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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食堂 · 百分制恋人

发表时间:2021-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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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深夜食堂 · 百分制恋人,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深更半夜的人民公园,一男一女从墙上先后翻下来。

男生抱着被子,女生抱着枕头,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摸着黑往前走。

男生叫坚果,女生叫冰块。

树木掩映下的一片草地。

坚果难掩兴奋,胡乱把褥子和被子铺好,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冰块,冰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坚果扑倒在地,两个人根本就没滚到被褥上。

青草香味扑鼻而来,树梢上有断断续续的蝉鸣。

坚果哼哧哼哧地冲刺,冰块脸上带着潮红的微笑,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在找她熟悉的星座。

坚果偃旗息鼓之后问了一句:“现在能给我一百分了吗?”

冰块一声冷笑:“还不够。”

坚果一听,怒了,去挠冰块的痒。

两个人打打闹闹,不自觉声音就大了。

一阵手电筒的光芒如探照灯一般射过来,坚果和冰块正在激战,吓得定了格,好像一动不动就能不被发现似的。

守门的大爷一手抄着手电,一手拎着电棍,一溜小跑地杀过来,嘴里喊着:“又是你们!都给我别动!”

坚果和冰块胡乱穿上衣服,抱起被子,拔腿就跑。

大爷在后面一路狂追。

百忙之中,冰块去看坚果,只见坚果脖子上套着自己的胸罩,头顶上还沾着青草,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一笑破了气,放慢了速度,眼看着大爷就要追上,坚果一把拉起冰块,脚底抹油,高速飞奔。

两个人绕了个弯儿,一头扎进灌木丛里,各自屏住了呼吸,只留下一手拿着手电电筒,一手拿着电棍的大爷骂骂咧咧,茫然四顾:“现在的年轻人还要不要脸了?”

灌木丛里,坚果和冰块憋住笑。

时间倒回到高中。

高中校园里,有两个神秘的团体。

一个叫“艺术生”。

一个叫“体育生”。

艺术生主攻艺术,有自己的画室,能画画,有DVD,能看电视,闲人免进,几乎是独立领土。

时间宽裕,文化课压力小,只要专业作业完成,有大把的时间谈恋爱,搞文艺。

而且,因为审美不俗,穿着打扮鹤立鸡群,在一群穿着臃肿校服的男生女生中间,非常惹人注目。

不止如此,艺术生受到艺术家长年累月的熏陶,思想开放,超前,早熟。在大部分少男少女还分不清谁比谁多一个洞的时候,人家已经把恋爱谈得风生水起了。

冰块属于艺术特招生,对着一个垃圾桶也能画出印象派,家里也希望把冰块培养成艺术家。

体育生,众所周知,有一技之长,或者是长跑耐力强,跑五千米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去打个篮球献个血,或者是憋气跳远能摆脱地心引力。文化课压力也不像普通学生那么大,除了训练,也有大把的空闲时间用来评比校花,调戏拉拉队员。

坚果之所以能进重点中学,全靠着爹妈给的好耐力,五千米跑起来风生水起,在学校里几乎没有对手。

坚果自己说,从小爱惹事,偷西瓜,戳马蜂窝,没事就被追着跑,所以练了一身本事。

体育生都属于身强体壮,荷尔蒙旺盛的少年,仅仅靠着训练是不可能发泄完剩余精力的。

好在他们有很多方法让自己累。

除了加强训练,负重跑,上重量,还有一些别的手段。

比如献血,刷夜。

坚果有一个一起训练的队友,大家都叫他壮士。

壮士资源丰富,据说校园里流传的80%以上的成人漫画都源自壮士。

壮士很快就对成人漫画厌倦了,决定搞点刺激的。

有一天训练结束,大家聚在一起互相放松肌肉,壮士拉着坚果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神神秘秘地说:“我找到一张毛片,据说特别好看,你们想不想看。”

正在发育的少年们都咽了口水。

坚果首先提出疑问:“可是去哪看呢?”

