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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那三棵果树

发表时间: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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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故乡那三棵果树",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越鸟巢南枝,胡马依北风。对故乡的依恋,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朴素、最真挚的情感。时间如梭,转眼间我走出故乡已经三十多个年头了。想起故乡,就想起了故乡那三棵果树麦黄杏、靑穗梨和灯笼柿,这诗意般的名字,让我有着无尽的憧憬。岁月悠悠,故乡遥遥,可那三棵枝繁叶茂、香飘四溢的果树,仿佛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一)麦黄杏

古木参天,银杏千年。可三老太家临街的那棵杏树并非什么贵重的树木,它只是一棵普通的果树。我清楚地记得,三老太家没有院墙,偌大一个宅子仿佛就是一片空地。只有西边两间泥墙土屋和东头一垛不高的柴草,四围几乎都敞荡着。那棵杏树就长在柴垛的南面。杏树又高又大,树身距地面二尺多的地方分成三枝岔干,呈三角对立。靠北面的那枝长有一人来高便平展开去,朝向西南和东南的两枝劲拔向上、竞相生长。

三老太很勤快,杏树下总会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和小朋友们时常在那里弹弹珠、摔纸牌。有时,闲着没事,还爬到树上捉虫子。记得当时,虫子的种类还真多,什么老水牛、放屁虫、花大姐、刀螂子等等。它们个个都有自己的神通,很是好玩。我们来回爬上爬下,树的分杈处早已被磨得光光的、滑滑的。那棵杏树,当时看上去很苍老,虽然说不清老树的阅历,但它见证着岁月的沧桑,陪伴着三老太的晚年,也带给我们无尽的快乐。

每到春二月,吹面不寒杨柳风,杏花就迫不及待地粉墨登场了。稠密而红艳的花骨朵儿,好像在赴一场约会,一夜之间灿然绽放。花市热热闹闹,熙熙攘攘,无一丁点绿叶相伴。杏花朵朵,有的像毛茸茸的耳朵,有的像停泊的画船,还有的像撅起的粉嘟嘟的小嘴,引发我们无尽的遐想。远远望去,整个树冠犹如一团漂浮的绯云或凝滞的彩霞。风儿过处,枝梢摇拽,那一簇簇盛开的杏花,粉红而淡白,鲜艳而不娇娆,清香而不腻人。

三老太搬了张软床放于树下,上面还铺了半截蒲席,蒲席边上补了两块蓝粗布。我们玩累了,就躺在上面小憩。仰头观望,有时发现杏花还在玩着魔术似的,含苞待放时的红艳艳,开着开着,就变成了浅红粉白,可等到飘落的时候,居然像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白雪。随着花瓣的凋谢,嫩黄的叶片儿很快冒出枝丫,一场雨水的滋润,叶片变得油绿起来,花褪残红青杏小,枝头的花托处悄悄地生出豆粒儿大的杏儿来。

春夏自然交替,不经意间,毛茸茸的青杏像一个个小铃铛似地挤满了枝丫,你推着我,我拥着你,嫩嫩的,青青的,晶莹圆润,惹人喜爱。三老太家没有什么人,人们都说她命苦。三太爷得了个肺结核,早早地死去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死在了抗日的前线,一个建国后考上了大学,到很远的地方支边去了。由于那时交通不便,工作又忙,二儿子只有过年才偶尔回来一次。三老太说,她这两个儿子都争气,有这棵杏树陪着,她就知足了。

我们每每放学,把书包往三老太床上一扔,就在树下玩开了。女孩蹦瓦、踢毽子,男孩子下方、摔凹(wa)物。杏树下俨然成了一个游乐场,天天都很热闹。三老太挺喜欢我们这些孩子,唧唧喳喳、蹦蹦跳跳的,她也不觉得烦。有时坐在那里静静地看我们玩,有时还给年龄小的孩子鼓劲壮胆。当我们在树下尽情玩耍的时候,树上那胖嘟嘟的新生儿也没闲着。它们沐着阳光,与虫儿幽会,与风儿嬉笑,听鸟儿唱歌,伴叶儿逍遥。初开始还略显得羞涩,带着几分胆怯,渐渐地便亮出圆圆的脑袋,像颗颗绿色的翡翠,晶莹透亮。

