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qg13.com - 放不下的情感说说】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她说没有放不下,只有不愿放下!",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很多女生跟男朋友分手后都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生活甚至快要发展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夸张,女生之所以会觉得自己放不下、受不了仅仅是因为心有不甘,自己根本就不舍得放下,觉得还可以再重新开始。
一个苦者找到一个和尚倾诉她的心事。她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她说: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让她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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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你可能觉得难过因为无论你对她怎么好她都不领情。她不是看不到,她只是装作看不到,或者她根本不想看到。
你觉得自己很喜欢她,甚至觉得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你那么喜欢她。你用尽全力对她好,把她看的比自己还重要,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就想到她,联系不到她的时候你担心她担心的快疯了。然而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在你的责任范围,而且很有可能她是在躲着你。
她受不了你对她那么好。
不要一直发短信给她。不要一直找她。你也许只是想找她说说话。你觉得那很正常,不算苛求,但是也许她并不这么想。记住,你的想法不代表她的想法。你是真的不求回报的在喜欢她吗?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确定不用她回报什么吗?那为什么你会难过?若是真的一无所求,你又怎么会觉得难过呢?
所以,别觉得你那么爱她是伟大的。也许她根本不在乎你怎么为她付出,有时候你给她的爱或许是种负担。这种负担只会让她更加想远离你,因为她不想亏欠你。别事事为她担心为她张罗,你觉得她没有你不行,你觉得别人做不到你那么完善。但是你要清楚,你不是她要的那个人,你做的再完善也敌不过人家不做。那个位置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何必硬要挤上去呢?
你说道理你都懂,只是你做不到。喜欢她不是你的错,想关心她不是你的错,控制不住自己不是你的错。但是那是你的方式,人家不一定就能接受你这种所谓无私的爱,所以如果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那么就请你默默的别试图让她知道。就算你会难过,甚至难过的流泪,就请你默默的就算是逼自己也好一定要忍着。
傻孩子,忘了吧.所有你留恋的,你回忆的,你拥有过的。那些,都已是记忆。缺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面对。
傻孩子,你无法轻易忘记,放弃。是因为你付出过。付出了,它就会像柱子一样扎根在心。不要刻意去逃避,刻意忘记,那只会让你更痛苦。绕开这个柱子,寻找未来的幸福生活吧。那里,有你的信仰。不是放不下别人,而是放不下自己
傻孩子,开始新的习惯吧。习惯每天一个人生活;习惯一个人过生日;一个人行走;习惯走过熟悉的路,面对熟悉的景。
傻孩子,勇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个悲伤软弱满面憔悴的自己。这也是你,成长中的你。这个你,正在逐渐死去,新的你,即将重生。找寻你的路,你的未来。你知道的,所有的浩劫,都是成长的祭奠。做最好的自己,即使,一个人
傻孩子,尽情发泄吧。剥开自己的心,用文字,用声音,用所有能发泄的方式。泄完了,就要振作。看,你失去的,其实微不足道。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你,以不同的方式。所以,你并不孤独。正是这样的失去,让你看清现在所拥有的幸福。
傻孩子,别哭,别再哭,不值得。把过去尘封,别委屈,别不甘心,别不接受,开始新的旅程吧。去遇见新的风景,新的际遇。做你该做的事吧,有很多事,等待着你完成。正如你说的:信仰在空中飘扬!
傻孩子,生活褪去了曾有的颜色,暂时宁静。别沉沦在这片宁静里,那会毁掉你。你要明白,虽然残忍,但这个决定,足够正确。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为了你的理想,你必须学会适时放弃。给对方最好的关怀就是变的更好,更强大,更幸福。
很多时候,你会忍不住想给那个人打电话,请千万一忍再忍。真的打了,请用问候的语气,并且不要有期待或惶惑。若是她打给你,请不要接听,或是用最平淡的语气与之聊天气。因为,没有几对情侣分手后可以成为好朋友,而重新开始,是太难的事情。我们可以很痛快地想,你越是冷淡她,她越是怀念你。因为,人就是这样,无妨把这当做一种快乐的方式。qG1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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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放不下!
五月的风吹散了花朵的芬芳,六月的雨带走了捎挂枝头那一瓣残红。行走在绿意盎然的初夏,心却感觉不到生命本真的快乐!温暖阳光的夏日,本应该是处处莺歌燕舞、柳绿花红的景象。风卷残叶,散落下无法拾起的温存;雨打青杏,残留给大地无边的酸涩。
雨后的天空很蓝,不带一丝霞彩,仰望它,凝视它,蓝湛湛的清爽,干净得没有一粒尘埃。心境亦如蔚蓝的天空般洁净空灵,仿佛置身于天外之天,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杂念,没有了烦恼,只有纯粹的一个人!一团柔软的洁白的云朵正从遥不可及的天边悠悠飘来,映入眼帘时的轻柔让心为之颤抖,正如他突然闯进我的世界那般让我心神为之激荡!本以为放空了的心境再无挂碍,可能是刻意的遗忘反而加深了对他的念想,才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又想起了他!
一段情感太过拘谨总显得不够真诚!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爱就要放开去爱!只是现实的阻隔让你我只能在爱的边沿徘徊。你不够坦诚,我也不够勇敢,我们只能行走在彼此的心间!冬去春来,花谢花开,一路的行走一路的等待,等到盛夏的果实挂满了枝头,我们却无法再回头!
经受了几百个失眠之夜的痛苦煎熬,心已经疼痛到了麻木。一份深入骨髓痛彻心扉的感情才能让人在爱恨交错中备受煎熬!多少次跟自己说好了不再想你,可总是在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你。常常半夜醒来,想你的夜总是那么漫长!当失眠已成为了一种习惯,想你也成为了一种习惯!当习惯控制了我的意念,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成为了感情的俘虏。我努力摆脱你赠予我的感情枷锁,我想轻松、自由,我想回到没有你的日子,我想做回那个阳光开心的自己。
努力去忘记却偏偏又想起,明明已放下突然又拾起!
在那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突然间与你四目相对,那一刹那便注定了永恒!你烙在了我的心里,你让我孤独寂寞,你让我心痛难过,你让我失去了自我,我的精神世界亦被你颠覆!你就是长在我心尖的那根刺,碰不得,拔不掉,时常扎得我心如刀割也只能独自忍受着你对我的折磨。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注定是一场悲伤的情劫!
放下我们共同拥有的美好,却放不下我独自对你的思念。我们可以相互不联络,相互不打扰,渐渐地,慢慢地,我成为了你的过往。在某些时候你或许会想起我,短暂的回忆淡淡的忧伤,曾经的我从你心里路过,消失在某个拐角处。很多年以后,你甚至记不得我的模样,!那些为数不多的共同拥有彼此的时光,在我的生命里刻画着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我无法遗忘。与你相视的那一刻,你已走进了我心里。你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是j我精神情感的寄托。你在我心里,永远在我心里!
思念是一种煎熬,你注定成为我一生的煎熬!
