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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儿时的冬天,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小时候的冬天,好像比现在要冷出不知多少倍。
入夜,寒气逼人,煤油灯的火焰被冻得瑟缩成如豆的一粒,我也瑟缩成如球的一团。于是,祖母便从灶膛里掏出几块尚未燃尽的炭火加进火盆,让我将小手烤上去。我便觉得,那暗红颜色的炭火使阴冷的寒气突然就暴退了三尺,煤油灯的火焰似乎也膨胀了许多,手、脸和前胸都暖和起来。十几年后,在我第一次读到火烤前胸暖,风吹后背寒的时候,竟然觉得那诗句似曾相识,便想起小时候考火盆,前胸暖、后背寒的情景来。
那时候还没有广播网,更没有电视机、收音机。那时候只有爷爷的谜语:一只小牛四只角,白天跑了黑天找你猜,是什么?我就笑了,我说爷爷糊弄人,小牛哪有四只角?便皱着眉头想,四只角,那是什么呢?便接连不断地猜,接连不断地错,便耍赖地将这谜语还给爷爷:一只小牛四只角,白天跑了黑天找,爷爷猜,是什么?
枕头啊,小笨牛!
这时,祖母那写满艰辛的脸上,便会露出些许憔悴的笑意,低矮狭小的屋子便会充满温馨,寒意尽退。
那时候的雪,也似乎比现在大得多。先是天慢慢阴下来,刮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呼呼、呼呼呼的,卷着枯黄的树叶、细碎的草屑、迷眼的沙尘在地面不停地打旋儿,然后飞上半空,天昏地暗;杨树、柳树、槐树
枝条瘦瘦的,不停地摇来晃去,不堪疲惫却无奈而且无助。不久便下起雪来,稀稀落落的,轻盈飘逸;后来那雪越下越大,被狂风裹挟着回旋翻卷,相互碰撞,便破碎成粉,成尘,成雾,成烟,天地之间一片迷蒙。
爷爷扫雪的时候,我总是跟在身后。极目远眺,田野里碧绿的麦地、或深或浅的沟壑,都不见了,就连淙淙流淌的小河、弯弯曲曲的小路也不见了,白茫茫一片到处是雪;但是,我脚下的路却是泥土的。这泥土的路摇摆在爷爷的扫帚上,被爷爷的扫帚从门口一直摇摆着拖到村口,就像拖着一条地毯。但是不久,那雪又不紧不慢地飘落下来,沸沸扬扬,漫天挥洒,爷爷的地毯很快就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爷爷抬头看雪,脸上反倒露出很高兴的样子:嘿,又下了!我不明白,雪跟爷爷作对,爷爷为什么反倒欢喜?
或许,爷爷想到野兔了。听大人说,接连几天大雪之后,山上的野兔吃不到东西,会冒着严寒悄悄离开巢穴到处寻找吃的。这时你嗷,嗷一喊,野兔便受到惊吓拼命逃跑,短腿陷进厚雪中,举步艰难,没多远就累得身子软软的,瘫在雪坑里被人轻易捉住。我想爷爷看到雪又下了反倒欢喜,肯定是想去捉野兔了,便说:爷爷,我们去捉野兔吧!爷爷却说:哪有!
也是的,野兔无法在雪地里奔跑,难道不会在雪底下钻洞?我曾亲眼看到一只黄鼠狼嗖地一下钻进厚厚的积雪中去了,身后只留下一个胳膊粗细的小洞。但它不知道自己钻进了宽不到三尺、长不过两丈的死夹道,三面是墙前路不通,它逃不掉的。
于是我循着洞口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一步一步向前追踪,决心捉住这个会钻雪的土行孙。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胳膊粗细的小洞竟从一个半尺见方的水道口通到墙外去了。那水道口虽然又窄又矮,但对黄鼠狼来说,分明像城门洞一样宽阔高大,那家伙就从这宽阔高大的城门洞下,从容不迫地逃走了。
因此我想,黄鼠狼会钻雪洞,野兔自然也会,捉到它恐怕不那么容易。但是二秃子在河边捉到一只大雁,却是千真万确的事。二秃子说大雁的翅膀和脚全被冻到地上了,它想跑不能跑想飞不能飞,就被捉到了。
但是二秃子太贪心,他砸开坚冰把大雁捡到手,以为它冻僵了死掉了,便很放心地放到雪地上,跑出很远很远还想去捡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却没有捡到。回来一看,捡到的那只也不见了,雪地里只留下它蹒跚而且凌乱的脚印,还有积雪被雁翅扑打过的痕迹;他抬头向天空望去,白云悠悠,了无踪影。
我把这事说给爷爷听了,爷爷却吃惊地瞪大了两眼:有这事么?这个二秃子!
我相信确有其事。我甚至能够想象出一副非常完整而且连贯的图画:傍晚,河水尚未结冰,静寂的河边仍是一片温润的湿地。这在皑皑雪野之中,分明是大雁极为理想的高级旅馆,大雁便毫不犹豫地投宿了。但是温润的湿地夜里变成了寒冷的坚冰,大雁便被冻住了冻僵了,第二天,便被二秃子捡到了。
我想我也能捡到大雁的。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只冻僵的大雁躺在河岸,奄奄一息。于是我便奔那大雁而去,偷偷地,不为爷爷所知。
河边没有脚印,我因此断定二秃子肯定没有来过。但是大雁好像也没有来过。我只看见河水变成透明的玻璃,安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雪地里,睡着了。水中那些倏忽来去的小鱼、岸边那些曾经葱郁的花草、林间那些炫耀歌喉的小鸟,消失的消失了、枯萎的枯萎了、躲藏的躲藏了。
它们和大雁一样,好像很不愿意和我见面。只有尖利的北风不吝光顾,送给我针肌砭骨的冷。但我还是锲而不舍地四处寻找,我总觉得那大雁会突然出现在面前送给我一个惊喜,我会两手紧紧地抱住它跑回家去,让祖母那憔悴的笑容变得灿烂。我绝对不犯二秃子那样的错误。
河边的雪地平坦而且辽阔,没有路;却又到处是路,一任我荡逸的脚印通往自己的随心所欲。我敢相信那只冻僵的大雁就隐匿在土崖的下面、沙包的后面、矮树丛的里面但是都没有。
那高我两倍的土崖是夏日里洪水制造出来的,直立而裸露的红土很像炭火的颜色;矮树丛的枝杈之上覆盖着白雪制成的厚厚的棉被,地面有落叶制成的席梦思;低矮的沙包像是洁白的、没有一丝波纹和皱褶的平顶的帐篷,或者蒙古包但是都没有。在童话一样美丽的银色世界里,没有冻僵的大雁。
我怀疑二秃子来过。他一定捡到了那只大雁并且很可能没有犯从前的错误。他走了,大雪掩盖了他的脚印,隐匿了他的行踪。我回到家里将自己的怀疑说给爷爷听,爷爷嗤地笑了,说:哪有的事!糊弄你玩呢,这个二秃子!祖母却将我拉进怀里,眯着眼笑出了眼泪,笑出了阳光。
雪后的天空也有太阳的。有太阳的日子是孩子们云集的时候,大家用生着冻疮的小手抟雪团,你扔我,我扔你,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很是开心。所以我就觉得,如果把冬天分成两半的话,一半是我痴傻的幻梦,另一半则是我无虑的欢乐;它不是爷爷手中那杯郁闷的白酒,也不应该是祖母脸上淡淡的忧愁。
在村外一个很长的斜坡上,有我们的滑雪场,我们的快乐。场中鬼斧神工的滑道是我们用鞋底造出来的。大家在坡顶排成长长的一列,蹲下来,后面一个扶住前面一个的肩膀,膝盖抵在他的腰间,一个接一个接成长长的一列火车。
