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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们有个孩子

发表时间:2021-03-29

【www.qg13.com - 想一个女孩子的情感语录】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假如我们有个孩子",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1

小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淘气,他噔噔噔跑过去,抱住一位正和同行人边走边聊的男人的腿,就喊:爸爸,爸爸。

男人愣了一下,小淘则笑容灿烂、天真无邪地望着他,男人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淘,在他圆嘟嘟人参娃娃般的脸上亲了几口,好儿子,来爸爸抱。

随即,男人就在旁边小摊给小淘买了一个米老鼠头像的氢气球,把线绑在他手腕上,柔声细语地说:可不能扯断了,不然呼呼呼,飞上天就没了。

小淘开心地晃着绑着气球的胳膊,哦哦叫着向我奔来,男人这才注意到我,也向我走来,他的轮廓也从远景变成了近景,我看了个仔细: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麦黑,个子不算很高,衣领裤角都很平整,是个有品味的讲究人。

我叫鲁明,你是新到这里开店的吗?我以前没见过你,怎么做着生意还带着孩子?

我擦擦小淘嘴角的口水,说:孩子不到三岁,还不能入托,没办法,孤身一人,只好自己带。

鲁明眨眨眼睛,显示明白了:我是个离婚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在这儿开着简陋的杂货店。他笑笑说:真不容易。他离开时,小淘一个劲儿向他挥手再见,嘴甜得像蜜似的:爸爸再见,爸爸再见。鲁明的脸笑得开了花,也向他挥手:爸爸会再来看你的,宝贝再见。

鲁明果然很快来看小淘了,一阵是棒棒糖,一阵是变形金刚,哄得小淘一天见不到他就会到处寻找。鲁明住的地方离我的店只有五十多米远,他开着一个塑产品加工厂,厂子不算大,三十来号人,从此,小淘就成了那里的常客,被鲁明一抱走就好几个小时不见人影,回来时水足饭饱,还有捎带。

当然,小淘一直叫鲁明爸爸,鲁明也以爸爸自称,甚至当着他女友赵菲的面也自称爸爸,赵菲尴尬地对我笑着,无可奈何,我却有些感伤。

2

第一次,鲁明踏进了我的家门,一间十平方米的筒子楼,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简易衣柜,还有些做饭家什,这便是我的全部家当,很寒酸。

鲁明把睡着的小淘轻轻放在床上,一抬头便看到了墙上的一幅油画,装裱得很好,画中是个半裸女人,迷醉着眼斜躺着,这么高雅的艺术品装点在这窄小陈旧的小屋里,显得很不合拍。

鲁明脸红了,他已经认出来画中女人就是我,他不自然地看到画的右下角有个签名:翱翔,2004年6月20日。鲁明脸色有些僵了。

叫你见笑了,这是我三年前遇到的一位采风画家给画的,可惜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叫翱翔,文人老用笔名。我边收拾墙角的垃圾边说,像说着与己无关的故事。

画得不错。我得走了,照顾好小淘。鲁明匆忙离开,走到门口,我让开撅着屁股清扫的身体,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

3

张建阳来了。一年不见,他发福了,那点生活的挫折看来对他没什么影响,我知道他一个月前再婚了。

外面又下起了雨,所以我让小淘窝在床上玩耍,一床全是鲁明买的玩具,小淘惊愕地望着张建阳,像看一个陌生人,抱着皮球一声不响。

过得还好吗?你精神不大如前,也瘦了不少。张建阳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睛望着小淘,试图讨好他,小淘却扭过身体,藏在了被子后面。张建阳没有去抱他,淡淡地笑着说:长大了,很可爱。

嗯,还行,你过得还好吧?我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我怕张建阳,我身上至今还有淤迹,是一年前他给我留下的伤痕。

还行,出差来重庆,特地来看看你,毕竟夫妻一场。张建阳边说边盯着我因为洗衣躬腰从大领口露出的乳沟,我不自然地直了下身体。

为什么怕我?以前做夫妻时,你什么地方我没瞧过。说实话,这一年来真想你,如果不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小淘不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打你,怎么会离婚?张建阳边说边转过身来,把手伸进了我的领口。

我下意识地挣扎,可张建阳已经把我抱了起来,丢到了床上,差点砸到小淘身上。我摸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仿佛触摸到了一年前他对我的毒打折磨,那是个可怕的恶梦,现在我不能再让这个恶梦延续,我大叫着:不,你放开我!