依旧放不下,,,
多少次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可回报我的只是那冷冷的一句您拨打的用户忙我知道是你挂了电话,却还是一遍一遍的打。我想你也明白我很难受,毕竟你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你那么优秀,我想她会喜欢上你的。我只能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你很烦我,我总是死死纠缠着你,不想让我逐渐淡出你的视线。我只能这样,对不起,打扰了。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里,或是,你看了发件人就没有再点开。你说那时的你年少幼稚,难道幼稚成了你欺骗我感情的借口了吗。我承认你确实优秀,难道优秀就成了你高冷的理由吗。我从来没有为一个人那么用心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再也不想放下矜持勇敢的再去追求什么了。我那天就想,你从来没有为我付出过什么,我为什么还不愿放下,我想不明白,你哪一点好,让我如此撕心裂肺。我不知道。我再也不相信什么承诺了,所谓的承诺,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嘲笑当初无知的自己,轻信那些包装过的谎言。当初的认真,在未来,也许就是伤痛的根源。是的,你赢了。都说谁先爱了,谁就输了,的确,我输了。输的心甘情愿,输的光明正大。爱上不该爱的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但是遇见你我值了。我高中要去外地了,不回老家,或许是去天津,也有可能去内蒙古,总之我再也不能偷偷去你家楼下看你了,再也不能远远地望着你的背影了。淡出
他们都说。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但,为什么我还是不忍放下。
PS:我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成绩一般。他是我曾经的同学,成绩和我差不多,我们在一起了。毕业了,他去了清华附中,我还留在本校,他变得很高傲,总是在炫耀自己。当以前的同学问起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他只是淡淡地说,那是年少轻狂,幼稚,不懂爱。我笑了。。。。。
放不下的头痛
一
我经常想起我的初中生活。
一直以来学习成绩优秀,同学的追捧和羡慕,老师的另眼相待,似乎都是顺理成章。
镇上只有一所中学,学校里只有一栋三层教学楼。初三时教室在二楼最西头。教室前面是一排水杉树,那时已经比我们手臂还粗,性急的已经窜到和三楼一般高。秋风渐凉时节,细细的树叶无声坠落。放学时明明打扫得很干净,第二天早起,地上又是薄薄一层。黄褐色的细小叶子,我狠狠地踩上去,却听不到期待中那种属于树林的沙沙声。
教室后面的空坪上是一排乒乓球台。水泥砌成,拿几块废砖在中间呈一字摆开,就是最简单实用的球网。教学楼西边是通往食堂的台阶。食堂前面有几个形状不一的小花坛,学校一位将要退休的老教师照管着。我经常看到他清瘦的身形,顶着一颗花白的头颅,在花坛里锄草。
初三的班主任是我们初二的数学老师,长得英俊帅气。语文老师貌不惊人,第一天上课时,黑板上几个遒劲有力的粉笔字,却令我们对他刮目相看。物理老师是外地人,我们经常在背地里学他说话,他好像不知道。有个个子小的男生,坐在第一组的第一个,剃了光头。上课时走了神,物理老师掷粉笔头,正好敲在他的光头上,嘣的一声,引得大家想笑,但是惧怕老师寒光四射的眼神,只好忍住。
初三时我们都要住校。学习我渐渐感到有点吃力。我一如既往地学习,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比我付出的努力多,好几次数学测验,我的分数都在下滑。晚上有三节晚自习,我也觉得力不从心,第三节课时忍不住要打瞌睡。如果是数学课,只好强睁着眼,毕竟是班主任的课。其他老师上课,怎么也赶不走瞌睡虫的侵扰。我常常讨好同桌,让她替我把风,我把书本竖直立在课桌上做伪装,自己趴在上面打瞌睡。可是有一次她也睡着了,班主任来放学时我们两个都还没醒。老师站在我背后大声叫我的名字,我猛然惊醒,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以为是在上课。同学们哈哈大笑,老师的脸上也挂着狡黠的忍俊不禁。我的脸上轰的一下,烧得发烫。
第一次统考成绩出来之前,心里忐忑不已。但是奇迹没有出现,我的数学没有及格。
对我来说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数学一直是我的强项。尽管脸上装着不在乎的笑,其实心里已经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奇耻大辱。好像每个同学的笑容里都有嘲笑我的成分。看到老师们聚在一起说话,我怀疑他们一定在谈论我。失败的滋味,在一点点地啃噬我的自尊和骄傲。
数学老师找我谈心,说了很久,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在想这个周末回家应该怎么对父亲说,他早就知道我这个星期考试。
星期六下午回家后,我没有吃晚饭,早早蒙着被子睡了。母亲问我怎么了,我随口说了一句头痛。母亲伸出粗糙的手掌摸摸我的额头,说没有发烧啊。我推开她的手说别摸,痛得很。
我根本不知道病痛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知道我病了可以换取一些额外的照顾和娇宠。
二
父亲回来后顾不上吃饭,先看我的试卷。他站在昏黄的白炽灯下,卷子翻得哗哗作响,一言不发。我蒙着头,不敢看,但我想他一定铁青着脸,对我失望得很。
我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期末考试,语文打了八十分,回家后父亲拿着我的卷子边看边问,为什么考得这么差。因为那一学期语文老师家里有事,我们班的语文成绩都不太理想。我得意地说我是班上考得最好的,数学是九十几分。万万没想到父亲抡起巴掌给了我一耳光。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唯一一个耳光。当时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哭了整整半天。
母亲在厨房里唠叨着,时而走过来掀开我的被角,不停地摸我额头和后背,又大声叫父亲吃饭。也许是母亲的话起了作用,父亲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早上他蹲在门口抽了半晌烟,手里还拿着我的数学试卷。然后吩咐母亲带我去看病。
医生给我诊脉,又用手翻看我的眼脸,肯定地说我没什么问题。母亲不相信,一再强调说我头痛得很,昨天连晚饭也没有吃。医生很无奈,只好给我开了一瓶补脑汁。母亲千恩万谢,带着我回家了。
可能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补脑汁。那是一种像酱油一样的液体,装在输液瓶一样的瓶子里。头痛可以假装,吃药却没有办法假装。母亲坐在我的床边,把药液倒进白瓷调羹里,要喂我吃下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耻,不禁忸怩起来,执意要自己喝,母亲只好小心翼翼地把盛满药液的调羹递给我。药有点凉,带着一股淡淡的甜,还不是太难喝。母亲坚持要我喝两调羹,我照做了。
下午父亲用自行车驮着我去学校。把我送到校门口,一再叮嘱我要按时吃药。药瓶子就在我的书包里。上完一节晚自习,我拿出药瓶,没有调羹,直接用嘴喝了几口。正好班主任老师走进来,看见了,弯下腰问我怎么了,我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老师又拿起药瓶子看了看,说怎么头痛呢?是不是感冒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胡乱地点了一下头。老师又说多穿点衣服啊。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望窗外,已是深秋,灯光辉映下,依稀可见水杉直立的样子。那些细枝粗桠,都没入了黑夜中。
星期三吃晚饭时我发现母亲站在食堂门口,急切地朝学生队伍张望着,秋风撩起她额前的几缕乱发。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腹部看起来鼓鼓的。看到我,她笑起来。我叫了一声妈,她伸手摩挲我的额头,问我头还痛吗?我没有出声,她也没有理会,解开棉衣下摆的两粒扣子。衣服里揣着家里的搪瓷缸,用干毛巾包了两层。一层层揭开毛巾,是一缸子还热乎乎的糯米饭。
母亲知道我爱吃糯米饭,里面还掺了腌菜和瘦肉。她两只手紧紧抱在前面,步行了五六里山路,送来我爱吃的东西。想到自己撒的谎,我突然想哭。我蹲在食堂门口,用筷子扒拉着搪瓷缸里的米饭,低着头,刘海垂着。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母亲没有看见我的眼泪,她只是不停地叫我慢点吃,不要噎着。
晚上躺在寝室里,我没有参与她们的打闹。母亲一直还挂念着我头痛,我羞愧不已。我明白自己考试为什么没有考好,并不是像老师说的只是粗心大意。那些错题,我真的是没有学会。我想向其他的同学请教,可是一贯的优越感让我开不了口。辗转反侧,我平生第一次失眠。
体育老师尖利的哨声在寝室前面吹响时,我才发现寝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慌乱中我想起来,可是头抬不起来,昏昏沉沉,两侧的太阳穴像针扎过一样。
我真的头痛了。
三
打扫寝室的同学也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远远地可以听见操场上体育老师有规律的哨声,然后是学生进教室,朗朗的读书声在校园里响起。孤独感适时地袭来,把我紧紧裹住。除了流泪,我找不出什么其它。
寝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还有说话声,一男一女,男声是我的班主任。他不方便进入女寝室,带来了学校一位女老师。那位女老师抚摸我的头,她的手很柔软,没有母亲手掌心里的老茧。迷迷糊糊中听到她对班主任说我在发烧。
在寝室躺了一个上午,感觉轻松了一些。同学给我端来午饭,我突然有了胃口,吃了不少。下午回到教室,老师微笑着问我可有好一点,我说好多了。下午三节课,我的脑海里全是母亲端着的糯米饭,很想回家。下课后给老师请假,老师没有允许。
回到教室我又哭了。老师的宿舍就在两个教室中间,如果我要回家,一定要从老师门前经过,老师看得见。我在座位上实在坐不住了,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走廊上人很少,同学们都还在食堂吃饭。西边是台阶,上去是花坛和食堂,它们和教学楼的二楼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和我们教室的直线距离,不到三米。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我没有再想,爬上楼梯栏杆,向着花坛的方向跳了下去。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如果稍有不慎,不仅仅受伤的是我,还要伤害爱着我的父母和老师。幸好那次我落在了花坛里,只是跌了一个跟头,头部擦破了一点点皮。
我踏着暮色,连走带跑,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母亲问我吃饭没有,忙着涮锅给我炒饭。吃饭时父亲回来了,问我有没有给老师请假。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没有,父亲听罢,很严厉地说吃完饭马上送我回学校去。
我坐在灶前吃饭,眼睛盯着灶膛,火苗一点点地变得模糊,泪珠子一直滴落在饭碗里。后来我甚至吞不下饭了,喉咙里哽咽着。我不想哭出声,不想让父亲看到我哭的样子。