壮士高傲地笑笑:“我自有办法。”

艺术生每周都要外出写生,壮士托了关系,以十包棒棒糖的代价,骗来了画室的钥匙。

几个少年偷偷摸摸地摸进了画室,关好门,拉上窗帘。

像是捧出圣物一样捧出了那张已经有很多划痕的DVD,封面上两个金发美女正在搔首弄姿。

定力浅的就看了个封面腰里就已经小鹿乱撞了。

坚果等不及了:“你倒是快点啊。”

壮士三下五除二地折腾好,几个少年朝圣一般看着渐渐亮起来的电视屏幕。

作为都没见过世面的青春期男孩,当第一个画面跳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呆住了,脸像是红灯一样红,心跳像是引擎一样快,每个人都身子紧绷,动作僵直。

请自行脑补以下画面:

孙悟空从耳朵眼儿里掏出小小的金箍棒,然后念了一句“大大大”,如意金箍棒直入云霄,捅破了天空。

空气里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息。

就在最激烈的时候,门砰的被推开,冰块背着包站在门口,嘴里还咬着一个苹果,不明所以地看着画室里不期而遇的几个全身通红、齐刷刷看向自己的少年,然后又看看电视机上的画面,瞬间明白了一切。

冰块怒气冲冲,转身就要走。

壮士突然大喊一声:“拦住她!”

反应最快的人就是坚果,坚果一跃而起,扑向冰块,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像是空对地导弹撞击地面一样,把冰块重重地扑倒在地。

壮士和其他几个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很久才反应过来,壮士跳起来去关电视机。

为了能让冰块守口如瓶,哥几个出卖了尊严。

壮士说:“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替我们保守秘密?”

冰块瞅了坚果一眼,说:“你们自己表现吧。”

哥几个把身上的生活费凑了凑,决定请冰块吃饭,溜冰,看电影。

冰块很豪气,很快就和壮士他们打成一片。

倒是坚果觉得不好意思,只要冰块一看他,他脸就红到了耳朵边儿。

冰块觉得坚果很可爱。

看完电影,大家一起回学校。

分别之际,冰块指着坚果:“你,送我回宿舍吧。”

坚果受宠若惊,看看兄弟们都羡慕嫉妒恨地跟他使眼色。

走在夜色里,坚果不好意思先开口。

冰块就观察他,等着他说话。

坚果就低着头红着脸哼哧哼哧往前走。

冰块停下来,坚果也没看到,还继续往前走。

冰块忍无可忍:“喂,你哑巴吗?”

坚果这才发现冰块在自己身后,连忙回头:“我不是哑巴。”

冰块笑了,用下巴对着坚果示意:“过来。”

坚果默默地走过去。

冰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个……毛片……好看吗?”

坚果愣住。

就这样,两个人正式建交。

坚果训练的时候,冰块就捧着画板坐在操场上,随意画点什么,大部分时间,冰块画的都是坚果跑步时候的速写。

放松肌肉的时候,大家都围着冰块,冰块就给每个人都买可乐,很快就在体育生中就有了极高的人气。

大家都喝可乐的时候,冰块看着趴在垫子上放松的坚果,突然脱了鞋,踩上去:“我来给你放松啊”。

坚果疼得惨叫,但又觉得无比幸福。

坚果兑现了承诺。

找壮士借了毛片,和冰块偷偷地去画室,又从头看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坚果保持着军人的姿势,紧张得全身通了直流电,僵直,倒是冰块一边叼着苹果,一边表情丰富多样地感慨:“原来就是这样生孩子的啊。”

第二天训练,壮士就问坚果:“你到底有没有把冰块办了啊?”

坚果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

壮士拍案而起:“你行不行啊?片都一起看了,还没办?你俩晚上干嘛了?”

坚果很不好意思地说:“她给我讲了一晚上的文艺复兴。我给她讲了一晚上的奥运会的发源。”

所有人都喷了。

壮士语重心长地拍着坚果的肩膀:“听哥一句劝,赶紧把她办了,不然夜长梦多。冰块这么好看,惦记她的人可以从食堂排队到操场啊。”

坚果只是笑。

坚果找到了冰块,把冰块逼到墙角,直截了当:“咱俩好吧。”

冰块咬了一口苹果,愣了十几秒:“这我得想想。”

冰块背对着坚果走出两步,然后回过头来:“我想好了。”

坚果期待地看着冰块,冰块说:“我可以跟你好,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冰块认真地:“简单来说,就是实行百分制。60分以上,我就是你女朋友。要是扣到60分以下,那我们的关系自动解除,直到再加满60分。鉴于你之前的表现,我先给你加10分。”

坚果想了想:“那要是我考到100分呢?”