你是我老婆,怎么了?你跟别人生了野种,我没有杀了你们母子都算慈悲了。张建阳边说边撕扯我的衣服,小淘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门被踢得咚咚直响,原来张建阳进来时顺手扣了门,这急促的敲门声使他不得不收起了蛮横。我腾空抽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鲁明,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

张建阳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不愿意,原来这么快就搭上了小白脸,行,我走!

张建阳走了,我一下子虚脱似的扑倒在鲁明怀里大哭,我边哭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男性的体温。这是明显的挑逗,果然,鲁明受不了了,推开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4

哄着小淘睡觉,我告诉了鲁明真相,我出生在四川落后的山区,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二十一岁时就嫁给了张建阳,是父母长辈的意思,我不爱他,但也从未想过离开他。三年前,山区里来了个写生采风的年轻画家,我们一见钟情,发生了关系。

一年前,张建阳无意中输血发现小淘不是他亲生的,暴怒的他把我赶出了家门。

是他吗?翱翔。鲁明向墙上的画指了指。

是的,可惜是露水情缘,又能如何?我低着头说。孩子已经睡着了,天使般地无忧无虑。

鲁明接过小淘,把他安置在床上。就算是露水情缘,也有抚养的责任。

我不语,呆呆地望着鲁明,仿佛望着前世的来者。鲁明呆立着,不知所然。小淘轻轻梦呓了一声:爸爸。

鲁明呆了一下,立刻要走,我一下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三年了,你就真的忘了我吗?我的手指扣得紧紧的,几乎要掐入他的肉里。

鲁明却推开了我,说:孩子我会抚养的,从明天开始我就给你找个环境好的房子,我说过,露水情缘,我也会负责。

我的眼泪大行大行地流了下来。鲁明,他终于承认了。我离婚后再没脸在家乡待下去,带着孩子来重庆谋生,无意中在报纸上发现鲁明给自己公司打的广告,附了剪彩照片,我认出了他,他就是翱翔,和我有过一夕之欢的小淘的亲生父亲。

我特意在鲁明工厂附近开了店,又唆使小淘叫他爸爸,把他给我画的油画挂在墙上,一开始鲁明装得镇定自若,和我素不相识,现在,他终于崩不住了。

鲁明认了孩子,把我们安顿到一室一厅的套间,却没有碰我,他说:抱歉,我有赵菲,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苦笑,露水情缘而已,终归只是路边野花,怎敢和家里阳台上的盆花相提并论。

鲁明一抬头,看到我复杂的眼神:明天我把生活费给你拿来。

鲁明走了,他刚刚接到赵菲的电话,声音温柔得快要出水,让我妒忌得发疯。我是有些疯狂了,我爱鲁明,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要他,要他的一切。

5

女人在爱情中总是容易失去理智,我直接告诉了赵菲真相:小淘是鲁明的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那天下午,鲁明来到了我的住所,他脸上有抓痕,显然是赵菲的杰作,重庆女子一向泼辣。我以为他会骂我,但他没有,只是一根接一根地吸烟。我胆战心惊不敢说话,只好动用小淘,小淘乖巧地偎依在他怀里,鲁明慈爱地抚摸他的脑袋。我知道:我会赢的,因为有小淘。wWW.qg13.COm

赵菲突然卷着狂风闯进来了,我赶紧把小淘支到了楼门口,他三岁了,已经听得懂很多话了。赵菲看到鲁明就哭了:果然是这样,你真的背着我玩女人,我们七年的情分算完了。

鲁明眼里闪出了泪花:菲,你听我解释,真相其实不是这样。

可是赵菲已经狂风似的跑出了门,摔门的声音像摔一只脆弱的玻璃瓶。

阳光灿烂的天空,一洗如蓝,为爱哀号的人也影响不了好天气的光临。小淘坐在一块三米长的水泥块上,开心地向奔出来的鲁明扬手:爸爸,爸爸。

我吓得快晕了过去,那下面是正在施工的工地,如同悬崖一般。

水泥板轻微下滑,小淘开心地拍手大叫,他误以为那是个好玩的游戏。

赵菲已经跑出一百多米外了,我惊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动弹不得,鲁明回过了身,大叫着:儿子,爸爸来了,别动!他和小淘的身影便消失在施工坡下。

