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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资格的苦难

发表时间:2020-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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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不够资格的苦难,欢迎阅读与收藏。

苦难是个常用词。耳畔经常流过有关苦难的抱怨,细细琢磨,这些抱怨大多不外乎生活拮据、境况窘迫。面对一个个苦难,我惶惑了,这不就是我们五六十年代生人经历过、当下无数底层人家的寻常么?怎么就一下子升格为苦难了呢?

我的一位同事小时候,姊妹八九个,为了生存,凡能够得上锅台、端得动饭碗吃饭的,都得奉献劳动。家里养了两头猪,不是为春节杀了打猪晃的,猪是家里的存折,零存整取,是姊妹们上学的学费。从七岁起同事就开始打猪草、挑泔水。打猪草还好,边打边玩,以绿色为伴,可挑泔水就重担在肩了。羸弱的孩子,人小腿短,只好将吊桶桶钩的绳索系得老高老高,以防桶底触地碰坏。有一年夏天,挑泔水途中遇到了暴雨,雨越下越大,桶里的泔水越积越多,担子越挑越沉。腿脚发软,忽地一条腿跪倒在地,前面的吊桶滑落,扁担一翘,后面的吊桶坠落。桶箍跌炸,吊桶粉碎。天上电闪雷鸣,地上一摊散木板,雨中她抱着扁担和木板,边哭边往家跑。听到这里,我都心酸,迫不及待地追问:你那时觉得是苦难吧?苦什么、难什么?我哭,是心疼木桶,家里得花钱修理!同事雨过天晴似的轻松笑笑,道出了当年的委屈。

是前年吧,在凤凰卫视一档节目上看到赵本山访谈,在与记者的交流中,老赵提及了往事。说自己是个孤儿,小时候就住在生产队的仓库里,生活全靠乡邻们接济,下放干部似的吃派饭,东家一顿,西家一餐。记者问:那时你觉着是苦难吧?苦啥?老赵亮出了鼻腔出声的招牌式微笑:生活就是那样子,一点也没觉着苦。不苦、不苦!发自内心的表白,此时的老赵绝无小品的幽默。

人在世上,总得在不同的层次里生存。如果把生活境遇低下,也填入苦难的表格,等同痛苦与灾难,那么,苦难的含难量也太低了吧?有时候,所谓的苦难,在外人看来堪比黄连,其实对于当事人而言,道是无晴却有晴。如若把贫穷、困顿、清寒视为苦难,是一种人为的放大和草率的误读,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悲天悯人的隔岸观火。

日前,笔者在路边买西瓜目睹了有趣的一幕。堆满绿油油西瓜的蹦蹦蹦下面,铺了一张旧席子,两个孩子在车肚下嬉戏打闹。放暑假了,他们随父母进城卖瓜。弟弟先踢了姐姐一脚,姐姐还了一拳,乡下孩子皮实,不娇不疼,一个劲地咯咯笑。做生意的母亲烦了,拎起红色塑料板凳,朝着儿子的屁股狠狠砸去,笑声戛然而止。夏天进城卖瓜,暴晒街头枯立路边,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绝对苦差事,但对无忧无虑的姐弟俩来说,肯定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幸福时光。

其实,底层人的生活自有一格,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了无牵挂,无忧而有喜。清贫并不意味着与苦难结伴,简洁朴素的生活反而单纯灿烂。我深知,人在自得、自在、恣意享受苦乐的时候,无需弯腰就顺便拾取了滋润一生的宝贵财富:坚强的意志,奋发进取的精神,珍惜生活、享受生活的阳光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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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着苦难


他是我的弟弟。

四岁时,他脚下一滑,左手扑在了刚熄火花的木炭堆上。母亲送他去卫生所的路上,整条街都回荡着他的哭声,我小跑着跟在身后,一路上泪如雨下,当时年幼,竟害怕他会这么轻易死掉。