这时,领头的一手一根短棍双双点地,高喊道:准备好准备好,开车啦!将短棍用力向后撑去,火车便缓缓启动了。随着短棍越撑越猛,惯性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也就越来越精彩地表演出什么叫离弦之箭、风驰电掣,什么叫兴高采烈、尽情欢呼,什么叫七仰八叉四脚朝天!不知哪位老兄突然偏离滑道,致使火车脱轨,人人都摔了个七仰八叉、四脚朝天。
狼狈固然狼狈,但是,当现在的你拿起笔来,让小伙伴们在你的笔下一个接一个地从雪坑里爬出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相互埋怨、取笑、打闹的情景重现在眼前的时候,你会发现那时的七仰八叉和四脚朝天,原来是今天不尽的怀念。
那时,年龄比我们大一点的孩子是不肯加入我们行列的。他们喜欢单独表演直着身子,两手平举,神定气闲地轻轻一跃便嗖的一声滑到坡底,像掠过一阵轻风。那技术的娴熟、身姿的潇洒,只有《智取威虎山》中滑雪的舞姿方可与之媲美,却是十几年之后,在电影上才看到的。
但是如果你怕冷,脚上穿的是呱嗒或者绑,便无法加入我们滑雪的行列。呱嗒是用玉米窝窝编成小辫,再用针线连成鞋帮镶在厚木板上做成的鞋,穿上它走路呱嗒呱嗒响个不停,极为暖和却厚重拙笨,无法滑雪。绑是用一块带毛的生猪皮做成的鞋,方形,穿上后将其在脚踝及小腿处用细绳绑紧,便是绑。绑里宽余的空间塞满了玉米窝窝、牛毛草,既暖和又轻便,却因为绑底带有猪毛的缘故,防滑性能极强,滑雪也是不行的。所以,他们只能当我们的观众谁让他们穿呱嗒、穿绑来着?
不经意之间,儿时的冬天就这样在雪上飞快地滑过去了,一眨眼便抛下了几十年的时光。呱嗒和绑,也早已被岁月的流水漫漶成模糊的记忆,几近消失。这时我才蓦然发现,那雪从儿时的冬天一路滑来,不知不觉,自己已滑进了人生春夏秋冬的最后一个季节,满天飞雪变为满头飞雪,堪堪老矣。于是,从前那寒冷而多雪的冬天,便遥远成一声叹息,一个真实的梦。
真的,儿时的冬天就是一个梦,清晰而又缥缈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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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天空
夏天的童年总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那样的天真烂漫。记忆中的那次水里嬉戏,记忆中的那次捕蝉,记忆中的那次荡秋千,有时候甚至连和小伙伴们打架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那时,我不知道什么叫夏天,也不知道什么是立夏,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夏,我只知道当母亲在床上铺上席子,挂上蚊帐,当父亲露袒胸露乳,光着大腿,摇着蒲扇,当小伙伴光着身子在河里追逐戏耍,当树上的蝉鸣叫不停的时候,夏天便到了。
清晨,启明星渐渐隐没,笼罩大地的黑幕刚刚拉开,组长便扯开嗓门:出工啦!在组长沙哑的叫喊声中,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忙碌起来了,或去拔秧,或去收割,留在家里的女人也开始洗衣做饭了,只有小孩,才可以继续安稳的睡在床上延续他们的美梦。
东方渐渐地出现瑰丽的朝霞,家家屋顶上开始飘着缕缕炊烟,随着风儿的轻抚,慢慢变幻着自己多姿的身影。快起来,放牛了,在母亲反复的催促声中,我们揉着惺忪睡眼不情愿的起床了。
牵着牛,来到田埂上,风儿还带着夜晚的些许清凉,在田野间信步漫游,懒散的太阳还没有释放出火辣的风情,晶莹透亮的露珠悬在青青的、嫩嫩的绿叶上、小草上,无忧的小鸟有在稻田里寻觅小虫的,有拍着翅膀飞翔在空中的。田里已是一片忙碌,有拔秧的、有割禾的、有打谷的、有绑稻草的慢慢地,太阳开始由红变黄,亮晃晃的直刺眼,天开始正直的热起来了。
吃过早饭,片刻休息,大人们便出工了,我们也开始忙碌,有时,会跟着大人拔拔秧、割割禾,那时候是集体劳动,对于我们,是没有什么任务要求的,田里干活,与其说劳动,不如说是玩耍,因为多数时间是在嘻闹、追打,约摸十点左右,当衣服弄得又湿又脏,个个基本快要变成泥人的时候,大家也便嘻嘻哈哈回家了。通常情况下,我们上午的任务是砍柴,早饭过后,人人手持一把镰刀,肩扛一根小竹杆,一路上,镰刀敲击竹杆,发出抑扬顿挫高低错落声响,个个都像训练有素的鼓手,虽然砍柴架势不小,可每次挑回来的却是两小捆(大人们常笑我们又挑了两个鸡头回来了),但你别小看,日积月累,也帮父母解决了部分烧柴的问题。
小孩的天性使然,无论拔秧割禾还是砍柴,顶多也就是坚持半个上午,哪怕有特殊情况,也定会找来回家的借口。回到家里,大家便先聚在一起打打子,网网蜻蜓,喂喂蚂蚁,但心里一定不会忘记门前的小河,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纷纷到小河边,此时的小河似炸开了锅,在浅浅的河水中,或躺、或卧、或蹬、或刨,或打水仗,碎玉般的小浪花溅在一张张幼稚的脸上,挥洒向空中的一串串水珠,象晶莹的珍珠划着弧线便落在了流动着的河水里,人雀跃,小鱼小虾也雀跃,张张笑脸像阳光一样灿烂。
午后燥热的天气让人昏然欲睡,大人们开始休息了,只有那些落在树上的蝉,扇动轻薄的羽翼拼命地鼓噪,像吃了兴奋剂一般亢奋不已,知了,知了 的蝉声此起彼伏,犹如一组无止无休的田园交响曲。
当大人们酣睡之时,我们便光着膀子,手握一根长长的竹杠出了门,先是到处寻找大的蜘蛛网,让它缠在竹杠上,缠到了一定量,便把它伸到水里打湿,然后左右上下用力甩摆,以减少水分,估摸差不多了,再用手由下往上搓,形成一个小团,最后把它粘在竹尖上,这样粘蝉材料就形成了。粘料制作过程看似简单,其实是需要智慧的,比如寻找蜘蛛网,必须是大的,因为哪些细小的蛛丝是没有多大粘性的,再如甩摆竹子,要掌握火候,否则粘性就不强了,碰到大蝉,它便会挣脱飞走,所以必须干湿适度。随着捕蝉行动的开始,人们的追逐嘻闹戛然而止,个个瞄着腰,脚步轻轻的,双眼直呆呆地盯住发出声音的目标,双手稳稳握着竹子,从树叶间的缝隙伸过,小心谨慎的把竹尖上的粘料慢慢的靠近鸣蝉,正在蝉得意忘形引吭高歌的时候,你只要稍用力往上顶一下,等待你的声音便是 吱吱吱而不是知了,知了,蝉已是插翅难飞了。当然,捕蝉也常有落空,那时只能摇头叹气,摸摸晒得红黑红黑的脸蛋,垂头丧气地转移战场了。
我们村子的后面是一片树林,面积并不大,几十株稀稀疏疏的大树,中间夹杂着一些小树,大树主要以樟树、苦dū树、枥子树为主,株株参天耸立,估计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每到夏天,生机盎然,绿叶如盖,微风吹过,林涛翻滚,枝叶摇曳,阳光透过树缝洒落点点光斑,这里也是我们欢乐的天堂。