等我见到他们时,已经在医院了,中间我有半小时的休克。

鲁明死了,一根钢筋插进了他的身体,而小淘在鲁明的保护下,完好无损。

鲁明在危急的时候最终选择了孩子,他是最伟大的父亲。小淘趴在鲁明的遗体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爸爸,爸爸听者断肠,闻者伤心。

6

鲁明的葬礼上,我遇到了一个男人,领口和裤角平整干净,清雅得超然不俗,一个年轻端庄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他们是夫妻无疑。

男人有和鲁明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看到我,嘴巴惊愕地张成了O型。他是鲁明的孪生兄弟,小有名气的画家,很喜欢用翱翔来当笔名,也是改变我一生命运、和我只有露水情缘的男人。

鲁明发现我家墙上的那幅画是兄弟的手笔,便顶替兄弟认了小淘,因为兄弟已经结婚,生活美满幸福。

鲁明其实并不是小淘的父亲,但我认为:他是。

小淘看到一脸惊愕、和鲁明一模一样的男人,伸出手大声高呼:爸爸,爸爸。

我抱走了他,说:爸爸在天上,这个人和我们没有关系。

是的,此生翱翔和我再无关系,他只不过是我的路人甲,等小淘长大后,我会告诉他:你的亲生父亲是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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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有一张船票


刚到石河子的时候,迥异的风与土让打小在南方长大的我感到略约的困顿,而空前丰富的大学生活的突然降临,更让我愈发困窘而无所适从了。日子浑浑噩噩,生活无终无果,整整一个冰雪覆盖的冬季,心里总是颇不宁静,却找不到抒心骋怀的荷塘。

第一次看《海上钢琴师》,是在天下网吧。那夜石河子下了很大的雪,从信工院燥热的机房里出来后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似乎心有郁结,难以自释,终是习惯性的逃到网吧看钟爱的电影去了。

一部优秀的电影,总能让人不自觉的从现实的泥潭里拔出腿来,满怀勇气的去踩踩用理想铺就的温柔地毯。一部能和自己产生强烈精神共鸣的电影,则能让人望峰息心,窥谷忘返。

能够想象一个人一生从未离开过陆地,但谁能想象一个人竟终其一生从未下过船!1900不是一个数字,而是他的名,这个在船上出生,船上成长,最终随船沉没的钢琴师,用短暂的一生创造了一个音乐的神话与生命的奇迹。

从未着陆的生命总是理想而单纯,理想到不食人间烟火,单纯得不垢世尘。弗吉尼亚号渡轮不再仅仅是一条船,它更是一个孕育与承载单纯生命的摇篮,一个独立于美国梦的理想世界。整部电影以Max的回忆展开,又以回忆结束,现实和回忆的往复穿插,使整部电影意味深刻而隽永,巨大的时空落差感,不禁让观赏者心生感动,触景伤怀。

电影剧情并非高潮迭起、跌宕起伏,但每一个镜头都是经典的定格,在我防不胜防时便把我感到得一塌糊涂。

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当船上所有的人被优美的钢琴声惊醒,并寻声来到一架钢琴前时,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八岁大的1900竟坐在钢琴前陶醉而熟稔地弹奏着乐曲。船长瞪大了眼睛对1900说这不符合规定,而1900斜眼望了他一眼,不削地说:Fuck the regulations!从此钢琴便成了他的终身伴侣。

他为船上的乘客们无偿演奏者优美的音乐,让他们欢乐地和着音乐翩翩起舞。但每当弗吉尼亚抵达陆地,人去楼空后,不可一世的孤独,像大西洋上的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不禁让1900失落而惆怅。剧中一个很感人的场面,便是1900和一位弹奏风琴的老农在光线暗淡的船舱里,静听着大海的声音,诉说着各个的悲伤与不幸,两颗孤独的心彼此慰藉。

