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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长河,月光河",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夜,霓虹灯闪烁,月光如银。
人影斑斓,散步的人,三三两两,在挥洒着脂肪和过量的青春,亦或是缠绵的余温。微风从长河拂起,带着软软的氤氲,抚在脸上,荡开嫣嫣的笑意。
灯,洒下灿烂,窈窕了她们的青春,描写着她们精美的轮廓。灯影拉长了,又还原了这轮廓的美丽,如日子的轮回。灯,能还原你的美丽,而日子却是时光的老人,她在凋零着你的美丽,如落叶片片。
一个人的夜,一个人的青春,独自欣赏,独自惆怅。走在长河大堤。陌生的面孔在灯下走近,又离去,如匆匆的来到这个世界,又匆匆的离去,软语无声。
月光潇潇,鳞影斑斓。激流处,漩涡卷走片片粼光,如飓风拉起长长的涡流,卷走生命。
老妪,轻涕低泣,叙说漩涡的无情,她的希望,她的最爱,在残阳的傍晚凋零,凋零了那片奢华的青春。
阳光拂走晦暗的日子,也灿烂了春天的美丽,万物仰望阳光。呵护生命须凝注阳光和青春。童稚天真无罪!阳光熠熠,河水清澈,如碧玉琥珀,洁清无瑕。
朦胧的山脉,长河的魂。月光,洒在寂静的河床,凝望山脉,想着它的墨绿和厚重,浅浅的述说着忧思,也在述说千古的情殇。想你那阳光温馨的笑,想你的坚韧和伟岸,你的身影总是留在我月光的床。听流水潺潺,是我关不掉的音响。为你歌唱,为你哼吟。
就这样,心能肆意的为你痛,轻轻抚摸你的笑,抚摸你的雄壮,如纯如真的面庞。好想化作一只萤火虫,飞来飞去,从花丛到绿草,从卵石到枝丫,从蛮荒到今夕,听蟋蟀的低吟,看蝴蝶飞舞,闻蝉鸣声声。
寂静的夜晚,寂静的思念。我床头的月光,是你带来的探望,想你温吻的笑,想你灿烂时的容。
凋零的枫叶,走进你记忆的心坎,绚丽你如诗的情怀。你小心收藏,这萌动的美丽。我宁愿在你心里燃烧,猎猎的火苗,燃起猎猎的欲望。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全部,渴望在这瑟瑟的季节,为你绽放一丝美丽。
依依的杨柳,是我长长的思念,走过苦涩,记录着沧桑。沙硕的灼火,烤干的是泪珠,没能烤干我思念的泪光,宁愿赤身裸体任风雪敲打,也不能改变爱你的疯狂。
记得啊长河,如果有来生,我依然那么深深的爱你至疯狂。记住我的爱,记住我的情。
真的很感谢上帝的恩惠,让我今生拥有和你相遇的缘分。这份爱,永远珍藏心灵的深处,成为永恒。
长河啊,母亲河,今生我能为你歌唱,期待来生也能为你而歌!
我爱我家,我爱故乡山河。7.7卢沟桥痛伤的日子。
曹中逵
20xx年7月7日
写于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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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长河都是你
整个车站都是悬在嗓子眼的寂静,一点响都没有,就在此时此刻一直处在广播站的一名乘务在职人员,一位女性!毅然决然的站在了持枪歹徒和孩子的面前。你放了小朋友我跟他换,我我做你的人质歹徒刚给枪扣扳机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你身上没有带武器吧!女士从制服腹部两侧的口袋往上摸到胸部停顿了不会有的就这样画面从孩子与歹徒由事情的发展转变成了女人与歹徒。这让看戏的众人想来包洽洽的感觉愈发强烈,警察此时的心却是丝毫不敢懈怠。女人试着劝导,歹徒的手围着女人从左耳到右肩。你还没有女朋友吧?这么年轻!你介不介意留着我做你女朋友。少废话,在说话老子一枪崩了你我帮你想个辙,你绕我一命怎么样?现在车站广场上围满了警察,我知道有条路,你从那跑,有机会就上开往沈阳的车,把枪给我,销毁证据。你要骗我怎么办?做你女朋友或者杀了我歹徒信了女人的话,没有真正的那条出路有的也只是奔赴前程的大道。
女人脱下了制服马甲,月台上风很大,露出白衬衫和女人纤细的颈子,去往沈阳的车已经开动。歹徒双手被两名警察压制到后面。原来歹徒冲出来的时候早已是埋伏了许久的人民英雄!是什么样细心的女人会在舍身时告知同事一定要如此拿性命去赌,又是什么样历经岁月的女人会如此视命如草芥。女人拿起手中的枪好似玩物一般研究着,这时她不紧不慢的以以往电视剧中所看到的那样持枪-拉栓-上瞠-瞄准-扣板机
对着歹徒的脚下就这么来了一子儿。过瘾小娘们挺野,你别等老子出来
月台只剩下她一人,她怕是再绷不住了。瘫座到地上哭了起来。回归了女人该有的模样,七秒钟的记忆有时候是应适当出现。
她不知道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站了一名军人。军人看着她的哭泣眼神里是不由得的宠溺与疼爱。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快走队长说。你不知道,这女人真好看。你小子今天反常啊!看上了?赶明个介绍认识认识?不用介绍,我认识她。未完结
触摸月光