转眼过了立夏,到了小满。小麦扬花,柳絮飘飘,杏子长到了拇指肚一般的大小。它的表皮开始变得光滑,硬硬的,青里泛黄。我和小朋友们禁不住诱惑,急于想品尝黄黄的杏子,便趁三老太忙着的时候,飞快地爬上树去,顺手摘下几颗,装进兜里,哧溜滑了下来。拿起一颗,猛咬一口,酸得嗤牙咧嘴,涩涩的,苦苦的,真有忍不住想吐的感觉。这一切,三老太虽没有亲见,可总也瞒不过她。等她忙过以后,又走回来,只需一看我们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了。但她并不责怪我们,而是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想吃桑葚子要等到黑,要吃酸甜的杏子得变软。

岁月如歌,时间如流。麦子终于由绿变黄,田野里弥漫着幽幽的香味。布谷鸟开始叫了,麦黄杏也就进入了成熟期。枝头鸡蛋大小的杏子,三五成群,一簇一簇,黄腾腾、亮晶晶的,整个树枝都要压弯了。圆圆的杏子红中透黄,黄中透亮,晶莹饱满,熟中透香。抬头望去,那一颗颗缀满枝头的鹅黄色的杏子,半遮半露地藏在一片翠绿里,煞是可爱,老远就有一股挡不住的诱惑。这时的三老太已经准备好了绳子和篮子,伙伴中那些攀缘高手,沿着爬熟的路线,噌噌地坐在了最佳位置上,摘杏子的比赛活动便拉开了序幕。杏子摘下来后,小伙伴们就围坐一圈一起品尝这劳动成果。

麦黄杏,是李属杏子的一种,果实发育期较短,从坐果到成熟大约只需五十多天。刚摘下的熟透的杏子,软软的,用手一捏,一掰两半。杏肉呈橘黄色,鲜嫩可口,香甜中透着微酸;杏核光光的,鼓鼓的,暗红色,似乎还带些水点,边缘处有一道薄薄的月牙。如果稍硬,尚需捂一捂。放上个一两天,杏子就会变得又红又软。这时,拿上一粒,放进嘴里,一股香中透甜、甜中含酸、清新舒适的味道,由内到外,爽遍全身。杏核是我当时的爱玩之物。如果想吃,砸开它,如玉雕琢一般的杏仁,嫩白晶莹,吃到嘴里又脆又香。

(二)靑穗梨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唐代诗人岑参对边塞风雪的描写。真正大面积的梨花盛开的情景,我也曾见过。想当年,老家村南便是一方大梨园。不过,那里的梨多为小黄梨,酷似铃铛,满身生锈,核子很大,吃起来渣多水少,木咯噔的。但当时也有一种梨,与此恰好相反。这种梨,青皮白瓤,中间鼓圆,两头细小,形如纺锤,吃起来脆甜脆甜,核子很小,几乎无渣。我们当时都叫它线穗子梨,有时就简称为靑穗梨。

家乡的那棵靑穗梨树偏偏就生长在了二奶奶家。二奶奶家和我家同住在一个南北向的胡同里。我家在东,她家在西,斜错对着,相隔不远。每次上学、放学,我都得从她家门前经过。二奶奶家是三间土坯起脊房,四周是穿胸高的土垛子院墙,邻路靠南是一个门楼。说是门楼,其实不是什么楼,而是一间简易房。没有前后墙,前墙就是大门,来往过人,就是一个过厅而已。那棵梨树就长在门楼的北面,树身有墙头那么高,四五把粗,树枝很疏朗,朝四外散开,几乎占据了半个院子。伸出院墙的部分,斜斜地向上,青叶铁杆显得虬劲有力。

二奶奶经常就坐在大门口,头顶一方蓝粗布手巾,满脸的皱纹,阴沉沉的,见谁也不说话。我们上学放学走过那里,她很少看我们一眼,偶尔一轮,也是那种目无表情的样子。我们也不和他说话,走对过时,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因此,二奶奶家这棵梨树我们很少接近。平时路过的时候,也不过抬头望望。有时看到鸭蛋般大小的靑穗梨悬挂枝头,脆生生的,便不由得噗咋噗咋嘴巴,也只好作罢。试想一个疯老婆子,就像一尊瘟神似的,形影不离地守着那棵树,谁还敢越雷池半步。