饭还没有吃完,父亲被隔壁家的大伯叫走了,母亲忙着给猪喂食。家里除了我,只剩下黄得有几分黯淡的灯光。我趁着母亲不注意,走出了家门。
那天晚上有一弯细细的月,纤弱地挂在灰暗的夜空。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路上迎面而来的人,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出了家门,我要朝那里走呢?我没有方向。去外婆家,是好几里远的山路,白天一个人走都有一点胆怯,我没有勇气。我在夜色中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漫无目的。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听见身后有人呼唤我的名字。那是父亲的声音。我停下来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突然疯了一样跑起来。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跑,我只想不听见那个焦急的声音。
跑到校门口,遇上好几个走读生。正好赶上学校下晚自习,看看我熟悉的那个教室,灯火辉煌,我们班还没有下课。我不敢回教室,走到教学楼下,躲在水杉树下。一楼的教室里已经没有了灯光,走廊上也没有路灯,不会有人发现我。
站在靠西边最后一棵水杉树下,我们教室里的灯光,泻下来一点点,洒在我脚边。教室里没有人读书,老师在说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跑得气喘吁吁,后背已经出汗,贴身的衣物已经湿透,黏在后背上,一阵阵发凉。
不一会儿我们班也下课了,同学们像一群鱼,从教室里流出,从我身边经过。我混进了她们中间,进了寝室。有人问我做什么去了,我一言不发,默默躺下,泪水又一次倾巢而出。
寝室里刚刚熄灯,班主任来到寝室门口,大声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出声,寝室长大声回答说我已经睡了。我又听见他在和另一个男人说话,那是我父亲的声音。
我的泪水已经如潮。
第二天清早我头痛欲裂,还是起床去上早自习。秋末冬初,五六点钟天还没亮。雾像一块没有边际的幕布,罩在校园里。做完早操,每个人头发上都是一层细细的小水珠。
我坐在教室里打开书,一篇课文只读了一半,后面的同学用手拉我的衣服。我回头一看,父亲站在教室的后门口。
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父亲那个身影。他的额上和头发上全是湿的,穿着一件旧了的棉袄,连罩衣也没有套上。衣襟敞开着,袖口露出一些发黄的棉絮。虽然家境不太宽裕,但是父亲对穿着还是比较在意的,每次出门都会穿得整整齐齐。棉袄上一定要套上罩衣。这是父亲在家时才穿的一件旧棉袄。
我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眼泪扑簌簌地又淌下来。父亲连声对老师说我的头痛还没有痊愈,要给我请假,带我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病。
医生给我检查,说我感冒了。父亲问医生我为什么总是头痛呢?医生说可能是学习紧张用脑过度吧,要注意休息,多散散心。父亲说给开点补脑子的药吧,孩子读书也累。医生开了两瓶药,还是补脑汁。
我输完液,父亲带我去镇上的小餐馆,点了一碗馄饨。我吃,他看着我。吃完了,又驮着我去学校。有一个上坡路,我要下来,父亲说不了,低下头,弯了腰,使劲地踩着。上坡了,他气喘吁吁,就像前一天晚上奔跑后的我。
我的泪水又一次涌下来。
四
父亲每天上午都会来学校,用自行车载我去卫生院输液。两个星期以后我才彻底痊愈,不再咳嗽发烧,也不再头痛。我发现父亲不再过多问我的成绩,和我说话越来越少,每一次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有点沮丧,上晚自习不再打瞌睡了,可是数学测验的分数还是不见提高。周六回家,父亲来校门口接我,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星期日早上,看到他蹲在门前抽烟,淡蓝色的烟雾左摇右摆。父亲一连串的咳嗽,打破了我和他之间的沉默。
我看得出那时父亲和我一样沮丧,我也知道他沮丧的缘由,是我。
父亲一直坚持让我喝补脑汁,一直到期末。那些酱色的液体,喝得久了,闻起来有一股铁锈的味道。那次期末考试,数学上了红分,虽然没有以往的辉煌,但是我被磨蚀的自尊,终于拾回了一点点。
水杉树枝头泛绿的日子,学校组织老师去桃花源旅游,还发动了一些家境尚好的学生。虽然心向往之,但我知道家里拮据。几十元钱,当时需要卖掉家里好几只鸡才行。
我一直不清楚父亲是怎么知道旅游那回事的。他在临出发前星期五晚上,来到学校,当着我的面,把一叠十元五元一元的钞票,清点好了,交到老师手里。还一再恳求老师带我去,说我头痛,医生说是学习压力大了,需要散散心。
那一年桃花源的桃花开得真艳,漫山遍野,红的粉的白的,单瓣的重瓣的。像一场桃花雨,在三月的阳光里下得沸沸扬扬。
那一年我也不再头痛,顺利通过中考,考上了中专,数学考了一百多分。我的初中生活,差一点捉襟见肘,最后还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只是那一场头痛,让我有了一些放不下。这些放不下的记忆,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
母爱,放不下的牵挂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题记
每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会跟着旋律,轻声的歌唱,唱到动情处,总会有某种液体湿了眼眶。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给了我们伟大的爱,和无私的奉献。母亲的爱,是柔软的风,在我们烦躁的时候,给我们送来清凉,母亲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我们发狂的时候,任凭我们冲她咆哮,冲她发火,还一个劲的心疼我们的人。母爱的伟大首先是是包容,包容着我们的脾气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也包容着我们任性和无理取闹。有多少次,明明是我们故意惹母亲生气,母亲却还要哄着我们,吃饭时往我们的碗里夹着她舍不得吃的菜,削水果时,递给我们的永远是最大最甜的,她却总是吃已经坏掉一半的。
母亲是一个种树的人,我们就是她种下的小树苗,她不仅要呵护着我们的成长,在风雨中把我们扶正,在阳光下给我们浇水,还要把我们身上因为成长而横生的枝枝叉叉,给我们拿掉,改掉我们的坏毛病,让我们茁壮成长。当我们能够笔直的挺起脊梁站在人世间的时候,耗费了母亲太多的心血。
母亲,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却为了儿女,一肩挑起生活的重担。一头担着儿女的悲欢,一头担着生活的明天。寒来暑往,母亲肩上的重担,把母亲的腰压的微微有些弯,母亲却不肯卸下一点点,总是说:我还年轻,还能干,干着活,还能锻炼身体,省的还得去锻炼。等干不动了,你们让我干我也干不了了,那时候再休息。
春去秋来,岁月在母亲的耳鬓留下了霜花,年轮在母亲的脸上撵下了一道道印痕。母亲的活力却不减当年,依然包揽着家务,把家里家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家中的大事小事,只要在母亲力所能及以内,母亲只会让我们看到她的劳动成果,而不让我们参与她的劳动过程。年复一年,母亲都在倔强的干着,忙着,乐和着,里里外外的操劳着。
母亲的爱是牵挂,是叮咛,是那一句句殷殷的嘱托。
小时候,我们贪玩,天黑不归时,母亲的牵挂是炊烟里那一声声的呼唤。或许太调皮的我们根本不懂那一声声呼唤里,包含了母亲多大的焦急与牵挂,当我们装作没听见玩到天黑时,回到家看到的是母亲那一脸的焦急换成了笑脸,太过焦急的母亲偶尔会骂我们几句,可是那骂声里,也是满满的柔情与关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在多年后我们有了儿女以后,都在心底一一体会。
在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上,总是有母亲那瞭望的身影,风雨无阻。那双在家门口瞭望的眼睛,看着我们上学,看着我们放学,在我们慢慢成长的春夏秋冬,始终不曾更改过。
这双瞭望的眼睛,在我们离开家外出工作时,依然没有更改,转过山水,穿过红尘烟雨,无论我们在何方,母亲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我们。每逢季节转变时,那提前打来的电话,是牵挂的叮咛。每逢有病毒传染感冒猖獗时,那一句句焦急地询问,是母亲穿越时空的惦记。母亲的爱跟随着我们走在天涯海角,母亲的爱伴随着我们走过人生的春秋冬夏。
母亲的爱是暖阳,燃烧自己的生命,是为了驱走我们的严寒,不管这个世界多么薄凉,我们做出多么让母亲心寒的事,只要我们回家,永远会看到母亲那关切的目光。
当我们拿着自己的工资卡时,母亲却还在担心着我们在外面钱够不够花,每次回家,都会往我们的口袋里塞几张她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还一个劲的叮嘱:穷家富路,在家里怎么也好办,在外边一定不能缺了钱,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不为人父母,不懂得父母的含辛茹苦,自己的儿女不远行,不懂得父母那牵肠挂肚的滋味。
有了女儿以后,就深刻的体会了做母亲的艰辛,也懂得了那份牵肠挂肚的滋味。当看着女儿从襁褓中一点点长大,怕她冷,怕她热,怕她饿着,也怕她撑着,那一份小心翼翼的呵护,是甜蜜的担忧,是担惊受怕和幸福甜蜜混杂的快乐。看着她呀呀学语,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屋门,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懂事,每天都沉浸在一个做母亲的快乐中,也感受着做母亲的那份柔软的心情。
有一次女儿高烧不退,我抱着女儿打针,喂女儿吃药,一分钟也不离开女儿,连着三天三夜没合眼,那一刻,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孩子是娘的心头肉;那一刻恨不得把孩子所有的灾难都揽到自己身上,只要孩子能够健康的成长,哪怕是用我的健康去交换,那么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取孩子一生的平安。
慢慢的孩子长大,越发体会母亲的那份牵挂,那份牵挂不是一句嘱托能够缓解的,出门上学之前,每天都重复着只有那几句话的嘱托,偶尔一次漏说一句,那份牵挂便会增添几分,放学之后,每天都抱在怀里询问着类似的问题,害怕孩子受委屈,害怕孩子做错事,那一份深深的牵挂,是每一个母亲永远无法放下的惦念。
儿女永远是母亲甜蜜的牵挂,没有年龄的限制,也没有身价高低的不同,春夏秋冬,旋转的年轮永远无法磨平母亲那因牵挂而波动的心。
母亲,却经常被我们遗忘在一个孤独的角落,酒吧里的灯红酒绿,KTV里的狂歌欢舞,我们在用疯狂消磨着时光,母亲在用牵挂担忧着我们的冷暖。我们在大把的花钱,填补空虚的灵魂,母亲在节衣缩食,为我们贴补家用。一斤大米,一包食盐,我们减少一次应酬就能买下用个三年五年,母亲却在节省着,让家里的米缸从不见底,身上那件退了色的毛衣,十几年了还在穿,说是丢了可惜,其实是心疼花那几十块钱。
善待自己的父母吧,趁着父母还健在,为他们做一顿饭,递一杯茶,端一盆洗脚水,用简简单单的陪伴,伴随着老人过个幸福的晚年。
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一种执念,但是怎么才能够把这股执念放下呢?或许离开,远离这股执念的事与非,随着时间应该会把它淡化吧!