风在寂静的傍晚轻轻的飘飞,喧闹了一天的游人怕早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我仰望着天空,夜色朦胧中那一钩如镰般的上弦月正在悄然无声的将漫天的帷幕装扮。由于今年入春以来雨水特别多,在寂静的月夜里,品味这盈盈月光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当你独步在庭院,心灵随着灵动的清风牵引。徜徉在满眼清辉的月光下,那种寂静如水,那种自我品味孤独的感觉,会让你的心随着月光灵动,让你的思绪合着月光的脚步漫天飘飞,你会在不知不觉间对今天这月色寂静发出轻轻的赞美:今夜月光如水。如果你想伸出双膊,去拥抱皎洁的月色,那微微的凉意将会使你对夜吟应觉月光寒意境有一个全面而深刻的理解。
我慢慢轻移着自己的脚步,从容的徜徉在这万里无垠的银光之下,低吟着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是呀,古人不见今日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一切自然界万物都有其规律,生生不息。
不断延续更替,每想于此,思想虽得到了一些超然,但心灵却有种淡淡的惆怅在悄悄的蔓延。月光清静、悠闲的在静静的夜晚流淌,寰宇中弥漫着那种清澈而平华的色泽;整个空间象在慢慢腾升,人和自然在这种升腾中得到慢慢的舒展,微风轻摇中飘来了阵阵花的馨香。
和着柔柔的月色,有种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的意境;月光在清静之中掺杂着几分妩媚,清雅之处挟裹着一些朦胧。心底暖暖的情愫在油然上升。使人感觉到月夜里的无限风情。
夜深沉,我踏着洒满银辉的小路,月光白艳的让大地几乎没有什么黑暗的角落,我喜欢那月夜如昼的感觉,月光在天地间自由的倾泻,心情在月色里悄然绽放。那一江春水在月光的拨动下,开始粼波闪烁;随眼望去,月色合着水声优雅的的奔腾而去。
如钩的月儿在水中央,和水天融为了一体;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那经水洗涤的月儿也显得碧玉如染,定格在水的中央,一任江流奔腾。一时间我的思绪也好象变的雅致、轻盈、空灵起来。空寂中的那种略带惆怅的思念也在这飘荡的月色中翩翩起舞。
我凝视着这皎洁的月光,真想伸手抓一把送入客居他乡的乡思人的梦里,以慰游人思乡之苦,可惜不堪盈手赠。好想轻轻的低吟一曲,又怕惊扰了他人的乡思之梦。只好托这娇柔的月光缓缓的进入你的梦乡。将我的那一份思念,一份柔肠慢慢的拉长,去陪伴远在他乡的你。
婉约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进了我的思想,我眷恋这柔柔的月光,柔情仿佛也在这月色中悄悄弥漫,真想学古人举一杯清酒佳酿,邀月同醉这满眼的春光;将这无尽的思绪,淡然的飘渺,依栏孤独的韵味融进在无边的月光;轻吟着那温馨、柔美、清雅的《月光曲》,让它在宇宙中漫无边际的飘荡。望着天边如钩的月亮,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园缺,此事古难全。描绘的情景在眼前游荡。静静的,我将这无边的思绪拉长,让它和着浓浓的月光尽情的畅想。
月光下,轻轻薄雾荡起,一切显得朦胧而神秘起来。在薄纱飘动下,更觉得月色柔光千里,处处倩影浮动,月光融入轻纱般的薄雾里,温柔的将自然界的万物抚弄。正因为这柔情似水,人们藏在心底的故事,也在这一刻脱下伪装,得到一次彻底的放纵。这月光,这轻纱,让我感觉走进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寂静无声而声在意境外,洁白无色而色在心灵内,看似无情而情在情理中。
触摸月光,让你感觉到那种莫名其妙的甜蜜陶醉,似真似幻的情景让你充满无限的憧憬。那美丽、那无邪,那纯真,真有种忘却岁月的感触;皎洁的月光,它为你谱写出的是拨动人心弦的旋律,让我的心灵得到充分享受,使我真正的陶醉在这月光之中。
让我在这月光普照的夜晚,打开了心中所有的心结,浮躁和烦恼也随着月光的放射飘散而去;我仿佛明白了大千世界人生爱与被爱的真谛,也洞察了得与失的道理之衡。月光如水,心曲声声。触摸这温柔的月光,心灵的深处便充满着无尽的遐想。
围河
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去围河边割芦苇,每次都会割上好几天。我没干活经验,看着遥遥无边的芦苇也不知从哪下手。我不敢和父亲站在一起割,我割得慢怕他责备。那时候,我总会拿着镰刀怏怏地往前走,走到很远的地方才蹲下来割。
我常羡慕南圩队的人,他们地少人多,整天闲的腰疼,净在围河边闲转。我搞不懂的是,我们队地多人勤,为何就比不上南圩队富裕呢?听老人们说这都是围河坏了这里的风水,你看队里几十年间凶死了许多人不说,就连孩子们读书也不旺盛。
黄牛皮是村里的算命先生。那天,他用一把铁锹裹着符咒插到围河里又是烧纸又是吆喝。总之不管有没有用,不容你不信,自那以后村里确实没有凶死的人了,也还有不少孩子考上了大学。
围河围着整个村庄,足有十几里长,它不仅抱紧了整个村庄,还切断了村庄与外界的联系,村里和村外的路一到这里就成了断头路,要不是村庄的南北各有一座古桥这里便成了一个孤僻之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围河拐角处是黄牛皮儿子的家,这个人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天扛着一把铁锹在田里闲转。他并不干活,就是想让村里人知道他是个勤快的人。