冰块笑了,背着手,歪着头,调皮地:“那我就嫁给你。”

大半夜冰块想吃苹果,坚果爬墙出去买,在被保安追上的前一秒,把一袋苹果放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冰块从楼上看着坚果被保安追打,笑得合不拢嘴。

加10分。

画室里,在冰块严厉的眼神威逼下,坚果不情不愿地脱光了衣服,别扭地站在冰块面前,冰块咬着苹果,握着笔,认真地画着坚果的人体。

加20分。

坚果在操场上训练,冰块出了坏主意,跳到坚果身上,要求坚果负重跑。在壮士和朋友们的呐喊声中,坚果背着冰块吭哧吭哧地往前跑。冰块趴在坚果身上,直起腰,跟壮士打招呼。

加10分。

冰块例假来袭,痛经疼得像炸熟的北极虾,躺在床上呻吟,坚果男扮女装混进女生宿舍,背着一个大书包。

冰块看着戴着假发推门进来的坚果,惊着了。

坚果抖落书包,里面装满了各种益母草姜茶,红糖,热水袋,花茶,红彤彤的苹果,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榴莲。

在舍友们羡慕的目光里,冰块哭笑不得。

加10分。

高考终于来了。

坚果虽然体育成绩好,但是文化课实在是差太多。

冰块一开始就是奔着中央美院去的,无论是专业课还是文化课都很优秀,学校认定冰块是希望之星。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个人一起去北京,各自发展自己的特长。

冰块非常担心将来两个人不能在一个城市。

坚果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能去北京。”

考场上,冰块发挥优异,一身轻松。

坚果因为携带作弊工具被抓,取消考试资格。

冰块知道了之后,嚎啕大哭。

坚果很没脸,一直躲着冰块。

冰块一怒之下,扣掉了60分。

开学第一天,冰块在宣传栏里找自己的名字,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冰块一回头,就看到坚果提着一袋苹果,对着自己笑。

坚果骄傲地宣布:“我来北京了,虽然是专科学校,但至少离你很近啊。”

冰块感动坏了,扑上去抱住坚果。

坚果埋怨:“60分能还给我吗?”

冰块豪气大方:“给你80分!”

晚上,坚果就去冰块的学校蹭课,冰块认真听讲的时候,坚果就在一旁昏睡。

冰块得空就在坚果的脸上乱涂乱画。

相安无事,冰块觉得这大概就是诗人们说的“尘世的幸福”。

情人节,冰块晚上推脱自己有事情,偷偷去坚果的学校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去坚果学校的路上,冰块绕了一个道,买了一束白玫瑰,满心欢喜地走在路上,拐了个弯,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坚果穿着脏兮兮的背心,正在烟熏火燎之中,埋头烤着一把烤串。

冰块走到坚果面前,烟熏火燎中,坚果抬起头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冰块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给我来十个羊肉串。”

冰块在烧烤摊上,喝着啤酒,吃着烤串,一直等到坚果下班。

路上,坚果坦白了一切。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考上北京的大学,为了能来北京,他只好租了房子,四处打工。

坚果号称:“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爱情。你不觉得很酷吗?”

冰块故意别过头去,眼泪哗哗往下掉。

坚果补充:“我在攒钱,请教练训练,我准备考体育队。”

冰块心里好受了一点,鼓励坚果一定要考上,亲了坚果一口:“给你加10分。”

冰块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走出校园,就看到一群女生围着一个摆摊卖玩偶的正在叽叽喳喳。

身边的女生们拉着冰块走过去:“去看看。”

走近才发现,卖玩偶的是坚果,坚果看到了冰块赶紧低下头,假装和其他女生们打着招呼。

突然间,坚果发现一双手挽住了自己的胳膊,坚果诧异地抬起头,冰块挽着自己给同学们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自主创业呢,你们得多支持。”

女生们一阵起哄,开始疯抢坚果的玩偶。

坚果看着冰块,感动与感激都在眼神里了。

临近毕业,两个人瞒着父母,在冰块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

坚果很努力,业余时间都用来训练,长跑成绩进展神速。

冰块的专业课水准不错,大家都很看好冰块也已经提交了出国深造的申请。

坚果攒了一笔钱,跟冰块炫耀:“有了这笔钱,就够我进体育队训练的费用了。”

冰块却显得忧心忡忡,和坚果说起出国的事情。

冰块说:“我舍不得你。”

坚果安慰她:“三年而已,三年你回国,就成了艺术家,我呢,说不定都进国家队了。”

冰块嘟着嘴:“你不怕我变心?”

坚果把冰块搂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我给你买一条贞操裤,带锁的那种。”

两个人闹成一团。

晚上回到家,坚果听到冰块在和妈妈视频,怕被发现,就躲在门口。

冰块的妈妈声音听来忧心忡忡:“你爸的生意亏了,你出国的钱怕是……”

冰块强颜欢笑:“妈,你放心吧,我自己能挣钱。”

坚果停住了脚步。

两个人依旧打打闹闹,谁也没多说什么。

依偎在彼此怀里,两个人都觉得全宇宙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幸福。

冰块参加国外学校的考试选拔专业课考试的时候,坚果正在体育队入选考试的赛场上狂奔。

坚果和冰块约定,等两个人都出结果那天,一起向对方揭晓答案。

半个多月之后,坚果和冰块先后拿到了结果。

冰块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做了一桌子菜,放着音乐,贴心地准备了红酒。

两个人难得浪漫一次,举杯对饮。

冰块这个晚上看起来格外迷人,看着坚果:“你先说吧。”

坚果看呆了:“你真好看。”

冰块笑骂讨厌:“谁让你说这个了?你通过了吗?”