午饭过后,我们也时常钻进这片林子,无拘无束,淋漓致尽的展示着农村小孩的野性,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荡秋千,我们先用稻草制成简易的秋千架在树枝上,然后轮流坐上,任由大家七手八脚拼命乱推,当荡到草绳快要断的时候,坐在上面的人全然不知,但推的人却使出全身力气,他们期待被荡的人摔在地上的精彩一幕,最后的结果由此可知了,摔在地上的手摸着屁股,眼眶含着泪,满脸痛苦状,四周的人,有的笑出眼泪,有的笑弯了腰,些许时候便一哄而散,生怕被摔着人的追打,树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以往在农村,放牛的经历几乎人人都有,那时候,牛是归生产队集体所有,一般每家都要分领一头,甚至两头,但大家都希望分到一头理想的牛,所谓理想,是指要么温顺可骑,要么健硕能斗,可在我的记忆中,理想的牛好像从来没光顾过我,为此也曾闷闷不乐,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夏天下午四点左右,火辣辣的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边,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大人们不情愿地出工了,我们也便开始享受我们的放牛乐趣了。来到山里,大家把牛一放,任由它四处觅食,然后便不知疲倦的奔波了。有的找到一块树阴下的平地打子,其过程很多如今还是清晰如初,什么吃一、吃二、吃三、吃四,什么扫地、撮灰、拈灰,什么过河等,有的到处找野果子,胆子大点的便玩耍小牛,美其名驯化,有些牛可以骑,也许便是从小被人折腾的结果,有的准备好拖车(用草绳,绑着一捆稻草,绳子跨在牛脖子上,人坐在牛后的稻草上),以此作为回家时的找步工具而放牛的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因此,牛吃庄稼,糟蹋菜园的事便时有发生,为此挨骂甚至挨打的事也常会出现。两三个小时光景,夕阳已经衔着山巅了,西面的天空,燃烧着一片血红的晚霞,该回家的时候到了,大家各自找来了自己的牛,有的跨在牛背上,逍遥自在的吹着口哨,有的咧开嘴露出满口被野果染成紫色的牙齿坐在拖车上,后面扬起漫天的尘土,女孩子大多则嘻嘻哈哈的较安分的牵着牛跟着后面,真是别有一番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的放牛野趣!
夏天的傍晚,没有了白天阳光的炙热,明月高悬天空,深蓝色的天幕里,星星点点,屋前的小溪水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萤火虫在小溪旁的小树丛里一闪一闪,来回穿梭,树上的知了仍在知知知地在叫个不停,凉风习习,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晚饭过后,人们往往会在房前点燃一堆秕谷以此驱蚊,旁边摆着凳子和竹床,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常会悠闲地摇蒲扇串串门,他们三五人一起,或坐或卧,抽抽烟,聊聊天,谈生产、谈生活、说鬼神、评过去、论现在,尽情享受着夏夜的清凉。追逐一天的小孩,有的躺在竹床上静静地听大人们讲狐神鬼怪,有的不知疲倦的捉迷藏、捕萤火虫,有的一会儿扑在娘的怀里,一会儿倒在爷爷的臂弯里。夜色渐深,倦意袭人,好动的孩子们慢慢甜甜入梦,大人们也知时候不早,有的抱着小孩,有的摇着蒲扇,满意地回家了,夏夜的乡村,像一幅写意的水墨丹青画,描绘出灵动之美;又像是一架支悠悠的牛车,不紧不慢,酒一样的芬芳,诗一样的美丽,其中的趣味乡情妙不可言。
童年的夏天有着太多的记忆,她给了我无穷的快乐,藏着我浓浓的乡情,虽已经成为甜蜜的回忆,但却令我回味无穷。
我爱你,家乡童年的夏天!
儿时的祭灶
爸打电话叫明天晚上回去。老公放下手机,漫不经心的说。
干啥?我心下一紧,公婆都七八十岁了,没事一般不打电话。
过祭灶。
哦。我恍然大悟。
从结婚开始,逢年过节,都是到婆婆家去,几家人凑一块吃顿饭。一开始还想着要买点什么礼物送给老人和各家孩子,但是几乎每次都会撞礼,几家买重了,要么不合适,放那没有用。老人需要的东西,平时早都给准备好送去过了,各家的孩子现在还缺啥呢。于是几家不约而同的都不买东西了,到时候揣着钞票去过节,只顺路在超市买点应景的小玩意做礼品。二十多年,年年如此,回头想想,一片空白。提起祭灶,我只有儿时的记忆。
小时过祭灶是非常忙的,全家齐动手,打扫卫生。父亲把扫帚绑在竹竿上,头上顶件破衣服,就开始清扫屋顶和墙壁了,那上面的灰尘和蜘蛛网平时都够不到,也就不管它了,但祭灶过后,如果到你家还能看见屋顶上有蜘蛛网,就会被人说成邋遢,连订媳妇都受影响。所以一定得清理干净,包括边边拐拐的死角,而且这个面子工程至少要保持到正月出去。父亲把上面扫干净后,就要去和泥准备盘灶支锅了,堂屋里的卫生由我们几个孩子继续,我们便带上早就折好的纸帽子,开始擦洗窗户桌椅板凳,箱柜条几床腿,反正是不怕水的这天都要擦洗干净,只有门不用擦,门要到过年那天才清洗干净贴对联。不到年把对联弄掉了不吉利。这些擦好后,才打扫地面床底桌底柜底,平时不能动的,这天都得挪开来打扫干净。完成这项工程至少得大半天。所以祭灶这天各家各户都起的特别早。
这天还是母亲大洗的日子,一家人的被里被面,床单枕套,都要拆洗一遍,由于家穷,没有可以换的,又怕这天天气不好,拆洗的事母亲几天前就开始了,只留一两床在祭灶这天洗,算是应个景,要是谁家门口这天没有嗮出被里被面之类的,就意味着这家婆娘懒,有的前两天洗完了,这天也得不停的向路过的街坊四邻解释,为免累嘴,很多家都和母亲一样,留一两床在这天洗。
扫洗差不多的时候,就要赶紧烧午饭,草草吃了刷好,就把几口锅都拎到厨房傍边的灰堆上,把锅底上的灰铲掉,擦净,然后把锅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男人们就开始拆旧灶盘新灶了,这个工作一定要做,否则老灶爷回头看见你家还是旧灶,那是对他老人家的怠慢,第一印象不好,你家这一年就难过了。坯是早就脱好的,盘灶的坯和盖房的坯不同,它由一种特制的模子脱成,一般长六十公分,宽拾公分,厚四五公分,这样的坯支出的灶圆润精巧,不占地方,盘灶的事好像一个人干不了,记得我家都是大哥和父亲一起在忙。锅灶支好泥平,得把锅放上去进行调试修整,不要露火吸火吐火,露火就是从锅台边可以看到锅洞里的火,这个再抹点泥就行了。吸火吐火那是技术问题,可能是后锅连烟囱的洞留的太大或者太小造成的,这个修起来比较费事,而且一般效果不好,那就只能将就着用,到下一年的祭灶,才能拆了重盘,平时一般不能拆的,据说那是老灶爷居住办公的地方,随便拆是对灶爷的不敬。灶盘得好不好,见证着这家男人的能耐。