其实他不去田里也没别的地方去,早年他喜欢去粮管所看大门的老兆那里,老兆虽是个正式工,可无论从收入还是口碑都不如他。有一次,老兆与他争吵急的突发脑溢血,生活都不能自理,他就再也不去了。后来他又去供销社大业子那里,但只去几天人家大业子便撵他走,原因是大业子害怕自已也会变成老兆那样。
黄牛皮的儿子没地方去,只能去田里闲转,他东一头西一棒的,转晕了就蹲到围河边发呆,一蹲就是一下午。
黄牛皮的儿子十几岁时,他的父亲黄牛皮就死了,他那个继母黄寡妇也回了娘家。我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冬天,那个黄寡妇不知何因就在围河边投了水。这件事在农村虽然不是大事,然而黄牛皮的儿子却被吓得半死。因为他说不清楚黄寡妇为何跑上好几里路到围河来寻短见。当时来了好多公安,还把黄牛皮的儿子带过去问话,只是查了好多天也没查出啥线索。
围河一时间变得可怕起来。此后,村里人在田里干活只要天一擦黑就赶着回家,夜里也没人敢去瞎逛。黄牛皮儿子原本胆小,这下更不敢出去了,整日待在家里。人们都在议论,莫不是黄牛皮当年插铁锹的仪式失效了,还是黄寡妇的冤魂带来的厄运?为此,村里几个长者还心事重重地去找黄牛皮的儿子,打算请他出来再弄一次祭奠,只是不巧的很,那时间围河却莫名其妙地干涸了。
小时候总认为围河那么宽,茂密的芦苇年年都砍不完,是个千秋万代的事物,谁会料到竟然消失的这么快。
记得围河刚枯那几年,河水也还会偶尔涨一两次,那都是在水稻栽秧季节,围河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步步又回到了村里,十几里水路都涨得满满的,亮亮的,有时还会冲坏堤坝溢到村子里。
围河的水一多,黄牛皮儿子的家就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原先估计围河干了后就不会再有水了,便把自家的院墙向前挪了几米。这可是件糟糕的事,让整个院子都立在了水中,他每天不得不挽起裤腿吧嗒吧嗒地在水中行走。好在每次涨上来的水撑不了几天,院墙倒不会立即坍塌,只要稻子栽上后水也就没有了。
人们都盼望围河重新恢复气势,可涨水也就涨那么两三年,围河就渐渐变得沉默了,即便到了栽秧季节它也不涨水。我知道这不是围河的错,村里已没水可涨,修公路那会,乡里水利站切断了围河与高松河的连接点,还把那些送水的渠沟都改成水泥构建,一滴水也不渗出。
围河干了,沿岸的人家便开始想办法占地,他们不断从别处运土过来填围河,这家占一点,那家占一块,一家家的宅基变大了,围河却渐渐缩没了。原本围河的拐角还有个水塘,可后来乡里城管队把全乡的垃圾都往里倒,没几月那里也成为一块平地。
我父亲认为那是一块没人过问的好地方,便买来好几十棵树苗,满满栽了一片,可是长了好长时间也没长成,死得只剩下几棵,没办法又补上,照旧又枯死。后来父亲泄了气,也不补了,随它去!其实土下面全是垃圾,哪会长成树呢!
围河虽说没水了,芦苇却不减少,即便是敷上土的,倒上垃圾的照样茂盛。每年秋季苇絮纷飞铺天盖地时,人们便知道砍芦苇的季节到了。
黄牛皮的儿子不愿见到别人砍芦苇,他总认为芦苇是他家的私产,这是一句没有证据的空话,谁会理会他呢?
那天夜里,黄牛皮的儿子偷偷地在芦苇地点了一把火,芦苇烧了一天一夜,整个村庄都被烤焦了。
黄牛皮的儿子和他老子一样没有好名声,烧芦苇的前几天,他被查出了病,是糖尿病,还是尿毒症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就是尿上的病。他原本胆小,哪经得住这种病的折磨,就在火起的当晚,他也默默地跟着走了,死时候才五十多岁。
我每天上学都会经过他家门口,那草房破败低矮,前后墙都有有棍子抵着,像是随时都会坍塌。
黄牛皮的儿子一辈子也没老婆,年轻时捡来的一个孤儿虽说现在已长到十八九岁,可脑袋迟钝也没啥前途。
在农村的风俗中,后代有几个男孩就应该有几根哭丧棒,因此黄牛皮儿子的坟头倒是插了一根哭丧棒。那根哭丧棒细细的,长长的,裹着一层薄白纸,孤零零地戳在坟头。就像多年前黄牛皮祭奠围河那样,一柄铁锹裹着符咒,插在河床上,神秘而怪异。
外婆河
春天过去了,却又下了一场冷冷的雨,好冷啊。记得那条小路,还有去年的春天,外婆带我到河边去洗衣裳。
清粼粼的春水,涨满了小河,河边的捶衣石,还有那根捶衣棒,捶老了外婆的手,再没有丰腴。
讲了一百年的故事,还是十八岁时,出嫁的那件花衣裳,流了一百年的河水,还是那样的年轻,唯独外婆苍老了。
再没有走那条小路,河水已漫过了石头,也找不见那根捶衣棒了,听不到故事,闻不到槌声,冷冷的雨化作我的相思泪。
这是我写给外婆的诗,其实也是写给我的诗,写给我的记忆。外婆的家就在河边不远的田垅上,在记忆里我们就叫它外婆河。
那是一条浅水河,河床铺满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四季不涸的河水,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外婆河是孩子们最喜欢玩的地方,赤足河里,欢跳踏水,泼水游戏,大人们不会有任何管束,还会站在一旁观赏喝采。这不仅仅因为河床水浅,水淹不过膝盖,水流也不急,还因为这河也是大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劳作归来,大人们也不急着回家,只拣河滩的一块石头坐下来,把脚浸泡在河水里,然后有滋有味地看着河边的洗衣女,傻傻地听着她们在石板上的捶衣声,听着她们的歌声和笑声。