当斗琴赛上把不还好意的爵士乐鼻祖杰里?罗赶下船后,1900的声誉在陆地上迅速传将开来。好友Max不止一次劝1900下船去,到陆地上创造属于自己的神话。经过多次相劝,1900终于披上Max送的很有型的驼皮大衣,站在了下船的阶梯上了。但当走到阶梯的中央,他止步了。

正因为钢琴只有88个键,人才能在琴键上弹奏出美妙的乐曲。而眼前的纽约,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森然欲搏人,无穷无尽的街道横亘期间。在如此大的琴键上,是不能演奏音乐的。真正让1900却步的并不是他眼前看到的事物,而是陆地上他看不到的东西人无穷无尽的欲望。于是1900又重新返回了弗吉尼亚的甲板,不再回头,更不再想着离开。直到几年后弗吉尼亚被遗弃并遭遇炸毁。

MAX是知道1900的心思的,他曾执意下船,不是为了声名名利对他来说都太华丽而咄咄逼人,不可亲近。

陆地上的某个角落有一个鱼店,鱼店里有一位他爱慕的女子。为了那张千方百计却仍然没有勇气送出手的音乐磁盘;为了那几句暗自彩排多次,但依旧没有成功当面说出口的简单话语;抑或是为了那夜偷偷的一个吻,1900曾经执意要下船!

但他还是回来了,他把精心录制的音乐磁盘狠狠掰碎,一一投进垃圾筒里。像海草般正要茁壮成长爱情,在一声声空旷的回音里缓缓倒伏。

那个海波微平晴空万里的午后,太阳在弗吉尼亚渡轮甲板上肆意地挥霍着阳光。1900正坐在舱内的钢琴前若有所思,此时玛莲娜走近来,寻声透过船舱窗口往里探望,而强烈的日光当然让她看不到舱里的一切。但对于舱里的1900来说,这正是一个不错的视角,来欣赏窗外的动人的风景。1900正对面的两个窗,像是悬挂在墙上的画框,而玛莲娜正缓缓踱步走进了画框内,被装裱成了难以言喻的美丽女神。海面依旧风平浪静,但1900此刻已心起微澜。琴键像被心中起伏的波澜舞动了,不可名状的美妙音乐,像一股清流,从曼妙跳动的指间缓缓流淌出来,直到玛莲娜消失在眼前。

无人预言的一见钟情,发生得如此突然而瞿静。1900一如平湖的心境上空,闯入一只孤飞的惊鸿,把旖旎的倩影,投入宁谧的波心。

在船上待了几年后返回陆地的Max深有感触:回到陆地后上厕所尿也尿不准!不是大地在动,而是自己在不停的摇晃!而对于1900,陆地的一切都不适合他自己。陆地上,已经没有一片净土,来尊奉如此单纯的生灵!

这部诞生于世纪之末的意大利电影史上最伟大的文艺电影,在波光洞穿处,将一个个疲于奔波于尘世的普通生命,悄然摆渡于空灵的彼岸,获得一次荡涤心灵的精神洗礼。

从此,当于人生旅途奔波疲惫的时候,总喜欢打开电脑,静静地观看《海上钢琴师》。让沁人心脾的钢琴曲,拂去缠绕心灵空隙的浮华;让1900不谙世事的言辞,抹掉经纶事务的浮夸。

如今已很难看到如此优秀的电影,当《天下第二》、《武林外传》四处杀青引来国人开怀一笑的时候,不得不说,用心品味电影艺术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安静下来认真思考电影所传达的人生真谛的人更寥若晨星。也许,人们开始浮躁了。

电影的商业化让文艺电影不禁心生末路之悲,而一个民族的浮躁,则让这个民族的精神家园,沦落为恐怖的精神梦魇。

假如我娶你为妻


霓虹灯,高脚杯,男人,女人。

我一眼便认出二号台坐着的丁兰兰,尽管这些年来她有较大的变化,但这些变化毕竟没达到那种彻底颠覆的地步。一直以为,酒吧是我这些寂寞男人或那些自甘沉沦的人出入的场所。

丁兰兰是我的高中同学。前些年她爸去世了。她爸认识我爸,她爸还在时,在我爸面前,她爸曾经有意无意地说要把丁兰兰嫁给我。

我没有要丁兰兰,我说她胖,我说她性格不好。

丁兰兰爸去世了。她认了一个没儿没女的老男人做干爸。我庆幸没娶这个女人为娶。事实上我也一直在担心她这种性格的女人会做出什么让人傻眼的事来,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我忙着奔广东打工那年,那个老男人资助丁兰兰回校复读。