坚果站起来,走到冰块身边,俯身亲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让你失望了,我没通过。”

冰块猛地站起来,哇得哭出声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坚果一把抱住冰块,抱得很紧:“没关系,反正长跑我一直也是当个爱好。这样也好,我挣钱供你去国外念书。”

冰块泣不成声:“我……我也没考上,你不会嫌弃我吧?”

这下轮到坚果呆住,他抓住冰块的肩膀:“怎么可能?你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没考上?”

冰块泣不成声:“我就是没考上嘛,以后我没饭吃了。”

说着又大哭起来。

坚果再一次抱住她:“沙县小吃你吃吗?”

冰块哭着:“你给我吃我就吃。”

坚果叹了口气,拍拍冰块的肩膀:“那你就跟我吃一辈子沙县小吃吧。”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几个小时前。

学校老师办公室里,老师砰的把录取通知书拍在桌子上,几乎是把桌子都要拍碎了:“你跟我开玩笑?!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你说你不去了?”

冰块嬉皮笑脸:“国内环境也挺好的。”

老师几乎要疯了:“你别脑袋一热就胡乱决定,这么好的机会,一转眼就被别人抢去了!你可别后悔!”

冰块眼睛里有光:“我不后悔。”

而另一边,坚果正对着队长鞠躬道歉。

队长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要是不想来体育队,你别考啊。现在考上了,你又告诉我不来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理由,不然我怎么跟领导交代!”

坚果没说话,掏出钱包,打开,举给队长看。

队长仔细去看,发现钱包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冰块笑得阳光灿烂。

坚果生日那天,冰块送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自己就钻进卧室。

坚果不明所以地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苹果,苹果上刻着一个数字:8。

坚果愣住,一脸疑惑,对着卧室喊:“为什么才98分?”

冰块抱着被子走出来,挑衅似的说:“我想去人民公园,看看你能不能挣回最后的2分。”

坚果脸上露出微笑,站起来,抢过被子,拉着冰块就跑了出去,于是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爱情是男女双打,是双剑合璧,是男女声二重唱,需要两个人一起去配合,去修炼,去歌颂,去坚持,去付出,去勇敢,才能在爱情这张答卷中做满一百分,成为传说中的一百分恋人。

“在一起”就是上天给两个同样勇敢爱的人,最好的奖赏。

- END -

宋小君

作家,编剧

延伸阅读

深夜食堂 · 世界上好的生活


在离开大理前,我想了想,还是给小白写了一封简短的邮件。之所以会有犹豫,一是我不确定他曾留给我的邮箱是否还在用,二呢,我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毕竟我们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面了,这些年也甚少联系。

他在第二天晚上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里很惊喜,听到我还在大理他放下心来,又问我要去看他是真的吗?得到肯定答复他立即说,你住在哪儿,我去接你。我说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去你所在的那个小古镇。

挂掉电话,那一点久未见会陌生的担忧立即褪去了,他对待朋友同以前一样热情又体贴。

同小白认识有十年了,那会儿我们都还在念大学。有一年的国庆节,我从学校坐火车回老家,黄金周的火车上人多得无法立足,我没有买到座位票,又恰逢生理期,捂着肚子蹲在吸烟处的过道上,大概是那样子太可怜兮兮,有人在我身边停下来,拍我的肩膀说,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我的位置坐一下?

那个善心的家伙就是小白。他是个非常内敛的男孩子,话不多,讲话也轻声细语的。我对他印象挺好的,但在火车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算给予我帮助,我也没想过以后还要联系,甚至连名字都没问。

巧合的是,隔天上午的公交车上,我们又遇见了,两人都愣了下,然后指着对方笑起来。那辆公交车开往S大,他在那里念书,而我,去看望我一个初中同学。

他得知我是第一次去他们学校,很体贴地带我去找朋友的宿舍楼。一路上闲聊,知道他姓赵,名字有点复杂拗口,我记不太住。听说他是大理白族人,皮肤又比一般男孩子要白,我就开玩笑叫他小白。他也没有反对,只羞涩地笑笑。