除了家,外婆也最喜欢到河边去了。那河就在眼前,我按捺不住兴奋,脚步蹦跳着,就想一步走到河里去玩水嘻戏,外婆却不紧不慢,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着。到了河边,来到洗衣女的中间,外婆就显得年轻,显得兴奋起来,每一个人的招呼她都一一回应,一声比一声响亮;外婆的捶衣棒声,同那些年轻的洗衣女的捶衣棒声,一样的欢快,一样的有力,可我还是另有发现,那些年轻的洗衣女手臂圆润丰腴,外婆的手臂,就象那根捶衣棒,捶了几十年,也捶老了外婆的手。
洗完了衣服,外婆要给我洗头。赤足走到河里,坐在石头上,弯身低下头,秀发就漂在了河面上,外婆就用双手,一捧一捧地把水淋在我的头上,湿漉漉的,让河水的清凉漫延到每一缕发丝。记得我最后一次给外婆洗头,却不敢让外婆坐在河里的石头上,外婆老了,一丝一丝的黑发,让河边的风吹成了银色。外婆只能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洗头了,我用脸盆从河里打了一盆又一盆的水。如果外婆长寿,我愿意把河水舀干啊。
外婆河向东流,流了一百年,河水依然是清澈,年轻。讲了一百年的故事,故事依然是传奇,美丽。唯独外婆苍老了,拄拐杖了,她向往的地方,只能远远地望着,其实她的浊眼,也看不清楚远方,她只能听到姑娘们的笑声,是从河湾那里传来,她向往河湾。 外婆河的下游,有一个河湾,用石头拦了一个坝,河水在那变深了。那是一个圣洁的河湾,连男人也不敢随意到那里去。河湾杨柳低垂,绿荫如盖,姑娘们常在那里洗澡换衣。我出嫁前,外婆牵着我的手,执意把我带到河湾洗澡。外婆说,这能给我带来幸福。我沐在河里,如沐在外婆怀里。外婆佝偻的身影伫立在河边上,她的眼里浸着泪花,看着我仿佛就看到她的当年。
好多年过去了,正如我的诗写的那样:再没有走那条小路,河水已漫过了石头,也找不见那根捶衣棒了,听不到故事,闻不到槌声,冷冷的雨化作我的相思泪。
看,历史长河的浪花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历史的长河褪去昔日的创痕与浮华,我看到很多很多不羁的灵魂。那么透彻,那么有力。他们的文字,或激昂或潇洒或委婉或灵动或沉沦或苦涩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那乱世之际。是谁在呐喊,是谁在朦胧醉意中高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了断儿女情长,为了抱负,投入金戈铁马的战场。空灵飘渺的战鼓一下一下敲击回荡的声响,如阵阵暗香,如长河流淌。他挥舞着长矛,倾听着风儿穿过他纠结的头发,倾听着那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当他看透世间隐忍的繁华,怎知他心不倦!然而历史不了解他,后世不了解他,他带着奸雄的面具逝去了两千年。无论如何,他的成就,谁也否定不了!听,海浪拍打着海岸,呼啸着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长相思,在长安思谁?思那如花美人,还是思那远道故乡。美人在云端,家乡隔万山,最终落得卷帙望月空长叹,你泪眼而感长相思,催心肝可你也是一大乐人,要不怎会发出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的感叹。行路难,却不见你愁眉紧缩,痛饮三杯,直挂云帆,行路何难?啥啊,你本楚狂人,挥笔墨便留下千篇诗作。我敬佩你,只是难以懂你。驻足而听,隔壁家的小弟弟正在朗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还有她,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奇女子,却是一个比烟花还寂寞的女子。扑闪扑闪着一双泛如水的眼睛,道出一首首千回百转的歌。浆声灯影里,看到她的词平添几丝烟雨,几许温柔和那撩也撩不尽的愁绪。读她的文字,情感会失去支点,找不到哀愁的缘由,连心也跟着一起坠落:这次地,怎一个愁字了得!浆声灯影里,仿佛看见她举着酒杯,微微熏,轻轻吟: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听风听雨听清明,从苏轼到徐志摩,从李清照到席慕容。夜夜沉思着忽然清醒,这一首首诗,这一阕阙词,正是历史留下的无可取代的财富。
血色月光
克先在磨着一把马刀。这把马刀长约三尺,宽约五公分,由镔铁打成,是榆木做成的手柄,重达十几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克先肩膀一耸一耸地磨着,磨刀石发出恐怖的呲呲声,好似血在空中呲呲地流着。
哥哥克银在背后轻轻地喊道,快点!磨快点!天就要黑了。克银向西边望去,那里是挡住了他视线的郭家山。郭家山因郭姓而得名,是一座海拔约六百米的大山,山上树木蓊郁,像一堵墙耸立在西天。那里,几乎都看不到人家,在昏黄的暮色中,只有一两顶茅屋在天光下闪现。郭家山下是一条流淌了上千年的西河,西河的水在呜呜咽咽地流着,让人想起了心酸的往事,克银早就听惯了,每当梦里响起了那哗哗的流水声,他就会大声高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弟弟克先问,哥,我们今晚就去?