丁兰兰考上了大学,一所警察院校,并且就分配在我游荡的这个城市。这些年,我一直没去看她,也从来没产生过去看她的欲望,生活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永无交点。

我端着酒杯,提着酒瓶走过去。

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让她显现出过多的惊喜。她只是随意地说起那次车祸,她说我那次没死是一个奇迹。我说我命贱如草,切成段,埋在土里也能长出几条白森森的腿来。她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平稳地放在杯上。

我的妻子是她的同乡,小时候的玩伴,她是知道的。妻子现在留守在老家,跟我的孩子。每当想家的时候,我便会来这个酒吧喝上几杯,以此来冲淡思念和寂寞。

那年冬天,我和妻子回老家,车祸发生在离老家还有两百多公里的路上,车子把我撞飞到公路对面的石堆上,等我醒来时,我已躺在医院里,司机却逃了。

关于那次车祸的一些处理细节,是事后妻告诉我的。在那个无助的子夜,妻捡起我跌落的手机,慌乱地拨通了电话本排列第一的号码。那是丁兰兰的电话。

酒吧的灯光混合着揪心的音响打在身上,杂乱无章,我给她满酒,她轻轻一挡,说,她不能喝,单位有规定。我把自己的满上,举杯,我说感谢她那次的帮忙,不然我就被白撞了。

丁兰兰说,我并不认识那个帮你的人,他只是我同事的一个同学。

我说,这关系不管怎么绕,最终是我欠你的。

丁兰兰话中带话地说,如果当年我让你欠我,是不是会娶我。

我知道她在说我嫌弃她那回事。沉默片刻,我说,都那么多年了,还提那事干吗。假如当年我娶你为妻,你还有大学上吗,你还有今天的风光幸福吗!

丁兰兰一把我手中的酒杯夺过去,顷刻酒尽杯空。她说,假如你娶我为妻,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我想我不该提她上大学的事,也许她与那个老男人存在一些见不得人或痛苦的事,但我拿我祖宗保证,我不是故意的。

丁兰兰说,三年前的今天,我老公就死在这间酒吧,就在你那个座位上。一帮穷凶极恶的家伙,为报复我,将他杀死在这里,一刀在肚,一刀在胸,肠子,血和尸体盛满一椅。

一股凉气朝我扑来,在我的位置上盘旋,然后酝酿成恶心的血腥味。我不知道这三年来,丁兰兰一直在跟她的孩子相依为命,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伤她。一向遇事冷静的我,突然变的手足无措。在我的无语中,丁兰兰把酒杯朝下,往桌上一扣,起身,走人。

我在想,今晚该不该去送送她。走出酒吧,看见丁兰兰正朝候车停走去,路灯下,纤瘦的背影显得异常冷峻。

假如我是一片雪花


而我,只愿做我的雪花,一片快乐的无忧无虑的雪花。哪怕在你的深心里也只是短暂的就融化了,那我也曾感受到温暖,为你抵挡过岁月的风沙。

冬天来了。假如我能幻化成一片雪花,是否就不会感受到这个冬天的冷?假如我是一片雪花,就是否还能够在这寒冷残酷的季节里飘舞,轻轻悠悠地坠落?请告诉我,这不是在梦中,宿命的美好是如此的眷顾于我。

我看到,一山的绿色被白雪覆盖,我看到,一条滚滚的长江被冰冻,不再流涌。我的心早已经结冰,仿佛已不为世事悲喜。但愿你不会说我无情,但愿你也曾在疲惫臃肿的人生羡慕过我的身轻。我不肯遭受人世的玷污,所以我选择在世界最寒冷的时候绽放,那时的人们早已素装紧裹,看不见历经世事的自己早已经遍体鳞伤。

