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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故里,不知乡愁

发表时间:202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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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身在故里,不知乡愁,欢迎阅读与收藏。

和煦的晟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稀落一路的琉璃,葳蕤的瑶风拂过旖旎的芒香,月湖的水都变得娇美,清倪的追赶柔得像美子的吟喃。睡眼惺忪,未醒的我意识模糊,像被时间抽空了灵魂,我只是彻夜未眠。

从小就在父母身边长大,从未离开半步,而今身处异乡,思之深切,于你或是感同身受。

记得每一次送我上车那天,你都是一脸我完全能懂的表情。懂你,并不因为我是你的孩子,而是因为我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心情,只因为我是你的孩子。我想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有时候走得太过匆忙,来不及剖析那份跌宕在灵魂深处的沉香。那份孕育在爱的海洋里的种子,来自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浇灌,在时间的长情里开出花来,像朵七月的桃花般奢靡。那一刻,即便所有的爱都化成了凝视,只剩沉默,我想你也能贴切的体受到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暖香。

每一次坐上列车,都会想起一个人,或长或短,总是隐约而或明显的想起一个人,我不知道在你的生命中,或是意念里,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忐忑不安。回来的时候,激动不已。

纷纷红尘扰攘,静看往岁搁浅,今虽非昔比,事却经年,已然从心不力,其实每天每时每刻都想打电话给你絮絮叨,但也许是分开的时间久了,也许是那样一种普通的农村家庭,比较封建和保守一点。想给你分享我的大学生活,我的喜怒哀乐,想给你说你未来的儿媳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让我迷醉,带给我很多欢乐,当然也会偶尔的难过伤心。但感觉似乎隔着一层永远捅不破的面纱,似乎跨越不了像偶像剧或古装剧里面那样似朋友兄弟一般的温馨。因为你有太多的农活要忙,好不容易有空了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休息。

那一天,我终于给你打电话,你久久未接,我的心揪了一下,平时给你打电话都是嘀咕一两声你就会接的,无论你有多么忙,手里有什么活。

记得以前在地理干活,刚下过一场小雨,哥打来电话,你手里全是泥,但你对语音报出的号码似乎那么熟悉,没等念完你也不顾及把手擦干就接起电话,然后就是一脸的高兴和掩饰不住的激动。但这一次

喂,喂

喂,四叔?是你嘎,我爸嘞!

你爸生病了,刚做完手术,现在还讲不到话。家里牲口拽不开,我和你妈轮换照顾他。

那一刻我全身涣散了,在这个炎热的城市感觉所有的寒冷都刺向我,就只是为了给我一行眼泪。或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倾人倾城的风景,一切的饰物都有序而恰适的相缀于自然之间,都因心而异,就像此刻我目光所触及的每个角落都悲凉得生疼,我从没有这么一刻如此的恨过自己。

喂,喂小清,喂

啥子病啊,怎么严重到做手术?有没有生命危险?怎么?记不清当时问了多少个问题,问了什么,但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早已经挂了。

我打电话给母亲,责怪她为什么不给我们说。

爸爸说不要给你们讲,以免影响你们学习和工作。

我再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我是个男儿,是个将要像你一般坚强和博爱的人,我怎么

我抽泣着说我马上回来,父亲嘶哑着吃力的叮嘱我不要回来了,安心学习,医生说是阑尾炎,做了手术就没问题。

我是个不孝之子,是个罪人,我怎么能安心?要不是因为逃课而且没钱用了,我不会知道你经历过这样罪孽一般惩罚的痛苦吧!

我不怕别人如何指责我,无论曾经做了什么,错了什么,若你改过,都还来得及解救。若你珍惜过,当要去珍惜,更加珍惜。若你未珍惜过,那么,可以开始了。

不要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要独自悯喃那份藏在夜深处的话白,不要让回忆里那些碎成粉末的过往,借回流的风旋进眼窝,更不要身在故里,不知乡愁。

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像安然的坐在列车上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想要猛烈的记住他,留住他,却感觉他离你的生命越来越远。

无论你有多忙,手里有什么活,有多么的封建和保守,有怎样的隔阂,都放下吧!父亲节快到了,在身边的,就让他成为你列车上的风景。在远方的,若果可以,何不坐上列车,去看一场最美的风景。若果不可以,就给他一声问候吧!