去!就今晚!克银咬紧牙齿说,我们一定要赵蝎今晚有个交代。
克先答道,好嘛,我的刀快要磨快了,你去把捆人的绳子准备好。
不等克先说完,克银已经迈向了小屋。
他们的小屋就在十米远的石岩下,几根粗糙的树干做了柱头,屋椽是更细的树枝,屋顶上盖着已经朽烂的茅草。屋内只有几把镰刀,一张耙子,一把锄头,两双无脚跟的布鞋,一堆草绳。灶头上是两只破碗,黑乎乎的沾满了玉米浆,两双榆木树枝做的筷子仍放在碗沿上。另一间草房里放着一张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木床,地上还有一身地铺。屋里只有一扇窗户,射进一些昏暗的光线,正朝向他们今晚要去的庄子湾。克银在屋内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了几根草绳和一把前天已经磨得飞快的镰刀。他原是准备去给秀秀的父母割麦子用的,后来秀秀的父母带信给他说,不用去了,家里三分地的麦子早就被庄主嬛儿的狗腿子赵蝎带人给割了,他们要带着小儿子杜化去南部县城投亲。克银一听早就气炸了,马上要到庄子湾找赵蝎讨个说法,但弟弟克先说,这个世道有什么说法,强人横行,恶人当道,哪里有你讲道理的地方?就说你的秀秀吧,这条沟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和秀秀的事?你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我们爹妈和和秀秀的爹妈都同意这个事,亲戚朋友都盼喝你们的喜酒呢。可嬛儿那个狗杂种看上你的秀秀,硬是抢到了大铺头给关了起来,扬言秀秀不同意就要杀了她的全家,秀秀被关了半个月才勉强同意,在圆房的那天晚上上吊自杀了。嬛儿逼死了人不说,还派赵蝎打断了杜化的腿,说要让杜家绝种。赵蝎怕你去报仇,把老实巴交的爹叫去吃了一顿,假装亲热,要爹跟他们玩一会儿长牌,爹不知是计就答应了,心里想着这也是惹不起的人,也许今后还真对我们好呢,那只赵蝎在牌桌上联合那几个人让爹输了五十两银子,这对我们这些穷户来说真是天大的数目。天亮了,赵蝎要爹马上还银子,否则不准回家,还说赢了的银子是过不了夜的,爹被逼得没有办法,说到赵家水清窝老表那里借钱,赵蝎才放人了。爹哪里受的了这样大的气,想到自家只有三分田,七分地,一家人一年都填不饱肚子,哪里去找五十两银子,这是赵蝎算计的,但又拿他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大地主嬛儿的狗腿子,长得人高马大,又有一些功夫,打人就如同和面似的,远近的人都很怕他,只要他出面给嬛儿收租收债,没有不收到的,这条沟里的狗,一听到赵蝎的脚步声就不敢叫了。庄子上的人经常把牛放出来就不管不顾了,跑野的牛溜达到水清窝的田间地头,看到清幽幽的麦苗就吃了起来,当然,牛就要被水清窝的人拉回去,要赔了青苗才还牛。可一旦遇上了赵蝎家的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赵蝎只要扯起了他那破锣似的叫声,在离水清窝几里远的书房嘴上就那么一喊:是哪个牵了我的牛,识相的就给立即我放了,畜生吃了的,关我屁事!他只要这么一喊,不一会儿,牛就会慢腾腾地回家,那些穷棒子怎么惹得起他。他上有庄主嬛儿给他撑腰,下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二流子给他做帮手,还有,他腰里还经常别一把乌黑黑的手枪,我们怎么对付了他。爹这样想,就走到了西河边上,正碰上郭家山的舅舅郭大风,问爹去哪儿。爹没有说一句话,呼呼向河边跑去。舅舅看到势头不对,一边跑一边喊,啥子事嘛,有事就说嘛,我给你做主,你停一停。可就是没有追上。只见爹一纵身跳进了河里,浑浊的浪花瞬时卷走了爹,急得舅舅在河边大哭起来,等他清醒过来时,爹早已被水冲远了。舅舅顺河找去,第二天晌午,才在升钟区何团总私人别墅下的钟包上找到了爹的尸体。不几天,那狗日的赵蝎带着几个人到我们家里说爹欠了他们的钱,要我们立即偿还,否则,就要告到升钟保安团,请几个团丁来抓人,将我们兄弟俩送去前线当炮灰。我们当时要拼命,母亲出来说,我到嬛儿家去当长工还债!母亲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隔壁的青儿就来告诉我们说快去看母亲,母亲已经躺在庄子湾的石岩下,早就断气了,她是从石岩上跳下的。我们又怎么着呢!