我听着人们对我的褒奖与抨击,我无法为所有人的欣赏角度展现出一个完满的姿势。我无法让所有人都爱我,即使我洁白如初,恨我的人一定躲在某一个破烂不堪的角落冷得瑟瑟发抖,此时唯有人世的救助,才能将他救赎。我无能为力,虽然我爱极了她;纵然我爱她超过了爱自己,但我此生注定与心爱之人永不能亲近。

我是一片来自大山深处的雪花,落满了你的茅屋、田园、僻静的院子,我会在一夜的时间将整座高山换上我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衣裳,我会轻沾你的舞裙,像一只蝶儿迷恋你,在离开时掉一滴泪,落在你的衣裙。你不应当惊讶这个冬天的微凉,那是我唯一可以亲近你的理由,在你耳鬓双肩,恣意缱绻。我若是一颗滚烫的热泪,一定融化了你双鬓如霜的白雪。

我也是一片飘落于城市繁华里默默无闻的雪花,沾染了谁的窗,一盆发泄的脏水愤怒地倒下,我悄悄地融化。在默默无闻间,被你无数次踩在脚下,甚至车轮无数次重重的碾压,我从不曾怨恨,我在这个繁华匆忙的都市里悄悄坠下,然后偷偷的融化。我甚至不能侵扰一扇紧闭而坚固的铁窗,人世的城墙,有我不懂体会就与之擦肩而过的忧伤。

谁,在夜里哭了。房间里没有灯光,或许白天的世界让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嘘,别打扰他,这么安静的夜,就让他尽情的哭吧。泪水流干之后,他会学会坚强,这个夜晚过后,没人会知道他曾经遍体鳞伤。岁月,将一切的伤口都愈合了,那时,不再有疼痛,那时,每个人都能好好的享受生活。

而我,只愿做我的雪花,一片快乐的无忧无虑的雪花。哪怕在你的深心里也只是短暂的就融化了,那我也曾感受到温暖,为你抵挡过岁月的风沙。

冬天近了,近了,而我也离你近了,更近了。风声在寒冷的塞外呼呼伴唱,远行的归人,一壶温酒慰藉了所有的沧桑。且歌且舞,长亭自舞。假如此生遇见的你是一位诗人,我能否蜿蜒在你温柔而缠绵的诗行,我能否成为你一生所要滋养的字里行间的芬芳?悄悄的摘下一枚月亮,陪你在无数个孤独惆怅的深夜苦诉衷肠!

假如我是一片雪花,爱上我注定是一生的伤,在如此孤独而凄凉的寒夜,请暂时将我遗忘。

假如我变成了女人


晚上,我做梦了,梦见自己变成了女人,日子过得很辛苦,也很无奈,画面上好像没有幸福快乐的镜头。

醒来后,我很难受,眼睛都湿润了,便问老婆:你说假如我变成了女人,你会怎么样对待我?老婆瞪了我一眼,斥责道:你怎么可能变女人呢?真是胡言乱语!老婆要打我的嘴,我挡住了老婆的手,非常严肃地说:是假如,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女人,你会怎么样对待我?说完这话,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很难受,毕竟做过梦了嘛。

老婆怪怪地看我一眼,很认真地回答: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了女人,那我就变成男人,跟你还是做夫妻。我顿时好感动,泪流满面,把老婆紧紧地拥在怀里。

早上去上班,路上正好遇到经理的车。经理让我搭他的车。经理在车上说了很多笑话,我都是默默听着,直到经理说完。我便问经理:假如我变成了女人,你会怎么对待我?经理哈哈地大笑,然后说:假如你变成了女人,我给你买房买车,然后,然后 我看了一眼经理,经理的脸微微红了。我追问道:然后什么?经理说:然后让你替我办事,去跟张局好。我明白了,张局是我们经理的顶头领导。我感到好恶心!

