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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雨》汪曾祺

发表时间:2020-11-26

【www.qg13.com - 对雨的情感说说】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昆明的雨》汪曾祺,欢迎阅读与收藏。

昆明的雨

汪曾祺

宁坤要我给他画一张画,要有昆明的特点。我想了一些时候,画了一幅:右上角画了一片倒挂着的浓绿的仙人掌,末端开出一朵金黄色的花;左下画了几朵青头菌和牛肝菌。题了这样几行字:

“昆明人家常于门头挂仙人掌一片以辟邪,仙人掌悬空倒挂,尚能存活开花。于此可见仙人掌生命之顽强,亦可见昆明雨季空气之湿润。雨季则有青头菌、牛肝菌,味极鲜腴。”我想念昆明的雨。

我以前不知道有所谓雨季。“雨季”,是到昆明以后才有了具体感受的。

我不记得昆明的雨季有多长,从几月到几月,好像是相当长的。但是并不使人厌烦。因为是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不是连绵不断,下起来没完。而且并不使人气闷。我觉得昆明雨季气压不低,人很舒服。

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城春草木深,孟夏草木长。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草木的枝叶里的水分都到了饱和状态,显示出过分的、近于夸张的旺盛。

我的那张画是写实的。我确实亲眼看见过倒挂着还能开花的仙人掌。旧日昆明人家门头上用以辟邪的多是这样一些东西:一面小镜子,周围画着八卦,下面便是一片仙人掌,——在仙人掌上扎一个洞,用麻线穿了,挂在钉子上。昆明仙人掌多,且极肥大。有些人家在菜园的周围种了一圈仙人掌以代替篱笆。——种了仙人掌,猪羊便不敢进园吃菜了。仙人掌有刺,猪和羊怕扎。

昆明菌子极多。雨季逛菜市场,随时可以看到各种菌子。最多,也最便宜的是牛肝菌。牛肝菌下来的时候,家家饭馆卖炒牛肝菌,连西南联大食堂的桌子上都可以有一碗。牛肝菌色如牛肝,滑,嫩,鲜,香,很好吃。炒牛肝菌须多放蒜,否则容易使人晕倒。青头菌比牛肝菌略贵。这种菌子炒熟了也还是浅绿色的,格调比牛肝菌高。菌中之王是鸡土从,味道鲜浓,无可方比。鸡土从是名贵的山珍,但并不真的贵得惊人。一盘红烧鸡土从的价钱和一碗黄焖鸡不相上下,因为这东西在云南并不难得。有一个笑话:有人从昆明坐火车到呈贡,在车上看到地上有一棵鸡纵,他跳下去把鸡土从捡了,紧赶两步,还能爬上火车。这笑话用意在说明昆明到呈贡的火车之慢,但也说明鸡土从随处可见。有一种菌子,中吃不中看,叫做干巴菌。乍一看那样子,真叫人怀疑:这种东西也能吃?!颜色深褐带绿,有点像一堆半干的牛粪或一个被踩破了的马蜂窝。里头还有许多草茎、松毛、乱七八糟!可是下点功夫,把草茎松毛择净,撕成蟹腿肉粗细的丝,和青辣椒同炒,入口便会使你张目结舌:这东西这么好吃?!还有一种菌子,中看不中吃,叫鸡油菌。都是一般大小,有一块银圆那样大,的溜圆,颜色浅黄,恰似鸡油一样。这种菌子只能做菜时配色用,没甚味道。

雨季的果子,是杨梅。卖杨梅的都是苗族女孩子,戴一顶小花帽子,穿着扳尖的绣了满帮花的鞋,坐在人家阶石的一角,不时吆唤一声:“卖杨梅——”,声音娇娇的。她们的声音使得昆明雨季的空气更加柔和了。昆明的杨梅很大,有一个乒乓球那样大,颜色黑红黑红的,叫做“火炭梅”。这个名字起得真好,真是像一球烧得炽红的火炭!一点都不酸!我吃过苏州洞庭山的杨梅、井冈山的杨梅,好像都比不上昆明的火炭梅。