山风哗哗地吹着,掀起了克银蓬松的头发,很久没有去理发了,秀秀走了,打扮那么好看又有什么用呢?成天萦绕心头就只有那么一件事,就是找那个狗日的赵蝎报仇。找赵蝎报仇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赵蝎身高力强,身上又有那把盒子枪护身。他经常用盒子枪打鸟,只要看到一条让他流口水的狗,他就会砰砰开上几枪,一锅香喷喷的狗肉就摆在了面前。这个狗杂种还用枪打伤一个老人,打死过一个乞丐,老人没儿没女,乞丐是远方的,哪个敢去告他?再说,区团总与他是一伙的,去告了也是白搭。哪里有我们穷人说话的地方呢?赵蝎喜欢在夜里游荡,他一方面受县党部的委派,查看谁是“不法分子”,谁是残存的“暴动分子”,民国二十一年那场“升保暴动”对他们打击很大,现在他们想着也心有余悸;另一方面,他趁夜色掩护查看哪家晚上“偷偷”吃得好,要是闻到了哪家正在煮腊肉或来了客人,他就会窜上去,说要查账,要人家立即交租或还高利贷,那些人家只得假装高兴招待他,还给他说了很多好话。他一吃完,用手抹了抹油腻的大嘴,打着酒嗝,拍拍腰间的盒子枪就走了,又跑到野猪窝他情妇那里过夜去了。克银仔细查看赵蝎走的线路,摸清了他的生活规律。一次,克银在赵蝎走的路上挖了一坑,倒了一桶大粪,晚上,赵蝎醉酗酗地路过那里,一脚踏进了粪坑,溅了满身的屎尿,让赵家沟的人笑了好几天。克银心里也高兴了一阵子。没几天,赵蝎放出风声说,他已经晓得是哪个干的,他在屎坑旁边找到了一只草鞋。克银回家一看,自己的确掉了一只秀秀给他打的草鞋。他知道赵蝎已经注意他了,他与赵蝎迟早要对决。
过了一段时间,他在赵蝎路过的地方安装了一扇木板,木板上钉上了铁钉,结果让赵蝎踩上了。一颗铁钉刺穿了赵蝎那肥厚的脚掌,让赵蝎半个月没法出门,连嬛儿都亲自到他家里去看他。嬛儿说要要亲自查出来为他报仇,赵蝎说不用,他得罪的人不少,他为嬛儿连命都舍得,这算啥?他自有办法,说的嬛儿点头称是,赞许他的忠诚,当场就从身上摸出十个大洋赏给了赵蝎。克银时常感到自己在上山耙地,或下沟犁田,或是去镇上卖核桃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但他回身去看的时候,又看不到人影。他时常对克先说,赵蝎已经盯上我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天,克先从升钟赶场回来说,升钟场上一片乱糟糟的,听说当年那闹暴动的共产党要打回来了,前方吃紧,缺少兵员,那些团丁在场上到处拉人(抢人),我是从人缝钻出来的。我跑到河边,还听到身后两声枪响,我顺势一倒,滚进了河边的芦苇丛,几个当兵的跑过去了,我才从芦苇里钻出来跑回家来。克银说,赵蝎在跟踪我们,是要捉我们当兵给他们卖命,我们决不答应,我们要先干了这个杂种我们才得安身!
几天后,克银探知赵蝎因要给他干儿子办酒席,要在他堂屋里单独过夜。
七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上就是个好时机。十三十四十五办酒席,作了几天揖,划了几晚拳,喝了几天酒,赵蝎一定累了。该我们动手了,克银叫道,克先,刀,磨快!快磨!月亮已经出来了,又大又圆的月亮,是赵蝎见鬼的日子。
这是一条六七公里长的深沟,三面都是高山,它们是元宝山,四娘山,罗锅岭,崩山子,庄子岭,白垭山,礓石丙(人们把鹅卵石叫“礓卵石”,“丙”应是“坪”的讹音)。沟自东朝西横着,只在朝西郭家山的一面打开一个缺口,日日迎接郭家山顶上送来的晚霞。一条十来米宽的小溪潺潺地流着,在不远处跌入了西河。小溪两岸都是庄主嬛儿的上等田地,长满了清幽幽的秧苗。因大多人姓赵,就叫赵家沟。两岸山势陡峭,树木葱郁,山上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庄稼。克银家是外来户,就只得住在贫瘠的四娘山上。望着绿阴阴的嬛儿赵蝎住着的庄子湾,克银心中不由生起了一股愤恨之情。他对克先说,我们走吧,夜已经深了。
他们俩兄弟就像两条蛇一样,滑进了耀眼的月光里。
月光在小路上晃着,就是昆虫的小翅膀也能看见。声旁的树木草丛里不知名的鸟儿在唧唧地叫着,似乎在合奏着一部跌宕的人生悲喜曲。克银也经常去捉过那些小鸟,但他总是把它们放掉,他想起它们的母亲在失去儿女的时候该有多么悲痛啊。在那棵树下,在那深深的草丛里,他和秀秀曾经在那里悄悄而语,秀秀黝黑茂密的秀发,白皙姣好的面庞,清醇香气让他心驰神往。而现在,秀秀早已去了天国,那天国里也许也少不了这些美丽的景物吧,什么时候能与秀秀见面啊!都是怪那个狗日的赵蝎把秀秀给捆走了。克银脚底一滑,一个踉跄,撞到了一棵树上,只听克先低声喊道,哥哥,慢点,莫要逗起了狗叫!