更何况关于这棵梨树,还有不少悲情而又令人生寒的故事。二奶奶家是高成份,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地主。二奶奶的老公公曾经当过保长,在解放初期被镇压了。据说这棵梨树就是他亲手栽的。二奶奶的丈夫,也就是所谓的二爷,***中经不住轮番批斗的折腾,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挽了个绳套,神不知鬼不觉地吊死在了梨树的那根斜枝上。埋葬了二爷后,有人提议除掉这个梨树。可二奶奶在二爷死后不久,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了,伐梨树的事也就无果而终。

二奶奶有个女儿,名叫梨花。听人们说,她正是梨花盛开的时候出生的,人长得也像梨花一样地纯净。由于家庭背景,她早早地便辍了学,二十多岁出落得像个仙女,可没有人敢娶她。倒是队长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小子,整日地游手好闲,看到梨花娇美的面容、苗条的身段,大言不惭、垂涎三尺地说:梨花长得真漂亮,早晚是我的。人们听了,只是笑笑,谁也没有太在意。可没过多久,有一天晚上,梨花哭着跑回了家。四奶奶问她,她也不说,只是一直悲泣。第二天早起,当四奶奶醒来时,却发现梨花平躺在梨树下,早已不省人事,旁边还扔着一个毒药瓶。整理遗物时,人们才知道她被人糟蹋了。

强暴她的人是谁,梨花没有说。梨花死后,是队长两口子招呼人埋葬的。队长家的那个二小子也很长一段时间没露面。等人们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梨花死后一年多了,他的腿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断了一条。有人问二小子,二小子说:是自己不小心摔断的。有人问队长婆,她只是叹气,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爹真狠心!还有人找队长求证,队长的回答很简单,两个字:活该!人死如灯灭,杏花一狠心走完了她自己的一生,可二奶奶却越发显得苍老而又更疯癫了。

二奶奶还有个儿子,人们都叫他秋明。听我父亲说,秋明其实是清明的转音。梨花风起正清明。清明出生时,这棵梨树正满树开花呢!一簇簇梨花缀满枝头,喷云吐雾,在碧绿的枝叶映衬下,莹白如雪,那该是靑穗梨树大放光彩的一年。清明长大后,高挑的个儿,白净的面皮,像古典小说里所说的白面书生。脸白是好看,但不是书生。清明早早地下学后,便跟着师傅学了做木匠活的手艺。清明头脑灵活,手脚灵动,又会说话,深得师傅的器重,眼看着手艺大长。

乡村小学要换一些桌凳,支书让清明师徒过去了。由于二人手艺好,价格公道,支书婆知道后,想趁着打套家具。没曾想,这机缘却成就了一段婚姻。支书家有个三女儿,性格开朗,人长得也不错,挑三拣四的,一直也没有订婚。她一见清明,简直是着了迷,一下便爱上了。清明也喜欢支书家这三妮子。婚姻这事,有时真的说不清。两个孤男寡女,双方相爱,却恰恰出生在那个时代水火难容的家庭。看是捉弄人,可有人被捉,有人却抗争。清明的婚姻最终是爱情战胜了势力。不过,清明每年不少用靑穗梨孝敬他那年老的岳父和岳母。

关于靑穗梨,我至今还有一段难忘的记忆。那是一年的深秋,我咳嗽得厉害,母亲给我拿了药,吃上几次,仍不见好。咳嗽的时候,喉咙里好像卡住了似的,有掐不断的丝带。有时我感到顿得胸脯疼,便两手趁搭着抱在胸前。上学或下学走过四奶奶家的门口,我发现她怪怪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走过老远,我偷偷地回头看她,她还在看我。母亲听人说一个偏方,说梨润肺,加上白糖熬能治咳嗽。可到哪去找梨呢?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傍晚关掩柴门时,我发现木桩子旁边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蓝粗布手巾,抖开却是意想不到的三颗靑穗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去不费工夫。我喜出望外,急忙交给了母亲。