精选阅读

伤心故里


眼前的这村子,像是炭笔的素描,老旧而颓败,沉着岁月的经纶,深深浅浅里尽是风雨侵蚀的皱纹,这样古旧的遗韵,让人伤心故里,隐痛。少女那梦一样的年华去了,褪色得连一点记忆也不留

这些日子,喜欢上了行走,就像一个心爱的人,牵着我的心情散步,喜悦总是满满的,或许,就是过于满了,这样的一帧画面出现时,仿佛是泛黄的陈年油画,沉潜别人遗忘的韵致,让我的心,触痛起来,一阵一阵。

我开始拖拽着这样心情走到它的深处,我努力的在寻:青石小道,庭院人家,半高围墙,青藤篱笆,猪圈小猪,鸡舍芦花鸡,拾着台阶的童孩,依着门户的老人,一弯新月下的古树,红鱼塘边的綄衣点点滴滴,那个时候的痕迹。

小路长满了草皮筋,泥沙覆盖了青石,我想,应该是有人走过的,要么不会还留有这么窄的一条小经,是谁踏过,也是和我一样寻梦的人么?这里非常的静寂,有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况味,只是意境没有那么的深远,毕竟是有过人烟的村子。

再往上一点,一幢小房子倚在路边,青石砖的门庭,细缝里几株闲草,给爬满青苔的门头添了一点新意,破旧的带着锈迹铜锁的大门,告诉来者,此处,已经是人去楼空,而在我的脑际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同学,斜跨书包的她,领我入门的画面瞬间灵动眼前,只是,一眨眼,画面空了,且空得那么的彻底。

丢下这里,继续前行,篱笆的那边,半高的墙头,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悠闲跳动,一种喜悦漫过心底,我加快脚步,差点被草藤绊倒。这样的急切,猜想旧人是否依然在,哪怕是她的爷爷和奶奶也好寻一点她的消息,轻轻推开竹制的篱门,一只可爱小狗狗那汪汪的声音,让人兴奋。这是不大的菜园子,青葱的蔬菜,已经显示着主人的勤劳,只是虚掩的后门,待我胆怯打开时,空气里弥漫着长期不住人的霉味,破旧的古色家具,残破着岁月的尘埃,一向胆小的我,退了出来,走出篱墙的那道门,心在嘀咕,应该是有人住的,要么菜园不会那么的青葱,而人呢???

折回来,向另一巷子走去,这里是有人味的,我听到鸡咯咯的叫声,只是猪圈里没有了猪,一位慈祥的老人,清癯的脸上写满知足与淡定,我上前与老人攀谈,待老人说出她高寿时,我惊讶半天说不出话,那样的言行举止里,没有一点高龄的迟缓和僵硬,老人很热情回答了我很多的疑问,只是最后一句话,把我从兴奋点拽了下来,现在这个村子,已经空了,走的走,搬的搬,几乎没有什么人住在村子

离开老人,我决定去看看村口的那块红鱼塘,或许最后一点希望就在那了,那里有我深深缅怀的一些繁华的影像,记得那个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去塘边綄衣洗菜,满满一塘人,谈笑声与棒槌声显示着人丁兴旺。而今,寂清的鱼塘已换了模样,当年鹅卵石筑起的塘坝,已经让水泥围墙替代,虽说,墙体上雕刻的莲花图案也清雅脱俗,可我并没有多大欣赏的悦感,心里有一种空,空得心疼。

来到曾经洗衣的池边,石板仍旧是旧日的那块,我蹲下身来,尝试着旧时的綄衣动作,触及水波,轻轻地打捞着李家奶奶、陈家大嫂、顾家新媳妇的幻影,那一刻,我兴奋,似乎有着旧日的年龄,咯咯的笑声落进水里,击破了水面画意,我抬起头离开池边,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一切面生的景物。