雨季的花是缅桂花。缅桂花即白兰花,北京叫做“把儿兰”(这个名字真不好听)。云南把这种花叫做缅桂花,可能最初这种花是从缅甸传入的,而花的香味又有点像桂花,其实这跟桂花实在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别处叫它白兰、把儿兰,它和兰花也挨不上呀,也不过是因为它很香,香得像兰花。我在家乡看到的白兰多是一人高,昆明的缅桂是大树!我在若园巷二号住过,院里有一棵大缅桂,密密的叶子,把四周房间都映绿了。缅桂盛开的时候,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寡妇)就和她的一个养女,搭了梯子上去摘,每天要摘下来好些,拿到花市上去卖。她大概是怕房客们乱摘她的花,时常给各家送去一些。有时送来一个七寸盘子,里面摆得满满的缅桂花!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

雨,有时是会引起人一点淡淡的乡愁的。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是为许多久客的游子而写的。我有一天在积雨少住的早晨和德熙从联大新校舍到莲花池去。看了池里的满池清水,看了作比丘尼装的陈圆圆的石像(传说陈圆圆随吴三桂到云南后出家,暮年投莲花池而死),雨又下起来了。莲花池边有一条小街,有一个小酒店,我们走进去,要了一碟猪头肉,半市斤酒(装在上了绿釉的土磁杯里),坐了下来。雨下大了。酒店有几只鸡,都把脑袋反插在翅膀下面,一只脚着地,一动也不动地在檐下站着。酒店院子里有一架大木香花。昆明木香花很多。有的小河沿岸都是木香。但是这样大的木香却不多见。一棵木香,爬在架上,把院子遮得严严的。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我们走不了,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四十年后,我还忘不了那天的情味,写了一首诗:

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我想念昆明的雨。

一九八四年五月十九日

扩展阅读

《翠湖心影》汪曾祺


翠湖心影

有一个姑娘,牙长得好。有人问她:姑娘,你多大了?

十七。

住在哪里?

翠湖西?

爱吃什么?

辣子鸡。

过了两天,姑娘摔了一跤,磕掉了门牙。有人问她:姑娘多大了?

十五。

住在哪里?

翠湖。

爱吃什么?

麻婆豆腐。

这是我在四十四年前听到的一个笑话。当时觉得很无聊(是在一个座谈会上听一个本地才子说的)。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亲切。因为它让我想起翠湖。

昆明和翠湖分不开,很多城市都有湖。杭州西湖、济南大明湖、扬州瘦西湖。然而这些湖和城的关系都还不是那样密切。似乎把这些湖挪开,城市也还是城市。翠湖可不能挪开。没有翠湖,昆明就不成其为昆明了。翠湖在城里,而且几乎就挨着市中心。城中有湖,这在中国,在世界上,都是不多的。说某某湖是某某城的眼睛,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了。然而说到翠湖,这个比喻还是躲不开。只能说:翠湖是昆明的眼睛。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它非常贴切。