当天晚上,母亲就给我销了几片,靑穗梨瓤,白亮亮、水灵灵的,看着就很好吃。母亲给我熬了一碗汤水,我喝得连一点渣都没有剩下。第二天早起,母亲又让我喝了一碗,我算是过了一次想吃靑穗梨的瘾。说来还真灵验,加上吃药,该上学的时候,我感到咳嗽就没有那么厉害了,不住声咳嗽变成了间歇性的。看我渐渐地好起来,母亲才突然想起这梨子来得蹊跷。当我给母亲讲起四奶奶的怪异时,母亲全明白了。她让我用那面蓝粗布手巾兜上鸡蛋送还四奶奶。可她说啥也不要,一直往外推,最后只留下了那条蓝手巾。我看到那天她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在阳光的映照下,一明一明的。

(三)灯笼柿

记得在乡下老家,有一种说法叫做: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因为柿子越熟越软,熟了才甜;硬的则发涩难吃。后来这种吃熟柿子的现象被人们称为欺负老实人。老实人真的不可欺,有本事你就找茬子缠。当然这只是一句笑话。什么样的人也不能欺负,人与人之间,要互谅互让,互帮互作。不过说到这熟柿子,我一下便会想起故乡花大妈家的像灯笼一般的柿子。

花大妈并不姓花,而是姓李,也不是她穿得多花,而是她最会说话。花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好像是个贬义词,诸如花言巧语、花枝招展、花天酒地、天花乱坠等。当然,还有我们河南人爱说的那句:光屁股骑斑马穿的不花玩的花。花大妈人很好,既不花里胡哨,也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她是一个媒婆,在当时那个年代,特别是对于没有个主心骨的人的来说,成事不成事全在她的一张嘴。都说熟透的柿子甜,听过花大妈说话的人,没有人不觉得她熟络地一套一套,不但嘴甜,而且说得很在理。

花大妈家就住在村东的大池塘边。她家是三间正屋,两间西屋,干柴棍插的篱笆墙,篱笆墙上长满了青青的眉豆、葫芦等藤蔓植物。一个大院子就栽了一棵树,这棵树就是柿树。柿树从根部分成两株,或许是当年在一棵老树根上嫁接的,也或许是一颗老柿树斩了之后又新生的芽儿长成的。总之,两株柿树并列而立,几乎不分大小。我经常到池塘边玩,记得柿树下好像垒有一带花墙,墙不很高,里面还养着几只鸭子。鸭子有时静静地卧着,有时迈着方步,边走边叫,头仰得高高的,黄黄的角质的喙很是好看。

花大妈家的这棵柿树不但长得出奇,而且结的柿子格外的大。柿树并不是很粗,每株相当于食指和拇指的一掐,但两棵树干都很直。树冠也不能算大,可伸出的枝条较长。每一根枝条上都结着方方正正类似于糕点形状的柿子。这种柿子开淡黄色的花,做扭儿就比其它柿子大。绿色的托儿像一顶荷叶做成的帽子,倒悬的柿子大大方方,没有一点点羞涩,一个个像调皮的娃娃,脸上似乎还带有浅白的灰,爬到高处,再给你扮个鬼脸,可爱极了。

我最初接触这棵柿树,是在篱笆墙外捡到它的一枚叶片。那枚叶片,有巴掌那么大,厚厚的,油绿油绿的。它一面光滑,一面叶脉鼓起。捡起它,拿在手里,摇上一摇,俨然成了一把精致的小扇子。读书的时候,我把它夹在其间,做一枚书签,感觉既优雅又美观。随着叶片的由青变红,树上的柿子也由青变黄了。黄黄的柿子高挂枝头,像点亮的一盏盏灯笼,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一棵柿树就像一座灯山,满树的柿子晶莹透亮,一盏盏灯笼竞相生辉,把一个农家小院装扮得红红火火。

据说,花大妈家的柿子不是谁都能吃到的。在柿子还未成熟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计划。哪门亲戚不太好说,这中间作梗的人又是谁,他的心结在哪里?她都一一弄得清楚明白。当然她一不骗,二不哄,丁是丁,卯是卯,把情况和问题都说到桌面上,让人心服口服。双方都服了,她才拿出她家那诱人的灯笼柿子。这时候的柿子,经过她耐心地捂烘,早已变得红红的了,既绵软又香甜,最绝的是这种柿子还没有核子。她说:是成熟和香甜的爱才化开了人们的一个又一个的心结。