转身右边,幽幽的一池水草,几条红影穿梭其中,是的,红鱼,那个时候的红鱼,柔曼清池,隔着水月年轮,我相信还是最初那尾,我不敢再用双手去触及,害怕再次碎了自己寻旧的唯一的意象。我的视线随那红鱼,穿梭起那个时候的碎片,一尾两尾越来越多,再次悸动在我的心里,我终于有着举起相机的欲望,对着那尾鱼,可,我的相机里,什么也没有拍下,一片涟漪里,只有一池水草柔曼的水面。

我决定不再去看村头的那颗古树了,那是我心里的记忆,虽然我们家随着父母调动颠簸过很多地方,但我,来寻梦时,何不在心里留有一点不再消失的影子

访庞德故里


在新修的洛礼公路线上,距四门5公里处有一个叫新庄的收费站,河对岸就是新庄村,也就是庞德故里。

乘车来到庞德故里时,已是雪后五天的一个中午。放眼望去,一条连接着洛礼公路的水泥路,跨过桥直通向山脚下的村庄,路面干净整洁,看来是雪后扫过的,两旁的翠柏林立,像是在欢迎着来往的客人。在水泥路面左下方的麦田地里,静静地矗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庞德故里。

穿过水泥路,走在南河桥上,昔日哗哗流淌的河水,顷刻变得淑女般沉静、温柔,河面满溢着银锭般的冰块。走出桥头,把视线转向北面,一棵大树映入眼帘,再看树旁边,从南到北,有庞德上马石、庞德纪念碑和爱国战士纪念碑。路斜坡下面没有台阶,只好用手拉着桥栏跳了下去。走近一看,庞德上马石看似像柱钉石,是花岗岩的,呈灰土色,仔细看了半天,寻找人们传说中的那一寸深的庞德脚印,脑海中依稀闪现出当年庞德踩着上马石,翻身跨马,趟过南峪河(今南河)驰骋疆场的情形。庄严的庞德纪念碑,坐北朝南,背面刻有庞德传略:庞德(?-219),字令明,东汉末年雍州南安郡豲道县(今甘肃武山县四门镇)人。初平年间,投奔马腾帐下,在平定羌民的征伐中屡立战功。建安年间,庞德跟随马超征战平阳,抵御袁将郭援、高干,在马上亲斩郭援首级。张白骑在弘农反叛时,庞德也参与战斗。每次出征常冲锋陷阵,勇冠凉州三军。后几经辗转,随张鲁归降于曹操麾下,被授官立义将军,封关内亭侯,食邑三百户。219年,庞德协助曹仁抵御关羽。两军对垒期间,常骑白马驰骋奔杀,曾一箭射中关羽前额,被关羽军称作白马将军。时值汉水暴溢,他率诸将与关羽殊死搏斗,箭镞射尽,又短兵相接。而他格斗益怒,胆气愈壮,力战多时后因小舟被洪水打翻为关羽军所擒。关羽敬重他的刚毅威武,以封将劝降,但他却怒目不跪,怒斥关羽,最终殒身殉节。

看完碑文,知道了庞德故里后裔姓孙而不姓庞的原因。原来,自从庞德与关羽交战失败被斩后,族人害怕受牵连,或出走,或改姓换名搬迁到今天的新庄居住并繁衍下来。今日的新庄,只留下庞德衣冠冢、上马石和庞家花园残迹,供后人凭吊。据当地人讲,现在的新庄村是从庞家屲搬下来的,村里姓孙的人家其实都是庞姓后裔。村子搬迁是因为暴雨使山体滑坡,埋没了村庄。细细想来庞德后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从四门镇向南就是礼县,礼县祁山堡是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的大本营。

看完石碑,又折回原路,朝山脚下的新庄走去,继续寻找庞德衣冠冢。从村南的麦场边,顺着盘山小路跋涉,路边长满酸刺、刺槐以及铁蒿,太阳照晒着,路上的雪消融了,有泥泞,不好走,不得不拣有雪的地方走。快到山顶时,有一个分路口,一条小路向北斜通向槐树林丛中,处在背阳的位置,积雪很厚。路既窄小又陡峭,我是拉扯着树枝,慢慢往下溜着走,两侧的刺槐枝不时划向脸庞,还得格外注意。下了两个坡后,树枝缝隙中闪现出半截一尺多宽的水泥墩,越来越近了,一抔土堆,雪压枯草,墩上写着庞德墓。到近处仔细看,水泥碑有两尺多宽,上款小字是:三国名将。落款是:民国三年新庄。很显然,这块碑是后来立的。看着坍塌的土崖,凝视着雪中的衣冠冢,耳畔又响起了李克明的诗句:乱世英雄立脚难,当年谁为葬衣冠。若依涑水先生笔,终古黄初继建安。

