,那份依恋,那份信任,直把自己揉进了对方的生命中。

时常错愕,是什么把我们凝聚在一起?面对怡的笑脸我时常说,我一介草民,如何能牵着你的心?让你为我欢喜,为我忧?明知我是如钢性格,却又为什么如此纵容我,娇惯我?眼见我们两个自恋女人雨里弄影,她却甘愿为我们背包,做了她眼里的美女姐姐的跟班。想这红尘奇缘,竟都在我们身上演绎着美好。我这么疑问时,她说:两个姐姐也纵容我啊,我那些小性情你们也都在包容哦,包容,可是,怡的那些小性情,小脾气哪儿去了?好象很久不曾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还是我们习惯了视而不见?总之,随着时间的磨砺,彼此的那些小性情,我那如钢的性格都被一种叫做情意的东西包容着,并当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与我们纠缠在一起。在雨中,我们寻觅那些开在犄角旮旯里的花草,在芙蓉树下,我们巧伴姿势,一张张相片在流逝的时光中为我们讲述着美好。

每当蓝天为我拍照,怡都会用各种挑逗的语言,刺激我笑的神经,她说我笑起来好看。而每次都被蓝天蹂躏的失去了自然的美,却把一个傻呵呵的自己呈现在像纸里,她们却笑得前仰后合。在雨里,那分快乐被散发到如烟笼罩的田野中。

男人们喊着吃饭了,我们却连吃饭的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顺着盛开芙蓉花的水泥路面拾级而下,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庄园的食堂。而我们依然不舍离开,在那长着西红柿的菜园和开满雏菊花的小径前流连往返。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望向窗外的我们。雨,依然下,庄园的美酒自那扇开着的窗户里散发着幽幽的香。暮色四合,我们三个小女人也融进了男人的酒宴之中。

只是坐下才知道,这一日是庄园夫人的生日,而我们却就这么两手空空面对她亲手做的那么一大桌美味,有些难为情我们的卤莽,却难辞主人盛情,三言两语,便知道彼此的性格,原来我们如此相似?人和人是有气场的,这种气场能够让我们在陌生的人群中寻到属于自己的情意,我们就是这样认识了。

一瓶窖藏美酒被启开,那酒香不喝便让你微微的醉。如此美酒却要豪饮,我说白白浪费佳酿琼浆。只是豪爽是山东人的秉性,任何美酒也褪不去这份骨子里的真性情。而令我措手不及的是,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让自己最亲爱的姐妹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酒胆无酒量的怡,一贯喜欢快马加鞭痛饮三杯三的豪情,转眼半杯酒后已是面如桃花,浅笑微醉。那一刻在她的眼里只有我们姐妹,哪儿还管其他?当大家都在敬酒时,她却说:姐姐是我们的老大,能喝。一句话把我送到众目睽睽之下。我极力讨饶,心里话,这宴席才刚刚开始没想到我们先起了内讧。她醉眼迷离地对我说:姐,你说的,要浅醉一回。醉吧,我陪你。那一刻纵然再多喧哗已是与我无关,此刻在怡的眼里没有其他,她只记得那个说欲呼朋唤友浅醉一回的姐姐,甚至不问为何要醉。我想,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的吧,不多言,你要醉,我就陪,你说走,咱就不留。

为了这份情义,又有如此琼浆,我大概已是飘飘然,只是怡已先我而醉。静谧的田园,微雨过后的院落中,有虫鸣,有蛙唱。她静静地坐在檐下。那一丛雏菊在灯光的映衬下静静的开放,那一株西红柿,瘦小的茎上竟然坠满了青涩的果实。令你奇怪的是它如何能承此之重?偶尔一只小狗狗来院中散步。我们就这么不说话,静听万物声息。怡说:姐姐,真喜欢这样的地方,与泥土这么近。她说:那里才是我们永久的归宿啊。是啊,我们用很短暂的时间逗留在红尘,却用很长的时间睡在泥土中。

在那一刻,我想我们都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不长的红尘路我们有幸携手一起走过,静谧的夜色中,我们又一起聆听自然的声韵。这一切显得很美,一种灵魂被洗礼的感觉,让这个夜晚更加的纯美飘逸。

其实醉的感觉很好,醉的时候我们可以撒娇,可以跟红尘索要一份关爱,向友情靠拢,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在那一刻,即便粗砺的我也是会温柔似水。一直孤立人群,红尘再多诱惑与我无关,我顽固地生活在我的世界里。我恋人间一切纯真的美,我渴望简单的人际交往,我无权无财,只有一颗简单而真诚的心。如若爱我请真爱,我必将珍惜。如同与这些美好的女子一般,我将用我一生的真情呵护她们对我的真爱!