都说清明的事也是她一手办成的。可当人们问她的时候,她却说:是人家小两口前世修来的福分,也是这辈子坚持的结果。要说我起的那点作用,说实话还应该归功于我家那灯笼红。刚开始,我咋说都不行,没想到清明的岳母喜爱吃灯笼红,我就从灯笼红说起。这一句引起了大家的兴趣,都想知道个所以然,便急不可耐地问道:这咋说啊?咋说,你没看这灯笼红长在树上是这样的吗?最初做扭儿青涩时是这样的吗?一切都在变的。想当年,保长在的时候,挺风光的吧,后来死了,他儿子也死了,你们想像柿子从坐果到成熟落过多少?一茬一茬地都在变,都在往好地方变。

大家似乎若有所思,不过还有人问:光说变,清明他岳母就信了?花大妈接着说:不信,你们听听是不是这个道理。清明和三妮的婚姻是自生自长的,就像这灯笼柿子,如果人为地不让它长,它只有败落,可败落对谁会有好处呢?只有自然长成了,柿子才由青变黄、由黄变红。清明和三妮爱情与婚姻也正是如此。清明家经受了风雨,有了三妮的爱抚,会很快地成长起来,最终也会像灯笼柿一样鲜亮、甜蜜。这世上的人啊,都需要一颗爱心!大家听罢情不自禁地为花大妈鼓起了掌。

我当时虽然不懂得这么多道理,但看到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高兴。可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花大妈在讲完这些道理之后,她让儿子从家里用竹筛一下把所有捂好的灯笼柿全端出来了。一排排、一颗颗的灯笼柿,火红火红的,像燃起的宫灯一样鲜亮。很多人都没见过那场面,一时便惊呆了。当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一个灯笼柿的时候,简直还不敢相信。花大妈说:尽管吃吧,今天我请客!人们这才反过神来。那是我第一次吃灯笼柿,我觉得它是我人生中吃得最甜美的一次了。

故乡啊,难忘的故乡!我忘不了麦黄杏,因为我忘不了那慈爱而又大度的三老太;我忘不了靑穗梨,因为我忘不了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记忆;我忘不了灯笼柿,因为我忘不了那成长与成熟中需要的阳光雨露与深沉的爱!故乡的果树,又岂止三棵,哪一棵没有生命的故事?又有哪一棵没有熔铸我们的生命?我爱生命,我爱故乡,我更爱故乡那三棵果树!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故乡,是一棵酸枣树


那棵酸枣树,是否,如我的乡愁一样。只要春雨一过,就滋生出来,发出一身油油的绿,缀满嫩嫩的新叶,换上春天的新妆,静待花开,俨然成一道风景。

故乡的印象,我以为,我已经把它藏好,藏在我深不可测的心底。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一棵酸枣树就在我的睡梦里枝横桠伸,蔓延开来,与记忆缠绵。

离开故乡三十多年,我以为,只要我绝口不提,那棵酸枣树,就会消失,成为一个秘密。昨天母亲的一个电话,说家里的酸枣熟了。又勾起我无穷无尽的思念。

一个人,怅望故乡,而故乡,仿佛如那棵酸枣树,兀立悬崖峭壁,正向远方的我招手呢。此时,月色恰好的柔,又恰好的清,夜色正浓,母亲或许端坐老宅前望月。月亮踩着一片薄薄的云絮,轻轻滑过母亲的门前,被一棵酸枣树挂起。那是母亲点亮的一盏心灯,照亮我回家的门。灯下的母亲,应是霜发如雪,额前布满沧桑的山川,曾经的青春火热早已熄灭。

云絮好象被月亮踩疼了,躲藏开来。天空是片寂静的蓝,就在人们不经意间,狡猾的月亮悄悄地溜走了。今夜,无法入眠,夜仍旧那么长。异乡的我,无法返回母亲的怀抱,我将怅望一一收拢,卷起,一切与清愁有关的词语,装订成册,存放心底一隅。

那棵酸枣树,是否,如我的乡愁一样。只要春雨一过,就滋生出来,发出一身油油的绿,缀满嫩嫩的新叶,换上春天的新妆,静待花开,俨然成一道风景。

当初,是怎样的缘故,它投身这片悬崖峭壁,已无从考究。或许是一只苍鹰从千里衔来,它不甘坠入鹰的腹中,于是,奋然一跃。或许是一阵狂风从山外挟来,它不甘坠入长河,于是,拚死一挣。一道悬崖峭壁救助了它,一捧贫瘠泥土养育了它,在这里生根、发芽,长叶