告别时,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与电子邮箱。我们偶尔发短信,或者发邮件,他常常跟我讲起他的家乡大理,他说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经营银器,他的爷爷与父亲都有好手艺,会手工打造银杯、镯子、项链,甚至更复杂的一些器皿与工艺品。他父亲在老家古镇经营一家银器铺子,前面是店面,后面的院子就是住家,生意不好也不坏,足可养活一家人。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他的家乡,也非常崇拜有好手艺的父亲。

有一年寒假结束,我们约了在他学校见面,结果我临时有事,改签了车票匆匆离家回了学校。过了几天,我收到他寄来的包裹,小礼品盒里静静躺着一对雕花的银镯。他说那是他父亲亲手做的,本想见面时送给你的。我谢过他,说其实下回见面给我就好啦,邮寄多麻烦。我以为我们在下一个假期就能见面,却不知,这之后,我们整整六年没有见过。

给我邮寄礼物之后不久,大四的他就离开了学校,去往深圳实习工作。他是学计算机的,成绩不赖,签了一个不错的公司,我知道后祝贺他,他却似乎并没有太开心。他变得忙碌起来,我也忙于毕业设计,彼此联系渐少,但每逢节日,他总记得发来问候短信。

他去深圳一年后,有个夜晚给我打电话,他说他辞职了。我挺惊讶的,要知道那时候我为找工作焦头烂额,而他拥有一份薪水很高上升空间也非常大的工作。我觉得可惜,他语气却很轻松,甚至有一种解脱之感,他说他准备回大理,跟他的父亲一起学手艺,然后接管家里的银器铺子。最后他说,你以后来大理旅游的话,来我家玩啊!

那时候,我对大理完全没有一丝概念,还是从他口中才知道这个地方,我应着他的邀约,但实际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去,什么时候去。直至2011年,我第一次去到大理,对这个久闻其名的古城一眼爱上,成为我每年必去旅行小住几天的地方。

这是我第三次来大理,终于决定同小白见一面。我从大理古城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抵达他家那个小镇,这几年旅游开发,古镇渐渐热闹起来,但一月份游人尚少,我轻易就找到了他家的银铺。我掀开深蓝色布帘,就看见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埋头,手中拿着一条银手链在调整长度。

我叫他的名字,嘿,小白啊!他抬起头来,然后冲我笑。依旧是记忆里羞涩内敛属于小白的笑容,高原的阳光对他真仁慈,都没有把他晒黑一点,这里的水土一定很养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见老。

他带我参观他的工作室,就在院子后面,小小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大木头桌子,工具与银饰小零件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上的陶罐里,插着一大束紫色的鲜花,冬日阳光从后窗照射进来,一室的温暖与静谧。

傍晚时分,他的母亲做好了饭菜来叫我们,他的妻子摆好碗筷,倒好酒,我有幸享用了一顿最正宗的白族家常菜,阿妈亲手酿的桃花酿可真好喝啊。他一边劝我多吃菜,一边给怀里刚满两岁半的女儿喂饭,温柔耐心地教导她不可偏食,要多吃蔬菜,眉眼间全是安宁知足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他很久前给我发的一封邮件,那是他回到大理一个月后。他说,回家的感觉真好,我还是习惯大理的蓝天白云与阳光,家乡的饵块真好吃,比之深夜里跑程序、数据的声波,我更爱听爷爷与父亲叮叮当当敲打银器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我大概生来就属于这里,不管走多远,最终都会回到故乡。就像野马要回到草原,麋鹿终要回归森林。

以前我觉得他放弃那么优渥的工作很可惜,此刻见到他才明白: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最好的生活标准,自己心之所向的,就是最好。

- END -

七微

女,作家

深夜食堂 · 后你的身边不是我


刚进大学那年我们都觉得陆瓜娃和赵马克这种神仙眷侣就该结婚,后来大学毕业他们果然分手了。

陆瓜娃本名不叫瓜娃,她有个类似金庸小说女主角的名字——陆婉清。赵马克是真的叫赵马克,虽然他说一嘴的东北话,但不能阻止他有个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名字。

赵马克就是那种嘴贱无敌三句能让你吐血五句能让你怀疑人生的学霸,平常吊儿郎当,满学校晃,可每年都可以拿奖学金。但陆瓜娃是那种外表文艺多情内里抠脚大汉的学渣,她可以一边捧着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边大嗑一份加双蛋的桂林米粉。但这些并不能够阻止这看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天雷勾地火。