离开新庄村时,又看了庞家花园残迹,就在村委活动中心对面,左靠着南河,四周有好多柳树、核桃树和槐树。遥想当年,这里肯定是花红柳绿,环境优美。可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麦场,堆满一垛又一垛的麦草和玉米秸,没有留下任何历史遗迹。

在返回的路上,不知谁说了一声:是该为庞德建一尊雕像了。从这几年的发展态势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搬迁和安置了多少年来丢弃在墙根处的庞德上马石,逐渐重建了两块石碑,装置了护栏,修缮了庞德故里碑座。再者,建庞德像也是保护文化遗产和开发旅游的需要,有一尊凛然威仪的雕像,满含着仰慕、垂颂和歌咏,岂不更好?

期待着,也许下次来时,就能看到庞德雕像了。

故里杂忆


邻里

现在我常听说,有些子女出于一片孝心将老人接到城里,可是老人住不到一点时间就想回老家。我的父母是这样,最近又听说我的年过八旬的叔母被女儿接到上海,没过多少日子又吵着要回乡下老家。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我想城乡邻里关系不同可能是一个主要原因。

现在中国改革开放了,社会进步了,人民生活富裕了。城里处处高楼大厦,处处灯红酒绿,比起五、六十年代,确实换了一个世界。然而,我却常常忆起过去我们村的左邻右舍。觉得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清贫,一切都很简单,不象现在这么复杂。那时住的大多是平房,全村共用一个水埠头。村里也没有专管卫生的人员,全村的环境卫生都是邻里们自己维持。各家门前自己清扫,垃圾也不乱倒,尽可能的埋到泥或焐灰作肥料。那时候人们都能自觉地把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外面的大路上也一并清扫干净。

那时候邻里们的关系比较融洽,大家处得十分随便,邻里们常常是进你家出他家如同自家,串门的事十分的普遍,大人们如此,小孩们就更不用说了。比较要好些的邻里,常常自家做了新鲜的、可口的好吃的,也要让孩子给邻里送去尝尝,你来我往,形成习惯。小时侯母亲常派我给邻里送自家做的好吃的,我总是高兴而去,满意而回,多数情况是碗不空回,常常是装满别家回赠的好吃的东西。其实,那时所谓的好吃的,无非是自己家做的瓜子花生米糕,或是山芋荸荠菱角等土特产,甚至咸菜之类的东西,可我们吃得格外香甜。

那时防盗门还没有出世,除非出远门,平时出去是不锁门的。

当然,那时候人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即使偶有偷盗、抢劫之类的事,邻居们也会互相关注的。

那时候人们的业余生活也比较简单,一到晚上吃完饭,收拾好家务后,有在家聊天的,有串门听故事的;更多的是三个五个凑在一起谈家常,大家高高兴兴,热热闹闹。

那时单纯而融洽的邻里关系着实给我留下了深深的记忆,近五十年来仍旧不能忘却。也许是现在居住环境的变迁,也许是现在社会风气的变化,反正现在邻里之间总有一种如陌生人的感觉。

你看,好不容易住上了高楼大厦,实现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可是邻里关系也淡薄多了。也难怪,一家一扇防盗门,有门铃,有猫眼,窗户、阳台还装上了牢固的防护栏,实实地把自己整个地禁固在自己家的小天地里了。再加上大家都早出晚归,忙着挣钱,上班匆匆,下班匆匆,下班回家,做饭吃饭,或看电视打电脑,或读书看报,然后洗漱睡觉。工作压力、生活压力,已经很重,谁还有多少闲心思,多少闲工夫去邻居那里串门聊天。就是闲在家中的退休老人,也都不想惹那些按门铃、换拖鞋之类的麻烦,还是呆在自个家里省事。