最初的发现,是随母亲收拾这片果园,旁边的峭壁一丛杂草小树遮住了果园的阳光,母亲准备挖掉它们。我正挥舞柴刀,也许是它不甘身死根绝,也许是它不甘烈火焚身,才忍无可忍,用坚硬的刺向我猛刺。母亲说:这是棵酸枣树,留下来吧,来年或许有果子吃。于是,这棵酸枣树逃过一劫。

那年的冬天,风雪很猛很烈,足足下了三天,以严寒来摧折它乖乖就范,以凛冽来逼迫它低头折腰,以雷霆来驱逐它逃逸远遁。果园里许多果树倍受摧残,没有熬到春天。当第一缕春风吹来的时候,酸枣树竟奇迹地活下来了。先是睁开松醒的睡眼,接着羞羞答答捧出黄茸茸的小尖芽,像触角一样,试探春天的信息。晨风中,阳光侧着身漏了进来,摸过树影下的脚趾。躺在叶片上的露珠,阳光下一闪一闪,玲珑可爱,象一颗颗翡翠珍珠。

在狭缝中生存,在磨难中挣扎的酸枣树,终究,高不过及米,阔不足盈怀,干细枝弱,叶疏花迟。母亲说:要想吃枣子很难,必须堆土施肥。于是,在母亲的带领下,我捡来石片,围着酸枣树筑起一道石墙,一担担肥泥沃土,在母亲的接引下,堆叠起一棵树的家园。从此,一棵酸枣树,在这里安家落户,日日夜夜,年年岁岁,不为雾迷,不惧雨抽,不畏霜欺,不稍风摧,安然成长。

一个春夏秋冬奔向又一个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轮回,重复无数次新生。酸枣树终于顽强地活下来,长大起来,茁壮成为一树参天的风景。上演自己生命的美丽,点缀季节的变化。春来,换上翠绿的新妆,清婉的容颜,玲珑如少女。初夏,酸枣树挂起了无数含苞欲放的花苞,那黄黄的、米粒般大小的酸枣花,在绿叶的映衬下,像深蓝色的天空缀满了小星星。一颗颗小酸枣,由青变绿,由小变大,晶莹如玉。孩子们的期望也一天天膨胀起来。

到了深秋,枝头上一颗颗熟透了的酸枣,红红的,亮亮的,像玛瑙,像珍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像一片浓缩的丹霞云霓。母亲用她的小竹筐一颗颗拾起,一片片裁剪回家,吃着母亲洗过的酸枣,酸酸甜甜,清凉的滋味,至今不忍触碰。那是故乡春光秋色日月星辰的馈赠,那是母亲倚门眺望凝泪的结晶。

今夜的故乡,那棵酸枣树,应被无情的岁月点缀上了无痕的沧桑,枯瘦枝干里写着遒劲。有谁能透过它那粗糙褶皱黑黑的老树皮,读出了它昔年的茂盛与顽强。

赞果树


庭前的园子花香纷飞,一束束焉白的李子花,开的满满盈盈的,难寻一点点绿叶,花盛的如此灿烂。

每一年花朵都挂满枝头。我又暗自庆幸待秋季李子成熟时品到香甜可口的李子啦!还有清新 曼妙的沙果树,此时的叶子还是青涩的绿,透着点点的红蕾,有花苞的已经盛开了,沁着甜甜的蕊香...最绚丽的是粉白玉雕的樱花了,她的花色不是单纯的一树纯色,仿佛白里透红的妆底,映着错综有序的枝叶有着娴静内涵之韵色。

园里的果花有的被风吹落一地,有的还紧扣芳心... 待一抹阳光穿过羞涩的芳华,许是期一场微雨的润泽。总在最合宜时间盛开。

满园的芬芳盛景,一树树繁花如期而至,每一季从不错过花期,一年一季的花开花败,待秋季将最甜最可口的果子奉献给人们。至新芽伴着密蕊,在繁花化作青果,逐渐变换成红彤彤的大果子,一年年,一季季遵循自然之率。 却总是不觉倦意的努力巡衍 绽放着,从不懈怠一株一叶枝,一花一蕊香。