那会儿两人刚进校,学校正在演毕业班的作品《培尔·金特》,搞得特别实验,看戏的人要跟着演员满学校跑,一会儿在草坪上演,一会儿在新空间,一会儿又在剧场。陆瓜娃是那种体力体力差,人又特别迷糊的,跑了两圈儿就蒙圈了,在着急地寻找大部队的时候一下子就撞上了赵马克。虽然那一次两人红着脸迅速地分开,并没有对话,但足以为此后的正式相逢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我问你,当时你是不是故意撞上我的?”赵马克后来问陆瓜娃。

“当然不是。”

“如果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一抬头就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呢?你这样很不检点的。”

“你才不检点呢,那是因为我正蒙着呢。”

“就你这个小智商,走在路上能分分钟被人拐去深山里去。”

“那你看紧点儿我不就行了嘛。”陆瓜娃着急地解释。

“看得紧吗?早上在食堂我也就转个身打饭,两分钟不到的工夫,你就把那么大一锅汤撞在地上。你倒是好啊,现在不撞人了,挑锅来撞。”赵马克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心疼地摸了摸陆瓜娃被烫红的小臂。

“我不是和你说了,因为有人挤我,我没站稳吗?”

“得了得了,反正这几天我是没脸再去食堂吃饭了。”赵马克撇了撇嘴。

“你的意思是……要请我去外头吃大餐吗?”陆瓜娃一听到吃的就两眼放光。

“我的意思是,这两天在宿舍吃方便面,最多帮你加根肠儿!”

这俩呢,不说话走在学校那还挺和谐的,男的风度翩翩,女的小鸟依人。但别让他们同时开口,特别是身心健康的单身人士就别和他俩一起吃饭了,赵马克抖包袱,陆瓜娃捧哏,杀人于无形。

“哟,媳妇儿,你快瞧,这谁啊?”

远远看到赵马克走过来我避之不及。

“老高啊!你瞎了!”陆瓜娃嘴里塞满了薯片。

“老高啊!过个年回来越来越喜气了,膘肥膘肥的。”赵马克打量着我,我一个哆嗦,差点儿没把手上的饭盒摔在他脸上。

“老高你别管他,这叫长得有福气!”陆瓜娃拍拍我安慰道,把薯片往我这儿一送,我思考了一会儿,推了回去。

“双下巴用来蓄雨水啊?”赵马克不依不饶。

“什么蓄雨水啦,这是兜财啦!你懂什么你!”

“兜财的是蟾蜍!瓜娃!”

就是那天以后,我在宿舍藏了一箱的苹果,配合着淘宝爆款海蓝牌强力减肥药进行着惨无人道的自虐,后来在形体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就昏过去了。

陆瓜娃和赵马克来医疗室看望我,给我带了一份梅菜扣肉,一份香煎猪手,一份山药排骨汤和两盒米饭,并情深意切地表达了歉意。

“瓜娃,快给老高鞠躬致歉。”赵马克推着陆瓜娃进来。

“得得得,没有家属答礼的。”我瞪着赵马克气不打一处出。

“老高,你看你瘦得,双下巴都缩水了。”陆瓜娃眨巴着眼睛又给我捅了一刀。

但是呢,出于我对梅菜扣肉的特殊感情,我最终还是没有原则地原谅了他们,并私下收受了陆瓜娃一张食堂VIP绿色通道卡,一卡在手不排队,从此吃肉就更是刹不住车了。

说起来,陆瓜娃和赵马克的正式认识是很罗曼蒂克的。有一天,陆瓜娃从图书馆出来,赵马克刚打完篮球,突然天公那个不作美,下起了倾盆那个大雨,两个人跑啊跑啊……这里要有音乐铺垫,最好是巴赫的G大调大提琴前奏曲,或者是苏永康的《山水有相逢》。两个人跑啊跑啊,在学校门口的台湾吴记麻辣锅店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清秀的她,倜傥的他,再一次四目交接。

赵马克说:“Hi,敢问姑娘究竟姓甚名谁,为何与我这么过不去?”

陆瓜娃低头羞怯:“姑娘姓陆,闺字,婉清。”

街道上的路人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奔跑着,两人久久凝望的画面好像定格了。

“婉清姑娘,你瞧这雨水天比姑娘还‘冻人’,说起来相逢就是缘分,不如屋里一起麻辣鸭血锅,岂不快哉?”