锅灶支好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堂屋里早已打扫得一尘不染,桌椅箱柜各归各位,母亲也把被子套好,床铺整齐。我们就这屋走走,那屋看看,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也寻找一些疏漏的地方,好及时补救,据说老灶爷临走前要到各屋视察一番,以便把自己的年终总结做得圆满,我们当然不能让他老人家看到不好的地方。
这时母亲已在厨房忙活开了。我们一般人家都支连体的三口锅:外锅,里锅和后锅,外锅烧饭,里锅做菜煮猪食用,后锅不烧,用来接前面两张锅的余热焐热水用。这天里外两锅都要烧,一是要加热烘干锅灶,二是要新灶见火,来年才有东西烧,图个吉利。
母亲把前一天就炖好的猪腿骨头汤倒进里锅加热烧开。外锅也在烧水,两锅都烧开后,母亲就把猪腿骨捞起来放进外锅,再加几大勺烧开的骨头汤,下面条吃,我们家乡过祭灶,家家户户都吃猪腿骨汤下面条,意思是舍不得老灶爷走,要用面条把他腿缠住。吃过面条,母亲才把前几天从要饭的手里请来的灶王爷画像拿出来,恭恭敬敬的贴在里外两个锅洞之间,再点上三五根香,嘴里叨咕着:老灶爷,上西天,一路平安,有啥说啥,快去快回之类的,这些都完成,大概要到晚上九点之后,这时父亲才在外面放一挂炮,送老灶爷上路,至此,祭灶才算过完。正月初三早晨,再放挂炮,把老灶爷接回来,那是后话。
后来离开家乡,发现人们过祭灶都不吃面条,而是吃糖瓜子,年糕之类的,吃糖瓜是想给灶王爷嘴上抹蜜,让他尽说甜言蜜语,少说坏话;吃年糕更干脆,要给灶王爷嘴粘住,让他少说话。感觉特不地道,有心虚行贿之嫌,还是家乡人好,热情挽留,迟迟相送。多淳朴,多实在啊,家乡的祭灶过得独特而实惠,过得有意思有说道,让人感觉忙并快乐着。
现在家里太难的卫生交给了钟点工,衣服被罩交给了洗衣机,锅灶一直都是煤气灶,电磁灶。刚搬新房那年,从要饭的手里要了张加膜加胶的灶王爷,比划了一圈,感觉贴哪都不伦不类,只好扔到柜子里。这些年不管过什么节,我能做的就只剩下掏钱,购物,聚餐。想回家乡过个节,但我已是家乡的客人,回去除了给亲朋好友徒增麻烦。我能做的也还只是掏钱,购物,聚餐。
科技的发达,生活的富裕,让我们变得悠闲,也让我们的节日变得没有特色,都是掏钱购物聚餐。这让我们的记忆也基本变成空白,今生,我大概只能记得儿时的祭灶了。
喜哉,悲哉?
儿时的记忆
最近一直在为宝贝单曲循环着班景瑞的那首儿时记忆的歌,歌声非常的舒缓柔美,仿佛什么东西在温柔的抚摸着我柔软的心灵。静静的听着这绝美的音乐,思绪渐渐飘向了我那个遥远。梦幻般的童年,想起了我那已逝的慈祥的爷爷,我那儿时纯真可爱的小伙伴
曾经一遍又一遍回味的童年趣事,现在也依稀只记得一些零零星星的片段了
(一)怀念已逝的爷爷
爷爷一到冷天总会跟我穿好多好多的衣服,一层又一层的,把我包得像粽子似的,弄得我两手动起来都不灵便了。现在还记得那些衣服都是猪肝色的。
爷爷到哪去总要把我带着,就连去镇上开会(爷爷那时候是村支书),去别人家喝喜酒也会把我拖着。记得有一次在酒桌上,我吃了大半碗面。爷爷说:不要吃那么多,等会儿有好吃的就不能吃了。那时候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我现在多吃,等会儿就不能吃了呢?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了爷爷这句话的意思。
我要啥,爷爷总会跟我买。还记得有一次,一个挑着担子的小生意人在我家门前摇拨浪鼓,我把爷爷拉去,爷爷问我要买哪个?我看了看筐里面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只看到一面镜子,一面方形一面圆形,还有点特别。就用手指指了指那面小镜子。我拿着小镜子非常开心,到处照啊照的(当然不是照脸,那时我脑子里还没有美的概念,是照物体,镜子对着灯光折射出的光让我觉得好玩)。
我想到镜子过了晚上就又会不见的,我就拿着它玩了很久。因为以往爷爷给我买的小玩具都是一过了晚上就不见了的。直到爷爷去世收拾他房间,看到一个篮子里装的小笛子。小呐叭,还有那个我印象十分深刻的小镜子时,我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爷爷是在我上五年级时去世的。在他逝世前的那段日子里,我都没有去陪伴他,我还在没心没肺的到处去玩。甚至在他出葬的头天晚上,我居然还在笑,居然还是跪在他的棺木前笑。其实当时我的心里是非常伤心的,可是我却没有哭。因为在场还有我们班上的一些调皮的男生,我怕我哭他们会笑话我。我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对他们笑。(我也不知当初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当时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现在想起爷爷来,我总是好后悔。后悔没有在他活着时,多陪伴陪伴他,多跟他说说话儿,多帮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二)想念儿时的伙伴
想起儿时的伙伴,让我映像最深刻的就是邻家的小伙伴文龙。文娟了。好像自打我一出娘胎,我们几个就在一起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扮大人。玩沙子。玩水后来有天爸妈回来了,他们要把我接走。那时我们几个还正在玩捉迷藏,当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车被爸爸推着走时,我还一直往后望,得意的想这回你们要找我很久了吧!就这样一去就是几年。在我九岁那年,因爸爸下岗了,我们全家就又搬回来了。在我回来那天,我看见文龙。文娟俩站在他家门外望着我。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俩,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熟悉亲切,只是长大了点。
他们也认出我来了,文龙对文娟说:妹,那是巧(我的小名)啊!巧到屋来了。我们很快就又天天形影不离的在一起玩耍,就像我们从未分别一样。起初我们三人还天天在一起玩,后来渐渐长大了,文龙也就不跟我们在一起玩了,毕竟他是个男孩子吧!而我们两个女孩子还是天天形影不离的粘在一起。我们一起抓石子。跳房子。爬山。弄柴火等等的等等。
最有趣的是:一双凉鞋,我们一人穿着一只在村上走来走去;我们光着脚丫子走六七里路跑到镇上去玩;我们爬上山顶,在山顶上大叫大嚷文娟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会想到我,甚至去别人家吃喜酒时,还会特意带些我爱吃的蚕豆回来给我吃,而我有什么好吃的也总会有她的一半我们好得就像一个人,无话不说,连睡觉都天天在一起如今,文龙已结婚生子了,而文娟也终于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准备年底结婚了。我由衷的替他们感到高兴,希望他们永远幸福快乐!