中午休息时,我没有回家,偷偷地去了情人家里,特意地问:假如我变成了女人,你会怎么样对待我?情人回答:你是男的,怎么可能变女人呢?我说:是假如啊。情人笑了,情人回答:如果是假如的话,你变成女人了,那我就,就我忙追问:你就什么呀?快说啊!情人撒娇道:我就再找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问:那我呢?你怎么对待?情人突然哈哈大笑,说:你啊,你就是你啊,你不就是成了女人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我心好痛,夺门而出。

我还没到单位,情人的电话来了。情人说: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嘛,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我冷冷道:我没生气,我也没资格生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想到相处了两年的情人,竟然是这样分手的,可见这感情是多么脆弱。

下午有哥们来单位玩,顺便请我吃晚饭。哥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我们都是同班同学,参加工作甚至结婚后,每个星期都要见上一面的。我说:吃饭免了,今晚我要去看母亲,快一个月没去了。哥们说:你迟些来,我们等你。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正到时去不去都没有关系的。

忽然,脑海里出现了那个问题,我便问他:假如我变成了女人,你会怎么样对待我?哥们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假如你变成了女人,我就抢在其他哥儿们的前面,先把你给据为己有了,免得他们再打你的主意!我傻眼了,他,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大喊一声:你,你给我出去!哥们怔怔地看着我,辩解道:是你说假如的嘛,你,你发什么火啊?是啊,我发什么火?可我心里就是想发火!

下班后,我去看母亲,母亲已经在吃饭了。母亲见我进门,就去盛饭,端给让我吃。要知道,母亲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多做一碗饭的,免得我突然去时没饭吃。其实,我一个月最多去一两次,尽管我们在同一个小城里生活。

我刚扒了几口饭,又想到那个问题,便问:妈,假如我变成了女人,你会怎么样对待我?母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好端端的变什么女人!我解释说:我说的假如嘛。母亲很认真地说:假如你变成了女人,我少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个女儿,你还得叫我妈!我心里忽然很激动很幸福,妈!妈连着叫了两声后,就哽咽了,我叫不下去了。

当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甜,假如我真的变成了女人,最起码还有两个人爱着我,一个是母亲,还有一个是老婆,不,老婆变成了男人,已经是我的老公了

假如我是一棵树


假如我是一棵树,即使在喧闹的路旁孤独地伫立,那也不能对爱着的人们轰然倾倒,因为砸伤对方的时候自己也会隐隐作痛,一时的快意岂能表达内心永恒的仰慕和渴望。

假如我是一棵树,我希望心爱的人们也能作为树的形象和我站在一起。共听日月吟唱,同看四季轮回,手牵着手,根连着根,向往绿色家园,憧憬和谐生态。

假如我是一棵树,不一定非得高耸参天,独秀于林。我只要自己健康地活着,快乐地成长,心志与年轮一起增长,理想共枝桠伸向蓝天。

假如我是一棵树,我会欣然喷吐氧气,好让善良的人们自由地呼吸。我还会小心呵护脚下的小草与幼苗,为它们遮风挡雨。我也会洒下大片的绿荫,叫歇脚的行人享受片刻的安宁。

假如我是一棵树,便努力着长成有用的材料,或伴书飘香,或成人美梦,也许只是农夫的一把犁柄,抑或老人的一个拐杖,即便什么都做不成,至少还能被人当做劈柴,或者干脆将枯死的躯干定格,成为一道沧桑悲壮的风景。有一天后人路过看到时,他们没准儿会想象这棵树曾经枝繁叶茂的风采,他们也许会以此劝戒自己乃至他们的后人:活着,就要格外珍惜生命,珍惜一切美好的情感,就要懂得去感恩,去悲天悯人,去造福而不是作孽。

假如我生活在精神病医院


我是个不称职的医生。

每天看着精神错乱的病人们拿着板凳互相砸得起劲,我的助手们总会摁住对方,用尖锐寒冷的针头,缓缓将药液推进青紫的血管中。让他们渐渐安定,胸膛还是如波浪般剧烈地起伏,眼睛瞪着对方,恨不得连视神经也抠出来,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打几个转。

我冷眼看这一切,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对助手们说:别把人弄死了,不好收拾。几个助手微微一怔,连忙答应。这病房里的气味刺激得很,消毒药液和着血腥气味让我想吐。不想吃晚饭,反正也难吃。

走出病房,走廊上的墙壁和瓷片洁白冰冷,方正规整。只见108房门被里面的病人砸了一个缺口,护士怕伤到人,赶紧拿着扫帚清理干净。我那几个助手还呆在病房里,低声谈论着什么,好像是说:这一个是最听话的了,顺着他一点也没有什么。要扮医生也随他去吧。

 突然,我打了一个寒颤,快步向前走去,走廊很长好像没有尽头,射进来几道冷光,把窗户下蹲着的几个病人映得面色惨白。我弯下腰,问: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正在用吃早餐时私藏下来的铁制长柄调羹拔开一层薄薄的墙壁灰的,答道:我们在和小蚂蚁玩呀!我趁他不备夺走了他手中的调羹,说:喜不喜欢和小蚂蚁玩啊。他眼巴巴望着我,委屈地说:喜欢。我摸了摸他的头,摩挲着手上的勺子,说:喜欢就是乖一点,听见没?