我喜欢上了一个满是眼光的少年,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的诚恳。想要就那样守护着他,想要陪伴着他。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的心如石子落到了大海之中,很空阔,但是再也找不到了方向。就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无法打消我脑海里的执念 ,我不知道我坚持的是什么?我不明白我在干什么?感觉整个人的思维与生活节奏被打乱了。
我无数次的强迫自己就这样放弃。我每天都期待着他发过来的信息,一部只属于他的手机,一部只有他联系方式的手机,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我却不敢回,我害怕我多想,我害怕我理解错他的意思,对于他发过来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但我却不敢去思考。就这样我逼着自己一天又一天。每个消息就好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脏,激发着我的泪水。但我终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我终究没那么高尚,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妥协着,不管什么事,不管多大的事,我都会选择原谅他。就这样,反反复复,放弃了又拉回来,这样一点都不果断。但是我就是这样情绪受着他的影响,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影响到我的决定,觉得很可悲,但又无法阻止这种可悲延续。
他就好像是梦中的一个人,从来没来过,但却深深影响着我。他也有好多答应我的事情,我没当真,但是在我心里祈祷着那些都是真的。他说,如果我走了,他会来找我的,这句话我信了,他会去找我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我好像在等待着他,等待着他来兑现他的每一个承诺。我记得那天我给他发了一个消息:你永远都不知道dw。他回我:wdn。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不知道他发的那几个字是巧合还是他真的懂。就那几个字母让我开心了好几天,那时候感觉自己要的东西很简单,或许只是你用心说的几句话。
我常常在梦幻与现实中徘徊着,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就这样看着他,感觉这份幸福很简单。有时候又像是巴掌一样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这样的我好像是病态的我,所以我选择离开,答应他要留下来,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在梦幻中的我确实很幸福,每一次被拍醒我都很痛苦,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他没有我依然可以很好,他只是少了一个爱他的人。而我却要失去心中的那份信仰了。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慢慢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或许等你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拿得起明天,也放不下昨天。
想起七年前的阳光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现在还不是冬天,人们却都已经躲了起来,并非是因为季节带来的炎热,而是外面太冷了,这个世界就像是在一夜间变得好冷、好冷。
心冷的时候
果然,我始终还是一个放不下的人,即使我一直强迫自己做一个拿得起明天,放得下过去的人,然而却总在某一个时间里,思绪便会突然告诉我,自己依然是放不下别人,也放不下自己。记得心冷的那一天,我以为一切都不重要了,阳光、黑夜、未来、生命觉得一切都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了。
然而,当我想起那些曾经的时光,我便很难释怀,很难不去怀念。记起那久远之前的想法,单纯的想法。只是,现在却觉得,那些曾经,真的是太遥远了,远的让我不敢一直去想,不敢去相信如今的我,还能去实现那简单到极致的想法。
我不喜欢说自己的感情有多专一,或者说,从某一方面来看,我其实不算是一个专一的人。因为,那让我觉得很虚假。因为,我喜欢过很多人,这里有暗恋、有错过、有欺骗这些感情,我曾都希望是自己的一生,只是感情用的再深再浅,最后那个不在一起的结果,也只能是随着时间,慢慢的逝去。
对于感情,我只是觉得,要努力争取,即使结果没有在一起,未来也不会感到一次次的后悔。只要曾经努力了,付出了,就已经够了,值得了。因为我相信,在未来的未来,一定会有一个懂得我,相伴一生的人出现。所以,我不喜欢装作一个多么专一、专情的人,再深的感情,少了一个人,也只有被覆灭的下场。
所以,若是让我说,何谓爱情,我会回答,就像你第一次遇到一份感情的时候,没有情深情浅,有的只是双方携手的守护,那样便是真心、真情,也才是爱情。
没有快乐只有痛
有了对青春流逝的感觉就有了痛。
星期六的早上,我还在床上躺着,就听我奶我爸我妈在楼下吵成一团。我本不打算下楼的,想他们以往哪一天不吵个三五次的,不过是平常战事而已。但我后来听听不行了,我爸开始咆哮,我妈开始咆哮,我奶开始有韵律地嚎哭,而且我还听到左邻右舍围拢过来劝架的声音。我再不下去就说不过去了,尽管我十二分的不情愿,而且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下去不下去都是徒劳,但我得下去,这是义不容辞的。
像这样的架事我家里时有发生,我感到十分厌倦,但又无可奈何,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有道理,每个人吵起来都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但他们又总是日复一日地活在世上。
我奶很伤心,我下到楼下的时候她正哭得喘不过气来。邻居老太给她舀了一碗水,老太的儿媳给她拧了把毛巾。但我奶不理会这些,她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之中,不仅拉着长腔哭诉,腰节处还像安上了弹簧,将上半身和地面以水平或者垂直的角度交替存在着。
世上的人死了千千万,我怎好就不死的哩……我奶就在反反复复地哭这句。
我妈脸上全是横肉,横肉上不可避免地沾着几星子眼泪水。她口里不住地叫骂着,老坏货,有本事你就去死,要死你就去死,你怎么不去死的……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曾先让你?呃,做起来轻的重的都是我去……我爸是两边都不做好人,一会儿对我妈吼一句,一会儿对我奶咒两声,手里提着个喂猪用的铁皮桶,铁皮桶给摔得叮咚作响。
场面十分精彩,当事人也都全情投入。我几乎想折身再回到楼上去睡大觉,因为我对这场面实在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并且无动于衷,以前他们吵架时我也像他们一样激动,哭着上去劝架,但我现在不了,他们吵架时我比谁都冷静,有时候我甚至躲在楼上听音乐。
但是我今天想我应该制止这场纠纷,因为邻人之中有人看到我下楼了,我再这么屁股一扭不负责地离去,只怕要遭到舆论的谴责。我在想我以什么方式制止这场纠纷。半分钟后,我从碗柜里取了一只瓷碟子,我把瓷碟子顶在手心来到现场,他们就在门槛前的晒谷场闹事,晒谷场是水泥地。我把碟子拿到场心掼了。他们总算注意了一下我。但因为我奶是个聋子,又因为哭得太投入了,没听到那声碎响,所以场面只是稍微冷静了几秒钟的样子又恢复了。我只好又跑进厨房,搬来一叠海碗,一个个照着地上去砸,他们终于都惊愕了,瞪着我。我知道他们没一个想死的,因为几个碗碟就令他们心疼了,想死的人应该万念俱灰才是,断不会痛惜这点东西。
我砸完了,冲着他们一摊手。我说没了,我去买新的。然后我顺理成章地骑上自行车去了镇上,不管他们是接着闹,还是不约而同地去默默地缅怀那些不幸丧身了的碗,我算是逃离了现场。
我在小镇是个名人,小镇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认识我。我成名的方式并不罕见,任何一个像我一样活在小镇的女人,过了三十岁还没有嫁掉的话,她别无选择地会成为小镇的名人。我就是这样成名的。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生活经验的人都能够理解。
我在成名之前是个默默无闻的女子,所到之处,引不起人群的任何骚动,过得自由并且自在,我面对生活就像好莱坞最优秀的影星对着摄像机的镜头。但我成名之后就从好莱坞回国了,我感到我的生活就像国产演员演戏,心里甭提多清楚自己是在演戏。
我在小镇的维维电器修理部坐了会儿。维维电器修理部的掌门人是我初中同学,同时也是个男的,大名何银海。何银海的老婆向红梅又是我小学的同学,所以我经常会在他们的小店里坐坐。
我很怀疑这何银海能不能干好这修理工的活儿,因为他一点儿也不像干这个的。
首先是个人条件不充分,指头短关节粗,拈个零件磨蹭半天,再说他中学时物理可一点儿不拔尖。但他就是在做这一行,他老婆日常也是呆在店里,店门口搭了个架子,兼卖水果。