住在那些新建的小区里,尤其是高档小区里的人们,向他们询问邻居的姓名、工作单位、家庭成员等等,恐怕十有八九会摇头。你要是找个人,向小区里的人打听,十有八九是打听不出来的。

让住惯乡下的老人你让他住到这样的环境里,就是天天吃山珍海味也住不惯,当然要想回乡下老家。

过去,邻里们谁家有什么事,其他人都知道个大概;谁家有了什么难处,也都愿意出手相助,大家都格守着远亲不如近邻的传统。

我离开老家已几十年了但那浓浓的邻里乡情仍留在我的记忆深处。解放前夕兵匪骚扰,民不聊生,湾沚翟大德鼎力相助,让父亲带着我住在他家,亲热如一家人;解放初至困难时期,长山头虎山上高家贵接连好几年自带山芋苗和草木灰帮助我家载山芋,还曾带人帮助我家叉屋墙,自带稻草帮助盖屋;1973年破圩房屋被水毁,后惟根主动让出小屋给我父母住;我堂弟惟乔还有象礼尽心照顾我二老,自始至终;父亲丧葬全村帮忙。这样的邻里亲情不胜枚举,让我刻骨铭心。

苦夏

过去我老家人生活是很苦的,尤其是夏天特别辛苦,其原因不外乎是:农事繁多,时间紧张;生活艰苦,道路不畅;

天气炎热,风云多变;技术落后,工具简单。

我老家在夏天有个叫得最响的名词叫双抢,即抢种抢收。抢,就是抢时间,冬小麦油菜及早稻要抓紧时间收上来,二季稻和晚秋作物要及时种下去,误了农时必然影响收成。

南宋诗人翁卷有一首描写江南初夏农村风光的诗叫《乡村四月》,这里的四月是农历四月,即公历五六月。诗曰: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初夏的江南山原绿遍,川流水满,细雨如烟,鸟声和鸣,是个美丽的季节,然而又是闲人少的大忙季节,才了蚕桑又插田,他们一会儿采桑养蚕,一会儿又下田插秧,生产是多么紧张。诗人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只知农忙,而不知农民的苦。

我老家是半山半圩地区,要忙水田里的事,又要忙旱地上的事。若天气正常,突击忙几天也就完成了双抢任务,可是天公不作美的日子多。

夏天是多雨的季节,这又给双抢增加了重重困难。要抢在下雨之前收割,要顶风冒雨耕田插秧。田里打下的稻子没运回来,即使是深更半夜也不能回家睡觉;田里的活没干完,大雨倾盆也不能在家休息,季节是无声的命令。那时的雨具极为简陋,自制的蓑衣笠帽难避狂风暴雨,几乎是整天湿漉漉的,能说不苦吗?

忙双抢的苦还是正常的,遇到老天爷发狂,瓢泼的大雨下个几天几夜,抗洪排涝,那就苦不堪言。家乡是个小圩坝,堤长劳力少,抗洪任务十分艰巨,每当讯期主要劳力几乎是日夜守在大堤上,大堤可是圩区百姓的命根子,万一破圩那就惨了。排涝的任务虽不及抗洪紧张但非常辛苦,那时没有抽水机,全靠人工车水,几付水车架在水边,男女劳力日夜挂在水车上,由于水面太大,奋战几天也不见水退多少,眼睁睁地看着稻苗泡在水中,其内心的痛苦只有种田的人自己知道。

雨水多了不好,少了也不行,抗旱也不简单,水稻离不开水,天不下雨就得车水灌溉,那时种田多辛苦啊,现在的年轻人哪里知道。

那时种田技术落后,工具简单,环境条件又极差,全靠牛耕人挖,排灌全要人工,运输全靠肩挑,连个可以拉板车的道路也没有,怎能不苦?