然后就是我家还在七约山时,住在我家楼下的小辉了,记忆中的她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黑,五官很标志。记得初相识时,我总喜欢在小辉放学后跑去看她做作业。后来熟了,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
再后来我也上学了,我们就一起上学放学。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姐妹俩。那时她家在做面窝卖,她总爱拿着面窝到我家来给我和我弟妹他们吃。那时,我最爱吃的东西就是面窝了,感觉面窝是这个世上最美味的食品。长大后也特意去品尝过,可是再也吃不出儿时的那种味道了。在我九岁生日那天,我家搬回来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小辉了,也不知现在的她是否过得好?
如今,我也有了我的宝贝,我要再次做一个无忧的孩童陪着我亲爱的宝贝度过一个无忧的童年。
儿时的友情
童年时,独门独户,家教甚严,不敢出门玩。
大部分时间都是孤独!
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
等待别的小伙伴上门来找我玩!或者把寂寞的神情变成一种引诱。邻家小女娇娇就是我引诱的对象。
我站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一看见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故意大声地唱歌、吹哨、咳嗽,用各种手段以便引起她的注意,然后我拼命的招手让她过来。那时她总是上当,总是过来陪我打发掉无聊的时间。我们一起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一起用旧的书纸糊了模样丑陋的风筝满世界疯跑;一起爬树,一起上山寻找一种可以吃的草根;一起装模作样的提了竹篮假装帮大人打猪草
我海吹神侃,只为能留住她,她总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我很多问题,那些事情,原本,我也不懂得,但我总是能发挥我的想像说出个一二三来,小小的心里竟有满满的得意。好像我真的就操控了整个世界,让眼前这个虽然是长辈但比我小上几岁的小女孩甘心成为我孤独的陪伴者。
那时候,爸爸妈妈也特别喜欢她,他们对她的喜欢更加重了我对她的依恋,甚至很多个晚上,她都不回家,和我同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在我胡说八道的妖魔鬼怪的故事中,或咯咯地笑着,或惊恐的缩成一团慢慢睡去。后来,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上学。连书包都是一模一样的,白底蓝小碎花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很多人都误认为我们是两姐妹。她是个成绩优异的乖孩子,每个六一儿童节都可以骄傲的上台领奖,我也跟着骄傲,仿佛这就是我的成绩。
毛主席诞辰一百周年的纪念日时,学校组织去另一个学校演讲,其中就有她。临上场时,她突然怯场,忸怩着不肯上去。我突然就急了,比老师还急,拼命的打气让她上去。结果,她得了一等奖,有丰厚的奖品。我帮她拿着,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与骄傲。那天我们穿了一样的衣服,甚至梳了一样的小辨子。我们不是姐妹,却比姐妹还亲。
有许多的事情,现在回想,都是一条暖暖的小河,流淌在心底,愠情而又甜蜜,让我止不住的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只是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刀,不经意间,便把所有的过往都刻成模糊的年轮,一圈又一圈,一年又一年!
彼时我们长大,我过早的踏入社会。她进了我魂牵梦萦的大学,我们之间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河,那便是距离。
我们有很多年都不曾相见,我想即便是见了,也有了隔离。只是我希望她仍然过得快乐幸福!
这样快餐式的年代,我们必须说服自己去接受生命里注定残缺和难以如愿的部分。在这个世间,总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陷。
有一种友情只在儿时,有一种友情也只能怀念!
冬天的雨
今天是20XX年11月20日,北京雨夹雪转中到大雪,气温0-5℃,微风3-4级。
我来北京已经5年了,这是第六个年头,对这个城市最大的印象之一就是干燥少雨,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回。
北京的今天是一个雨雪天,然而当你出门走在外面,视野里看到的只有雨,飘飘洒洒、稀稀落落的那种小雨。相比以前,这场北京雨也算是下得够意思了,毕竟持续下了一整天,还湿了路面。再加上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雾霾,整个城市就如同披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典雅端庄,呈现出一种其它城市少有的美感。这样的气温、这样的风力,也不会让人感到难受,一切似乎都刚刚好。
在湖北出生和长大的我,对家乡的雨固然也不会陌生。在家乡,当气温在0-5℃的时候,时间也开始接近新年春节了。在冬季,家乡的雨也下得不大,但时间一般会持续很长,不下个三五天很难见到云开月明,而且空气湿度大。在雨夹雪的日子里,通常也伴随着几级西北风。寒冷、潮湿、西北风三者杂糅在一起,营造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晚上,走在城市寂静的霓虹灯下,你能真切感受到寒风刺骨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在外面走上那么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像受过潮一样。你冻得实在受不了了,然后急忙往家赶。你回到家里待在室内,也断不能体会到北方寒夜里的那种温暖如春,因为这里不供暖。而且,稍有不慎脚、手、面部等地方还容易生出冻疮。小时候的我,只想尽快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后来,我参加工作去了深圳。这个位于中国南方的靠海城市,属于亚热带海洋xing气候,风清宜人。通常,深圳冬季最冷的时候也在10℃左右,偶尔也下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即使再伴随点海风,也只会让整个城市充满着小资情调,令人觉得更加宜居罢了。从整个年度来看,这个城市也是树木常青。
北京的冬雨很美,深圳的冬雨也很美,那么湖北的冬雨呢?
要客观评价家乡的冬雨,应从四季来看。湖北四季分明,不同季节差异明显。只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你就能亲身感受到这里的春夏秋冬,以及万物生发、草木荣枯的景象。因此,湖北有这样的冬雨,不也挺好吗?