我问向红梅,我说你儿子呢?向红梅发了胖,体态十分臃肿。她自作主张地在小镇的美容厅文了眉毛和眼线,造物主于是决定将原先赐给这女人的一点点纯朴与和善也收了去,落得个一无是处。
听我问起她的儿子,向红梅一下来了精神,她或许认为这是她唯一可以将我比下去的地方。向红梅文上去的眉毛挑得老高,骄傲地说,我儿子打酱油去了。
九岁的小朋友会打酱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向红梅不是在向我炫耀这点,向红梅向我炫耀的是她有儿子这件事。同一个没有儿子,甚至连老公都不知寄在哪里养着的女人相比,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
何银海在一张落满灰尘的台子上歪着头修一台黑白电视机,他结结巴巴地拧下一圈螺丝,然后一个喇叭样的零件被启了下了,他只是用块布将零件擦了擦,之后又投了上去,开了电视,脖子绕到屏前收看,大概还是不行,于是又开始拆另一个零件。我坐在边上一张凳上看着何银海忙,他在上一只齿轮样的小零件时我恨不得冲上去代劳了,他实在是粗手粗脚得让人心里冒青烟。我看不下去了,又不想这个时候回家,所以就借故和向红梅说话。
向红梅取了一个纸箱子从何银海的台子前过,看样子是想拿去装那堆烂水果。
这时候何银海一不小心将一个小零件碰掉到地上,又眼睁睁地见着它滚到台子底下去了。何银海立刻俯下身去寻找,没找到,倒蹭了一鼻子灰。
何银海埋怨向红梅道,我修理时叫你不要从这里过来过去的,光线挡住了,这么小的东西,找又不好找。
向红梅说,我是在玩吗?水果烂了不清出来,好的也被闷烂了,没得赚还要贴老本,靠什么活?你理由多呢?一天到晚转东转西比谁都忙,卖点水果了不得了。何银海一边用一根扫帚柄从台子底下往外掸一边气呼呼地说。
向红梅用力将纸箱往地上一掷,明显来气了,直起嗓门叫,我卖水果没了不得,你修电器有了不得?三天两头的有人找上门来要你重修,钱没得给还说要你贴工钱,你好你了不得你怎不给你老婆买大房子住,吃大鱼大肉的?何银海感到向红梅这么说十分不给他面子,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又是他的老同学,所以他也完全不给他老婆面子,刻薄地回敬道,住大房子吃大鱼大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脸?你也配?眼见着向红梅要大闹修理部了,他们的儿子何小鹏适时地回来了。我连忙走过去扶过何小鹏的肩说,鹏鹏你眼尖,快给你爸看看零件掉哪儿了?何小鹏这孩子平时还算蛮神气,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气息有点萎萎的。他有点恐惧地看了他妈一眼。向红梅正双手叉腰地立着。
何小鹏正要去给他爸爸找零件,向红梅突然对着儿子大喝一声,站住。何小鹏惊惧得打了个哆嗦站住了,用眼神可怜地向我发出求援。我知道这孩子一定是把打酱油的钱买东西吃了。
向红梅走上前去,厉声问何小鹏,酱油呢?向红梅拖过何小鹏的手检查一遍,扬起手在何小鹏头顶上舞了两下,何小鹏的脑袋也跟着晃了两下。向红梅继续追问,酱油呢?让你打酱油,你偷着买东西吃,好吃,你怎么不怕丑的?你一天要花多少钱吃冷饮?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没有吃冷饮的脸?向红梅很快就将何银海骂她的话骂还给何银海的儿子,虽说没有动手打,但一根手指不停地在何小鹏的脑袋上戳来戳去的,总能量也不比打个爆栗子轻。
我觉得何小鹏挺可怜的。社会进步很快,但他的母亲没有进步,这是他终身的遗憾,就像我对我妈的遗憾一样。但他毕竟比我晚生二十多年,所以我觉得他的母亲比我的母亲更加不可原谅。
我走上去,冷淡但是坚定地对向红梅说,你别这么着教育孩子,他是你生的也不能这么对他,你大人有气更不能朝孩子撒,我不觉得你家孩子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
那孩子听我这么一说,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理解这孩子哭的原因,我小时候也是一个感情十分脆弱的儿童,挨了打骂不一定哭,得到旁人的同情时最容易动情。
我带着何小鹏到街上转了一圈,给他吃了好几支冷饮,后来又担心他吃坏肚子,就买了蛋糕米糖等的甜点给他吃。我领着何小鹏买吃食的时候有人友好地向我打招呼,我也有来必往地回呼,但是我前脚一走几乎所有人都会对着我的后背补述一句,唉,自己没孩子就只好眼馋别人家的孩子,牵着何二家的孩子到处买吃的。
说实在的我根本没眼馋别人家的孩子,尽管我给何小鹏买了吃的,何小鹏对我讨好不已,不停地喊我姑,但我不是真喜欢他,这么对他,一是看他可怜,二是我闲来无事。
我把何小鹏送回修理店。何银海向红梅夫妻两人正在各忙各的,见何小鹏手里提了不少吃的,向红梅显得不好意思,又谢我又责备孩子,还盛情地留我吃饭。我撂下何小鹏,转头对向红梅说,哪能在你这儿吃饭?我等会儿要去市里。
去市里完全是临时起意,我牵着何小鹏逛的时候看到去市里的中巴车回到小镇,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去市里吧。那时候那个念头还仅仅是个萌芽,送完何小鹏萌芽就完全成熟了,我决定立刻就往市里赶。
我上了中巴车,拣了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位子坐了。我希望乘客能够少点,因为我坐的是一个双人座,而我又不希望有个不讨喜欢的同座。车开了没久,我很快就多了个同座,是个提篮挎筐的农民,他完全不能领会我满面的厌恶,大大方方地在我的旁座上落了座。从他身体上发出的气味,我推断他是个养鸡的。我的心情因为这个养鸡的农民变得十分糟糕。我不是一个有涵养的公民,我直截了当地厌恶我感到厌恶的一切东西,并且不加掩饰地体现出来。
车上有个十分聒噪的女人不停地讲话,先是为车费和司机讨价还价,三块钱的车费她只肯出二块,理由是她以前总是出二块,这次也只能出二块,司机说谁收二块你坐谁的车去。接着她说她只有二块钱请司机帮帮忙做做好事,司机不肯做好事她又说她还有五毛钱就二块五吧,并且将自己的口袋布翻过来请司机检查,见多识广的司机完全不理会她这一套,硬生生地说,三块,没钱你就下去。僵到后来还是司机胜了,女人气呼呼地付了三块,付钱的同时声称再也不搭他的车了。
车开了没多会儿又上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先前赖车票的女人相识,后个女人一上车就受到前个女人的热烈欢迎,两个女人坐到了一处。
后个女人问前个女人,你弟弟的老婆有没有回来?这一问不要紧,全车人于是都知道了这个女人有个弟弟,弟弟买过一个外地的老婆,外地老婆吃过她弟弟买回来的很多肉和蛋,最后还是溜了。女人在车上拼命地骂,仿佛惹她的人就在车上。
她骂道,你不愿跟我弟弟就不要在我家一呆就是两年,我弟弟什么都买给她吃买给她穿,最后她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弟弟钱也没了,名声也坏了,现在哪有婆娘肯跟他……曾有人比喻骂脏话的人就像一只破了一道口子的污水罐子,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样一只罐子。因为她骂的话太脏太难听了,我连玩味的兴趣都没有了,扭头朝向窗外。
老姑娘的心情总是不胜悲凉。车窗之外,两岸的油菜花开得芬芳馥郁,招来成群结队的蜜蜂。路边的农户也基本全盖上楼房,楼房又如何,农民家的鸡鸭有时候都养在家里。
我到达市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决定把潘婷约出来逛街。
潘婷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交情不错。我毕业后进了小镇的银行,她留居城市,成了一家濒临倒闭的房产公司的会计。上次我单位出公差来市里,想约她吃顿饭的,结果她连声招呼我去她那里吃。我去了她公司,在楼上办公室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后来经一善人指点,在临街的后门处发现了她,她正起劲地招呼人吃快餐。见到我,她羞涩了几秒钟,随即就神情自若地摊牌,你们同事呢?我请客,吃快餐,我们公司做的,味道还不错。
潘婷是个直率的女人,那天她请我吃快餐就显见了这一点。她告诉我他们公司撑不下去了,她在公司里混了几年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然后她就开始羡慕我,说我在银行上班至少可以不用为钱发愁。
我确实不必为钱发愁,我爸我妈都是勤苦的劳动人民,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过得却又比任何人都省,其敛财行动常常令我叹为观止。我妈经常为洗衣粉和我奶吵架的,怪我奶洗衣粉洒得太多。我妈得空就教育我:有的时要记着没的时,钱要聚在那里。我说聚着干什么用呢?我妈就分析,万一有灾年荒年,三病六痛的,没钱怎么行?我说灾年荒年的,发大水或者大地震,人都死了,留着钱有什么用?我妈就说,不有子孙后世吗?一般这个时候我就不再多话。
潘婷说我不必为钱发愁也是真实的。定居这样一个乡下小镇,有钱都没地方花,而我又不曾有钱到那种程度,有专车接送,那样我还可以出去消费。但我还是常常搭公车去市里,买衣服买鞋子,吃汉堡包喝珍珠奶茶。我去市里一般都是我请潘婷的客。我不在乎那点请客的费用,有潘婷陪着聊聊总好过一个人清逛。而潘婷也总是十分乐意我去市里,用她的话说,她在市里没什么朋友,贴心的就更凤毛麟角了。
我打电话给潘婷时她说她正在家里洗头。我约她在大娘水饺见,她说她一刻钟后就到。