“也好。”

两人相对而坐,火锅店嘈杂,得扯开了嗓子才能听见对方说话。赵马克突然拿出手机,塞了个耳机在陆瓜娃的耳朵里,是《Rhythm of the Rain》。

“老高,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突然就觉得好像别的什么也没关系了,就算世上只剩下我和赵马克,也不孤独了。我看了看他,他笑眯眯地也在看我,突然我心头一暖,心想,就是他了。”

“老高,麻辣鸭血锅呼呼地煮着,滋啦滋啦地冒着气儿,水蒸气糊在窗户上,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好亮,而路上的街灯和行人都是匆匆缀过她眼睛的光。”

赵马克比陆瓜娃早两年毕业了,成绩单拿出来金灿灿的他,顶着优秀毕业生的帽子签约进了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的国话。

国话呢,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中国只要是个腕儿都想挂在这里,拿到国话的五险一金就是证明了:妈呀,我是实力派!但是现实不是每个实力派进去都能当大腕,那必须先演过虾兵蟹将、蚌壳姑娘的。

进国话的第一年,赵马克做了十五次背景版,二十一次路人甲,最长的一句台词是:“啊……有毒!”

赵马克是谁啊,赵马克多骄傲啊,赵马克是学霸,赵马克是年级第一,赵马克在学校就没演过除了男一号以外的角色。一年多的等待着实让赵马克有些躁了。而陆瓜娃呢,每天还是屁颠屁颠地过着轻松随意,卤大肉、酱蹄膀、火腿煎双蛋的大学时光。

“赵马克,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有一天你一定是最耀眼的男主角。”陆瓜娃的崇拜已经不能填补赵马克心里的失落了。

对,故事的发展总是这么没有惊喜,生活琐碎现实苦涩才是一对小情侣永远无法击败的第三者。两个人的争吵越来越多,即使陆瓜娃只会气个一刻钟,然后抽着鼻子和赵马克说:“马克,我饿了。”但赵马克已经不会站在宿舍门口拎着一大袋零食,只会说:“饿了就去吃,正忙着呢。”

有一次,陆瓜娃因为给赵马克买花束,进场晚了,被拦了在剧场外头——那天是赵马克演的角色第一次有名字。陆瓜娃在剧场外站着,一直到赵马克脸色铁青地走出剧院,说:“陆婉清,你要是真嫌弃你男朋友角色小,你他妈就别来了,以后都别来了,我看你就烦!你赶紧甩了我,和你那些同学一样,找个牛逼的傍大款去!”

那天陆瓜娃哭着到我家,赵马克打来电话。

“赵马克,接吗?”我问她。

“不接。”外面下了点儿雨,陆瓜娃看着窗外出神。

“那我们睡了好吗,十二点多了哦。”

“嗯。”陆瓜娃乖巧地答应着在我旁边躺下。

陆瓜娃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我都知道,但是实在太困了昏昏沉沉我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窗外的声音吵醒,我一看,半夜三点了。

“陆瓜娃!陆瓜娃!”是赵马克在我家楼下站着,下着雨,他的头发贴在脸上,雨水还在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赵马克来找你了,要我打发他走吗?”

陆瓜娃不说话地看着我,看上去她一直都没有睡着。过了一会儿,没再听见赵马克的声音,我探出去看,他已经走了。

“睡吧。”陆瓜娃撑了撑被子,转过了身,我知道她在哭。

后来赵马克就随着剧团巡演去了。整整一个月,两个人都憋死了等对方先说话。

“你俩怎么回事,我们都指望着你们这对模范夫妻成全我们对完美爱情的幻想呢。”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每天在身上攒下的阳光都照耀在了赵马克身上,他挥霍着却忘了照耀我,渐渐地我也开始乌云密布了。两个不开心的人要怎么走下去。”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陆瓜娃,我认识的陆瓜娃能量可是无穷无尽的,只要一包薯片就可以蓄满不是吗?”

“老高,我是很爱马克的。”

“我知道。”

“所以,为爱我应该要变得更厉害对不对?”

“对呀。”

“老高…把薯片递给我吧。”

赵马克巡演回北京的那一天,下火车时,远远的就看见陆瓜娃站在出口。

“赵马克,我饿了。”

“瓜娃,没问题。”赵马克笑了。

还是那家麻辣锅店,还是下着小雨。

赵马克已经吃得有些撑了,陆瓜娃还在埋头奋斗。一桌子的鸭血、老豆腐、山药、响铃、肥牛,已经都成了空盘子。

“马克,我还想吃个煎饼果子行不。”

“行!我去给你买!”