整个赵家沟仍沉浸在一片月光和寂静之中,山峦和小溪,不远处九弯十八拐的西河都掉进了水银缸里。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一两户还亮着灯火,那里传出吱哑吱哑的织布机的声音和轻微的咳嗽声。兄弟俩的脚步更轻快了,他们已经下到山涧,又蹚过齐腰的小溪,小心地穿过细细的田埂,爬上赵蝎堂屋前的大石狮子,朝里面张望。
此时,庄子湾一片寂静,只有大院门前树上的鸟儿在一声一声哀鸣,似乎今晚是个最为凶险的夜。克银瞧见堂屋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时明时暗,犹如鬼影一般。从门缝里飘出阵阵令人恶心的酒气,赵蝎一定是喝醉了。
克银抽下身上的马刀,又用手指试试在月光下闪光的刀锋。轻轻地喊了一声,是时候了!兄弟俩匍匐着向堂屋爬去。
刚才天上还是明晃晃的月光,顿时,被一块血色的云块遮掩着,那又大又圆的月亮霎时变成了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他们眼睛里望着的大门也阴暗模糊起来。
克银一个箭步冲上去,哐当一声推开堂屋的大门。只见赵蝎仰躺在太师椅上,旁边桌子上还放着大大的酒碗,满脸通红,喘着酒气,打着巨雷般的呼噜。
克银挥着刀,使劲全力向赵蝎头上砍去。
哐当一声。只见刚才还熟睡的赵蝎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脸上只切下了一块肉皮,疼得哇哇直叫。克银由于用力过猛,把刀砍进了太师椅的横档里,一时拔不下。赵蝎乘机反手给了克银一拳,把克银打倒在地上。还在门口的克先被吓得呆了,只傻傻地站着。
赵蝎回过神来,见克银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便跳过来,拔下太师椅上的马刀,向地上的克银砍去。几刀就砍死了克银。克先正准备夺门逃跑时,不想他身上带着的绳子掼住了大门的门栓,一时脱不开身。赵蝎砍死了克银,看到克先正向外跑,几步赶上来,从背后给克先就是几刀。血流横飞,没多时,克先也倒在血泊中。
霎时,一天的月光,全给乌云遮住了,厚厚的云被里裹着血红色,使人惊心胆颤。
起风了,狗叫了。不好了,杀人了。整个庄子乱成了一片了。
人们在黑暗中只看见赵蝎血红的眼睛。
克银克先兄弟的血也顺着门缝蹦跳到了街沿边,大河似的,汩汩地流着,流到了院坝里,流到了大路上,流到了他们交租站立的翠竹边,也流到了惊醒的赤脚边,那血流似乎是在呐喊着,清丽的月光下竟隐藏着人世间无数的不公和不平,黑暗要将浩洁的月光吞没,要将这个世界吞没,我们只有奋起反抗,用鲜血去换取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现在的天空上正挂着一轮血色的月亮,在眼睁睁瞧着这个世界,这个小小的山村。
赵家沟的深处更显得深邃了,周围的山峦更显得静穆了。
汝河游弋
那一年,暑假,我们准备去宿鸭湖里游玩。
对于我这样的孩子来说,由于父母管的比较严格,基本上是不会自己实践这种远行的,但有了伙伴们就不同了。
小伙伴-----长大了叫做朋友。王琼是这次远游的领路人,因为他家就在河边,加上少时的无谓和喜欢吹牛,理所当然的他就扮演了急先锋的角色;姜冲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他从小就有一种别的男孩子没有的远行冲动和逻辑思维,这让他看起来比较成熟和善于冒险,而且总带着一种浪漫似的英雄情节;苏稳当,当然了人如他的名字一样稳稳当当,可是与我们这几个人混在一起就学会了黑色幽默似的顽皮放肆;我---当不知所以然的,情感发育比较缓慢,但有一种动物似的冲动和无畏,或许与基因有关吧!
早晨,天开始光光亮,我们集合于邵店集北小学路口,一共有三辆自行车,我们四个就轮换着骑。但总有一个要坐在车子后面的,由于我看起来比较愚笨,所以坐在车子后面的时间就比较长,反倒是让我有了闲心来欣赏路边的美景。
路上经过进铺乡,那是有名的中原粮仓产地,田里植物的茂盛和路边的鸟语花香,在自行车欢快的吱呀声中飞快的掠过我的脸庞,让我尽情的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进入了一个集市,它的名字我是不得而知了,但我们遇到了一个老大爷,他很和蔼的给我们指明了去宿鸭湖的路,那种安然和慈祥给我的震撼,我想即便再过很多年我也不会忘记他,虽然这一生可能只与他有这一面之缘。
这个集市其实离宿鸭湖已经很近了,我们即而翻过一条马路,然后顺着马路又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特别宽阔的河,上面还荡漾着几只寥落的小船,于是我们同时疾呼:宿鸭湖!
其实我们那里有人真正见过宿鸭湖,我们就把这条河特别宽阔的地方想当然的认为是宿鸭湖。
他们三个都是伙伴们心中小有名气游泳高手,由于我不会游泳,所以我就在河边看自行车。他们三个飞快的脱光衣服就跳进河里,在里面欢快的游了起来,他们游弋的身形矫健的如刚出笼的小野兽。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第一次真真的感觉到做为人类的优越与美好,我相信有一天我也能够在某个环境里自由矫健的游弋。
等他们游累,三个人就嬉闹着返回岸边。这时我们看到太阳已经西斜,知道该回家了,于是几个人骑上自行车在王琼的带领下沿着另外一条路往回返,后来想想他似乎真的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
饿啊渴啊,身体的真实感受瞬间侵袭我们的内心。幸运的是不一会儿经过一片瓜地,还没有人看守,我们就像狼入羊圈似的快速扫荡。等我们拿着战利品远远的逃离作案现场,在一个偏僻的树荫下开始准备大块朵颐的时候,发现都是些拳头般大小的二茬瓜,也就是别人已经遗弃的瓜田结出的没有味道的小劣瓜。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们开始用手上牙把瓜皮扯开,尝尝哪个小瓜是好吃的,然后分着吃了,就这样清甜美味的排除了饥饿感!
骑车返回到上蔡县界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们一直在沿着汝河走,这样的话很快就先到王琼家了,原来他真的明白这条道路啊!他们刚才游泳的地方其实就是汝河比较宽阔的地方,可当时我们并不这样认为。
以后的几年我一直认为他们三个是在宿鸭湖里游的泳,直到高中有一次和父亲骑车去到真正的宿鸭湖(我想父亲可能是为了锻炼我的毅力吧),才看到了真正的宿鸭湖辽阔的无边无垠。当年我们游弋过的那条河流宽阔的地方,实际离宿鸭湖只有骑车不到十几分钟路程。看到真正宿鸭湖的心情我记得,没有任何为少时那次远足的遗憾。
也许多年后我会忘记真正宿鸭湖的样子,但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个小河很宽阔的地方---我心中的宿鸭湖!现在的我,领略过中国的很多名胜古迹,但再也找不回少时去宿鸭湖的那种心情。
我知道每当阳光洒在那处宽阔的河面上,曾经有三个少年在里面欢快的游弋,岸边的那个少年心在远方游弋!