七岁时,他哭着跑到我和大姐跟前,脸上被人用指甲抠出几道伤痕。最后,我把那孩子按在地上,让弟弟上去重重地踹了回去。但心疼还是淋漓尽致。

九岁时,他在流鼻血,但他还看着我。总觉得他那苍白,虚弱的外表下有着一种清澈如水的东西。

不久前,母亲打电话过来向我哭诉,你弟弟开车很辛苦,一个星期前给人拖了一批货送去安徽,前天去要运费,那人不给就算了,还叫人打他,被打倒在地上,那些人用脚踢他的肚子。母亲抱着他哭: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第二天,他什么都忘了,还要出车。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再一次遭遇到了另一个自己。我的虚弱,我那瘪嘴的哭法,还有和他一样单薄,河水一样的命运。

我想我们是不能对视的,不,我不能注视他。那些有月亮的夜晚,月光安静地泻在庭院的扁豆夹架上,泻在天台的水井沿上。他坐在石磨上吃我给他煎的鸡蛋,他的脸勾得很低,几乎贴着他那孱弱的样子,嵌在苍白的月光下,嵌在我心里,生疼生疼的。

我所感知的,是月光照彻着他的苦难。这样的苦难也是我的,普遍的,默默地不为人知。我又想起他那年帮一个老瓜农捡瓜的样子。当别的孩子顽劣地踢倒担子逃走后,他默默地躬身给老人捡瓜,拾好他的担子。他那样子,虚弱,苍白,跟月光下坐在石磨上吃鸡蛋时一模一样。

我无法解释这种认同,直到我再一次看见他中学毕业他说要去学开车,我从武汉赶回来制止。他就用那双大眼睛注视着我,没有滴落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他跟我说话,声音里混着胸腔的阵阵轰鸣。我的少年长大了,我不能再支配他。

多年后,我南下广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能准确无误地闻到某一类人,他们瘦弱,苍白,平民的表情中透出一种清澈如水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承受着一切。整日勾着头吃快餐,背着大黑包跑业务,干着皮肉都不轻松的活。

我开始想弟弟的林林总总,想着他带来那个眉眼都很顺的女孩子,两人一言不发,我看着他们,眼睛里多出了一种极为陌生的东西,我想那叫爱情。他终于长大了,他知道爱一个女人了。我再一次想起他的背影,看见他河流一样的命运,我注视着他,上帝注视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流泪。

我看见那样的人,我能闻到他们的气味。他们走着,或者站立,他们三三两两,在城市,在村庄,在各个角落。他们瘦弱,苍白,用一双大眼睛看人,清澈如水。他们看不见苦难,他们没有根。他们退避着它,默默无语。我突然觉得这就是一种力量。我们讲的所谓道理或是意义就在其中。我看见我也在其中,被带动飞快地旋转起来。我与他们相同,却又不同。我看见了他们身上的苦难,并因此深深地爱他们。注视着他们,我会泪流满面。

爱着你的苦难


好吧!我承认,小时候,我是个顽皮的孩子,打架仿佛是我的家常便饭,一天不吃就饿得慌。

那个秋天的黄昏,我又在放学的路上挑衅了干林。干林比我高一个头,时常欺负班上的男孩子和村里的女孩子,我很早就想找他干一架。我故意拿起一块石头,从背后准确无误地掷中了他。战争一触即发。干林,这个早熟的劳动力,他比我更需要一场真正的战争,并在一场真正的战争里确立自己的地位和威信。那一次,我在自己的挑衅里吃了大亏,嘴唇出血,牙齿掉了两颗,胳膊和背部大面积挫伤尚武的干林将我当成了一次试验场,他把自己的功夫全都使了出来,如果不是一位好心的老人出面阻拦,那个黄昏,干林肯定成了杀人犯。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这一回,对我失望之极的父亲终于勃然大怒,他操起准备好的拖把,向我挥了过来,我虽然受了伤但反应却是敏捷的,只一闪,父亲的拖把就挥到了天上。父亲的怒火愈加烈了,他冲了过来,我再次敏捷地夺门而出,逃进了田畈。父亲暴怒的脚步一直追在我的身后,可那时候的父亲毕竟已经年届半百,而且长得虚胖,所以一直没有把我追上。我原以为,父亲大概也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我罢了,谁知道父亲竟然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一直追了两三里。那个浓如墨汁的夜晚,我终于领教到了父亲的固执,现在想来,在这一点上,我和父亲多么相像暴烈,固执,冥顽不化。