赵马克笑着把耳塞塞进陆瓜娃的耳朵里,揉了揉陆瓜娃的头发。煎饼果子摊在学校的东侧,赵马克不带喘儿地就跑去买陆瓜娃最喜欢的煎饼果子,加双蛋和火腿肠。也就一刻钟的工夫,回到麻辣锅店陆瓜娃已经不在了,耳机里还放着《Rhythm of the Rain》。

手机里有新的消息,是一起演出的姑娘发来的:“赵马克,我想你了。”

赵马克在宿舍楼下喊了一晚上陆瓜娃的名字,第二天又跟着剧团去了杭州。

我不知道后来他们还有没有过对话,陆瓜娃只字不提,赵马克我也很少见到。他们真的就在我们的唏嘘感慨下结束了。

再后来赵马克和陆瓜娃都又有了男女朋友,可每次碰见我,两人都会旁敲侧击地问问我对方的工作生活是否都顺心。

陆瓜娃毕业的第二年,也就是赵马克毕业的第四年。有天陆瓜娃让我陪她去看赵马克的话剧。三个小时的话剧,陆瓜娃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赵马克在台上挥洒淋漓。真的很精彩,赵马克演一个律师,巧舌如簧又复杂深邃。结束后观众们都站起来鼓掌,我看得也很激动,一转头看见陆瓜娃眼睛有些湿润。

“他现在好耀眼,是不是?”

我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我们先走吧。”

“不等等马克吗?一起吃个宵夜?”

“不了。”

赵马克今年领证了,当然,不是和陆瓜娃。

前两天我去陆瓜娃家里,陆瓜娃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喝了点儿酒,突然讲起赵马克那些贱嘴的损事儿,两人笑得前仰后合。陆瓜娃很兴奋地跑去放了《Rhythm of the Rain》。

“那天为什么不留下来见见马克?”

陆瓜娃笑着笑着就不说话了,她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票根递给了我——是那天那场话剧的票根。我翻过来,票根的后面赵马克写着——“瓜娃,这次我是男主角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高兴,我在梦里无数次梦见过这一天,可是呢,赵马克,那一天真的到了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 END -

高捷

作家

一百分的女人碰不到一百分的男人


一男一女从身边走过,有人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身边,总有些才貌双全、无可挑剔的女子,嫁了一个条件尚可的男人。于是人人都在寻思,莫非现在条件好的男人都不爱美女?非也,只因美女往往心气都太高,而“高处不胜寒”。

曾经有一位女人,活得相当骄傲。她骄傲的资本有两项:一是她长得晶莹剔透,二是家境殷实。她的美丽与出身倾倒了一批怀着各种杂念的男孩子们,她理所当然地成了学校里的校花,她的身边也自然而然地开始围绕男同学的鲜花与女同学的羡慕。

但她从不对亲近她的男同学表露任何的好感,偶尔被追得不耐烦了,她才会对他们说:你们都不是我心仪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将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后来大家才知道,她所说的“独一无二”的意思大体是这样:要有施瓦辛格的体格、周润发的长相、李嘉诚的财富,除此之外还要有博士学位……

这“独一无二”的标准一公布,她的身边立刻清静了很多。一群逃兵落荒而去,边逃边暗自疑惑:符合这标准的男人还能是人吗?

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这要求很苛刻,但她却有相当的恒心和信心,在此方面她表现得极为执着,她一直严格按照当初所定下“独一无二”的要求去寻寻觅觅,她从昨天一直找到今天,从今天又找到明天,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女人把自己摆得太高,反而很难感受到属于平凡人最普通的幸福。因为太完美,整日活在崇拜、赞美和狂热的奉承与追捧之中,在享受这种虚荣的同时,也因此成了井底之蛙,看不到除此之外的世界。即使你美若天仙,也没有男人会在原地等你,等到非嫁不可的年龄,只能勉强挑一个还算顺眼的共度此生。

相貌一般的女人总是羡慕身边的美女朋友,事实上,漂亮女人经常难以结识更多的男人。多数男人因为她的容貌止步不前,认为她如此漂亮必然自视清高,必然拒绝自己,必然名花有主,必然傲慢势利……当英俊的王子遇到美丽的公主时,他们会想:我是帅哥,用得着主动去追吗?如果追到了还好,如果追不到的话那多没面子!我身边的朋友会怎么说,那些围着我的女人们会怎么想。思来想去,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还是算了吧。

而女人由于天生的矜持和骄傲又无法放下脸皮去倒追帅哥。如果追不到的话,身边的朋友肯定会说她倒贴还没人要。正在矛盾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只大青蛙,反正我是青蛙我怕谁?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喂,美女,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有人追肯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白吃一顿饭还可以气气那些不解风情的白马王子,给他们一点压力也好。一顿饭下来,再看几场浪漫的电影。美女的心里也开始起了变化:这只青蛙其实还蛮可爱的,其实无论有多难看,看惯了也就习惯了。最后一来二去,美女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了青蛙王子。于是,又一段美女配丑男的故事开演了……