冬天,北方的雨典雅,南方的雨小资,湖北的雨刺骨。虽说都是冬雨,但更像是三种不同的事物。也正因为彼此不同,让冬雨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儿时——如烟
7岁在家乡,老爷宫宫脚。家是一座四合院,躲猫猫的好地方,常常把自家老房子的砖瓦拆了又安,安了又拆。隔壁座有个大杂院,最爱在停电的晚上,一大群人在里面玩追逐游戏,把墙上老爸画的杰作蹭没了。门前是一棵木棉树,总是糟蹋地把棉花围成一个圈,用火点着然后一个个像猴子般跳进跳出。紧挨着就是老爷宫了,每次闯祸就往里面躲,虔诚地磕了个头,回家就平安了。宫前是一片草地,一条河流,左边是鲤鱼港,右边是一条山路,常常眼巴巴地眺望着大车等待爸妈的归来,后来才发现完全搞错了方向
儿时很捣蛋,常常在稻田里抓蜗牛,抓蚯蚓去钓鱼,在草地上打滚,抓蚂蚱,爬上树抓知了,偷鸟窝,渡船去摘邻家的桑果吃。儿时也很白痴,拿着树枝捕蜻蜓捕到水里去,雨后,会兴奋地渡船去追彩虹。起风的时候,满天空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风筝纠缠在一起,玩累了,坐在溪边脚丫拍打水面,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眺望着蔚蓝的天空和爸妈归来的方向,直到天边的火烧云蔓延着燃烧着慢慢地隐去,直到夕阳染红的波光粼粼河面上鱼儿不再吹着口哨,直到蛙鸣起起伏伏地响起,直到奶奶一声声亲切急切的呼唤和一缕缕炊烟的升起,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停电的晚上,到柑园追着萤火虫玩着烟火,闷热的晚上,在南瓜藤下晃着摇椅晃着扇子,望着繁星讲着葫芦娃的故事。
偷
一次想去偷鸽子蛋,走到别人院子后门,遇到村里的疯姑娘,结果一路被狂追。一次去偷摘芒果,不幸被主人家发现,逃跑的时候垮过一道道沟,芒果洒了一地,最后两手空空而回。一次去偷摘葡萄,结果惹到蜜蜂,在低矮密集的葡萄藤里难以脱身,被蛰的那个惨啊,一星期都不敢出门。哎,事实证明偷是不好的,后果很严重。
我是被吓大的
一次,挽着裤脚踩在河里,和小伙伴们去捕鱼,看他们一个个一手两三条手指长的小鱼在手里活蹦乱跳,我也不服输地奋斗,终于被我逮到一条拇指长的,我兴奋地大喊快看啊,我抓到一条鱼了,它老是缩来缩去的不看还好,一看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快扔掉,那不是鱼,它会钻进你脚里然后吸你的血我的娘亲啊,吓得我再也不敢踩水里捕鱼了。
可是下一次当我站在岸边拎着鱼桶看他们捕鱼的时候,突然一条小鱼跳到我脚上,然后下一秒一条蛇忽地咬上我脚上的小鱼,我吓得直尖叫,急忙把蛇甩开,慌忙中踩到蛇,那冷冷的软软的触觉实在是太恐怖了,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是一朝被蛇碰,百年怕草虫。
一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路追逐打闹,旁边一只大狗一直瞪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拔腿就跑。那大狗死命一路狂追我,在拐角的时候突然越过我的肚子,就差5厘米就被咬到了。我害怕地大哭,后面的小伙伴们追过来扔它拖鞋,才把它赶走。从此之后,我对狗畏而远之。
一次,跟着伙伴们学养蚕,我把那小的一粒粒的黑色的蚕仔丢到铅笔盒里,然后密密麻麻铺了6,7层桑叶,一个星期后,我打开铅笔盒,天啊,我刚一打开,一条条白色的大大的蚕昂着头张大嘴忽地就冒出来了,当场就吓哭了,所以连毛毛虫我也拒绝了。
欺负
院子里有只鸡特惹人烦,每次生鸡蛋,总是一直不停大声地叫,特聒噪,老是吵得我不能午睡,没有午睡奶奶就不给我冰激凌吃,所以我召集小伙伴决定去收拾它。我们追赶着把它逼到一个角落,在它动弹不得的时候,搬起一块块大石头压在它身上。然后下次它见到我们如见到阎王般吓得扑打着翅膀快飞起来,窜来窜去还是被我们逮到,它可伶地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任我们宰割,最后我们再次实施了酷刑。然后的然后那只鸡失踪了,主人家在抱怨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我还理直气壮地说它傻了,忘记回家了。
放学后,几个人常常躲在柑园里烤番薯,超美味超好吃。一次一不小心就闯祸了。蓝天下我们几个优雅地做着前空翻,背后是浓浓黑烟和熊熊大火,一棵柑橘树瞬间被火吞噬,刚好被邻家女孩发现了,我立马恐吓她,敢说出去,你等着。结果那女孩吓得不轻,后来真的没人追究。
最荒唐的事
一次,一伙伴突发奇想想煮尿,我也加入了,还糊里糊涂地把我学前班的课本奉献出去,拿去煮尿后来东窗事发,我成了家里的重点监管对象,在爷爷严厉看管下,乖乖地当起了书呆子
家乡,炊烟,稻田,柑园,南瓜藤,小河,四合院蜗牛,知了,蜻蜓,繁星,火烧云,萤火虫,渡船捕鱼,抓蚂蚱,爬树,偷鸟窝,渡船,放风筝打滚,攀爬,追逐,打闹,偷玩,闯祸,荒唐天真率性,调皮捣蛋,四季心跳,年少脉搏。这一切,儿时,如烟。
儿时过年
一进入农历冬月,家家户户的年猪被挖回家的红苕和新打的米糠喂得膘肥体壮。
闲了一段时间后,村里唯一的杀猪匠,我的老爸开始忙碌起来。老爸找出放在杂物间,积满灰尘猪油浸透发亮的围裙,用力抖几抖,挂到门外的墙上。单手从耳间屋里提出四周插满各式刀具,里面放了几把刮毛刮子的背儿,来到磨刀石旁,抽出刀具,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轻轻刮一刮,试试锋不锋利。如果感觉钝了,就磨一磨。再到自己睡的床前蹲下身子去床底摸出打挺胀的长铁棍。一切准备停当,只等哪家来请了。
我们看到老爸围上围裙,穿上水鞋,背上杀猪刀具,拄着长铁棍出发了。不一会儿,传来年猪绝望的嗷-嗷叫声。我们高兴地拍起手来,大声唱到红萝卜,蜜蜜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大人想要钱,细孩想过年。
一夜之间,人们又开始赶忙了。没有人家请杀年猪,老爸一早上山,挥起弯刀,砍杂木,剃树枝,为过年准备煮饭烤火用的柴火。老妈上街卖菜变钱,购买糖果作料,为我们添置新衣。