我站起身要走,却一个踉跄被绊住,狠狠摔了一跤,手心蹭破一层皮,血液星星点点地涌出来。那几个病人拍着手叫好!我猛一回头,盯了他们几眼,总觉得与精神病人较劲没意思,忿忿地蹬了一脚,甩袖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终于到了后面的花园,阳光要比里面暖和、耀眼得多。我热得脱下白大褂,刚放下就被坐在喷泉边看《聊斋》的病人抛进了水池里,浮了一会儿,又沉下去了,顺带冒了几个气泡。我气急败坏地揪住他的衣领,他骨瘦如柴,衣领显得格外宽大,我清晰地看见他衣下突兀的胸骨和肋骨,觉得他是穿了一层皮的僵尸,赶忙松开手。劈手夺过他手中的书,撕了个粉碎,又不解气地跺了几脚,说:看你干的好事!他木讷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满地碎片。他用长着又脏又长指甲的瘦爪子掐住我的毛线背心。我费力地掰开他的手,生怕他弄皱我里面的衬衣,他却又揪上来,说:你把小倩还给我你抢了我的小倩!我啐他一口唾沫:呸!什么小倩!我又屈身把池子里的白大褂捞起来,拧干净里面的水,又甩了他一脸水渍。

他一脸委屈,指了指身旁的刀疤脸,是他扔进水池的,不关我事我一看那刀疤脸,先被吓了七分。刀疤脸温和地看我一眼,粗大的手掌拍着喷泉下的大理石,示意我过去坐,我战战兢兢坐上去,那里再敢提什么白大褂,心里却很不平。啊!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我,一个医生,竟然害怕一个稍微强壮点的病人!这么想着的同时又狠剜了先前瘦子一眼。

刀疤脸也在看书,倒也有一点意思,我偷偷看了一眼封面,叫什么《烟月不知人事改》,他见我有兴趣,便放下书,热情地与我谈论文学。每每引用该书中的句子,譬如苍绿的时光、曼妙的容颜、流水的身段、疏落的繁华之时,他就会心一笑。我深深地被他渊博的学识所折服。

天哪!他是个精神病人!我却落到这般田地,竟比精神病人还不如。我心一揪。他慢慢开口说:你是哪间病房的,怎么平时没有见过你?我哆哆嗦嗦,不敢告诉他我是医生,只是说新来的。我多么希望有人拯救我啊!

呀!是她!她是我所见过最善良友好的同事。我拼命向她摆手示意。她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她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脸上带着微笑,向我走来。太好了,解救我的人终于到了!

她缓步走近跟前,温柔地问刀疤脸: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登时一楞,怎么反倒成了我欺负他!我是医生,怎么会欺负他呢?

她又转过脸来,顺手把蓝色封面的书插进口袋里,腾出手来摸着我的头,语气温和地说:要乖一点啊!听见没有?

我愤怒地躲开她的手,正想说点什么,她又掩嘴低呼了一声,忙拿走了我身边湿漉漉的白大褂,从里面掏出一个长柄调羹,正是我没收的那根,她拍了拍白大褂,说:怪不得楼上的李主仼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原来你在这里呀!

李主任!就是那个秃顶的啤酒肚的老男人?这分明是我的外套!开玩笑!我气急败坏,揪住她要讨说法,推搡几下,她没站稳,一个趔趄栽进水池,扑腾了几下,我却被唤来的几个助手摁住。一根闪着寒光的针头扎进我的皮肤,我挣扎不了,慢慢地被抽空了气力。

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怎么会是精神病?

他们都是精神病啊。

我真的真的是医生。

真的真的,是医生。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