在即将迎来的初夏,愿柔绵的雨露洗涤满树的疲埃,将最柔和的光束映进那些灿烂的影子间。

北望,那故乡的杏花


我打开北边的窗子。北望,故乡的方向。

一阵阵似曾相识的风,从故乡的小镇吹来,跨过千山万水,

凝结着泥土的味道。

那山岗上的杏花,披着尘埃,也随风飘来。成千上万地杏花涌动而来,涛声滚滚,在心底炸开,所有的杏花都是故乡待嫁的新娘。

我跪在地上,凝神聆听,只为了那一声声来自故乡的歌吟。

苍茫而遥远,在时间的断层中飞扬。

总在意料之中,我那曾经拿起又放下的岁月,柔情的风,会携走最美的那朵杏花巧言令色么。

那一路奔来的杏花雨,绵长而执拗,滴出香甜的水,一直延伸到时光之外。

我虔诚地眯起眼睛,做一个飞天的姿势,手捧杏花,站在这条载满故乡气息的道路上,用心唱着:杏花好,果果香。

一只眼在杏花中欣赏,另一只眼睛在杏花里沉醉,用沾满杏花香的十指,缝补满地心碎,为伤痕累累一朵杏花疗伤。

是的,我必须走出北面的窗口,正好看到杏花灿然的场景。

轻轻的触摸,一地的杏花,我将杏花的素,胭脂的红,藏在

心底,刻在眉间。

顺着手指,阳光流出来,缓缓摇晃,芬芳荡漾,追赶一个远去的春天。

故乡的来路,那么多的脚步声,将大地挤满,像河中的鱼群自由的游移,杏花与我随缘而行。

我害下了相思,将杏花捧在胸前,与杏花一起均匀的呼吸。

到处是杏花,涌开来,淹没了大地,白了我的思念,晕红了我的脸。

杏花哟杏花,一枝出墙,留得千年馨香,万年峥嵘,只要春风不老,轻轻埋了几季的杏花,香如泥的婉约美丽,寻找丢失的青春记忆。

我把杏花酒盛满酒杯,在这个城市里,红烛高悬,明月点灯,与从故乡走来,隔山隔水,不隔心的杏花一样味道的女子,一饮再饮。

让凝视的目光点燃朵朵杏花,点燃彼此的梦。杏花袅袅,唯一醉足矣。

凝目,北望,此时此刻,杏花在万花丛中问候,我的期盼溢满花瓣,什么花比这杏花更清纯,圣洁。

我的睫毛上的雨水,沉入我的心底,波纹般的疼痛瞬间感知。

我所看到的是四十年前的一朵杏花,那是母亲影像,我无法描述。

母亲啊,一生清贫,寒食冷灶,连墓碑也没有刻上名字,此时,我只好点上两根蜡烛、点燃三支檀香,遥拜,将怀念托付清风,托付杏花,在故乡的山野如云如练的弥漫。

杏花飞舞的日子,绵绵细雨打湿的季节。

我的怀念杏花般盛开,与春风滋长,随花儿颤动。

杏花开遍山野,怀念开遍山野。

凋落了的杏花,铺张开的意象。我藏起衣襟,故乡最美的杏花也流泪

匆匆之际,地火的汹涌,让失血的母亲面容苍白,显现杏花的柔媚。

我挥手写下一段思念,在春天的边缘,杏花的笑容就绽放在天边,成为灼伤我的火焰。

屋后的芒果树


我家屋后有五棵树身高大,枝叶繁盛的芒果树。说它们高,因为树身高过我家屋顶很多,目测估计有一二十米高。树身大,粗壮,三五个孩子手拉手才能合抱住树干。高大的芒果树树龄比我爷爷还大。听爷爷说,他出生的时候,五棵芒果树就已经长在屋后了。

芒果树具有自生自长的能力。开花的时候,不需要像其它果树那样掐花,喷洒农药防虫害。季节一到,自己开花结果,根本用不着人们在它们身上花费一点儿心计和力气。就算是想为它们尽心尽力,那也是有力无处使。因为树太高,根本爬不上去。即使架起梯子爬上去了,但也够不着树梢顶。

村里的果园里,村民自种的果树都是清一色的龙眼。加上我家屋后生产队的那五棵芒果,全村也就两种果树。如果把九龙江边、池塘边,野生的、每年结又小又硬的芭乐树也算作果树的话,全村就只有三种可吃的水果。芒果的成熟比龙眼和芭乐都要早,所以一到芒果成熟的时候,芒果树下便是孩子们的乐园。