轮到哪家杀年猪,就要请客喝庖汤。我们家杀年猪,通常都是最后一家。老爸在猪身上割一块圆尾肉,少不了四五斤,再割一节背脊瘦肉,大概也有两三斤,大声喊老妈拿去蒸炒。待老爸收拾完年猪,一桌吊人胃口的大餐呈现在我们的眼前:一大碗白菜猪血汤,两盘酸辣椒炒猪肝,两盘青椒炒瘦肉,两盘大蒜炒圆尾肉,当然,少不了花生米等下酒菜。自家人,请来帮忙的,拿起筷子,端起酒杯,谈论谁家的猪大,哪家的猪肥,哪家又买了小猪,怡然自得。
老妈辛辛苦苦喂一年猪,年年都要等大家喝完庖汤散席,把桌子收拾干净,才独自在厨房吃剩饭剩菜。
离年节越来越近了。我们考完试,只等领通知书,就放寒假了。在家除了读书, 更多的是给老爸老妈打下手,协助他们推灰菜、米豆腐,推汤圆粉子,以及磨豆腐。
制作灰菜、米豆腐、汤圆粉,相比之下,要容易得多。老妈将自家栽的灰菜洗净,用刀剁碎,与用水泡过的米按比例混合。老爸推磨,老妈用勺子舀起灰菜、米、水混合物随着磨子转动的节奏放入磨心中,磨好后的浆像瀑布一样流入磨槽,汇聚在一起,流入磨盘下面的水桶里。等全部磨完,老妈用瓜瓢舀入放满青菜叶的蒸格上,放锅里蒸好。等稍为凉一下,用刀划成四、五寸见方的方块即可。每次吃的时候,还要用水煮开,才切成丝或片,和酸萝卜一起炒。从小,我就不喜欢灰菜,也许是颜色看起来不舒服。
隔一两天,老妈将米用过滤后的稻草灰水浸泡一夜,磨成米浆,倒入锅里,用文火边搅边熬,待熟后铲到案板上,和成筷子长,一手握住那么粗一根一根的米豆腐。望着锅里黄亮的锅巴,我们站在灶台边,一直盯着,老爸用锅铲来回铲几下,一大张锅巴铲起来了。我们几姊妹一个掰一块,边吃边到地坝里转一圈,碰上小伙伴,也给他们掰些。吃完了,回到屋里,老妈会照旧切几砣米豆腐,让我们蘸起豆瓣吃。这可是我们最喜欢的,从没有吃伤过的。
推汤圆粉,必须用糯米才行。将糯米浸泡一夜,和制作米豆腐一样,磨成米浆。不同的是要将米浆中的水过滤,然后,掰成小孩拳头大小一块一块,放倒室外晾晒。待吃的时候,再用手捏碎,放入适量的水,根据需要,和成大小不一的汤圆,或炸,或和甜酒一起煮着吃。
最麻烦的是磨豆腐。老妈把黄豆择好,洗净,用水浸泡一夜。像灰菜、米豆腐、汤圆粉一样磨成浆。老爸事先将一根长绳从屋梁上吊下来,系在穿过两根一米长,两端各固定两根相距一寸的竹钉的浆架子上,再将一张白布制成的包帕四角分别系在竹钉中间,下面放一个木盆。老爸提起磨好的浆水倒进包帕,两手捏住竹钉处上下摇动。过滤后的浆水一开始像下大雨一样,渐渐地像一根白柱子,慢慢地变成一条细线往下流,到后来,一点一点往下滴。
如果奶奶看到我们,就会问我们,喜欢吃楼上菜,还是楼下菜。最初的时候,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认为楼上菜好,就说喜欢吃楼上菜。原来,包帕内是豆渣,滴下的加工过后才是豆腐。要喜欢楼下菜才对。我们知道后,有时,故意给奶奶说错,喜欢吃楼上菜。好让她训我们一顿。
老妈伸手抓了一把豆渣一捏,叫老爸停下,别摇了。安排姐姐去把锅洗了,然后烧火。老爸用力端起木盆,将浆水倒入锅中。老妈准备好卤水,不时看锅里煮的情况,觉得合适了,将卤水倒入锅中,不停地搅动。慢慢地,锅中漂起像猪脑花一样的豆花,越漂越多。老妈认为差不多了。叫老爸把豆渣倒出来,放到盆子里,等空了用油炒了,和饭蒸起吃。老爸把腾出的包帕平铺到筛子里,铺好后,老妈将锅里的豆腐脑舀起倒在包帕上。老爸再将包帕的四角捏拢,系好,将一块石板压在上面,再在上面放一个装满水的铝锅。
大半天过去,估计包帕内的水被榨干。老妈端走铝锅,搬起石板,解开系牢的包帕,像制作灰菜那样用刀划成四、五寸见方的方块。方方正正的,抹上盐,放在火炉上面熏成豆腐干,过年切成一片一片的,用来下酒。边边角角,老妈用来做成红豆腐,待开年青黄不接时下饭。
进入大寒了。一大早,老爸拿上镰刀,扛上锄头,来到屋后我们爷爷和老爸的爷爷奶奶坟前,用镰刀割去杂草,再把流失的泥土填上。老妈用竹叶和一根长竹竿绑扎一把大扫帚,拿根毛巾把头包裹起来,找来旧衣服换上。等我们几姊妹找来废旧报纸,一张一张覆盖到案板,灶台,盐菜缸,方桌上,床上。举起大扫帚从堂屋开始,客厅、卧室、厨房房顶、屋角的阳尘、蜘蛛网一一清除掉。老妈把所有的碗筷杯盘拿出来,叫我们背到水井去清洗。我们老家的井水很奇特,冬暧夏冷凉。即使冬天,洗衣淘菜,一点都不觉得冷。
老爸忙完坡上的活儿,回到家里,找来两三匹砖,放到客厅里,把烧漏的大锅端来放到砖上,锅里放进几个树疙瘩,用松毛点起来,这就意味着,每晚要烤些时候的火才睡觉了。
所有这些忙完,到处焕然一新。开始数着日子过了。俗话说,大寒过后就是年。还有几天,还有几天,过年啦。
我们还在睡梦中,被奶奶叫醒,昨晚说好的,今天早点起来,怎么不算数呢?我们翻身爬起来,脸都顾不得洗,端起老妈放在灶台上的汤圆甜酒吃开了。
门框上已经贴好姐姐用毛笔写的春联:春满人间百花绽放,福临农家四季平安。横批:欢度春节。你可别小看姐姐还是个初中生,好几家的春联都是她写的呢。
老妈已将上坟的刀头肉煮好,装到盘子里,老爸准备好了酒、酒杯、纸钱、火炮。只等我们同路去上坟了。
我端上刀头,弟弟拿上酒、酒杯,老爸提起纸钱、火炮,一行来到老坟园。我将刀头放到坟前,从弟弟手里拿过酒来,倒出一杯,放到刀头的旁边。老爸将纸钱堆放到刀头与坟头之间,用打火机点燃。看到青烟升起,我想起爷爷在世时,除夕守夜的情形。也不知爷爷在天堂怎么样了。
愿祖先保佑你们不生病,好好读书。老爸重复着去年的说法。叫我们并排跪拜作揖。弟弟边作揖边笑,老爸恨了他几眼,险些挨几下。
噼噼啪啪挂在坟前树枝上的火炮被老爸点燃。
今年又是我们家最先上坟。不一会,山前山后,到处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
回到家,老妈将起锅肉端出来,我们迫不及待一人拿一片,塞进嘴里。好香呀。至今想起,香气未散。
老爸去煨酒,我们则收拾碗筷桌凳,厨房里,老妈和姐姐已将饭菜煮好,只待奶奶一声过年了,开饭。
蒸炒煎炖样样齐全,鸡鸭鱼肉一样不少。看到满桌子的菜、汤,姐姐站起来,挑一箸菜送到奶奶碗里朗声说道。
然后,姐姐用勺子给老爸老妈舀一碗鸡汤,代我们说出了心理话,辛苦了,爸妈。是啊,老爸虽然喜欢喝点老酒,惹着了,凶得很。但背挑耕种,样样在行。冬里杀年猪,还可以挣点现钱。老妈在家虽然少言少语,但养鸡喂猪,捡柴种菜,从没有停下过脚步,很少有歇息的时候。
你们几个能像你们姐姐就行了。明年子过年,我就要看看你们,跟姐姐学到了哪些。说完,老爸倒满一杯酒,自酌自饮。我们齐刷刷把姐姐看着,像不认识一样:服气,又不服气。姐姐懂事,讨人喜欢,学习成绩特别好,写一手漂亮的字,老师见到老爸,就夸姐姐。我们呢,学习倒也不错,就是不大听话。