潘婷如约而至,我俩点了几两不同馅儿的水饺,各点了一份鸭血汤,一份凉拌肚丝,两只藕饼,一笼汤包。自助式的,潘婷抢先买了单。
我问潘婷,我说你发财啦?潘婷看起来神采飞扬。没,她说,总让你请客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呀,我说,咱俩是谁跟谁呀?潘婷抬眼看了我几秒钟,说,我是不是你玩儿得最铁的?我略一迟疑,很肯定地点头回答说是。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潘婷说,你借点钱给我,多少都不嫌少,当然是多多益善。
干吗?我问。
打了个店子。潘婷说,在八仙城,正在装修,欢迎光临指导。
做什么的?我问。
做服装。潘婷说,我有个亲戚是做进出口服装生意的,货源可以从他那儿组织。
嗨,蛮好的,我说,自己做老板很神气呵。
走投无路。潘婷喝一口鸭血汤瞪眼说,我再在那个破公司混下去,我女儿以后念书都没钱缴学费了。
好的,预祝你成个大富婆,我说。
我也想呵。潘婷一脸的神往。
我说,你要借多少钱?潘婷竖起了一根指头,我说一万?唔,不,潘婷这时候显得有点拘谨。
你不会跟我借十万块钱吧?我小眼睛瞪得溜圆。
有五万……也可以。潘婷有些难为情地说。
没有,没那么多。我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最多只能借给你一万块钱,我说。
你……潘婷不太相信地看着我,你怕我还不起吗?那倒不是,我说,我确实没那么多钱。
呃,银行效益不错的呀,你……不就是一点工资吗?我说,我花钱又不计划的。
场面冷了一会儿,我和潘婷都埋头吃了一会儿东西。后来还是我先发言,我说一万块钱要不要?要,我现在就取给你,我有卡在身上。
好吧,那就先借一万。好像是我跟潘婷在借钱。
我从银行提了一万块钱人民币给了潘婷,给她时我想,如果她提出要打个借据什么的,我也不会执意拒绝的,但是她没有提,完全没有提的意思,我只能在心里小声地安慰自己说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出了银行门,潘婷就歉意地表示她有事要先走,服装店上的事,我不便于让人家摞下正事陪我闲逛,我慷慨地请她忙去,我一个人逛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我很失望,真的,我想潘婷肯定也是同样失望,她或者以为我有钱不肯借给她,或者想我原也不过是个穷鬼。我是感叹我没什么真朋友,潘婷跟我借钱了,我立刻就感到我们的友谊不再像从前那么纯洁了,仿佛有被人利用的嫌疑。这或者不是事实,但我不能控制自己去这么想。
我悲观地走在街上,眼神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看起来不像我那么悲观,女孩子们打扮得很勇敢,妆上得像是夜总会领舞的,我年轻的时候从没敢这样地化过自己。我拐进了路边的一家书店,拣了一本美容瘦身的书小作研究,半小时后我感到腰酸背痛不能忍受,于是我决定离开书店。无巧不成书,我脸朝东站在书店门口,一个女人从东向西走,从书店门前经过,于是我惊异地发现那个女人是我高中同学——胡玲。
我和胡玲决定将叙旧的茶几从书店门口搬到肯德基。在肯德基小坐了片刻胡玲盛情邀请我去她家,她说去我家吧,今天不要回去了,就住在我家,我老公到省城进修去了。
我跟着胡玲去了她家。她家在一个环境幽雅的住宅小区里,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得很奢侈。
进门换了鞋,我视察了整套房,然后由衷地感叹,你家好舒适呵。
胡玲谦虚地笑笑,说,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我和胡玲一直到晚间就寝前的谈话都还是比较愉快的。十点过后,胡玲征求过我的意见后关了客厅的电视,我跟着她过到卧室。胡玲丢给我一件睡裙,一本杂志,然后我们两个人就歪在床上聊天看杂志。我们泛泛地聊了很多话题,把互相所知晓的老同学的消息作了通报。胡玲说班花钱小丽怀了葡萄胎死了,所以她吓得不敢要孩子。我觉着脸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哀悼片刻,并对胡玲的决定表示理解。然后胡玲问我怎么还不结婚的?我说我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们小镇的人讲究门当户对,我在银行上班,我家里就一定要我找个事业单位的女婿,别人介绍的那些女婿候选人总是高不成低不就,搞得现在背地里人家都叫我要求高姑娘,也没媒人再上门了。
胡玲开始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她说,姑娘大了,也应该嫁了。
是呵,我说,我也想快点嫁出去,换季大减价的招牌都打出来了。
说说,胡玲说,你要找什么样的人?是个男的就嫁。我开玩笑地说。
没那么急吧?胡玲坏坏地笑,说了一句很露骨的话,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需要?胡玲是已婚妇女,她或许觉得开这样的玩笑很正常,但她忽略了我的生存环境和由此而衍生的心理环境,鲜有人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但我毕竟不是封建社会的小脚女人,所以我尽管面上有点不自然,但是心上并没有介意她的玩笑,而且仅仅将它当作玩笑而已,而玩笑是不一定需要回答的。
没想到胡玲却不肯放过这个话题,扯了几句之后,她又开始这样问我,午夜梦醒之时,有没有渴望过男人的怀抱?她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是个人就会有六情七欲,我完全否认,那是明显玩虚,我承认,真不知这女人底下还会问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我不知道她究竟想问什么,我想她只不过还是在开玩笑,我还是笑而不答。然后我说,我困了,眯一会儿。我想把这个话题淌过去。
我瞌着眼睑假寐。胡玲见我没了声息,自个儿靠着床枕翻阅杂志。她哗啦哗啦地翻完一本又捡过我丢一边的。在她探身俯过来的间隙里,我从微睑的眼缝里看见她正在打量我,她的眼神令我心惊,冷汗“唰”地一下从我的毛孔里渗了出来。
我将手臂捂到眼睑之上。我不想让我痉挛般跳动的眼皮暴露我的发现。
胡玲也许只注意了我短暂的几分钟时间,她依然抱着杂志坐回她的那一侧床。
我借故一翻身背朝向她。然后我开始翻来覆去地追忆我和胡玲的交往始末,我忽然发现,我和胡玲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友谊可言。
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出胡玲眼神中的意味,冷淡、冷漠、轻贱、玩味、居高临下、嘲讽、厌弃,仿佛都带着点,又仿佛都不能完全地概括,然而有一点我却可以坚定地确信,那里面没有友谊。
胡玲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早晨起床时,她家的钟点工已给她做好了早餐。
早餐是西式的,很丰盛,牛奶、鲜榨果汁、火腿煎双蛋、肉松以及鲜奶蛋糕。如果不是昨晚我无意间窥到的一瞥,我将十分动情于胡玲的盛情款待。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胡玲昨晚肆无忌惮的扫视践踏了我的自尊,我不是泥制的,不可能任由人去捏个形状。
吃完早餐我想着我马上就起身告辞,但是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雨,人不留人天留人,我只好忍耐地把屁股搁在胡玲家沙发上等雨停。
胡玲为我和她自己各冲了一杯咖啡,体现了一个优雅闲适的少妇的日常生活。
咖啡搁到茶几上,胡玲问我看不看黄片?我翘着嘴巴说,你看黄片?看的,胡玲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我不看,我正经八百地说,很纯洁的样子。
胡玲抿一下嘴,做了个很欧式的耸肩动作。说,无所谓呵,我老公在家时我们经常一起看。
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作声;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我脑海里忽然想起这两句对联,也就真的不再作声,但心里还是疑惑胡玲怎么尽想往黄处谈。
胡玲很豪放的样子,带着点假天真。她忽然说,你不会还是个处女吧?哈……仿佛我要是真没被人睡过就一定是从棺材底儿下爬出来的,迂腐到发霉的地步。
我豁然开朗,明白了胡玲处心积虑地想弄清的不过是这样一个疑问。她对我这样一个三十岁还没有嫁掉的,行为保守的女人充满好奇,她想进一步窥视我的生活和心理上的状态,如果可能她甚至想开成布公地和我探讨一下,当我的生理或者心理发生需要时是如何处置的?她在做一个类似于社会学问题的探讨,但她的探讨与对这个社会的研究无关,不过是想满足她的小人物的窥视欲望。一句话,她在调戏我,玩味我,解剖尸体一样地解剖我。她装作很豪放,是想引导我豪放。如果有什么艳史,艳史附着在一个熟人的身上将比黄片生动传神得多,她想听,听一个熟人亲口描述出来——这不正是报告文学之所以畅销的折射吗?我对胡玲充满了愤恨,但是我不露声色。我说,难道我不应该是个处女吗?傍晚时分,我回到小镇,跨上我丢在车站的脚踏车,骑回家。
我妈见到我就问,到哪里流亡去了?我妈总是在无意间把词汇用得很准确,战争发生时的逃离不正是流亡吗?我无心理会我妈,只想洗个澡回到楼上睡觉。