姐妹情意重到忽视了主角。可是她却一直在关注我,当酒桌前人影散乱时,她向我靠近,她说:真喜欢你的性格,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我说: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我们身上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一个我年长十五岁的大姐,酒庄夫人,就这么和蔼的向我靠近。她那么迫切地索要了我的联络方式,她热情地邀请我以后的周末都要去她那里过。她跟我描绘她的庄园,在她活力四射的语言中,令你对光阴有了疑问,这样的心态,如何像比我们年长这么多的人?

她对我说,你一定要来找我,我这里有住的客房,洗澡,上网都方便,还有食堂,带着你的朋友,你的网友们来这里聚会。我被她的热情感染,真觉得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这个午后,倘若小红在家,我们还哪儿去寻这份奇缘和美景?而黄总的脸上从始至终一直挂着他和蔼的笑容,满眼里都充满了对夫人的关爱神情,任凭在场的每一位朋友都为之动容。他那么热情的邀请我们,并对我们讲述他的庄园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雨中,我们披一身浓郁的夜色,挥手作别庄园夫妇。大姐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常联络,一定在周末来这里小聚。那份热情,那份相见恨晚的感觉,直抵心房,让我不敢忘那份约定。怡说周末我们带着吃的,带着孩子来这里过,我们都点头通过。

人生原来是这么美好,带着微熏,与夜色中和两个姐妹告别,敲开家门,是他迎出来的关切目光。他说你到是吃好了,我们却只能吃泡面。我说你眼里只有麻将,哪儿还用吃饭?他连忙说:我眼里还有你然后我听到他唤女儿的声音,我听到他小声的嘀咕:宝贝儿,你娘好象醉了

醉了吗?是浅醉吧。浅醉的夜里不闻风雨声,一枕到天明。醒时,小雨淅沥,被窝里却是暖暖的,一夜未寒,是他夜里开的电热毯让我的腰背舒服,我便坐在这里敲着这些细碎的文字,用来纪念刚刚过去的那么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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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陌上,醉一浅思念


空悲月,烟火灿烂一瞬,慌乱了时光深处的想念。

往事清冷划痕,记忆寒暄的为你播放着眷恋的夕阳。忽然之间,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未见,想起你,却也忘记了自己。

我的世界,已重新启程,却再也不见你的身影,很多事,就像身体的旧伤,总会提醒:你还会痛。是否,你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成了永恒,漫步在我未来的旅途中?

忽然出现的,是无声的飘在指尖的一缕风,熟悉的过了那条老街,只是,我们不会在出现。没联络,没气息,没了可怜到底,最终还是没了商量的余地。

秋高气爽的时节,花依旧绽放思念的忧伤,却也在风中逍遥了世界的喧嚣,放纵了那些凋零的叶,随风而逝。如此,什么都不要,没了烦恼。

我一直都相信,你从未离开过我,从那个微笑开始,深入骨髓。那句话,一直未曾也未来得及对你说的那句,直到现在,未曾消退。

喜欢一个人,在风的怀抱中,肆意而为,傻傻的笑,傻傻的哭,傻傻的想念你。这个季节,我喜欢的季节,你出生的季节,是我们的封锁区,锁住那一段独家时光。

你来到我的世界,孤独了你自己,却溢满了我的心。想着那夕阳下,我们相视而笑的画面,我是幸福的,思绪慢慢沉淀,你的模样,笑得多甜。此刻,多么想和你聊聊天,只是聊聊此刻而已。

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换你的健康和幸福,还有你的微笑在风中,它飘荡了许久,我知道。它会一直如此下去,成为你专属的记忆。

消瘦的岁月,不动声色,来到你的世界,回忆着那年的那天,你的寂寞流转的没了尺度,我希望你,不再孤独,在我忽然想起你的时刻,打个喷嚏,自言自语的说句:丫头,好久不见。

回首在时光深处,一瞬间,唯有你,融进我的身体,没限期。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再次为我画眉?灯火阑珊处,你的发丝绕指缠绵,在风中,却只留下淡然姿态,如此简单。