翠湖是一片湖,同时也是一条路。城中有湖,并不妨碍交通。湖之中,有一条很整齐的贯通南北的大路。从文林街、先生坡、府甬道,到华山南路、正义路,这是一条直达的捷径。否则就要走翠湖东路或翠湖西路,那就绕远多了。昆明人特意来游翠湖的也有,不多。多数人只是从这里穿过。翠湖中游人少而行人多。但是行人到了翠湖,也就成了游人了。从喧嚣扰攘的闹市和刻板枯燥的机关里,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一进了翠湖,即刻就会觉得浑身轻松下来;生活的重压、柴米油盐、委屈烦恼,就会冲淡一些。人们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甚至可以停下来,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一坐,抽一支烟,四边看看。即使仍在匆忙地赶路,人在湖光树影中,精神也很不一样了。翠湖每天每日,给了昆明人多少浮世的安慰和精神的疗养啊。因此,昆明人包括外来的游子,对翠湖充满感激。翠湖这个名字起得好!湖不大,也不小,正合适。小了,不够一游;太大了,游起来怪累。湖的周围和湖中都有堤。堤边密密地栽着树。树都很高大。主要的是垂柳。秋尽江南草未凋,昆明的树好像到了冬天也还是绿的。尤其是雨季,翠湖的柳树真是绿得好像要滴下来。湖水极清。我的印象里翠湖似没有蚊子。夏天的夜晚,我们在湖中漫步或在堤边浅草中坐卧,好像都没有被蚊子咬过。湖水常年盈满。我在昆明住了七年,没有看见过翠湖干得见了底。偶尔接连下了几天大雨,湖水涨了,湖中的大路也被淹没,不能通过了。但这样的时候很少。翠湖的水不深。浅处没膝,深处也不过齐腰。因此没有人到这里来自杀。我们有一个广东籍的同学,因为失恋,曾投过翠湖。但是他下湖在水里走了一截,又爬上来了。因为他大概还不太想死,而且翠湖里也淹不死人。翠湖不种荷花,但是有许多水浮莲。肥厚碧绿的猪耳状的叶子,开着一望无际的粉紫色的蝶形的花,很热闹。我是在翠湖才认识这种水生植物的。我以后也再也没看到过这样大片大片的水浮莲。湖中多红鱼,很大,都有一尺多长。这些鱼已经习惯于人声脚步,见人不惊,整天只是安安静静地,悠然地浮沉游动着。有时夜晚从湖中大路上过,会忽然拨剌一声,从湖心跃起一条极大的大鱼,吓你一跳。湖水、柳树、粉紫色的水浮莲、红鱼,共同组成一个印象:翠。

一九三九年的夏天,我到昆明来考大学,寄住在青莲街的同济中学的宿舍里,几乎每天都要到翠湖。学校已经发了榜,还没有开学,我们除了骑马到黑龙潭、金殿,坐船到大观楼,就是到翠湖图书馆去看书。这是我这一生去过次数最多的一个图书馆,也是印象极佳的一个图书馆。图书馆不大,形制有一点像一个道观。非常安静整洁。有一个侧院,院里种了好多盆白茶花。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一个妙人。他没有准确的上下班时间。有时我们去得早了,他还没有来,门没有开,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他来了,谁也不理,开了门,走进阅览室,把壁上一个不走的挂钟的时针喀拉拉一拨,拨到八点,这就上班了,开始借书。这个图书馆的藏书室在楼上。楼板上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洞,从洞里用绳子吊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盘。借书人开好借书单,管理员把借书单叫做飞子,昆明人把一切不大的纸片都叫做飞子、买米的发票、包裹单、汽车票,都叫飞子,这位管理员看一看,放在木盘里,一拽旁边的铃铛,当啷啷,木盘就从洞里吊上去了。上面大概有个滑车。不一会,上面拽一下铃铛,木盘又系了下来,你要的书来了。这种古老而有趣的借书手续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图书馆藏书似不少,而且有些善本。我们想看的书大都能够借到。过了两三个小时,这位干瘦而沉默的有点像陈老莲画出来的古典的图书管理员站起来,把壁上不走的挂钟的时针喀拉拉一拨,拨到十二点:下班!我们对他这种以意为之的计时方法完全没有意见。因为我们没有一定要看完的书,到这里来只是享受一点安静。我们的看书,是没有目的的,从《南诏国志》到福尔摩斯,逮什么看什么。

翠湖图书馆现在还有么?这位图书管理员大概早已作古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常常想起他来,并和我所认识的几个孤独、贫穷而有点怪僻的小知识分子的印象掺和在一起,越来越鲜明。总有一天,这个人物的形象会出现在我的小说里的。

翠湖的好处是建筑物少。我最怕风景区挤满了亭台楼阁。除了翠湖图书馆,有一簇洋房,是法国人开的翠湖饭店。这所饭店似乎是终年空着的。大门虽开着,但我从未见过有人进去,不论是中国人还是法国人。此外,大路之东,有几间黑瓦朱栏的平房,狭长的,按形制似应该叫做轩。也许里面是有一方题作什么轩的横匾的,但是我记不得了。也许根本没有。轩里有一阵曾有人卖过面点,大概因为生意不好,停歇了。轩内空荡荡的,没有桌椅。只在廊下有一个卖糠虾的老婆婆。糖虾是只有皮壳没有肉的小虾。晒干了,卖给游人喂鱼。花极少的钱,便可从老婆婆手里买半碗,一把一把撒在水里,一尺多长的红鱼就很兴奋的游过来,抢食水面的糠虾,接喋有声。糠虾喂完,人鱼俱散,轩中又是空荡荡的,剩下老婆婆一个人寂然地坐在那里。#p#分页标题#e#