草绿色、圆滚滚、胖得可爱的芒果一串串地挂满枝头,叫人看了满心欢喜,也叫人看了垂涎欲滴。芒果还未完全成熟,已有些孩子等不及要尝新了,举着长长的竹竿打芒果。竹竿打下来的芒果还是草绿色的,没办法现吃,得拿回家放在米缸里温熟了。这种人工催熟的芒果,味道没有自然熟的那样香甜,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催熟的带有酸涩味的芒果,足以让孩子们吃得心满意足了。

芒果树高大,竹竿能够得着的树枝并不多,低枝处的芒果已经被打完了。高枝上的芒果头部已经开始泛黄了,渐渐接近成熟。香甜的芒果高高地挂在树上,引得孩子们大犯馋瘾。大孩子们开始想办法了,往树上抛砖头,砖头打到了芒果,芒果自然就掉下来了。抛砖头的方法,有时会收获到芒果。有时砖抛歪了,就落在了我家屋顶上。

哐当一声,屋顶被砸到了。这时候,爷爷都要冲出家门大吼:谁家的孩子,净干缺德事。别没吃到芒果,还得赔我家的屋顶。听到要赔屋顶,吓得砸芒果的孩子们哄地一下子散光了。

竹竿打不着芒果,抛砖头也砸不到,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死守。渴望吃到芒果的孩子,守在芒果树下,等风来吹落成熟的芒果。大家玩着游戏,唱着歌谣:风来,我一分钱给你买旺来(菠箩的闽南语叫旺来)。啪的一声,有芒果掉地上了,这时候就要看谁的听觉比较灵,看谁的眼力比较好,看谁的手脚比较快,抢先捡到芒果。抢先捡到芒果的人,兴奋得手舞足蹈,也神气十足。没捡到的人连连叹气,也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跑快点。有时候大家合作一起捡,把捡到的芒果都放在一堆,等要回家吃饭了,再平均分配,这样子守在芒果树下的大小孩子都能吃到芒果了。

芒果树就生长在我家屋后,我们一出门就能见到,早晚都可以在它们底下打转。这可是我们最大的一个优越条件。我和哥哥最高兴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树下的草丛里寻找被风吹落的芒果。被风吹落的芒果,多半是成熟或接近成熟的,一个个比鸭蛋还大个、头部泛着黄,还带着离开枝头的乳汁。

五棵芒果树,占地差不多有一亩,要在一亩地的草丛里寻找数量并不多的芒果,需要有很大的耐心。五棵芒果树的周边长有灌木丛生、常用来做篱笆的刺竹。在芒果树下的草丛根部寻找芒果,总免不了会被刺竹刺伤手脚;还经常会被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四脚蛇和老鼠吓到;但这些丝毫不能影响我们寻找芒果的兴致。

每天天还蒙蒙亮,我们就起床,穿好衣服,带上竹篮子,就急急地往芒果树下跑。天色尚未亮足,我们是最早来到树下的,经过一夜的风吹,这里那里,到处都有芒果的踪影。刚捡到一粒,又发现几步之外也有几粒芒果静静地躺在地上,这种收获的愉悦太让人兴奋了。

兴奋早起就可以有收获,兴奋收获时的愉悦,兴奋可以吃到很多香甜的芒果。在贫穷时代的乡下,土地上种出来的农产品,绝不是可以随便让孩子们吃的。卖相好的,都是要拿出去卖个好价钱的。只有那些卖相不好,被淘汰下来的次品,才能让孩子们肆意地吃个够。唯有这捡来的芒果,父母是允许孩子随便吃的。爷爷挑出最大最熟的芒果,用小刀削去皮,把果肉片成片,放在盘子里,让我们尽情地吃。

两三天下来,我们捡到的芒果有半箩筐之多,爷爷吩咐父亲把芒果送到城里,让三叔公也尝尝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那时,小小的我们,小小的心,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成人后,远离家乡十多年后,我才懂得什么是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也懂得了我家屋后的芒果树承载了村里一代又一代孩子的童年乐趣。

白驹过隙,转眼三十年过去了。老屋衰败老去了,芒果树也似老态龙钟的老人了,爷爷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儿时一起在芒果树下玩的小伙伴也都散落天涯了,但我的记忆永远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