跑了两三里地之后,脚下已经没有了熟悉的道路,然而身后的父亲还在追赶,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像牛在喷着响鼻,这种明显是从胸腔里喷发出来的声音,一下子把我击垮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父亲的愤怒的拖把。追赶上来的父亲果然挥了过来,拖把裹挟着暗夜里的风,发出沉闷的响声。寂静的夜里,这沉闷的一声宛如平地起惊雷,父亲愣住了,他停了下来,似乎是想摸摸我,手停在半空,试探着,嘴里喊着我的乳名。我们站立的地方是一道灌溉渠,试探的父亲突然失去了平衡,他一个趔趄,一头扎了进去。渠里的水大约齐腰深,我听见父亲在水里挣扎,像一条牛,水花溅了我一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伸手拉一把父亲。落水之后的父亲挣扎在长久的绝望里,他不是跌进了一道灌溉渠,而是跌进了暮年。那一次有惊无险的落水的经历,在我的时间概念里前后不到10分钟,然而在父亲那里,仿佛大半生。

最后,父亲终于爬了上来,我能感觉到父亲的颤抖,他独自转上了回家的路,甚至连拖把都没有要。我默默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小小的心脏几乎要蹦出来。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听见了父亲的呜咽,他压抑着,声音沙哑而苍老,像一块破碎的抹布,被风席卷在空中。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父亲的哭声,很久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父亲这一生,只哭过有限的几次,每一次,都因为失去了一位亲人。今天想来,父亲的呜咽里不止是绝望,也不止是心痛,更多的其实是失去。

那个秋夜之后,父亲再也没有惩罚过我,即便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他也绝不会开口找我说话,他甚至不再过问我的学业,仿佛我只是家里的一个碍眼的物件,可有,当然也可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父亲爱上了麻将,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麻将桌上。他几乎在夜以继日地赌,年过半百的父亲,一夜之间,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赌徒。那时候的父亲刚刚站上50岁的门槛,可50岁的父亲已经鬓发花白,他在一个人的岁月里提前衰老,仿佛全世界的创伤,全都背负在他一个人的肩上。那段黯淡的岁月,父亲像一只逃离洞穴的受伤的兽,他只能潜伏在麻将桌上,疗救自己的深重的伤口。那时候,没人理解父亲的赌,在村人的谈资里,父亲是个无可救药的疯狂的赌徒。

时光的洪流中,我们总会长大。我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再也没有主动肇事,人若不犯我,我绝不犯人。然而父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变化,他依然不太和我说话,也很少主动索看我的成绩单。

父亲对赌博的热爱,终于拖垮了殷实的家境,此后连续几年,每年除夕,都有债主来拍我家的门。我清楚地记得,某年的除夕之夜,村里的一个孩子,我的小学同学,竟然也成了父亲的债主。他响亮地拍着桌子,冲父亲吆喝着,甚至直呼父亲的大名!而父亲,只是耷拉着花白的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始终没有吭声。这揪心的一幕,让我无地自容。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冲了上去,手里握着板凳。在父亲的惊愕和母亲的惊叫里,小债主幸运地躲过了一劫,他远远地绕开了我,慢慢地退出了我家的后门。

那个除夕之夜,家里始终弥漫着悲伤的气氛,父亲心思重重。整场夜宴,父亲的眼圈始终是红的,他潦草地结束了自己的年夜饭,联欢晚会还没有开始,父亲就独自爬上了床。这是我们家唯一一个没有麻将声的除夕夜,父亲以这种方式,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他甚至有了卧薪尝胆、发奋图强的意思,然而,那时候的父亲已经老了,他已无法自食其力,至于挣钱还债,他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贫寒的家境包围着我漫长的青春,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我的学费一直是父亲不得不破解的最大的困境。