每天都有未知的事情发生,我在耐心的等待,等待一个苍老的瞬间,在一阵风曼舞的时刻,喧闹的序曲,瞬间完结,成篇。

没有人完美,生命似尘埃。尘世,欲望拉扯思念,藕断丝连,算不出,算不尽,只等生死那一天;明日之前,往事若浮云,瞬间逝,回首,心无故,一切皆空。

阡陌之上,花蕊之处,是你,诉说的流年戏风而过,捻成一朵莲的消遣,傻傻的带着一点倦。就此放下云烟,一世随缘,随缘一世,缘笑。

雨中


天色微黄,雨雾低垂。

一阵风呼啸而来,席卷了树上的枯枝败叶。

眼看着要下雨,河边乘凉休闲的人,都慌忙着往家走,只有我迎着风雨而来。

桥下,是一条弯曲的青石路,路的尽头便是一座凉亭。

远处有一位女子款款走来,打着一把桔黄色的小花伞,绿色纱衣,黑色短裤,脚上一双半高跟凉鞋,一头乌黑的长发顺肩而下。恰似雨巷里那个结着愁怨的姑娘。

呵呵!这位结着愁怨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小女子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雨中,我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每当下雨,凉亭是我必去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让泪水任意挥洒,飘落。哭也不会有人知道的,雨和着泪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一件件往事不堪回首,不敢去想,却总是在想。就像此时布满天空的乌云积压在心头,堵在心口,让我只想大声的喊,却叫不出声。

此时。一桥,一树,一亭,一雨,一伞,一我。孤零零的我独对着天空发呆。

此时。有谁会知道我的心事?

河面上,雨落下又溅起,一个个一圈圈波浪似的散开。热气里夹杂着一股鱼腥味儿。温热的雨水顺着柳丝滑落。一绺湿了的头发遮住了我的眼睛。此刻又有谁知道我的心里的难过?巧笑倩兮的面容背后,谁又能了解我心里的痛?

孤单吗?不,有雨声。

只有雨是最无私的。只有它会默默的陪着我一起流泪,听我一遍一遍的诉说。

那我究竟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的并不多。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也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外表坚强的我,内心是多么的脆弱。

我想得到,却又害怕失去。想迈出去,却又总是在犹豫。这是我吗?我一遍遍的问自已。

雨声越来越大,和着电闪雷鸣。风里渐渐有了凉意,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我抱紧了双臂。

趁雨小了,回家吧!

这里没有拥抱,又怎可久留!

不归人


一阵阴风吹过,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诱人心脾。可叶川却没有心思去观赏,他抚着三生石上曼纱的名字,喃喃道:"你可知,我一直在忘川河畔等你。"

他将头靠在三生石上,仿佛这样就会离那人更近一些,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曼珠沙华,忽而想起了一个关于曼珠沙华的凄美爱情传说。

曼珠和沙华本是一对恋人,可是后来因着一些事情,他们两个便生生世世的分开了,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花落永不见。

就像是他与曼纱一样,但叶川还是有些羡慕她们的,他们虽然永生无法相见,可是他们却知道对方在哪里,知道对方的一切。哪像自己,在这漫漫的冥府,等着的却是个不归人。

他走上奈何桥,在孟婆处停下:"可见着一个身穿红衣,美目盼兮,朱唇轻点,浑身散发着梅香的女子。"

孟婆叹息摇头,表示并未见到。

她刚担任孟婆时,叶川便来到了这冥府,每日等在忘川河畔,见人便问上一句:"近日可见着一个身穿红衣,美目盼兮,朱唇轻点,浑身散发着梅香的女子前来投胎?"

孟婆刚开始时还会劝上几句:"前尘往事不过虚妄,又何苦自己缚住自己,不如喝了孟婆汤,早日投胎去吧。"

可叶川却从未听过,仍旧见人便问上一句。后来孟婆劝的也少了,知道他执着,便为他向阎君讨了个摆渡的活儿,将忘川河里那些可入轮回的鬼魂送到孟婆处。他倒是没有每日见人就问,动摇人心了。却还是每隔两天便来这奈何桥问一遍,在忘川河畔伫立。

他倒是孟婆见过最为执着痴情之人,在冥府当值的这些年,也是有一些自称痴情之人的,可往往只等那么几千年,便耐不住性子,自求轮回去了。像他这般等一个女子等了数十万年的,到是头一个,孟婆想那女子定是他放入心尖之人。