故乡的河
早听说老家的那座桥重建了,一直想回去看看。今年春节回老家,我便特意绕道到新桥上看看。看看窄窄仄仄的桥面,砌成水泥墩子的栏杆,又看看桥下枯草土砾中艰难挣扎缓缓流淌着的孱弱的河流,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哀愁。
这还是我记忆中故乡的河吗?
故乡是豫南的一个小镇,象所有宜居的城镇一样,一湾河流从小镇西北蜿蜒而来,横贯小镇,向东南流淌而去。记忆中的河流,河面宽宽广广,一边是河堤,一边是金黄的沙滩,河水清清亮亮,倒映着岸边的青草红花、绿树黄堤,一年四季颜色绝不重复,一派万物和谐竞生的盎然情状。
夏天的河流,是孩子们的最爱。下学或周末,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光着屁股,奔跑着,欢叫着,沙滩印下顽皮的脚印,累了、热了,就扑通、扑通下饺子样跳进河水,或坐或躺,或用清凉的河水在身上胡乱拨拉,或趁他人不备,突然拍击一道水箭,偷袭旁边的伙伴不知不觉日斜西山,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升起,母亲们来到河边,狗蛋、尿壶地一阵呼喊,接着便有孩子穿着短裤,头上、身上兀自滴着水,从河里钻出来,一个个不情不愿地跟在母亲身后,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夏天的雨季,河流、村庄都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仿佛一夜之间,大雨涨平了池塘、水田,往日干涸的水沟里浑水奔流。澡是洗不成了,却有另一桩乐趣gouyin了许多孩子。孩子们赤起脚丫,绾起衣袖、裤腿,几个人用笎子(一种竹编的载沙土的工具)堵住水沟末端,几个人从水沟上头沿水沟往下趟,趟到笎子处,几个人一汇合,这时提起笎子,里面会是满满的收获银白色的白条、青白色的河虾、红褐色的龙虾,在笎子底端活蹦乱跳。
大雨也会带来山洪。温柔恬静的河流变成脱缰的野马,滚滚浊浪奔腾而下,两边金黄的沙滩和碧绿的田地迅即被淹没,河面宽得让人眼晕。激流奔涌到桥下,一头撞到如砥柱般的桥墩上,仿佛被撞晕的马群,绕着桥墩急速旋转,形成一个个漩涡。待到雨停水消,每个桥墩下往往会形成一个漩涡冲击、搅荡泥沙而成的深水区,水深可达三、四米,家乡把这样的深水区称作塘窝荡儿。
这时候的河流,又成了弄潮儿的乐园。
天刚放晴,桥下就聚集了成群的孩子。他们被漫长雨季浸泡得快要发霉的心,迫不及待地等待那一缕阳光。他们在阳光里舒展着他们稚嫩而健壮的躯体,迎着从河面掠过的微风,勇敢地走入河中。水xing差、胆小的,就在浅水区踩水狗刨;水xing好、胆大的,就在塘窝荡儿里游来游去,还会卖弄似地举着双手,只用双脚踩水;有水xing高的,一猛子扎下去,能从三、四米深的河底抓出一把泥沙来水xing好的小伙伴在深水处自由欢快地戏水,像快乐的小鸭子,站在浅水里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卖弄、表演。
我最喜欢夏夜的河。吃罢夜饭,暮色降临,来到河边,敞荡的河面上生出微微的风,吹走了白昼的酷热。找个安静的浅水地方仰面躺下,正好能将全身没入水中,此时细流微微,柔软温暖,仰望天际,深邃的穹窿里星汉耿耿,这是牵牛星,那是织女星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会有东西在你的身上或脚丫上倏然轻轻一咬,将你从沉迷中惊醒,待去捉这将你惊醒的小动物,它们却又倏然远走。这些倏然而来、倏然而去的小动物,它们是这河水中的精灵啊。它们成群结队,溯流而下,逆流而上。它们进攻你的老泥、死皮,那柔软的啮咬,让你心底都是麻酥酥、痒酥酥的。
这些银白色的精灵啊!有时,我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小鱼,跟随着众多的小伙伴,倏尔在东,倏尔在西,在河里游,在江中游,在波浪滔天的大海里游,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多年以后,再次见到这些银白色的精灵,不是在故乡的河里,而是在酒店的餐桌上。它们被煎炸得浑身黝黑,shenti僵硬地被并排放置在精美的餐盘里,曾经灵动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我无语地看着那两个黑洞,感觉心底那个当年的梦境如同突然掉进了翻滚的油锅里,被炸得体无完肤。
原来,它们并非真的无忧无虑。它们除了会受到同类的攻击,更多的危险却来自岸上的人。后来读书才知道,上古时代的伏羲氏,就已模仿蜘蛛结网捕食,制作出捕鱼的网。从伏羲氏结绳为网以渔以后,叉扎、钩钓、网捕、电击、药毒总有一项让你无处藏身;煎、炸、烹、炒、蒸、焖总有一法让你变成美味,让你大快朵颐。
人类从未停止向大自然索取,人类在改变自身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大自然。看看故乡,这些年来,水泥柏油的道路越来越宽,钢筋混凝的楼宇越来越高,钢铁制造的车辆越来越多,而故乡的河,水流量越来越少,逢到枯水期,河里几乎断流,原来岸边那些松软细碎的沙子,已经被沙场违规采掘一空,河床只留下污浊的烂泥。老桥未改建之前,听说河北岸的桥墩底下竟然变成了垃圾场,大量的生活垃圾、建筑垃圾被倾倒于此。从此,河里再也寻不到那些银白色的精灵了。它们别说是相忘于江湖,就连相濡以沫都已不可求。
唉,记忆中的故乡的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