那些年,父亲究竟在外面欠了多少债,我其实一无所知,一直在我参加工作5年之后,父亲还欠贵池的一位朋友2000块。这似乎是父亲的最后的一笔,而那时候的父亲,已经65岁!父亲的后半生,一直在还债中生活,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日子,如果将父亲换成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父亲一样,旷达而乐观晚年的父亲终于禅透了人世,他用自己尊严的后半生,弥补对母亲和我们的亏欠,父亲确实做到了,他在漫长而苦难的光阴里,终于慢慢地战胜了自己!我不知道父亲的动力究竟来自于何处,是那个除夕之夜,还是因为我终于考上了大学?也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许多年过去,我一直没有问过父亲我相信,那一定是父亲的一个秘密,父亲也一定不愿意再次提起。

但我深切地爱着父亲的后半生,他苦难的后半生,显示着人世的酷烈与寒凉,我已不忍细细叙述。

晚年的父亲依旧沉默寡言,偶尔受人邀请,也会在麻将桌子上短暂地小坐,要是输掉超过10块钱,会长久地自责与心痛。有一次,我去看父亲,他正在小区里打麻将,和他对阵的,是3个年纪相仿佛的合肥老太。父亲的牌出得非常谨慎,打出去,犹疑片刻,又拿回来;再打一张,又犹疑片刻,再拿回来。几乎是在耍赖了!父亲是怕别人开他的牌,他老迈的心脏,受不了别人掏他的钱袋。这个75岁的乡下老人已经穷怕了,他和这些老太太打牌的唯一目的,是觉得这些老太太技不如人,再者是因为,也只有这些消磨时光的老太太,可以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赖。

漫长的光阴,终于消蚀了我对父亲的畏惧,而我,也已经娶妻生子,成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终于感知到了那种流淌在血脉里的亲情,那是一种舍生忘死、奋不顾身的力量。现在的父亲,对我的成绩依旧不屑一顾,我不说,他也不问。他更多地关心着我的工作,我的身体,以及家庭和孩子。在父亲看来,这些才是男人的根本,其他的,都是过眼烟云。每次和父亲吃饭,他总会想方设法地告诉我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他告诫我不要骄傲,不要对下属轻易发脾气,不要对领导的决定轻率地提出任何质疑,更不要依自己的性格对待工作中的每一件事父亲无疑是对的,他将自己十余年的苦难,点点滴滴地渗透给自己的儿子。这让我感到,晚年的父亲又活回去了,他突然回到了几十年前,依旧那么严厉,依旧那么固执,而我,依旧是那个容易脱缰的不听话的小学生。

天下的父亲,其实大体上都是相似的,他们爱着自己的儿女,希望儿女们能够全方位地超越自己。而我的父亲,他对儿女们的要求过于严苛,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然而,我是那么深切地爱着他,他的严苛,沉默,悲凉,还有那岁月一样深长的苦!

告别苦难童年


小学读书,是我面临着人生的第一道难关。那是一条坎坷不平、举步维艰的求学之路。

从我家到我就读的郭家台小学,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往东南方向走,途径李家窝棚,再拐向正南方向,就到达了学校;另一条是由我家往正南方向走,途径本村的前街和顾家窝棚,再往正东方向拐,最后到达学校。

这两条路线的里程大抵相等,各有利弊:经李家窝棚那条路线比较荒凉,得通过5里多穿越草原的羊肠小路,据说冬天有狼;经顾家窝棚那条路有点儿邪性,途经两条河堤之间的大苇塘,空荡荡怪吓人的,河堤的歪脖树上吊死过人,相传夜间闹鬼。

无论狼还是鬼,对于傍晚单独走路的孩子来说,都是非常可怕的。

不过,让我选择,我宁可遇狼,而怕见鬼,因此,我经常走第一条路线。此外,无论走哪一条路线,都无法避开当街考问的拦路虎。

事情是这样的:李家窝棚的几十户人家中,绝大部分都姓李,而且是一个家族的亲门近枝,不知这个家族从哪代起,兴起诗书传家的门风,李姓族人个个识文断字,人人都是饱学之士。

有时看似农民模样的人,抗着锄头迎面走来,考你一个怪字,你就是翻遍教科书,也回答不出来。而李姓家族的成员,个个有此雅兴,总爱拦路打劫小学生,以考得你张口结舌为快事,一来可显示一下自己的学问,同时,也想趁机抨击一通眼下教育的今不如昔。