我买了一大袋零食回来吃,各种各样的,有一部分是给我奶的,但我也得先挎到楼上去,等我妈不在家时再拿下来给我奶。我奶也配合得很密切,每次一接手总是及时地藏到她自个儿房里去。
我正在清胶袋里的东西,我妈进了我的房间。我妈看见我手里拎了一袋柿饼,视线立刻凝住了,她说,这是给谁的?我沉着冷静地回答,我自己不能吃吗?我当你又是给老八十买的呢,别没牢坐,她又不止你一个孙辈。
我妈平常总是唤我奶老八十,我奶七十岁的时候我妈这么叫她,现在我奶已经快九十岁了,我妈还是这么叫她。我妈不准我给我奶买东西,她的理由是,我大伯家的儿女买一样东西给我奶,我才要买一样东西给我奶。我不能听我妈的,按她说的那样,我奶怕一年只能收到两三包红糖。再说我也不会跟我大伯家的儿女比,他们基本都是农户,有个堂兄是做木匠的,经济条件都不好。
我妈见我说柿饼是买给我自己吃的,略微放了一点心。她在我房里的沙发上落了座,看她的情形,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谈。果然我妈开了口,她说,毛锋今天来的,他……我妈刚开了个头,一阵由远而近的电瓶车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明显地停在了我家的门槛前。我妈说,是毛锋。
毛锋是我的堂姐夫,是一个手艺人。这种手艺也只有在农村里才找得到活儿干,具体讲就是给鬼置业的,用料很简单,芦苇秆加彩纸,用浆糊一糊,然后卖给死了人的人家付之一炬,算是给亡人送了去。我高考之前我妈就一颗红心两手打算,考不上大学就准备让我回来学这活儿。拿我妈的话来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既不用挑呀担的,上门去给人家干活,吃了人家潮的(指饭菜),拿了人家干的(指钞票),好得不得了。当然,这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而言,做一个银行职员和做一个鬼差相比如何,这点认识我妈还是有的。
毛锋来我家了,我妈连忙拉着我的手要我和她一起下楼。我比较惊奇,毛锋是我的堂姐夫,是我大伯的女婿,堂姐的老公,是一个完全依赖于我父亲的血缘关系缔结而成的亲戚,而我妈对我爸身上的亲戚往往比较失礼,今天毛锋却受到礼遇,不禁令我稀奇。
我妈热情地给毛锋泡了茶,并且执意要留他吃晚饭。毛锋在我家厨房的木凳上落了座,我和他客套了几句再准备上楼,这时我妈叫住了我,她说,哥哥是来给你做媒的。
毛锋是来给我做媒的,有人来给我做媒,四五年之前这在我们家是常事,那时我妈的态度就像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国营商店的营业员,傲慢之极。现在不了,现在我妈把给我做媒,哪怕只是有这个意向的人都当恩人。
毛锋又把那男的条件复述了一遍,毛锋话音未落,我妈就急得跳了起来,发问道,不讲他是在税所上班的吗?毛锋耐心地更正道,在税所上班的是他哥哥,他本人也是个大学毕业生,暂时还不曾找到工作,他爸爸和我是同行,在同一户人家做手艺时谈起来的,小伙子我见过,跟着他爸爸一起做手艺时见的,长得四方大脸……他哥哥谈对象没有?我妈打断毛锋。
哦,他哥哥,毛锋说,他哥哥小孩好几岁了。
行了,我妈站起身,以斩钉截铁的手势截断了毛锋的叙述。我妈说,我女儿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谈给一个鬼差。
毛锋之至不欢而散,我妈再不提留他吃晚饭的事,只有我奶,因为耳朵不灵光,知道是要留她孙女婿吃晚饭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没听到,所以见毛锋推着电瓶车准备走人,急得不行,颠着小脚冲出去喊,吃晚饭哩,这就好了哩。
吃过晚饭,洗漱过后,我上了楼,我妈又跟了上来。我斜着身子侧到床上,我妈坐在我房里的沙发上,她看上去不胜忧郁。我不想和她多作交谈,但是又不好赶她走,这时候我闻到一股很浓烈的臭味,我使劲嗅了几下,然后我蹙着眉头问我妈,什么臭?我妈说对面严家泡在河里的榆树刚刚捞上来。我认为这个解释合理,于是不再追究。
我妈看上去还是那么忧郁,与她在同我奶斗争时的脸孔判若两人。我妈看着我,哀怨地说,你的大事要什么时候才能办呵?我愧对我妈,同时也厌烦她的念念叨叨,于是我一掀盖被说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这时我感到我的左手臂处一阵清凉,探眼一看,一堆粘稠的猫粪盛开在粉红色的被头之上。“阿噢”一声,吃进胃的晚饭沿着来路奔涌而出,面筋烧肉还依稀可辨,那原是要烧给媒人毛锋吃的。
所有的记忆,都不过是放不下而已
前几日和一个朋友聊天,从他的聊天中的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是一个念旧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和过去有关,过去的所有东西无论好与坏,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珍藏着。
其实对我个人而言,有的时候我也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作为一个典型的90后,我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感觉吧:突然在某个瞬间听见一首曾经听过的歌,脑海中肯定会一下子出现曾经和这首歌有关的画面。
还有曾经看过的小人书,也叫做连环画,当时好多小书摊都有卖的。即使没有认识太多的字也没关系,因为上面上画,不需要看字,只要看画就好。相比于现在,几乎看不到这种书的存在。
出于好奇,有一天在淘宝上搜索了一下,曾经看过的连环画还真的有。实在忍不住那种念旧的心,于是买了一本记忆里最深刻的《武松打虎》。当收到包裹的时候按闹不住激动的内心,赶紧打开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确实很失望,完全没有曾经的感觉。书本是全新的,虽然和曾经看过的一样,可是再也没有读下去的兴趣,也找不回那种感觉。
后来才明白,有些东西其实只需要在记忆里就可以了,即使有那个能力和技术去重新刻制出来,也找不回那种情怀。人们都说情怀最重要,确实如此,一个人的情怀是很难复制的。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它自己的特定的一个圈子,而人也就在这个圈子里做自己该做的事。当年纪到了的时候,时间就会悄无声息地把你从这个圈子送到另外一个圈子里。即使你重新回头再来一遍,也会失去曾经在当时那个圈子里的感觉。
打个比方吧,比如你最喜欢看的一部电影,最好看一遍就够了,要是你总是重复着去看,那种感觉就会消失,而你对于这部电影最初的情感也会随着你的厌倦慢慢地被时间冲淡。就好比你爱一个人,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那么你对那个人的感觉会一直保存着,她会时刻让你揪心地痛。要是你终于千辛万苦得到了自己爱的人,那么时间久了之后,当那种感觉淡了之后,你们之间最初的感觉就没有了,而记忆也就定格在了最开始相遇的那个点上。
为什么说人生中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会因为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而驱使着,所以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提醒你要记住他,不能忘记他。对于记忆也是如此,一段很深刻的记忆你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关于他美好的时刻。
一个念旧的人,对于记忆的保护通常都会小心翼翼,而关于记忆里的每一件事也会小心翼翼。所有小秘密都不会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只会把他珍藏在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
其实念旧的人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不要总是让自己生活在过去。所有的过去都是现在留下来的。所以只要把现在过得充实了,那么将来对于过去的记忆也就会更加清晰明了。不要总是放不下自己,试着做一个把握当下的人,微笑着面对每一天,用最饱满的状态应对现在的自己,这也是一种对过去最好的纪念方式。
只有异地,没有恋【突兀】
停了车,我顺便在广场的小草坪上顺带着遥望着远方一眼,开始出神,这时几米开外微笑着走来一个女生,我们四目想接,虽然没有偶像剧那样的狗血浪漫,但因为周围几乎没人,所以此时,我们的眼中明显只有对方的存在,整个小广场上就只有我们四目相对,她越走越近,我开始脑补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我在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回应?接受还是委婉拒接,不行,毕竟还不太了解,还是做朋友吧,不行,我不应该
同学,这里不能停车。她说。
噢,我说。
来到大学,甚多变化。感觉最多的就是突兀,或者说是自作多情。
这一天有点阴雨,哦,只是阴没有下雨,因为地是干的。
骑车去接朋友,他,是我大学唯一的朋友。
这里不能停车,我只好推着车子在宿舍后面的老建筑等他,这里像情深深雨蒙蒙里面依萍她妈那种样式的老房子,但这里明显不是只是像,因为我看见外面挂着男式秋裤,还有一只野猫蜷缩在秋裤下憨睡。
等了好久,朋友下来了。
我觉得今天有戏!他小声吼着。
我问:为什么?