路东伸进湖水,有一个半岛。半岛上有一个两层的楼阁。阁上是个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湖水。夏天,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这家茶馆,夏天,是到了晚上还卖茶的(昆明的茶馆都是这样,收市很晚),我们有时会一直坐到十点多钟。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昆明的茶馆计帐的方法有点特别:瓜子、花生,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喝完了茶,收茶钱!堂倌走过来,数一数碟子,就报出个钱数。我们的同学有时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pia,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帐,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收茶钱时因此和顾客吵起来过;并且在提着大铜壶用凤凰三点头手法为客人续水时也从不拿眼睛贼着客人。把瓜子碟扔进水里,自然是不大道德。不过堂倌不那么斤斤计较的风度却是很可佩服的。

除了到昆明图书馆看书,喝茶,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到翠湖去穷遛。这穷遛有两层意思,一是不名一钱地遛,一是无穷无尽的遛。园日涉以成趣,我们遛翠湖没有个够的时候。尤其是晚上,踏着斑驳的月光树影,可以在湖里一遛遛好几圈。一面走,一面海阔天空,高谈阔论。我们那时都是二十岁上下的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说,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呢?我现在一句都记不得了!

我是一九四六年离开昆明的。一别翠湖,已经三十八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是很想念翠湖的。

前几年,听说因为搞什么建设,挖断了水脉,翠湖没有水了。我听了,觉得怅然,而且,愤怒了。这是怎么搞的!谁搞的?翠湖会成了什么样子呢?那些树呢?那些水浮莲呢?那些鱼呢?

最近听说,翠湖又有水了,我高兴!我当然会想到这是三中全会带来的好处。这是拨乱反正。

但是我又听说,翠湖现在很热闹,经常举办蛇展什么的,我又有点担心。这又会成了什么样子呢?我不反对翠湖游人多,甚至可以有游艇,甚至可以设立摊篷卖破酥包子、焖鸡米线、冰淇凌、雪糕,但是最好不要搞蛇展。我希望还我一个明爽安静的翠湖。我想这也是很多昆明人的希望。

一九八四年五月九日

雨啊,雨


喜欢看雨。看它飘飘洒洒,看它纤纤细细,看它烟雨蒙蒙。此时的雨是一种意境的美,如江南的小巷,玲珑而别致。

喜欢看雨。看它扯天扯地淋漓尽致,看它肆意汪洋地千条万缕,看它不停不歇地前赴后继。此时的雨,是一种气势磅礴的喧哗,如奔泻的瀑流,雄伟而壮观。

喜欢看雨。看它一拨儿一拨儿地贯穿而下,看它一片儿一片儿地迷蒙而来,看它一茬儿一茬儿地急急而洒。此时的雨,是你追我赶的激进,如赛场的热烈,酣畅而淋漓。

雨来了,雨又来了。这个下午,风吹帘动,一窗的雨浓,雨淡,隐隐镶嵌。悬挂着的雨,一帘前,一帘后,浸润了茫茫苍穹,湿透了潇潇秋木。

这雨,是秋天的泪吧。宣泄着,滂沱着,是幽怨怅惋的情怀?是不能言说的心伤?你看,如泣如诉,绵长悠远。是太阳炽烈的光刺痛了秋隐隐的心事?还是杳杳走远的夏撩起秋绵绵长长的相思?否则哪来这么多的幽幽远远,滴滴答答?