孟婆见他凄凉孤独的背影,仍是不忍心道:"这数十万年来都不曾见那女子来过冥府,可见那女子多半是魂飞魄散,消散于世间了,你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不如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投胎去吧。

就算你不愿独自入轮回,冥府女子如此之多,你便是找个喜欢你的,总也好过为了一个不归人,独自忍受着这无边的孤寂之苦。"

叶川闻言苦笑道:"不会的,她说过,她喜欢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她要来看看的,我一定会等到她,我一定要等她的。"

一定要等她的,叶川望着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阴风夹杂着忘川河内的怨气,吹在他身上,遍体生寒,只有这时他才觉着自己还存在于世间。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前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人总是穿着一身血色长袍,拿着一根长长的锁魂鞭,嚣张肆意,像是什么都知道,却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每当她笑时,就像寒冬的太阳让人忍不住的想向她靠近。可他总觉得她太过于张扬。

那年曼纱执意收他为徒后,为了讨得她的信任,曾问过她:"师傅,你喜欢什么?"

她望着远方,似在回想着什么道:"曼珠沙华。"

那花他在古籍上见过,便问道:"师傅您见过吗?"

曼纱回忆道:"我幼时曾在一个道士那见过,甚是美丽。若有机会一定还要去看看的。"

他心中堵塞,他不喜欢师傅说那个道士时的表情,不喜欢师傅因为在道士那见过,而喜欢曼珠沙华。

他本是想讨她欢心,才问她喜欢什么,可听到之后。他却执意的画了一幅梅花作为她的百岁贺礼,他觉得她一身梅香,只有这梅花才适合她。

在虞山的时候,他曾想要是能这样陪着她一辈子,不去想那些江湖恩怨,爱恨情仇该有多好。

后来他向曼纱求娶,没想到,曼纱竟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那日他见她穿着一身嫁衣,还恍惚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如果是梦,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也是那日正派人士联合攻打虞山。在正邪选择的时候,他终是负了她。当日一剑,竟生生让她消散在自己面前。

他成了正派翘楚,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她,那个嚣张肆意的红衣少女,只能存留在自己的记忆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记忆也变得模糊,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他觉得脸上有些湿润,抬手去擦,望了望天,原来不是下雨,原来自己也会有泪水。

他拿着烈酒,踉跄着走到了船上,唱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唱着,歌声婉转飘扬,如诉如泣,忘川河内时不时传来怨鬼的哭泣声,薄雾弥漫了整个忘川。

不知过了多久,叶川晃晃悠悠的从船上醒来。

入眼处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整个地区很是黑暗,只有水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以及一颗巨大的散发着弱光的梅树立在水中央,血色的花瓣片片掉落,染红了整片水域。

百鬼踏在花瓣上扭曲的做着各种动作,似在举行什么仪式。

那树像是有种魔力一般,吸引着他划船靠近,而越近他的眼神越迷离,泪水从他的眼眶中静静地落下,滴在水面上,荡出串串涟漪,微弱的绿色光芒从他泪水滴落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那巨大的梅树上,他伸出手想去触碰那棵树,却在刚触摸到时沉沉的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他茫然的睁开双眼,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一瞬恍惚,最终摇头失笑道:"竟是中了幻术吗?"

不久泰山府君广发请帖,邀请众人前往泰山祝贺幽冥之主、泰山府君的妹妹归位。

叶川也去了泰山,不过与众人不同的是他对幽冥之主并没什么兴趣,此番只是为了报答当年泰山府君允许他在这忘川河中当一摆渡人。他需要投桃报李,自是不能拂了泰山府君的面子。

他将礼物送到泰山府邸之后,便回到了忘川河畔。

忽而一阵梅香传来,红衣女子站在曼珠沙华的花丛中舞剑。叶川执着的盯着那个人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整个人有些恍惚。

直到一舞曲罢,他才红着眼,脚步凌乱的向她跑去。用尽全力将那女子拥入怀中,似要将那女子揉入骨髓,方才罢休。

曼纱越想越觉得那人眼熟,喉间一股腥甜往上翻涌,嘴角鲜血溢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前世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出来,疼的曼纱额头直冒冷汗。