盼呀盼,盼来新年,才有这么多好吃的菜。可是,怪得很,刚刚才挑几箸,就感到肚子发胀。
细想,也不怪。上坟回来嘴巴一直没有停过:剥瓜子,吃糖果,偶尔还要跑到厨房去偷嘴。
你们几个,平时像馋猫,见不得吃的。今天正办起叫你们吃,你们又要吃不吃的。奶奶张开门牙掉落,有点不关风的嘴责怪道。一听到这话,想起平时难得吃到这些,我们又感到有点饿。纷纷举起筷子挑选自己喜欢的吃起来。
实在吃不下去了。我率先放下碗筷离席,接着妹妹,弟弟也下席了。唯有姐姐还在陪着奶奶,老爸和老妈。
我和妹妹围着火盆,剥着瓜子,守着黑白电视,直到敲响新年的钟声。奶奶,老爸和老妈,弟弟则在另一间屋子,围着火盆,剥着瓜子,听姐姐讲学校见闻和《一千零一夜》。年年如此,直到后来姐姐上了大学,家里添了彩电。也不晓得姐姐使的什么魔法,牢牢地把奶奶,老爸和老妈,弟弟的心拴住。
大年初一,要是晴天,我们换上新衣服,出门给邻里拜年。开始只有我们几姊妹,后来,参与拜年的越聚越多,走成一大路。每到一家,主人家都要端出瓜子,糖果给我们。我们的衣服口袋个个胀得鼓鼓的。累了,就在主人家院坝围在一起,喝上一碗汤圆甜酒,吃几块白米糕。遇到大方的主人家,还要给我们红包。也就五角,最多一块。现在看来,少得很,可在当时,就不简单了。东家坐一会儿,西家站一下,快到半下午的时候,来到了我们家,我们几姊妹忙进屋搬出凳子,让大家坐。奶奶和老妈端的端核桃,端的端花生,这可是好多家没有的,所以大家也喜欢到我们家来。我们家也不是买的,而是我们家屋前有一棵老核桃树,每年要产一背篓核桃。自家种的花生,也要收获一口袋,除了卖的,还放了些过年散客。
爸爸,今天我们上街去赶场吧。姐姐挽着奶奶的胳膊,望着爸爸说道。
你们准备一下,等你妈把锅碗收拾了都去。我就知道,只要是姐姐提出的,爸爸没有不同意的。我们家在县城背后的山腰,离城也就三四里路。
街上大多商铺都没有关门,但很少有人进去。人们在街上逛来逛 去,跟在耍狮子的队伍后面看热闹。每到一家商铺,耍狮子的敲一阵锣鼓,领头的站到门前,大声唱道:恭喜发财,吉祥平安。主人家端出瓜子、花生,并在上面放一个红包。领头的接过来,挥挥手,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立即举起狮子耍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看了一会儿,姐姐提议去照张全家福。照相馆的人不多。在照相师傅的指挥下,我们很快就准备好了。奶奶坐中间,老爸老妈分别坐在奶奶两边,我们几姊妹在后面站一排。
开学后不久,姐姐去把照片取了回来。奶奶笑得最开心。我呢,一本正经。老妈,闲不惯,感觉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唯有弟弟调皮,一只眼大睁着,一只眼半闭着,头一歪起,手扶在老爸的肩上。照片,我至今还保存着。
初三一过,年味就开始变淡了。老爸牵出黄牛,收拾犁头,准备把地耕了,栽上土豆。老妈把脏衣服背到井边去洗。
推的灰菜,米豆腐啊,煮的肉啊,到了正月十五,所剩不多了。老妈吃了早饭就开始收拾,办了一桌以素菜为主的大年收尾餐。年就这样过完了。
旧年的果实已被我们收获。新年的希望悄悄在我们心里下种。
儿时的《平凡世界》
看过电视剧《平凡的世界》,我又回到了童年,那个安祥而平凡的世界,那些纯朴而善良的人们。
小时候听妈妈说自己兄弟姐妹六个,因为家里穷外公没让她和姨妈上学,这是妈妈一生的遗憾,她说有时会偷偷在学校外面听老师讲课,看过《平凡的世界》,我可以想像出那时的生活,也是一大家挤在一个窑洞里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服,每天为了填饱肚子而发愁,挣工分挣口粮挖野菜。直到上小学时妈妈还常用玉米面加糖做黄面馍,那对她来说是一种怀念对我却是一种新鲜口味。很多年后妈妈还念叨着曾经借窑洞给我们住的那户人家,可我的记忆中已找不到那老窖了,我懂事时就住在了新瓦房,敞开的大门敞亮的玻璃窗,我无疑是幸运而幸福的。
小时候奶奶常讲我出生时四个月就断奶,她把一大家所有的开支都用来给我买奶粉,奶奶一直清楚的记着我喝奶粉花了二百多块,但在我的童年里这点钱真不算什么的,童年时爸爸做生意买了最早的彩电,洗衣机,冰箱,在村子里应该算是最早的万元户,看完《平凡的世界》我才意识到那二百多块钱是多么的珍贵,难怪奶奶一直在耳边念叨着,今年奶奶已经八十五岁了,过着安稳的晚年,不再提及奶粉钱了;不再讲冬天烧了红薯包起来放在被窝里,晚上等我醒了就拿出来喂;也不再讲大锅饭那个饿肚子的年代了。
小时候爷爷总是穿着黑色的粗布衣,腰里扎条白色的粗布腰带,就像玉厚叔一样拉扯着一大家人,他爱看皮影戏,常讲一段三国的历史给我听,讲的兴奋了唱上几句,我听不太懂但觉得热闹。闲了我会帮爷爷剪剪指甲挖挖耳朵,还会拿剃头刀帮他理个光头,那时个个都夸我厉害,小小年纪都能帮爷爷剃头了。现在爷爷和蔼慈祥的笑容,满脸松驰的皱纹渐渐在记忆里模糊了,爷爷过世已经二十年了,他没看到如今社会发展的速度,这些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呀!
小时候最不愿意去外婆家了,因为外婆家住在北面的山底村,在我的记忆里舅舅们成家盖了新房单过,只有外婆外公在半坡的旧窑洞里住着,那里最吸引我的不过是窑洞外的杏儿,枣儿,石榴,所以每到成熟的季节我还是要住上几天解解馋的,但夜晚是难熬的,外婆的窑洞里没有通电,炕头上点着煤油灯,摇晃的光把身影拉的好长,站在窑洞外我看着远处的灯火,就会想念家里的白炽灯。外公没有上过学却自学认识了很多字,他会打算盘会讲故事整天听小匣子收音机,关心着国家事,他有一大木箱的小人书,我常和表弟妹们一起看那些不大懂的故事。那时很奇怪丰收年外公把粮食用席子屯在窑洞里不舍得卖,他总说万一什么时候闹饥荒了有钱也没用,我就觉得他真傻,现在才明白温饱对于他们那一代来说真是件奢侈的事,那时我挑剔外婆做饭菜里没油,锅里就是面条,总说他们存了那么多舍不得吃舍不得花,现在外公也过世了,外婆还是省吃俭用的,她常说吃饱穿暖就行了,在我们今天看来寒酸的生活对她来说却是很知足了。
看过《平凡的世界》,我儿时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淅起来,爷爷叼着旱烟袋,奶奶在炕头上纺着线,老太爷在路边捡着柴火,我和小伙伴和着泥巴,大人们讲着精彩的《射雕英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