这雨,是秋天的情绪吧。不声不响地青云而下,不管不顾地万丈跌落,不依不饶地掷地有声。即使粉身碎骨,即使瞬间消融,依然连绵不断,依然密密麻麻。把暖意剥落,把烦躁赶跑,把寒意笼罩,是雨勇往直前的动力吗?否则哪来那么多疏疏密密,飘飘洒洒?

天色渐暗,雾霭朦胧,远处的青山黛色迷茫。雨在下,雨还在下。只是,雨即将溶入夜的羽翼,迷离而不清。在暗色沉沉的夜晚,听雨,是一种美丽的忧伤。

一盏晕黄的灯,一杯淡香的茶,一卷薄薄的书。慵慵懒懒地卧,闲闲淡淡地翻,随心所欲地听。

听,雨在瓦砾上舞步翩跹。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点点滴滴话缠绵。枕着一袭雨声,心会柔软地疼。一缕缕忧伤的线,和着雨声的呢喃,让浅淡的忧郁挥发极致的美。

听,雨在叶片上叹息吟咏。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一下一下落到心里。凄凄惨惨的是梦醒后的怅然若失?悲悲戚戚的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韵致与情谊响应和,串成了湿漉漉的诗行。

一直以来都喜欢蒋捷的《虞美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短短数语道尽人生的感悟,沧桑感跃然纸上,情浓之极转为薄。而我更喜欢在寂静的夜晚拥着薄被,枕着倦意,懒懒地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轻缓,时而急促,轻轻拍打那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整个人的身心都得以放松。单调的滴答声汇成一首缠绵浪漫的乐曲,肆意流淌在梧桐叶片上,欢快敲打在窗外玻璃窗上。温柔的时候就像空灵的钢琴曲在秋日私语,滂沱的时候就像雄壮的交响乐在合奏,一串一串喷洒时又像古筝弦瞬间划过时的鸣响。每种风味都能在心里撩拨出不同的怜爱。

雨在瓦砾上跳出的旋律是最蛊惑人心的。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剔透,接住雨声的室内竟会有一抹温暖在晕黄的灯下溢开。是的,温暖,如果用颜色来形容这样的感觉那就是柔软的浅金。淡淡的黄却涂抹了一室的安详。淅淅沥沥,淅淅沥沥,高低不一的清唱,纯粹得让人感动。所有的所有都融入着清浅的低吟里,心竟会前所未有的平和。是的,平和。平和到让人会去猜想雨声的呢喃。悉悉索索的似情人的细雨,叮叮当当的如遥远的驼铃,咚咚响彻的是清泉在响彻。裹着无数的想象去聆听,心便似飞上了祥和的云朵,蓬松而安逸。尘世间的艰难在云朵里幻化成雨,坠落,坠落

今夜,思绪如雨,听雨如歌

雨啊雨,依旧缓慢有致,清浅相宜,滴答,滴答,滴滴答

看雨、听雨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雨天,哪里也不想去,除了上班,然后就是躲在家里。唯一喜欢的就是站在窗前,静静地看雨,看它自由潇洒地落在地上,打在水里,飘在心上。秋天的雨缠绵而舒爽,象有许多言语要倾诉似的。此时,不论近处还是远处的楼宇或者树木仿佛都被浓浓的雾水所浸蚀,那熟悉的道路也安静了许多,偶尔有汽车从低洼的路面上经过,激发出层层跳跃的水花,使这泥泞的阴雨天多了一些生机。静静地看雨、听雨,我的心情象被渲染了许多寂静,多了几分肃穆。其实雨的声音并不大,连绵地在眼前滑过,不由地让你想到家人、想到朋友,此刻他们都好吗?

看雨、听雨,联想最多的就是雨中的情愫。如果有人没有带伞,你能够及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雨伞递到他的手中,这是多么令人感动及温馨的一幕,这种无言的关怀会令人难忘。也许你不需要多么、多么地在乎他,只要让他知道你会真诚地惦记和关心,这就是一种最简单的快乐和幸福。在雨中,会感到给生活及交通带来一些不便,但也能够感受到关爱时刻在身边陪伴及温暖着我们。

下雨了,静静地看、静静地听、静静地想。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想回味更多的美好。

我知道:你会想念我,我也会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