有一次放学后,我被一个下地锄草归来的叔叔拦住了,他给我出了这样一个字谜:四面不透风,十字在当中,要当田字讲,那是个糊涂虫。

猜字谜原本是我的强项,开始时我并不着慌,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个字谜非同凡响,加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心一发慌,两缕冷汗就像虫子似的,顺着腋窝往下爬。

我用树枝在地上不断画十字,并用各种方式去包围这个十字,却怎么也找不到谜底。那位叔叔总算给我点面子,提示我道:你用实在的笔画,永远也猜不出来!这句话启发了我,终于找到了谜底,原来那是亚的繁体字!

尽管我没有彻底的丢丑,我仍暗恨那位叔叔的狡猾。因为以往猜字谜都是以实体笔画为基础的,而今他竟用空出来的虚体字形设谜,用心何其毒也!

如果走顾家窝棚那条路线,途经本村前街时,将会遭遇一位数学考官。那是我本族的一位远房爷爷。

我称他为振玉三爷。老人家曾作过商号掌柜的,在算学方面很有造诣,虽然不懂微积分等高等数学,但离奇古怪的四则杂题,却满脑袋都是,什么鸡兔同笼啦,量千尺爬树啦,他张口就来,而且题中的数字分毫不差。

如果说,李家窝棚的国学考试,还带有一点不怀好意的难为的话;那么,振玉三爷的数学考试,则完全是善意的关怀和引导。而且,爷两个做起四则杂题来,简直是津津乐道。

有时,他出一道题考我,我立即照猫画虎地编一道题考他,比如,他考我:野鸡兔子四十九,一百条腿在地上走,问多少野鸡、多少兔子?我接着考他:野鸡兔子四十八,一百条腿在地上爬,问多少野鸡、多少兔子?爷俩都答对之后, 先是哈哈大笑,然后互相吹捧,这种数学游戏,真是其乐融融。

不过,尽管数学游戏很有趣,在一般情况下,我上、下学还是走李家窝棚路线,因为我怕鬼甚于怕狼。

这个时期读书的最大困难,就是上学的路太难走了,至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从家到校,必经一条低洼的乡间小路,有几处终年积水,春夏秋三季还好办,可以趟水过去;一到刚结冰的初冬就难办了。

冰还很薄,脚踩下去,冰就碎了,腿脚都陷在寒冷刺骨的冰水里。只好心一横,咔、咔、咔一路踩着碎冰跑过去。

上岸一看,腿都被冰凌划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晚上被热炕一烘,火辣辣的疼痛。第二天,旧伤刚止住血,上学途中又添新伤。

那时,天天盼寒潮到来,把冰冻得结实些,好在冰层上安全走路。

前边说过,走李家窝棚那条路,中间要经过5里多长满荒草人迹罕至的毛毛道。冬季天短,放学后天已经黑了。

这时,一个人走在荒草夹道的小路上,心中阵阵发毛,决不像台湾校园歌曲走在乡间小路上那么富有诗意。

有一天,刚下完一场雪,在回家的路上,我发现一串带着长爪的梅花形脚印,而且是刚刚走过的脚印儿。

听大人们说,这样的脚印儿,很可能是狼走过的。想到这儿,我怕极了:怎么办?继续往家走吧,说不定狼在半路上,等着我呢!不往家走吧,还能到哪儿去呢?

后来,心一横,走吧!捡一根秫秸棒子作武器,一面挥舞战刀,一面高唱军歌,炸着胆子向前走。

走在两村之间,正是我最害怕的时候,在远处雪地上出现个小黑点儿。

那黑点儿越来越大,最后完全看清楚了,原来是我家的小黑狗。当它跳跳穿穿扑到我身上来时,我搂着狗脖子,眼泪唰唰地落下来。

从那以后,这条小黑狗,每天晚上都在我最害怕的时候,在半路上神奇地出现。后来,在我读中学的时候,听说小黑狗在一次洪水中,顶着巨浪往家泅水途中,被洪峰卷走了。为此,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两年后,我考取了一所乡镇中学,这才走完了小学阶段艰苦求学之路。就此,也就告别了我的苦难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