路上告诉你!他说。
今天载着他去那个女生的学校,他叫她薇儿,他说,她就像一朵蔷薇一样,善良温柔美丽,我说,你见过蔷薇?没有,他说。
今天他要去另一座城市,这里的人也不称它魅力之都,是我们这座大城市的卫星城,如果说,我们学校的位置相当于城乡结合部,那她那座城市叫做备胎也不奇怪。
我说:你丫这么有钱,去外地还要老子骑自行车带你去火车站?
他说:打车贵嘛。
我说:那你坐公交车啊!
他说:公交车也要给钱,你不要钱。
我说:
他说:多存点钱我还可以再去一次了。
路上,他又回忆了很多,我尽量骑得很快,让他尽量少回忆一点。
还记得,和薇儿认识是我们高中的时候,那时的我是那么懵懂,她是那么单纯,和她做了三年的同学,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
嘿,前面要到了!我打断他。
他说了很多,说了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单独见面,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单独说话,第一次她对他笑,第一次加她qq,第一次他发了说说,她点了一个赞我佩服他记得这么深的同时,也有些感慨。
到了火车站,他停顿了一会,语气明显变了,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他告诉了我一个故事,然后上了火车去了她的城市。
她口中那个薇儿是她的高中同学,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气质独一无二,很有那种邻家妹妹的感觉,但上天毕竟是公平的,开了一扇门,就要烂一扇窗,她没有我朋友那学霸的脑子,自然在高考的逆流中被流放到外地。
后来我们一起喝酒,我说,月底了有点紧,他说他请,我便不好推辞。
而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女孩又没有见他了。
他说,高中的时候她很高冷,对他爱搭不理的,在人少的时候走在一起都会快步躲开,送她礼物,觉得很突兀,也不收,他说,但那时经常见她哭,也经常见她笑。
他说,高三暑假的那个晚上,成绩出来了,他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里面她的声音哭得断断续续,哭得他心痛,他放下电话就去找她,她坐在阶梯上哭得梨花带雨,他一直陪着她,没有安慰她。
他说,草,大不了我不读了,咱私奔去!
薇儿一下破涕为笑,然后女生式得打了他一下,说了一句,滚,然后继续抱头哭得梨花带雨。在回去的路上,暗黄的路灯把街道渲染得格外的安静,只有薇儿小小的抽泣声也显得那么浪漫,过街的候,薇儿顾着哭,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飞驰的汽车,他一下牵住她的手,他故意对我强调,是签,不是拉。过了马路又是一段幽静的小街道,此时发廊洗脚店已经关门,红灯也熄了,小街道褪去了以往的伪装和浮华,在月光下显得那么质朴。
他说:牵着她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我说:牵手什么感觉?
他接着说就像小时候你把你最爱吃的糖都送给了你喜欢的女生,而她吃下去了,没有拒绝,你就很满足了。
他的确很满足了,整个暑假他们都没有见面,互相很默契的断联,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那次牵手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流。
我问为什么,他只说了一句,可能太突兀了。
我看了看他酒杯,已经见底了,但泡沫还在,越来越多。
他说,薇儿走的那天,他是在微博看到其他同学转发她要离开的消息得知的,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要走了?几分钟后,薇儿回了一个嗯。
然后他编辑了很久删了又编,整理出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不管你去哪,我都会去找你,我会照顾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生。其实整个句子可以精简成一句我喜欢你,让我爱你,不过他说不出口。短信发过去了,没有回,但他的心一直悬着,他觉得她可能还没看到,或者不知道怎么回,也可能正在回,上厕所的时候,都很小心的把手机抓紧,生怕掉进去,收不到短信。
第二天醒来,他收到了回复,薇儿给他回复了一个字,好,还有一个笑脸,那种泡泡的笑脸,他说那个笑脸真可爱,那时候笑脸真的代表着开心,没有其他特殊含义。
说着说着他突然哭了,很突兀,我说,哭毛,真没出息。
你不懂,他说。
他说,我想她,我好想说我曾经没有说出的话,他又说了那天他们牵手的事,这是第38次重复。
他拿出手机,外放着等待,他唱着我们既然曾经拥有又哽咽了。
我明白,其实可能曾经都不曾拥有,我没有说出来,怕扫了他的兴。
每次在短信上薇儿都勉强答应他,愿意见一面,可每次将要见面,薇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他,每次他都失望而归,但每次他都愿意去,万一这次她愿意见我呢,他这么想,但这次明显不一样,不是失望而是绝望。
那天他正在火车上,无聊翻着薇儿朋友链接的空间,他看到了一条动态,今天很快乐,图上附上了她和另一个男生的合照,然后他看了一下时间,是三年前,看到后他感觉自己突然少了什么东西,眼睛突然红了,因为旁边有人,他就走到厕所锁上了门才敢小声哭出声来,到了车站他直接买了返程的车票回来了。
在车站等车,他发了一条动态,你若安好。薇儿在下面给他点了赞。
我说:你真矫情。
他说:我不甘心。
我说:那你去找她给你一个明白话啊,去说清楚。
他说:我觉得她变了,我好想那个薇儿,好想那个曾经爱笑爱哭的薇儿。好想那个我说荤段子她总会红着脸打我的薇儿。好想那个
我知道,这次是真的,支撑他青春的最后一根顶梁柱塌了。坚持了三年的异地,虽说不能叫恋,毕竟结束了。
酒局结束后,一切都重新开始,他偶尔会想起,但随着时间的冲洗,渐渐习惯了,三餐恢复了正常,不再因为要省钱而不吃早饭,逗没下限的本性又慢慢占据了他。
后来,又见他,我们在老地方散步,我说,都过去了,他说,是我们过来了,他说,你还记得那天在车站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我说,还记得,他说,这是我们的故事,记在心里就好了。之后他给我摆了一个黄段子,讲完之后他狂笑不止,我没笑,感觉很突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也过回了自己的生活,平淡又充实,忙不完的学习和奔波,背不尽的单词也还习惯了。生活不就是这样。还加入了学生会,把上了学妹。
至此,我给女朋友讲完了另一个女生薇儿的故事,当作新年礼物,她听得饶有兴致,说,真是荡气回肠,我说,别闹。
但我还有一些故事没告诉她,大学前三年我没有朋友,有点自闭,都是一个人生活,我去了厕所抽了根烟,打开手机,看到薇儿发了一条,新年快乐,我在下面点了赞。
有的人,总是忘不了;有份爱,总是放不下
有的人,总是忘不了,就像有的人,总是记不住;
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就像有些话,总是守不牢;有份爱,总是放不下,
就像有的爱,总是受不起。你说:何必眷恋?你却不知:某年某月的某一个转身,
我答应你,不再爱你,却忘了答应我自己。
喜欢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
爱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莫名失落。喜欢一个人,永远是欢乐,
爱一个人,你会常常流泪。喜欢一个人,当你想起他会微微一笑。
爱一个人,当你想起他会对着天空发呆。喜欢一个人,是看到了他的优点。
爱一个人,是包容了他的缺点。喜欢,是一种心情,爱,是一种感情。
在人生的路途上,我们渐渐地知道,
最好的爱情,不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而是一杯温水,
不随外界变幻而更改,不因岁月迁徙而转移,
给你的是永恒的温暖。
我们总以为爱一个人好难,其实相爱总是太简单,
一次相逢,一句贴心的话,几次眼神对视都可以造就惊天动地的爱情。
生命如茶,慢慢地等,细细地品,滋味无穷。如果你想在三分钟内,把柠檬的滋味,
全部挤压出来,就会把茶弄得很苦,搅得很浑浊。
有些东西,注定与你无缘,你再强求,最终都会离你而去;
有些人,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再留恋,到头来所有的期望终究成空。
不属于你的,那就放弃吧,大千世界,莽莽苍苍,
我们能够拥有的毕竟有限,不要让无止尽的欲求埋葬了原本的快乐与幸福。
如果你想什么都抓住,最终只能什么都抓不住。
痛过,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哭过,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傻过,才知道适时的坚持与放弃,
爱过,才知道自己其实很脆弱。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些无谓的执着,
没有什么就真的不能割舍。
在人生的路途上,我们渐渐地知道,最好的爱情,
不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而是一杯温水,不随外界变幻而更改,
不因岁月迁徙而转移,给你的是永恒的温暖。
时间,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
看的淡一点,伤的就会少一点,时间过了,爱情淡了,
也就散了。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
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渐渐明白了,太在乎一个人往往会伤害自己;渐渐明白了,
很多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渐渐明白了,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
放手了也就意味着失去;渐渐明白了,最在乎的那个人,
往往是最容易让你流泪的;渐渐明白了,真心对一个人是不需要回报的;
渐渐明白了,我们之所以是过客,因为从来未曾为爱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