家乡的夏天,人们白天劳动苦,夜晚总该好好休息了,不。那时水乡夏天的夜晚也不好过,一是炎热,二是蚊子多,叫人难以入睡。

那时多数人家住的是低矮的茅草屋,夜晚散热慢,室外凉爽了室内仍是热烘烘的,不到半夜别想进屋睡觉。家家户户都是在门口摆竹床搭门板乘凉。水乡的蚊子特多,人手一把芭蕉扇,扇风赶蚊子,只听噼里啪啦一片声音。

家乡过去的生活实在太苦了。说句老实话,我是出于怕苦才发奋读书的。有副对联励志多从贫苦起,养生宜在淡泊中,我是深有体会的。在城里读书,同学们都盼望放暑假,可我的心里很矛盾,既想回家看看父母,想帮家里做点事,可又怕受那夏日之苦。

直至上世纪七十年代,家乡的苦夏仍在延续,但贫苦励志的精神也不乏其人。店屋里小村刘家后生就是一例。

刚恢复高考的那年暑假,我回老家探亲,一天夜晚我上小村有事,有许多人在门口乘凉,只见场地边沿的砖头堆上(准备盖房用的)挂着蚊帐,里面有电灯,我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荣华在里面看书,两只脚浸在水桶里。他说:天太热,蚊子太多,不想这个办法,没法看书。他是我们村里继我之后第二个考取大学的,他的刻苦精神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浴锅

顾名思义,浴锅自然是洗澡的锅,在锅里洗澡见过的人可能不多,而我的家乡芜湖过去却很普遍。村里有集体公用的浴锅也有私家浴锅。

浴锅,其实就是浴室。一口很大的铁锅,直径有一米多,安装在一个特大的灶台上,上面有个如现在家庭浴室般的小间,锅下可以烧火,将锅里的水烧热便可以在里面洗澡。若嫌水温不够,叫家人再添些柴草烧一下。浴锅主要是家庭用的,烧一锅水,一家人先男后女先长后幼,一个一个的洗。村集体的浴锅也是谁拿柴烧水谁洗。第一次洗浴锅一定怕被锅铁烫了,其实不用担心,有块圆的木版,只要脚踏木版着锅底就行了,下面不烧火锅是不烫的。冬天可以躺在浴锅里泡澡,非常舒服。

用现代眼光来看,自然觉得这样不太卫生,但在那个年代却是很不简单的享受,许多地方还没有呢。

记得那年一次我到新丰杨村看我老舅,表弟特意烧浴锅给我洗澡,感到很舒服,至今还记得,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洗浴锅澡了,浴锅随同那艰苦的岁月远逝了。

乘凉

老家人的夏天生活是艰苦的,但也有快乐的时刻,夜晚乘凉便是家乡夏天最具有特色的地方风情。

我小时候夏天好像没现在这么热,家里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可这并不影响村民们的快乐,因为我们夜晚根本不可能待在家里,大多数的人家都会在露天乘凉。在自家门前的场地上或大路上找块地方,搬出家里的凉床,有竹制的也有木制的,还有躺椅、板凳等乘凉的用具。夜晚暑气渐消,到处弥漫着各家各户家常饭菜味道。月儿朦胧,星光灿烂,几张竹椅、几把蒲扇,各家门前都躺着赤膊光腿的人,邻居们多般围坐在星空下,伴着凉风习习谈天说地讲故事,也有下棋的,吹笛的,拉二胡的,小孩子大多找来同龄的小伙伴,舞枪弄棒玩着抽陀螺,滚铁环等各式各样的乡村游戏,一会儿吵架了,一会儿又和好了,玩累了就跑到家门口,睡在自家的凉上,爷爷奶奶会在一旁给打扇,到六七十年代有了半导体收音机又给家乡人夏天乘凉增添了一个新的乐趣。

夏天的黄昏,人们从地里回来以后头等要紧事,赶快去占一块好地方摆好自家凳子竹床。家乡人夏天的晚餐大多在室外用的,因为那时人家住房低矮狭小,一到傍晚闷热难当,乘凉便成了夏季生活的重要部分。夏日的夜风中,各家的露天晚餐拉开乘凉的序幕,多数是自家打的面条,加瓠子或葫芦煮的面汤。炒咸菜、萝卜条、豆腐乳就是每日例菜、炒毛豆、鸡毛菜、炒鸡蛋不是天天能吃上的,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乡亲们享受的是那种平淡,大家可以共同品尝山芋、棱角和刚收回家的花生果。

如今有了空调、电视、电脑,再到外面去乘凉的人少了,但我仍然习惯在夏天的夜晚出去走走,找个宽敞的有风的地方坐下,怀念着已经消失的家乡人乘凉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