醒来便见到眼前的男人忙里忙外,她有些恍惚,好像还在虞山那会,每次她生病,他总会在床前照料她,给她擦汗,哄她喝药,喂她吃糖……曼纱习惯性的喊道:“叶川,本座渴了,给本座喝水。”

“师、师傅。”叶川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会:“刚喝完药不能喝水,这样会影响药效。”

曼纱抿了抿嘴道:“这几十万年来一点长进也无,还是如此啰嗦,像个老太婆一样。”

叶川有些忐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床前:“师傅,可曾怪我。”

他没说怪他什么,可曼纱却默契的知道他的意思:“孤怪你作甚,收你为徒时,孤便料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们本就立场不同,只是没想到会是婚礼当天而已。”

“对不起。”

曼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师傅……”叶川的话还未说完,便传来一个鬼差的声音。

“报!”一鬼差从门口飘进来:“报,府君请幽冥之主往长生殿议事。”

“孤已知晓,下去吧。”曼纱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往长生殿走去。

长生殿内,泰山府君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哟!是谁惹了我们的府君大人生气。”曼纱走进,大方的坐到泰山府君的身旁调笑道。

府君一掌拍在桌子上:“还能有谁,不就是天庭那些老不死的吗?简直欺人太甚。

他们不请自来就算了,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说天君要娶你为妾。呵!简直痴人说梦,他这些年动作不断,我们没同他计较。他当真以为我们冥府是摆设不成,任他们揉捏。”

“哥,降降火。”曼纱泡了一杯茶,递给泰山府君道:“天庭敢派人下来,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如将计就计,将消息散布出去,看看他们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你我兄妹刚刚团聚,怎能因为那老东西让你再受苦。”府君不赞同道:“再说若我们现在咽下这口气,指不定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哥,我知你心中气不过,也知你怕我受委屈,怕我被那些流言所伤,也知道你是真真的为我好。

可是先前我们与妖族大战时已经损失惨重,若此次贸然与天族开战,我们虽不至于惨败,只怕也会元气大伤,让那些黄雀得利。”曼纱道。

……

叶川听到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

他连假都没请,便连忙跑到了天宫,在九霄殿外整整跪了十天十夜,才见到天君。

叶川走进九霄殿,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听到头顶传来天君的声音:“呵,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不要天庭,不要我这个父君了。”

“儿臣惶恐。”叶川连忙跪下:“儿臣此番前来,是想请父皇收回娶幽冥之主的决定。”

“你倒是长本事了。”天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数十万年来不曾回过天宫,一回来连安都没请,便在这求情了。”

“父皇仁慈,父皇去冥界求娶幽冥之主为妾,冥界定是不会答应,此番必然会引起仙族与鬼族的战乱,到时每个人都想在这里面分上一杯羹,父皇又有多少兵力和精力去对付鬼族,去对付那些乘乱作祟之人。”

叶川重重的磕了两下头道:“再说儿臣历劫之时,便于幽冥之主有过两段情缘,此生亦是只愿追随她一人,喜欢她一人,若您娶她,儿臣将要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父皇。”

最近的冥界热闹的很,八卦一个接着一个,吃瓜吃的的冥界众人不亦乐乎。

最开始传出天界的天君发下话来,说是要娶幽冥之主为妾,众鬼觉得这天界竟敢如此藐视冥府的脸面,很是激动,差一点集体上书,要求攻打天族,将脸面打回来。

没过几日,便又听说忘川河上的那个摆渡人,竟然是天界的三皇子。听到天君要给他娶小娘,直接打到天上找天君理论去了。不管他是因为不想要小娘,还是为了冥府的面子,众鬼心中很是赞叹道,此子乃真汉子也。

这亲子怒打渣男老爹的瓜还没吃完,又传来新消息说,那三皇子在冥界苦苦等候数十万年的人,竟然就是幽冥之主,也就是三皇子将来的小娘。

三皇子为真爱与天君怒对,扬言若是不收回成命,便长跪不起。最后在天君的宫廷外跪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才感动天君。

又有传言说天君派人去冥府说完要娶幽冥之主的旨意后,三皇子直接杀到了九霄殿,用剑逼着天君下了另外一条旨意。

……

最终的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只是在三月三上巳那天,三皇子乘着彩凤,带着千匹锦缎,无数仙器珠宝,以及各类灵兽从黄泉进入,牵着曼纱的手温柔道:“在下想要入赘冥府,姑娘可愿与我永结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